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配出家爆红了——by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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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娆将那条平白踹人凳子的大腿收回,优雅地交叠地另一条大腿上,双臂抱怀,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在地上磨叽的两个女人。
一个短发,一副精明市侩;一个卷发,一脸软弱可欺。
回想一下方才两个人的对话,宣娆不觉得这个一脸软弱可欺的女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短发女对着宣娆吼道:“你神经病啊?”
宣娆蝶翼的眼睫微动,嘴角勾出一抹凉薄:“长舌头、多管闲事的人,到下面会被拔舌头的。”
“你个死丫头,咒我?”短发一人一骨碌爬起来,食指都快指到宣娆的眼前了。
宣娆没管她,反而将眸光放在那个卷发女人身上,“就算是有一点良心。你不去找人家姑娘,破坏人家的生活,就是你身为亲身母亲给予她仅存的那一点善良了。”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泼到卷发女人犹豫不决的脑子上,瞬间她像是如临寒潭,不住颤抖,双唇颤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弟妹,你别听这死丫头胡说。”短发女人发觉不对,忙出言安慰几近奔溃的卷发女人,“你们是血肉相连的母女,你家二的绝对不会不认你的。”
“凭什么?”宣娆直视卷发女人,“你连一个拥抱,都没有给过人家,一口奶也没喂过,人家凭什么毫无芥蒂地转头喊你一声妈?”
“人家养父母辛辛苦苦把闺女拉扯大,看着她长大成人,结婚生子,生活幸福,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宣娆多情的眉眼透着嗤意,“作为抛弃她的人,突然冒出来,窃取人家养父母的果实。并且还用道德绑架人家,用家庭和谐威胁人家,人家上辈子到底是刨了你祖坟?还是给你带绿帽子了?才会倒霉催的和你有这一场母女孽缘。”
“你到底是真的想念女儿,心疼女儿?还是只为为了弥补心里那一点可有可无的愧疚?”
一连串犀利的话,像是刀刃一样,一下下刮在卷发女人的心口,击溃她的理智,瞬间豆大的泪珠砸下来,怕宣娆还说出什么凌迟的话来,她捂着脸跑了。
见状,宣娆对着她喊到:“你家公公不还是小官吗?万一让别人知道了,你还有这个被人一家子扔掉的女儿,他的位置还能不能保住,啊?”
卷发女人脚步一顿,而后又夺门而逃。
短发女人眼神凶狠地瞪着宣娆,怪罪她多管闲事。
宣娆掀掀眼睑,云淡风轻地说:“多管闲事的人,真会被拔掉舌头的。”
一股怪风掀动竹帘,女人的脸猝不及防地被晃动的竹帘重重打了一下。
一切发生得巧合且诡异,短发女人握着自己发胀的脸,双眸放大瞪着宣娆,最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脚步声飘远,喧嚣的风也变得安静下来,微风夹带着河面特殊的鱼腥味飘到人的鼻尖下,让人不由得升起一丝烦躁。
宣娆转身,一抬头,蓦然发现卢郁之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身后。
也不知道,这一次又听到了多少。
他剑眉敛着,目光在她淡漠的小脸上巡视,凤眸深邃,仿佛要勘破什么隐秘一样。
最后,他坐在她对面,将一罐气泡水放在她面前。
“没有蜜桃口味的了。”他语气淡淡:“柠檬的可以吗?”
宣娆伸手打开易拉罐,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幅度上扬,“凑合。”
夜晚。
万籁俱静,宣娆侧卧在床上,懒散地撑着脑袋,嗓音轻软:“情况不是很好,你还是坚持要看看你妈妈吗?”
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红团子,苦恼地撑着下巴,小大人一样叹气。
今天遇到那两个奇葩的女人,在公共场所都敢随意谈论家庭隐秘,将抛弃女儿的事说得轻描淡写,理所应当,可见,在这所水乡小镇里,这样的事儿很常见。
大范围的趋势如此,小家庭怎能幸免?
宣娆有点担心,如果红团子的母亲比今天那个懦弱的女人还无耻,到时候,又是在她布满伤痕的心头,重重划了一刀。
并且,如果到时候红团子失控发狂,宣娆不能确定是否能控制住场面。
红团子沉默良久,最后用圆滚滚的眸子看着宣娆,期期艾艾地说:“我……我……还是……想……”
闻言,宣娆摩挲着手指,点头答应了。
“笃笃——”
宣娆起身开门,一打开,卢郁之站在门前。
仔细一瞧,他身上还有一些疲倦的气息,光洁的额头溢着一层薄汗,在宣娆打量的眸光中,他将一个袋子递给她;“水蜜桃,不太新鲜了,凑合一下。”
宣娆没有接下桃子,而后认真地上下逡巡着他,语气中蕴着戏谑:“卢郁之,你是在哄我开心吗?”
蓦然,卢郁之耳尖一红,连带着脖颈也是殷红一片,凤眸中划过一闪而过的慌乱,霸道地将袋子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走。
“卢郁之!”宣娆冲着他的背影喊着:“谢谢!”
宽厚的背影一顿,而后紧绷着的身子骤然松弛,卢郁之松开了口袋中方才握紧的拳头。
她关上门,挑了一个硕大通红的水蜜桃,仔细洗了一遍,而后咔擦咔擦地啃着。
红团子见她眉眼皆是笑意,说:“他挺好!”
宣娆弹弹指尖,将水弄到她身下的沙发上,“小盆友,你看上他了?”
红团子:“他……对你……挺好……一直……”
宣娆咬着水蜜桃:“可能是因为愧疚加责任吧!他就是死心眼的人。”
从韩毅的事儿就能知道卢郁之对于自己认定的事儿,有着让人觉得可怕的执拗。
因为韩毅的事儿,他迁怒她,本来心里就有愧疚,而后,她以怨报德在天台救了他,又在他面前吐血,如此是个人都很难不把两件事关联起来。
进而产生愧疚,很正常。
翌日,傍晚,她带着红团子找到了苏绣娘的住所。
传统的小院,乌黑的木门,门口还挂着红色的灯笼,家里应该很富裕。
宣娆站在不远处,“我去敲门了?”
怀里的小瓶子瓮声瓮气:“嗯!”
正要抬步子,突然一辆白色的四圈车先她一步,停在了灯笼下。
一个微胖的男人带着衣着精致的女孩下车,轻轻敲响乌门:“爸妈,大舅哥,我带着小悦回来了。”
几乎没反应,里面的人倏地把门打开,两男一女,一家三口。
鬓角带着微白的女人,眼眸全在精致的女孩身上:“悦悦回来了,累不累?快跟妈进门,给你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呢。”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女人们挽手进去,男人们搭肩跨门。
他们是完整的一家。
有儿有女,并且,女儿很幸福。
宣娆脚步顿在原地,嗓音有些发干:“还去吗?”
第35章 清风拂过,灯笼……
清风拂过,灯笼摇曳,宣娆单手抄兜,在人家门外站了许久。
“红团子,说话!”
从刚才到现在,目睹到人家的其乐融融之后,红团子就是哑巴一样,连一个嘤咛声都没有。
她也像是二傻子一样,站在人家门口,喂蚊子。
半晌,红团子嗫嚅着:“走……吧!”尾音已经变为哽咽。
傍晚的水乡,微凉舒适,宣娆悠闲地走过长廊,周围还有卖小零食、水果的小摊子。
宣娆没有亏待自己,买了两杯甜米酒,拎着一袋水蜜桃,慵懒地走过熙攘的长廊。
相对于一个人孤独地沉湎于悲伤之中,她更喜欢走过闹热的人间,用喧闹冲淡悲伤。
一抹倩影走过悠长的长廊,泼墨长发随风微扬,让人不由得侧目张望。
她已经习惯旁人或是惊艳,或是好奇的打量,咬了一口水蜜桃,她终于想起来怀里的小鬼儿。
“好了吗?”
怀里的瓶子乱撞,像是愤怒,又像是发泄不满。
“你……冷血……讨厌……”
吭哧啃了一口水蜜桃,汁水充足,酸甜爽口。
南方这边的小贩,有一点很让人觉得贴心,无论什么水果,他们都会处理妥当之后,才会交到买主手中。
眼眸眯着,心情愉悦,她接下了冷血的夸奖:“我的同情心、共情力,早就随风一起飘远了。”
走到人少的地方,她靠着美人几上,用牙签继续吃水蜜桃。
“现在你想干什么?进去看看你妈妈?还是就这样算了?”
她很刻薄地说出当下的情况:“人家儿女双全,而且那个儿子还喊女孩姐姐,那个女孩相较于你来说,很幸运了。”
在这块思想愚昧的水乡中,女孩在大人眼中的地位是一样的,那个现在看着极为幸福的女孩,和红团子相比,只是幸运地占了一个老大的位置。
——所以,才被留下,才有现在的幸福。
宣娆边吃着水蜜桃,边冷情地说:“如果,她是老二,你是老大,你们两个人的命运,也许就天差地别了。”
在宣娆看来,那个脸上带着笑意,得到母亲喜爱的女孩,在出生之时,也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都是重男轻女之下的受害者。
红团子沉默良久,最后问:“我妈……会……记得……我吗?”
宣娆目光放在水面的花船上,瞳孔涣散:“这要你自己去确定。”
“去吗?”
晚风吹来,也将她的轻飘飘的话吹远。
*
夜已深,她踱步走回民宿。
红团子逃避似的不愿意回答宣娆的问题,一直缩在瓶子里安静如鸡。
快走到民宿,一抬头,突然发现一个欣长的身影,憋屈地坐在门口。
卢郁之穿着白色的衬衫,托着清隽的脸,发愣似的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宽厚的身影衬得身下的小板凳摇摇欲坠,下一秒都快碎了。
有点憋屈,又有点可怜。
宣娆眸子染上清浅的笑意,扬声喊着:“卢郁之!”
他一怔,而后抬眸望她,纤长的眼睫微微掀开,目光透着犹疑。
发愣的模样有些傻气,和平时的冷峻相差甚远。
宣娆提着手上另外一盒水蜜桃,偏头看他,“要吃水蜜桃吗?”
他没回答,缓缓站直,朝着她走来,而后距离一米之外,停住了脚步。
“你——”他顺手接下她手里的袋子,薄唇微动,踟蹰许久,才找到声音:“去逛街了?”
他想问的,是……她是不是去见自己的“亲身父母”了?
但是,见她笑颜如花,多情的眸子里掺杂着细碎的星辰,周身洋溢着愉悦。
他不忍心破坏她的好心情。
最后,只能提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闲话。
清风吹动竹帘,宣娆提议:“现在要吃吗?过夜就不新鲜了。”
卢郁之盯着她看了良久,错开眼,微微颔首。
民宿旁边就是吃饭地方,一张桌子,四条凳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
桌角边还有老板送的驱蚊的药草,说不出什么味道,带着淡淡的草木味儿,不算难闻。
宣娆支着下巴,目光看着远处被溪水环绕的居民宅子,高高的院墙,遮住别人窥探的目光,还有隐藏了深埋在泥泞之中的腌臜恶心。
耳边传来克制的咀嚼声,让宣娆嘴角上提。
卢郁之人生就是大写的板正,连吃东西都是细嚼慢咽,薄唇紧闭,克制地压住自然而然的咀嚼声。
吃东西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儿,却让他变成了一个索然无味的任务。
“卢郁之!”宣娆突然扭过头,突袭他。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带着怔愣,左侧的腮帮子鼓着,有一点滑稽可爱。
尤其是在板正的卢郁之身上,更显得有意思。
宣娆忍不住笑出声。
卢郁之莫名所以,把果肉咽下去,嗓音中带着水意的清亮:“怎么了?”
为什么看着他笑?
还笑得那么……好看?
一张秾艳的笑脸,恍如都散着微光,让人觉得有些刺目。
宣娆右手撑着下巴,多情的眉眼大咧咧地落在他身上,好整以暇地问:“你玩过水坑吗?”
卢郁之:“……”
宣娆再接再厉:“逃过课吗?”
“上过网吗?”
“和人打过架吗?”
“早恋过吗?”
“咳咳!!”前几个问题,卢郁之脸上还冷脸应付,最后一个早恋,让宣娆成功破防了,一口蜜桃的汁水卡在嗓子眼,咳得他整张脸血红,连耳朵尖都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