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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by手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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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禾轻叹口气,提笔道——
  勿要意气用事,你且安心,我有应对之策,信我。
  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
  别忘了你我此行的目的。
  程景玄握紧了拳,终是道:“好。”
  嘉禾用油灯烧了方才那些写了字的纸,拍了拍僵硬的脸,深吸一口气,推门出去。
  骆远一直守在门口,见嘉禾出来,吊儿郎当歪站着的腿立马站直,胡子拉碴的脸上透出浅浅的红,挠挠头嘿嘿笑了声:“都交代完了?”
  “交代完了。”嘉禾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程景玄,然后朝骆远道,“你放我阿兄走。”
  骆远朝守在客栈门边的几个贼匪挥了挥手,那几个贼匪迅速为程景玄开出一条道来。
  骆远给程景玄指了指路:“大舅哥,请吧。”

  程景玄脸黑如泥,拳头比石头还硬,心里记着嘉禾交代他的话,生生忍住了打死这狗贼的冲动,朝门走去。
  临出门,骆远还朝他喊了一句:“记得帮我问候岳父大人!”
  “……”程景玄胸口郁结差点吐出血来,问候你个鬼,等死吧狗贼。
  天色渐亮,大漠狂风渐歇,嘉禾望着程景玄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黄沙深处,松了一口气,转头对骆远道:“我们走吧。”
  “好嘞。”骆远应道,“哗啦”一下将嘉禾像扛抢来的战利品似的,扛了起来。
  骆远一手扛着嘉禾,一手挥刀:“兄弟们走,打道回巢!”
  嘉禾:“……”
  骆远带着身后一大帮悍匪回他们老巢,嘉禾垂在骆远肩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从方才起她的心就未平静过,她从来不是个勇敢的人,第一次努力在阿兄跟前装成平静理智的样子。
  她明白这是唯一活下去的出路。
  说来讽刺,以退为进让敌人松懈等待时机再将敌人一网打尽这一招,是上辈子“沈云亭”教她的。
  嘉禾一路沉默,骆远忽开了口:“喂,媳妇,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
  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就敢抢来做压寨夫人……
  “小禾。”嘉禾回道,“禾苗的禾。”
  骆远道:“哦,要不我就叫你小禾苗吧。”
  嘉禾无所谓地道:“随意。”
  骆远接着道:“小禾苗,我方才在门外听见你跟大舅哥说的话了。”
  嘉禾手心微微握紧,警惕着骆远。
  骆远红着脸:“你说我英明神武是个不凡之人,还说你很喜欢我。”
  嘉禾:“……”
  “我第一次被人家姑娘这么喜欢。”骆远嘿嘿笑了声,“小禾苗,我也喜欢你,第一眼就喜欢你,想娶你。”
  嘉禾心口一滞,三辈子第一次有人说喜欢她想娶她,她说不出是这是种什么感受,对方是个强掳了她的悍匪。
  这番话未必是真的,可她的心不由地发酸。
  听见骆远含着春意的笑声,嘉禾的眼泪落在了他肩膀上。
  她想起从前那个自己,也是像他这个样子,笑着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沈云亭:“我喜欢你。”
  那份心意从来未被回应过,但那份心意是她匆匆两段人生里很宝贵的东西。
  可是现在再也找不到了。
  她梗着嗓,回应了骆远的心意:“谢谢。”
  一行人踏在黄沙之上,留下一串又深又长的脚印,可荒漠上的风一吹,那些脚印瞬间便消失不见。
  走了一段路,一行人停下来休息,骆远把嘉禾从肩膀上放下来。
  他问嘉禾:“要喝水吗?”
  嘉禾抿了抿发干的唇,点了点头应了声:“要。”
  骆远取下腰间水囊,仰头咕嘟咕嘟先喝了一大口,然后把水囊递给嘉禾:“媳妇,剩下的都给你。”
  嘉禾盯着水囊口,摆摆手道:“……不用了,我忽然觉得我不是很渴。”
  休息了一会儿,一行人继续赶路。
  嘉禾被风沙迷得睁不开眼。迎着风沙走了老远一程路,骆远的老巢终于到了。传闻中用金山银山堆积而成的土城出现在嘉禾眼前。
  几只苍蝇绕在嘉禾脑门上,嘉禾脸色一片苍白,捂住鼻子差点就要吐出来。
  *
  程景玄离开客栈后,骑着马日夜兼程赶到凉州军营。
  凉州驻扎着两个军营,一个是凉州以北由他爹永宁侯率领用以抵御突厥入侵所设,另一个位于凉州腹地由凉州刺史汪仁所监管,留守后方以备不时之需。
  程景玄要去的便是位于凉州腹地的军营。
  凉州刺史汪仁乃一州之长,他早几日便收到了朝廷送来的密函,一直在军营等候程景玄前来,还刻意着人备了酒菜替他洗尘。
  汪仁走到程景玄马前,客气道:“恭候程小将军多时了。”
  程景玄下了马,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汪仁笑道:“一路辛苦,不如程小将军随我先去营帐内用点酒菜。一来当是替程小将军洗尘,二来一同商议一下此次剿匪的对策。”
  “不必了汪使君。来不及了,没时间用酒菜,对策边行军边商议即可。”程景玄回绝了汪仁的提议。
  进了军营,程景玄未作停留,也没多废话,站上高台,举起虎符,对军营里所有将士高喊:“各将听令,立刻随我前去,剿了那贼窝,夺回合谈金,一雪前耻!”
  永宁侯一身从戎杀敌无数,在军中威望甚高,底下将领多数都曾随永宁侯父子出征过。
  听见程景玄高喊,将士们士气高涨,纷纷高呼应和。
  汪仁站在暗处,在听见“合谈金”三个字时,眯着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
  京城郊外,沈云亭骑着马,疾奔前往西北。
  白子墨同魏风骑着马紧随其后。
  马在飞奔,烈风扑打在白子墨脸上,他面无表情地抱怨:“真是搞不懂他,好不容易在殿试拔得头筹,明明有更好的机会往上爬,却放着京中好好的官不当,非要接什么圣上密令去西北暗访,费力不讨好。”
  “老子原本就是为了将来能吃香喝辣才跟了他,结果却在这喝西北风!”白子墨翻了个白眼,“西北是有什么大宝贝吗?非去不可,不去会死吗?”
  魏风面无表情:“西北有程姑娘。”
  “怎么又是程姑娘。自从那日程姑娘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了他的簪子,他就开始变得神神叨叨的。先前明明是他嫌弃人家老缠着他,躲都躲不及。现在人家想通了不缠他了,他又巴巴地追上去。”白子墨骂道,“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你就当他有病吧。”魏风接茬道,“心病。”
  “程姑娘就是他的药,不吃药会死。”
  沈云亭骑在马上迎着风,心口鼓胀着,精致的脸上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马上就能见到嘉禾了。
  他的妻子。
 
 
第33章 成亲
  嘉禾随骆远回了他的贼窝, 望着传闻中用金山银山堆积而成的土城,瞪大了眼发愣。
  这哪里是什么金银堆砌的土城,分明就只是几个破旧的土窑子。
  土窑子跟前还围了个猪圈, 几只翘着屁股的猪在里头“哼哼”直叫。
  当贼还需要养猪的吗?
  地上还有好些尚未来得及清理的鸡粪, 苍蝇嗡嗡从嘉禾眼前飞过。
  嘉禾捂着鼻子, 皱眉看向骆远:“这、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骆远点头:“对,以后也是你住的地方。”
  嘉禾:“……”
  前世她随沈云亭去偏远边关呆了几年,那地方虽也穷苦,却也未像眼前这几个土窑子这般脏乱差。
  仔细想想在边关时,因为沈云亭这个人严谨到可怕,角角落落都要严丝合缝都弄得干干净净。
  那时候她追着沈云亭去了边关, 沈云亭凶了她, 可第二日他还是替她把住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曾经错以为这是沈云亭在乎她。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他性格使然一丝不苟。
  而眼前这个人, 不修边幅,他住的地方也跟他这个人一样“不修边幅”。
  土窑门前几百个穿着破布烂衫的悍匪,见骆远回来了, 迅速排成几列,齐声朝骆远喊:“恭迎大当家回来。”
  骆远朝众匪寇点了点头,举起嘉禾的手, 对众匪寇介绍道:“这是我媳妇, 以后她就是你们大夫人了。”
  众匪寇眼睛齐刷刷朝嘉禾看去,齐声喊道:“大夫人。”
  嘉禾:“……”
  骆远收起长刀,别在腰间, 扯着嘉禾往土窑里走。嘉禾被骆远拽进了土窑,带到了一处暗室。
  他点燃暗室的油灯,暗室顷刻敞亮了起来。
  嘉禾抬眼看见暗室正前方放着几个牌位,正中放着的牌位上刻着前朝名将骆勇的名字。
  嘉禾听阿兄提起过, 骆远乃是前朝名将骆勇的后人。自骆勇因兵败被俘获罪后,他的后人皆被贬为庶民,永世不被朝廷录用。
  这大概也是骆远为何武艺高超却要沦落到当贼头的因素之一。
  骆远扯着嘉禾跪到蒲团上,对牌位上的祖宗道:“阿爷,孩儿带着孙媳给您见见。”
  “媳妇,这是我阿爷,是从前的护国英雄。”骆远挺起胸膛对嘉禾道。
  嘉禾垂眸,前朝名将骆勇一生戎马纵横沙场杀敌无数,却因一朝失策战败被俘,背上千古骂名。
  嘉禾想起了前世的爹爹,同样的一声戎马杀敌无数,同样的一朝战败背上千古骂名。但在她心中爹爹永远都值得被称为英雄。
  仅用一场战役的失败来诋毁一生纵横沙场的是不该的。
  嘉禾认真跪在蒲团上,朝那个死在屈辱之下的名将叩首。
  骆远看着嘉禾朝自己阿爷叩首,面上渗出浅红,真心道:“媳妇你真好,你真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
  嘉禾一愣,垂下眸子,鼻子一酸。
  最好的女子。
  她活了两辈子,也未从沈云亭口中听过这句话,哪怕上一世的最后,他对她动了情。
  但那一点点,充满欺骗隐瞒和恶心的所谓真情,不足以支撑他说出违心的话。
  当有人那么真诚的告诉她,她是最好的女子时,说心里没有一点触动是假的。
  可……他是贼,杀人夺金的贼。
  拜完祖宗,骆远领她去了自己的寝居。
  骆远的寝居,并不宽敞,打开门散着一股子霉味。嘉禾捏着鼻子抬眼打量房间。
  门的右侧摆放着刀枪盔甲,门左侧是张小木桌,桌上摆放着几本破旧翻烂的兵书。
  里侧摆着张木床,上头乱七八糟堆放着杂物。
  骆远见嘉禾捏着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忙上前将床铺上的东西都收到了床底:“媳妇,快过来坐。”
  嘉禾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着簪子,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坐在床铺上。
  骆远见她坐定,转身朝门边对方着兵器的地方走去。
  嘉禾小声呼吸,握紧了手里的簪子。
  只见骆远像是从那里头拿出个东西,藏在了身后,扭捏了一番,缓缓走到嘉禾身旁。
  忽然间,只听“哗啦”一下,骆远从身后扯出了一块东西。
  搓衣板。
  他把搓衣板举在头顶,对嘉禾道:“媳妇这块板你收着,我在天上的阿娘说了,将来我要是不听媳妇的话,就让媳妇用搓衣板让我罚跪。”
  嘉禾懵懵地接过搓衣板“哦”了一声。
  头一回见自愿跪搓衣板的悍匪。嘉禾有一瞬怀疑,他是否真的如传闻中所说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可嘉禾又回想起了昨夜骆远偷袭她与阿兄之事,贼始终是贼。
  嘉禾正出神,骆远一屁股坐到嘉禾身边,凑近她嗅了嗅,嘉禾打了个激灵。
  骆远傻笑了一下:“小禾苗媳妇,你闻起来好香好舒服。”
  嘉禾戒备地挪到一边,那贼将她掳来做压寨夫人,定然是准备对她做那档子事的。在阿兄前来剿匪之前,她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避开与骆远亲密。
  “我今日不方便。”嘉禾对骆远道。
  骆远摸不着头脑:“什么不方便。”
  这还需要说得那么明白?
  “我小日子来了,不便与你同房。”
  骆远睁着浓眉下的大眼问:“小日子是什么?”
  嘉禾:“……”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骆远蹬掉破布鞋,一头栽倒在床上,朝嘉禾招招手让她躺过来:“媳妇我们睡吧。”
  她当然不会同这个贼头睡在同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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