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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by手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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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禾垂眸想了想,正要回话,唇猛地被他堵上,他忽然似疾风骤雨一般侵袭着她,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他将她整个人摁到书案上,凶巴巴地在她耳边道:“这么还,懂了吗?”
  “和离书?”他褪去了平日的淡然,冷冽的眉眼被欲气所侵染,他撞着嘉禾,“谁准你给的?”
  “我……”嘉禾闭着眼,紧咬着下唇瓣,“我不要你了,沈云亭。”
  “沈云亭,我不要你了。”
  沈云亭似没听见这话一般,故意避开她的话,只反问她:“你说我从未将你当做是我的妻子?那你告诉我现下我们在做什么?”
  他道:“只有夫妻能做这些,我只对你这样。”
  “你觉得我没把你当妻子?”他笑,“好,那便如你所愿,从今往后一得空我们便这样,请你清楚明白地记得——你是我妻子。”
  嘉禾眼角挂着一丝泪痕,不去看他。
  “你自找的。”他道。
  ……
  一整夜未合眼,次日一早,沈云亭穿戴好衣冠,收起昨夜疯样,恢复了往日疏冷。
  “是你先招惹我的,程嘉禾。”沈云亭看向虚弱躺在卧榻之侧的嘉禾,“我不会放过你。”
  嘉禾双手紧抓着被子闭着眼。
  “你搬回来。”他目光不容置喙,“或者我搬去西苑。”
  放下这句话,他起身朝门走去。离开前不忘对嘉禾道:“避子汤,别忘了。”
  嘉禾蓦地睁眼看向他,藏在锦被中的手伸向酸胀的小腹,轻轻按在上面。从前她也曾期盼过与他成婚后能生一个小小的他。
  沈云亭站在门前睨了她一眼:“府里的避子汤,只避子不伤身。”
  嘉禾不做言语,避子汤不伤身,却伤心。
  “我不喜人多,也不喜热闹,府中只你我两人便够。”沈云亭盯着嘉禾苍白的脸庞,顿了片刻,“若是世上有给男子的绝嗣药,我不会让你饮避子汤。”
  说罢甩门离去,过后不久,半芹奉命送来了避子汤。
  如果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不是被爹娘期待祝福的,那便不要了吧。
  嘉禾端起避子汤,仰头一气饮了下去。他的孩子她不想再要了。
  自那日疯狂过后,沈云亭便搬到了西苑。起初那几日,他真的如同那日他在书房说的那般,一得空便不放过她。某些时候嘉禾好像也的确能沉溺在极致的愉悦中忘掉不快的过往。
  只不过没过多久,他又恢复了从前冷漠,每日早出晚归,回来了也整日锁在书房不见人。
  深夜西苑,嘉禾看了眼空荡荡的卧榻之侧,将今日攒下的银钱存放好。
  京兆府说继母王氏卷走的那笔财物已经有了消息。若是能寻回六千两,往后她便不欠沈云亭的了。
  冬日已进入尾声,她的咳疾时好时坏。京兆府来消息说寻回了一些继母王氏典当的赃物,请她前去认领。
  她坐着丞相府的马车前往京兆府。连着几日,沈云亭都未归家。她问半芹:“大人今晚还回来吗?”
  半芹为难地摇摇头,眼睛不敢朝她看:“怕是回来得会有些晚,夫人身子不适,还是管自个儿早些休息,莫要再熬夜等大人了。”
  嘉禾一愣,原来连半芹都知道,她夜里睡得不踏实。
  马车驶在东街,经过银朱的诗社。嘉禾望见沈云亭为银朱题字,心中涩涩。
  寿宴上银朱对她说的那番话句句扎心。
  沈云亭从未替她题过字,她求了他好多年,想他替她画张小像,可他不肯。
  诗社中人似正谈论着银朱写在朱色小笺上的诗。偶然间嘉禾在那阵阵欢谈声中听见了自己和沈云亭的名字。
  嘉禾走进诗社,将那群人口中话听了个明白。
  “这程嘉禾还真能忍,都这样了还不和离。”
  “亲爹获罪,侯府都倒了,她能不扒着沈相吗?”
  “你说这同在东街,日日看着自己夫君给旧情人题字的匾额是个什么滋味。”
  “这也就算了,如今还……”
  如今还什么?
  一阵风起,嘉禾脚边吹来一张小笺,小笺上是银朱隽秀的字迹,上面写的是一首长诗——《云间梦》。
  这首长诗讲的是,穷书生爱上官家千金,官家千金虽心中也有他,却碍于种种原因没能与穷书生得成眷属,后来穷书生飞黄腾达,却与‘别人’定下了婚约,两人终究有缘无分。
  这首诗后边还新加了两个句子,若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寻常写景的句子。
  实则却以景衬情,极其隐晦地暗示了穷书生对这首诗中的‘别人’无甚感情,但这个‘别人’却任对其纠缠不休,官家千金一直苦恼于这个‘别人’搅在其中。
  这首诗怕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那首诗中的‘别人’。
  嘉禾看着小笺,心口发闷,眼里出来的小水滴掉在小笺上面,只觉得无力、绝望。
  她回到府里躺在西苑卧榻上静静地抱着沈云亭睡过的软枕,孤独地抱了一整夜。
  第二日天一亮,她便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京城。
  曾经赶赴千里也要去边关寻他,同他在一起,现下只想离开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她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只很小的包袱。她把从京兆府找回来的三百两银子放在了沈云亭枕边,自己留了二十两盘缠。
  夜色渐深,丞相府守备松懈了下来。沈云亭已好几日未归,今夜他也一定不会回来。
  嘉禾趁着夜色,背着包袱,丞相府院子后头的小门逃了出去。
  她回首望了一眼丞相府大宅,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寂静宽阔的大街上,巡逻宵禁的官差刚刚经过。
  嘉禾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望着宽阔夜空。
  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从今往后也没有……夫婿。天大地大,她不知该往哪去。
  嘉禾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没走多久迎面撞上一堵人墙。
  熟悉的熏香味混着浓重的酒味,嘉禾骤然攥紧手里的包袱,心猛烈地跳着,缓缓抬起头。

  沈云亭正站在她前方,他刚从左侧的酒馆里出来,整个人就像从酒缸里泡过似的,两侧的发滴着酒水,神态微醺,眼睛沉静地盯着她看。
  嘉禾怎么也没想到,她偷跑着离开,会以这种方式被沈云亭撞见。
  她低头背着包袱大喇喇地站在他跟前。
  他盯了她很久很久,眼帘微垂,看不清他眼中复杂神色。
  过了好一会儿,他上前一步抱住她,头靠在她肩膀上,笑了声:“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对吗?”
 
 
第24章 想起所有
  (继续前世回忆)
  “你是来接我回去的, 对吗?”沈云亭紧扣着她不放。
  “我不……唔……”
  没让她将话说完,他轻堵上她的唇瓣,似不想让她说下去, 声音似沉似颤地对她道:“我们回去吧, 嘉禾。”
  这么多年他第一回 轻柔地喊了她的名字, 不是程姑娘,不是程嘉禾,是嘉禾。
  嘉禾缓缓地闭上了眼,方才紧拽在手里的包袱掉落在地上,她的手颤颤地攀上他的背:“好。”
  回她的归处。
  沈云亭喝得很醉,走路略有些不稳, 却背着她回了府。
  嘉禾想起幼时的种种, 头轻靠在他背上, 觉得心里异常安稳。
  仿佛天大地大,她又重新有了容身之所。
  醉酒之夜,良宵帐中, 她随他一同酣畅尽欢。
  第二日,嘉禾枕着他的手臂醒来,还带着些昨夜残存的羞, 脸上红云未散, 面上泛着浅浅甜意,唤醒身边人:“夫、夫君,不早了, 该起了。”
  沈云亭慢慢睁开眼,宿醉醒来,抬手揉了揉眉心,抽回被她枕着的右臂。
  嘉禾一顿, 再望向他时,他眼里一同以往一般,只剩冷漠,恍如昨晚背她回府,在帐中不停唤她名字的是另一个人。
  他沉默望着嘉禾满是红点的雪腻肌肤,披上素色长袍,系上腰带,起身离去。
  嘉禾垂眸,只朝着他离去的背影道了句:“饮酒伤身,少饮。”
  沈云亭没应。
  像是刻意要同她说的话反着来似的,连着几日都喝得酩酊大醉。
  嘉禾拧了热帕子替他擦身,换水之时才偶然从下人口中得知,三皇子入主东宫成了太子,而银朱成了三皇子的良娣。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才日日把自己灌醉吗?
  嘉禾忽觉自己好笑,因为他喊了一声名字,她就巴巴地回到他身边,可他却因为别人每夜醉得不省人事。
  深夜,嘉禾躺在沈云亭身侧,问了他:“你为何不娶银朱?”
  清洗过后他身上微醺的气息掺了淡香,朝她靠了过来,反问她:“我为什么要娶她?”
  “那你又为什么要娶我?”嘉禾问。
  “你是我的。”他醉得闭上眼,贴上她的唇,“我也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夜色深沉,嘉禾望着窗外残缺的月,总觉得夜色很长难到天明。
  ……
  没过几日,延庆帝驾崩三皇子继承大统,银朱被封为贤妃。
  三皇子从小仗着母族势力大,荒唐暴戾,登上帝位后更是变本加厉。
  不理国库空虚造登仙台,强纳民女进宫,烽火戏诸侯,不理朝政,置天下黎民于不顾。
  昏君二字,当之无愧。
  三年下来,大邺已呈大厦将倾之势。
  这三年沈云亭时常早出晚归,嘉禾同他聚少离多。嘉禾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小毛小病不断。
  到了春日,犯了春困便倒在卧榻上不想起来。
  费力撑着身子起身,半芹送端来些清粥小菜,她却没什么胃口。许是前几日吃坏了东西,这几日晨起胸口隐隐发闷想吐。
  半芹看着她消瘦的样子发愁,劝道:“夫人多少用一点。”
  嘉禾抿了抿唇,依言喝了些清粥,只不过才刚喝了一口,便从胃里泛起一股恶心,忍不住吐了起来。
  从前也吃坏过东西,却从未像现下这般反胃难忍,一直呕不出东西。
  半芹从未见过嘉禾这副样子,慌了神,忙让人去请了大夫,许是怕出什么事自己担待不起,她亲自出门去找沈云亭回府。
  大夫比沈云亭先到府里,隔着纱帐替她把脉。
  她捂着泛酸的胸口,双眼有气无力看向大夫,蹙着眉问大夫她得了什么病。
  对待丞相府的贵客,老大夫格外细心,那老大夫闭着眼捋着胡须诊了又诊,脸上忽然浮现一丝喜色,笑着回道:“夫人不必担忧,您呀,没病。就是有喜了。”
  嘉禾觉得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大夫:“您说什么?”
  大夫又笑着重复了一遍:“您有喜了,怀孕了,要做孩儿娘了。”
  她瞪大了眼,怔了许久:“可是,我一直在服避子汤,怎么会……您是不是看错了?”
  “避子汤也不是一定能保管起作用的,您就是有喜了。”
  嘉禾低头看向尚未凸起的小腹,复杂汹涌的情绪化作泪水落了下来。
  她有了他的孩子。
  这个孩子长在她身体里,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
  老大夫忙安慰道:“夫人您莫哭,您情绪不稳对肚子里的胎儿也不好,这是大喜事,沈相若是知晓了您有了他的骨肉,定会很欢喜。”
  他大约不会欢喜的。
  可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他会喜欢呢?
  有的时候明知事情无望,却总想着万一。
  嘉禾送走了大夫后不久,半芹回来了。
  半芹是一个人回来的,嘉禾朝半芹身后看了看,没看见沈云亭的身影。
  嘉禾眼里的光慢慢黯淡了下来。
  他没回来。
  半芹一脸为难地对她说:“大人说,他现下实在分不开身,夫人这些年总说自己身子不适,皆因夫人不肯喝药,请夫人这回记得好好喝药。”
  他连她都不喜欢,怎么会喜欢她肚子里那个从未被期盼来到人世的孩子。
  嘉禾垂下头,静静地回了屋,她呆呆地捂着小腹,有紧张有期盼,更多的是手足无措,不知今后自己该怎么办,在榻上坐了一整天,直到半芹过来,告诉她沈云亭回府了,正在书房。
  无论如何,他是孩子的父亲,孩子的事他总该知道。
  嘉禾从罗汉榻上起身,快步走去了书房,心中忐忑不安,忘了敲门,急切地推门而入。
  随着她的推门而入,摆在书房门边的一盒暖玉棋子被带到地上,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这盒暖玉棋子沈云亭用了七年有余了。是从前沈云亭胜了东瀛棋圣,延庆帝刻意着人寻触手生暖的极品玉石打造来赠予他的,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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