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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女配出家爆红了——by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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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一个凝眉,它立即心领神会,选了最简单的华佗五禽戏,虎、鹿、熊、猿、鸟,每戏八式,一共四十个动作。
  看着直播间的人数突破一万人了,她开始行动了。
  “我先演练一遍。”她抬手做前奏的放松部分,“后续每一戏,我们再一点点讲解。”
  她性子散漫,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专注力,但凡对什么事儿上心了,一定会做到最好。
  虎戏的威猛、鹿戏的舒张、熊戏的沉猛、猿戏的灵巧,以及鸟戏的轻灵,她一套下来,展示得淋漓尽致。
  虎戏时眼神凶狠,鹿戏时身段柔韧,熊戏时大开大合,猿戏时身法敏捷,鸟戏时仙气飘飘,她的认真让一群一开始还是抱着看戏心态的观众,逐渐沉心静气,活动手脚,跟着学习。
  展示之后,她慢慢讲解每一戏,提醒一些细节。
  “虎戏腰部要沉下去,一定要注意塌腰,腰与肩膀和地面形成一个平行,才算做对。”
  “鹿戏扭转,回眸的时候,要看到脚尖,才算做对。”
  ……
  她作为一个线上的健身up,在讲课之时,全身心投入进去,乃至时间悄然流逝,都没注意到。
  当灼热的阳光洒在地面,她白嫩的额间冒出一层薄汗,五段戏讲解也结束了。
  她对着镜头一个抱手弯腰,有一个仪式感的结束。然后凑到镜头前面,多情眸子中像是染上了璀璨的星光。
  “大家注意看回放,前一百名请主动联系我,后台私发地址。”她将手指放在结束键上,“那么,我们明天见。”
  “再来!”
  “明天见!”
  “效果很好,明天我会继续支持姐姐的。”
  下了直播,身上有些发热,双手反扣,伸着白瓷一般的长颈子,做了一个拉伸。
  “啊!”一口浊气吐出来,神清气爽。
  “幺妹啊!”门框传来熟悉的声音。
  宣娆平视看去,张嬢嬢端着一碟泡菜,笑语盈盈地朝她走过来。
  “家里刚淹了新泡菜,送你一些老姜、豇豆、泡椒,配稀饭吃。”张嬢嬢笑眼眯眯,将泡菜递给她。
  宣娆说着谢谢,然后换了盘子,顺便送了一些零食作为回礼。
  不过,说了一些闲话之后,张嬢嬢不时拧着眉头,对着她欲言又止。
  宣娆直白说:“嬢嬢有啥子事,直说嘛。”
  张嬢嬢扯着嘴角,用腰间的围裙不自觉擦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看着宣娆,眼含着慈爱,“但是,你这个幺妹从小好奇心就大,嬢嬢怕你真跑过去,心里不放心,来和你说一句。”
  宣娆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昨天,你问嬢嬢的土塔……”她神色有一些惧色,有些神神秘秘地小声提醒:“那地方有点古怪,听嬢嬢的话,你一个幺妹的,就不要往深山老林里瞎跑了啊。”
  古怪?!宣娆舌尖咂摸着这两个字,嘴角勾起弧度。
  那她就更感兴趣了。
  从屋子里搬出一个小凳子,顺手还拿了一把南瓜籽出来,拉着张嬢嬢兴趣盎然地聊八卦。
  张嬢嬢瞅见她如此八卦,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个幺妹,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
  “就说说嘛!”宣娆磕着瓜子,嘿嘿一笑,“现在也没事,您得闲和我聊聊嘛!”
  张嬢嬢嘴角微撇,而后轻叹一声,眉宇间带着几分伤感,“都是以前那些思想顽固的人,作的孽。”
  她抬眸,目光眺望被那片山林隐藏的土塔,神情不忍。
  “我也是昨天后来听张扬奶奶说的……”骤然她的嗓音有些凝滞,“那座土塔,一开始是祭祀山神用的,但是,后来不知道哪个丧良心的,用它干了坏事。”
  “几十年前,那座塔还有一个别名——”她粗糙的掌心下意识握紧宣娆的小手,神情悲切,“叫落婴塔。”
  宣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正想问,张嬢嬢却解答了她的疑虑:“婴儿的婴。”
  蓦然,她身子一顿,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瓜子。
  “因为天灾,所以——”宣娆不由得这样设想。
  过去的人收成全靠着老天爷,若是遇到天灾,易子而食的事儿都能发生,用这样的方式结束孩童的命,也是绝境之中的无奈选择。
  “呸!”哪知张嬢嬢啐了一口,神情愤怒:“是那些个重男轻女的坏坯子,为了要一个男孩,故意……”
  攥着自己的手指不断收紧,甚至攥得宣娆有些疼,她没有挣脱,只觉得方才南瓜籽的味道变得有点苦涩。
  张嬢嬢大口呼气,调整好情绪之后,缓缓说着:“我听说,孩子一出生,家里人如果见到是个女孩,立刻卷了一张草席子,就被顺着上面的洞,塞进去土塔里了,任她们自生自灭。”
  “人呐!心怎么能那么狠?路上见到猫狗都不忍心害命,那些人怎么能对自己的亲骨肉下狠手?”
  “只恨是个女孩,就当成杂草扔掉了,若是个男的,那就是恨不得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山里的人思想较为禁锢,所谓的传宗接代的想法,在他们骨子里根深蒂固。可是,张嬢嬢却不是那种人,小时候原主和张扬打架,张嬢嬢每回都认为是自己混小子欺负原主,总是大棒子伺候自己儿子。
  心里对女孩偏爱,所以听到这样的传闻,即便是个传闻,她心里也是忿忿不平。
  她转头拍拍宣娆的脑袋:“幺妹,听嬢嬢的话,不论这样的传闻是真是假,你都不要去那里,啊?”
  宣娆垂眸,而后扬起笑脸,“嗯!我不会去的。”
  那就有鬼了。
  晚间,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洒在山林间,时而还有几声鸡鸣鸟啼,带着隐隐生机。
  她在房间里统计那些中奖的名单,后来码字手疼了,就变成了语音转换。
  看到第一名的名字,她眉尾一挑,是那位大江苏的理科状元。
  这位还真算是她的忠实粉丝了。
  在提供地址之余,还写了快五百字的健身感想,以及她以后直播可以改进的地方。
  “宣姐,我大学选了网络运营,假期到您这打工好吗?不要工资!”

  宣娆唇角微勾,回了一句,“好好学习,毕业再说。”
  红唇一直不断念着讯息,眼神却有些泛空,神思更是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她是一个孤儿,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出于什么原因,把她给扔到了师父的道观门前。
  虽然,对他们没什么感觉了,但是,原以为“孤儿”一词已经算是凄惨了,却没想到了还有“弃儿”。
  她讥讽一笑,原以为的狠心,竟然还是一种相较之下的仁慈。
  有些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可笑了传宗接代,将自己的亲身骨肉,当成草芥一样丢弃。
  那座塔已经存活了上百年。
  在这百年间,会有了多少条被视为草芥一样的女婴生命,遭到无情地扼杀?
  仅仅是因为她们是女孩,仅仅是为了一个可笑的腐朽观念。
 
 
第26章 日头爬到人的头……
  日头爬到人的头顶,宣娆才懒洋洋地从房间里出来。
  躺在摇椅上,柳枝轻轻摇曳,斑斓的光点打在白瓷小脸上,难得的恬静闲适。
  宣娆手指飞快查看一下,原主的账号,昨晚豪掷了六位数。
  现在,还想继续享受枯燥的滋味。
  前几天吐了一口老血之后,在忧虑玄墨的去处的同时,她还想着把身家托付给卢郁之那个冷面愣心的小子,把原主的遗产投在保护流浪猫的公益活动上。
  现在,人目前死不了了,这个想法她还是想贯彻一下。
  葱白素手轻轻几个点击,十几万一下子就没了。
  她掀起眼皮,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气,带上帽子,背着竹篓,给小玄墨喂好口粮,双手插兜,慵懒地朝着山林间迈步。
  夏天的尾巴快要过去了,山林间湿气很重,高耸的树木枝叶厚重,走在山林下,炽热的阳光被打了折扣,通过树叶的空隙浅浅洒在人的身上,还有一份凉爽。
  路上遇到零星几个村里的妇女,和她不冷不热地寒暄几句。
  “宣幺妹回来了。”
  “嗯!”
  “在城里赚着大钱了啊!”
  “能买一副棺材了。”
  “……”
  “年纪也不小了,我当初在你这个年纪,都抱娃了。女人最后还是要嫁人的。”
  “有些女人,在您这个年纪,都守寡了呢。”
  “……”
  “别一直那么挑剔,我娘家有个侄子,在城里学修车的,不要看现在还没前景,以后可就成香饽饽了。男人嘛!都是厚积薄发的。”
  “那您应该给他说一个男的,正好两个人一起薄发。”
  “……”
  一路走到山林深处,路遇一些多事的女人,她都怼了一遍。
  孱孱的小溪流过,水中的石头看着光滑圆润,她脱了鞋子赤脚趟过小溪。
  脚尖的微凉,驱散了方才的烦躁。
  蓦然,一阵悠远的轰鸣声一闪而过。
  她下意识仰头望去,湛蓝的天空被树叶遮盖,什么异常也没有。
  食指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她眉心蹙起又松。
  错觉?!
  应该是昨天耳朵被飞机的轰鸣声轰炸之后,进而产生的耳鸣后遗症。
  弯腰掐了一把水芹菜,她嘴角弯着弧度,回去弄一个酸辣味的凉拌菜,应该会很美味。
  淌过溪水,也没好好穿鞋,就趿着鞋子,漫不经心地朝着森林更深处走去。
  终究她还是一只被好奇心支配的猫。
  土塔建在半山腰上,远远瞧着还有一些巍峨感,凑近再看,漏瓦黄土,残垣断壁,带着几分萧条。
  她站在塔下,目光凝固在某一点上。
  ——五层高的塔,在东南角有一个黑乎乎的小洞。
  联想到昨天张嬢嬢的话,她觉得此时仿佛直视深渊一般,凝视的一瞬间,她便知晓希望的传说,是惨痛的真实。
  孩子纯真,在尚未有意识的情况下,还没看清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便被一卷草席,一座土塔,了结了生命。
  隔着残破的土壁,她嗅到了一股腐烂的气味,如同在阴雨之下,被一点点蚕食、分解的腐肉。
  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嘎!”一声凄厉的鸟叫,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围着土塔悠哉地转了一圈,晚睡的后遗症上头,伴着哈气,多情眸子中沁出一层水意。
  像是一个遛弯的大爷一样。
  骤然,脚步一顿,她猛然转头,刚才还涣散的眸子瞬间变得凌厉,紧紧盯着某处。
  有问题。
  里面有东西!
  往往在孩童时期去世的婴儿,会有两种后果。
  一种是被下面的人直接接走,转世轮回;另一种是开了先智,有了怨念,最后成为一股难缠的怨灵。
  现在,宣娆有预感自己遇到了后者。
  手指瞬间捏着手印,防御大开。
  以前学艺时期,和一个师哥到山下解决一个闹事的婴灵。
  那户人家主母嫉恨家里的小妾,甚至迁怒到孩子身上,刚出生的孩子就被她掐死了。后来,婴灵开智,回来索命。
  她曾经亲眼目睹,一个脖子上带着深深淤青的孩子,从主母身边丫鬟的肚子里钻出来。
  婴灵跑了,人成了皮囊,五脏六腑全没了。
  往常,遇到这种凶狠又开了先智的婴灵,他们最后的下场都是天雷临顶,烈火焚身,飞灰湮灭。
  只是,她遇到这个……似乎很胆小。
  在土塔之中的婴灵身上萦绕着一层红光,像是昏暗之中的一盏红灯笼,忽明忽暗。宣娆走到哪边,她就下意识朝着另外一边挪动,行动还很缓慢,像是儿童爬行一样。
  宣娆追她朝着左边,她就冲右边挪,还没到右边,一抬头,就看着宣娆早就在目的地等着呢。
  太欺负人了。
  最后,婴灵像是孩子闹脾气一样,缩成一团,不愿意动了。
  宣娆双手抱臂,有些犯愁。
  原本以为是个难缠的大佬,没想到却是一个还有点小脾气的小可怜。
  她身上萦绕的那层微弱的红光,似乎像是风中摇摆的灯芯,轻轻吹一口气,灯就灭了。
  宣娆自认自己不是以非黑即白标榜,斩妖除魔的偏执的道士,无害的东西,她还真不好下狠手。
  “红团子!”宣娆决定还是先沟通一下。
  那团红光陡然亮了几分,而后又暗淡了。
  宣娆坏心眼地倏地凑近,吓得人家夺命一样地缓慢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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