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开交——by西方经济学

　　欧蕙家住在A市旧城的别墅区，这里是A市土著富人聚集区。住在附近的大都都是有钱人，欧蕙家也不穷。但几年前父亲生意上赔过一场，家里元气大伤，也并不如以前那般富有。
　　她到家之后，回房间拿了个小盒，而后去了隔壁的杨柏家。杨柏家和他们家是邻居，两家都是独栋别墅，但杨柏家的装修明显比她家要富丽堂皇得多。
　　到了杨柏家的时候，杨太太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插花。看到欧蕙过来，杨太太笑着打了声招呼。
　　“小蕙过来了？”
　　“上次我妈去灵佛寺求了串朱砂串，让我带给您，我一直忘了。”欧蕙走过去，说完看了一眼杨太太的插花，道：“真漂亮。”
　　“你妈也是太客气。”杨太太被夸奖得一笑，随后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盒子放到了一旁，继续摆弄着插花道：“听你妈说你今天去七音琴行面试了？怎么样？”
　　“还可以。”欧蕙道：“但是面试得人太多，不一定面试的上。”
　　杨太太笑起来，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七音琴行的经理熟，到时候跟他打个招呼就好了。我们家小蕙也很厉害，相信琴行肯定会录用你的。”
　　欧蕙听完，感激一笑：“谢谢杨阿姨。”
　　“谢谢就生分了。”杨太太道：“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跟我女儿一样，阿姨自然是疼你的。”
　　欧蕙随着一笑，她坐在了一旁，想着面试时候的事情，和杨太太道：“要不是阿姨您帮忙，我估计我肯定面试不上。这次去了很多厉害的人，乔老师也在。”
　　欧蕙话音一落，杨太太插花的动作一顿，看向她：“谁？”
　　“乔老师。”欧蕙道，说完补充了一句道：“乔晚，就是以前和我在一个琴行……”
　　“我知道她是谁。”杨太太把手上的黄玫瑰放在了桌子上。刚才闲聊的愉悦气氛不在，杨太太的脸色有些不好。她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冷笑了一声道：“这琴行也真是的，竟然连这样的人都让进面试。”
　　“其实乔老师业务能力挺强的……”欧蕙道。
　　“业务能力再强，品德不行也不能要。”杨太太道。
　　说着，杨太太已经起身，道：“我去打个电话。”
　　说完，杨太太离开了客厅。
　　杨太太去书房拿了自己的手机，拨了七音琴行的电话过去。杨家是做钢琴生意的，与A市大大小小的琴行都有联系。虽说七音琴行厉害，未必会有戴佳玲对她那么言听计从，但双方都是合作伙伴，该卖给她个面子还是要卖的。
　　电话很快接通，杨太太先和琴行经理寒暄了两句，直接切入了正题。
　　“我想和你说一下一个叫乔晚的女人的事情，她今天应该去你们琴行面试了。”
　　杨太太说完，琴行经理问了一句：“您说乔晚？她怎么了？”
　　听到琴行经理的语气，杨太太道：“你知道她？”
　　“对啊。她已经被我们琴行录用了。”琴行经理道。
　　听到这里，杨太太皱眉沉默，道：“我不建议你们录用她，你们知不知道，她的私生活极不检点，录用她绝对会影响你们琴行的声誉。”
　　“我们琴行只看专业能力，不太关注私生活这方面。”琴行经理道。
　　这套话是官方说辞，杨太太听完，后直接道：“这样，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录用她？”
　　琴行经理那边沉默了一下。
　　杨太太补充道：“我可以提供钢琴折扣。”
　　这对琴行经理来说，是利益的牵扯，一般来说都会答应。谁会为了一个小钢琴老师，错过这么大的利益。
　　但是琴行经理在听完杨太太的话后，也索性和杨太太说明了。
　　“杨太太，我不知道您和乔老师是有什么过节，但是我这样跟您说吧，乔老师的事情不是我定的，我也定不了。但是我可以定您开始给我说的欧老师的事情，至于其他的，我真的做不到。”
　　琴行经理的意思很明确，他能定的了欧蕙的事情，但是定不了乔晚的事情。
　　这代表，乔晚被比杨太太背景更强的人给保住了。
　　-
　　上午在七音琴行面试完，下午乔晚就就接到了七音琴行的电话。乔晚按了接听，七音琴行行政的声音传了过来。
　　“您好，请问是乔晚乔小姐么？”
　　乔晚：“是的。”
　　“这里是七音琴行，您今天在我们琴行面试过。打电话是想通知您，您被我们琴行录用了。请于周日上午九点，来我们琴行报道。”
　　乔晚：“！！！”
　　行政说完通知后，电话那端没了动静，她确认了一句：“乔小姐，请问您在听吗？”
　　乔晚从惊喜中回过神来，连声道：“在的在的。谢谢。”
　　听出乔晚语气中的欣喜，行政也笑着说了一句：“恭喜啊。”
　　“谢谢。”乔晚笑了笑。
　　“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祝您生活愉快。”行政道。
　　“等一下。”乔晚叫住了她。
　　行政问：“请问还有什么事情？”
　　行政问完，乔晚倒犹豫了，她思考了一会儿，问行政道：“我今天去面试的时候，见到了很多履历比我优秀的钢琴老师。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我啊？”
　　被琴行录用固然高兴，但从接到面试通知开始，乔晚就奇怪了。她虽然有足够的实力和工作经验，但她由于是半路出家，几乎没有什么钢琴方面的头衔和奖项。大琴行都很注重钢琴老师的这方面，因为要匹配琴行的口碑。她今天虽然去面试了，但也已经打了百分百不被录用的打算了。没想到她竟然被录用了。
　　“这……”行政好像知道，但犹豫了一下。
　　听出对方语气里的犹豫，乔晚笑了一下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不方便就算了，谢谢你啊。”
　　“你不是我们定下的。”行政道，“你是我们老板亲自定下的。我们老板有个朋友，点名让你留下，所以就录用了您。”
　　所以是琴行老板的朋友让她被琴行录用了。
　　“老板朋友的名字叫什么？”
　　“杨柏。”
 
 
第8章 
　　和行政道完谢，乔晚结束了通话。
　　她现在正在幼儿园的门口，等待接乔小桥放学。周围都是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乔晚看了一眼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杨柏的声音传了过来。
　　“嗨，乔晚。”
　　上次杨太太大闹博朗琴行后，杨柏虽然做了补救，但乔晚还是丢了工作。这件事情过去以后，乔晚以为她和杨柏不会再有什么联系了。没想到他竟然托人帮她解决了她的工作。不管怎么说，乔晚还是该谢谢他。
　　“我刚接到了七音琴行的录用通知。”乔晚道，“谢谢你。”
　　乔晚与他许久未联系，她打电话过来，杨柏也猜到了什么事情。她开口道谢，杨柏却笑了笑，道：“你不用跟我道谢。你的工作是我弄丢的，我有责任再给你找一份。”
　　话是这么说，丢的那份和找的这份质量可是完全不一样。乔晚第一次体会到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好。”乔晚也没客气。
　　乔晚说完，电话两边都沉默了下来。
　　不一会儿，杨柏问乔晚：“那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当然。”乔晚道：“朋友可以。”

　　乔晚这么说，杨柏试探道：“只能是朋友？”
　　“是的。”乔晚外表看着是个柔弱的女人，但她好似有钢铁般的心，她很干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决定，也把和其他人的关系把握得很有尺度。
　　杨柏像是轻舒了一口气，他语气遗憾，笑了笑道：“好吧。”
　　其实不光杨柏，乔晚也觉得有些遗憾。杨柏喜欢她，受过的教育也会让他在他们两人在一起后好好待乔小桥，他可以说是个很好的恋爱结婚对象了。
　　但是世事难料，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个杨太太，还是他妈。
　　“妈妈！”
　　乔晚正想着的时候，幼儿园也已经放学了，乔小桥冲出来叫了乔晚一声。乔晚看到儿子，和电话那端的杨柏道：“抱歉，我儿子放学了，我得接他回家，先挂了啊。”
　　说完，乔晚挂断了电话，乔小桥一下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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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小桥从幼儿园跑过来，乔晚张开手臂一把抱住他，原地转了三圈。
　　“乔小桥！我被早上去面试的那家琴行录用了！”
　　乔晚从琴行辞职后，一直在家找工作，今天早上说是去她最喜欢的琴行面试了，但是可能不会被录用，乔小桥还给她加了油。听到这个好消息，乔小桥也兴奋了起来，惊喜道：“真的？太好了！”
　　“当然真的！”乔晚把儿子放下来，开心地叹了口气道：“走，这么好的事情，必须喝奶茶庆祝一下！”
　　乔晚话音未落，乔小桥提醒道：“外婆说要是再发现我们喝奶茶就停了我们的零食。”
　　乔晚：“……”
　　确实，上次偷喝奶茶被发现以后，乔晚和乔小桥就被勒令不许再喝奶茶，若是被发现就要停掉零食。奶茶固然好喝，零食也好吃啊。
　　想到这里，乔晚看向幼儿园对面的小卖部，道。
　　“那我们买瓶旺仔庆祝一下吧。”
　　母子俩去小卖部买了两瓶旺仔，就着马路边的石墩坐下，一人一瓶喝了起来。现在是幼儿园放学高峰，周围都是来接孩子的家长们。
　　乔小桥喝着旺仔，想着妈妈已经有了新工作，就和她说了上午她离开家后家里发生的事情。
　　“上午你走后，房东叔叔来家里了。”乔小桥道。
　　“嗯？”乔晚问儿子。
　　“涨房租。”乔小桥道。
　　乔晚惊道：“又涨？涨多少？”
　　“五百。”乔小桥道。
　　这已经今年第二次涨房租了，上次涨三百，这次涨五百，房东愈发肆无忌惮了。满打满算，乔晚带着乔小桥和母亲在这套房子里已经住了两年，乔小桥还在附近上幼儿园。房东就是知道他们轻易不会搬家，所以才一个劲的涨房租。
　　每到这个时候，乔晚都会想买一套房子。有套房子，就算又小又破，也算是有了个自己的家。但是A市寸土寸金，房子哪儿是那么好买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乔晚中午就回家了，涨房租这事儿母亲提都没提。
　　“外婆不让说的。”乔小桥道。
　　乔晚问：“外婆还不让你说什么了？”
　　“她昨天去超市旁边的手抓饼店问手抓饼店的老板要不要做手抓饼的阿姨了。”乔小桥道。
　　乔晚喝着旺仔牛奶的动作停下了。
　　昨天晚上，母亲说超市蔬菜晚上打折，带着乔小桥去买菜了，她则被母亲安排在家打扫卫生。她特意不让她跟着，原来是想偷偷出去找工作。
　　一家三口自从来到A市以后，一直是乔晚工作挣钱，母亲在家照顾乔小桥。现在她被琴行辞退，母亲一直跟她说不用忙着找工作，家里的积蓄还够用。让她趁着没工作的这段时间多陪陪乔小桥。
　　家里的钱一直是母亲在管，乔晚也不知道还有多少积蓄。不过一家人在A市生活，尤其乔小桥还上幼儿园，成本并不低，家里应该也没存下多少钱。母亲说积蓄够用，是想让她不要着急找工作，在家里多休息休息。而她却自己想着出去工作，赚钱补贴家用。
　　乔晚很幸运，虽然她的爹不靠谱，但她实在是拥有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了。许多人长大后，就要撑起大人的责任，而她即使有了儿子，却也永远可以在母亲的臂弯里找到让她休憩的怀抱。
　　想到这里，乔晚五味杂陈，她抱住了乔小桥道：“妈妈会好好工作挣钱，让外婆和你过上好日子。”
　　乔小桥听了妈妈的话，对妈妈道：“也别太辛苦，我们能在一起生活就很好了。”
　　听了儿子的话，乔晚心里一甜，对着儿子亲了一口，笑道：“哎呀，我儿子真的好乖。你放心，我们一家三口会一直生活在一起的。”
　　喝完旺仔牛奶，乔晚和乔小桥回了家。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乔晚和母亲说了被七音琴行录用的消息。母亲又是松了口气，又是心疼地看她。乔晚抱着她安慰了一番，说假期是赚钱最多的时候，等赚一波钱她再休息，母亲也就没说什么了。
　　吃过饭后，一家三口去了家附近的公园溜达，胡玫要跳广场舞，乔晚和乔小桥先回了家。乔晚刚到家给乔小桥洗完澡，就接到了秦悦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