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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by手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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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她实在算不得有何功劳。但太子既说了要赏,她若装模作样拒绝了赏赐,反而驳了太子的面,显得小家子气,不如大大方方接了。
  只是嘉禾一时也想不到要些什么,这一世她万事圆满,爹爹没有娶继母进门,阿兄也还活着,家中也不缺金银,她实在想不到其他所求。
  仔细思忖过后,嘉禾想起了骆远那双浓眉下真诚的大眼,便对太子道:“臣女想替人求个情。”
  “谁?”李询望向她问。
  嘉禾回道:“骆远。”
  “哦?”李询略一挑眉,“你为何要替骆远求情?”
  嘉禾直言道:“此人虽为贼匪,但他从未害人性命,所劫之财多为不义之财,本意只是为百姓讨回公道。骆远为人尚算憨厚,做派野蛮未受教化,但悍匪之名乃是汪仁所构陷。有罪当罚天经地义,但他罪不至死。斩手之刑对练武之人而言如同死刑。还望殿下对其酌情量刑。”
  李询听完嘉禾说的话后,顿了片刻温声回道:“你且放心,骆远没事。”
  “他原本是良将之后,武艺高超实乃良将之才,如今军中正是缺人之际,孤以下令将骆远及其麾下诏安于军中,为国效力将功补过。”
  骆远受他先祖骆勇之连累,本应永世不为朝廷所用,然太子不拘泥于旧规,破格提用人才之举实乃真贤明。
  嘉禾发自内心地道:“殿下英明。”
  李询谦逊道:“倒不是我英明,此计乃是太子少傅向孤提议的。”
  太子少傅?
  “你还不知道吧,思谦他成了孤的少傅。诏安骆远便是他的主意。”
  嘉禾:“……”
  沈云亭倒是举贤不避仇。从西北回京途中,他看骆远的眼神明明恨不得要亲手掐死,回京之后还能沉下性子将骆远收归朝廷所用。
  沈云亭的确是个好官,但这与她毫无关系。
  李询接着对嘉禾道:“既然骆远无事,你也不必浪费了这个赏赐。这样吧,这个赏赐孤先欠着你,待你想到了再告诉孤便可。”
  嘉禾微微抬眼看向太子,他眉目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见嘉禾久久不答,李询问:“怎么?这样不好吗?”
  嘉禾摇了摇头:“没有不好。”是太好了,自古没有那个人能让天家欠下赏赐的。
  “那便这么定了。”李询道,“孤等你来求赏赐。”
  嘉禾沉着眼眸:“谢殿下。”
  谢过太子之后,嘉禾不欲多在东宫逗留,便道:“若殿下没有其他事吩咐,臣女便先行告辞了。”
  “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李询盯着嘉禾平静的脸看了会儿,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路上小心。”
  嘉禾临出东宫前,李询忽叫住了嘉禾。嘉禾回过头看他,他朝嘉禾笑了笑:“过几日便是花朝节了,记得同玉筝玩得开心。”
  “好。”嘉禾应了声,未做停留转身离开了东宫。
  东宫的殿门在她身后缓缓阖上,嘉禾回头望了眼被四方红墙围着的东宫,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太子在成为太子的那一刻,注定要成为江山之主,也注定要在这四方城筑成的金丝笼里终老。
  *
  出了东宫,嘉禾没有立刻回府而是去了趟东街的布庄。嘉禾为自己挑了几方鲜艳的锦缎做新衣。
  她喜欢鲜艳的颜色,只因为有次她穿着鲜艳颜色的新衣,兴冲冲地跑去问沈云亭好不好看,沈云亭对她说了个“俗”字,她便很少再穿鲜艳的衣服。
  去布庄挑完锦缎,又顺道去了胭脂铺挑了几盒时兴的花露胭脂。这种胭脂轻薄且带着山花的甜香,嘉禾很喜欢,只不过前世沈云亭嫌吻她的时候胭脂会沾到自己身上,不喜她总涂脂抹粉,她便很少用。
  如今谁还在意他喜不喜欢,自然是自己喜欢最重要,想要怎样便怎样。要对自己好一些。
  买完胭脂,嘉禾才坐上马车回了府。到了永宁侯府门口,刚下马车,忽见一男子站在侯府门前。
  那人高头大马的,穿着一身干净的赤黄圆领袍,踏着六合靴,打扮得干净整齐,精气神十足,倒是位眉目俊朗的郎君。
  嘉禾觉得眼前这人看着有些许眼熟,走上前细瞧,见那男子正挠头对她笑得灿烂。
  这个挠头的动作她好像在哪见过。
  那男子见嘉禾朝他走来,嘿嘿一笑,红着脸唤了声:“小禾苗。”
  嘉禾微愣:“骆远?”
  “诶,在。”骆远应道。
  嘉禾打量着眼前人,张了张嘴不敢相信这个干净整齐的少年是那个又脏又乱的悍匪头子骆远。
  自那夜喜宴上骆远被沈云亭压上囚车之后,她已有好一段日子未见他了。
  他从前头上似野人般杂乱的毛全部梳了起来,用一根木笄簪着,脸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身上那股子霉味不见了,衣服上透着淡淡的皂香。
  “小禾苗,我现下在京城军营当值,和兄弟们有了正经活计。”骆远道。
  他被抓回京城后才知道自己险些和永宁侯府的嫡姑娘成了亲,这亲虽没成上,但是姑娘他倒是惦记上了。
  兄弟们说要配得上人家姑娘,怎么着也得把自己拾掇得干净些,再闯出一番大事业。

  嘉禾看着他道:“在京城可还习惯?”
  骆远忙道:“习惯习惯,我和兄弟们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京城军营的伙食可比我们从前在西北好多了,还有干净的地方住,特别特别好!”
  “那便好。”嘉禾道,“对了,你来这做什么?”
  骆远不好意思地笑了声:“上回在西北,我和兄弟们认错人,误劫了大舅哥,哦不不不,误劫了程小将军,我今儿特意来这赔罪的。”
  嘉禾道:“不是大事,不要紧。”
  “要紧要紧,做错事那就得认。”更何况得罪的还可能是他未来大舅哥,那可了不得。
  骆远说着,从身后拿出两段用绳子串起来的猪肉筒骨。
  “这是我特意带来给大……不不程小将军补身子的。”骆远对嘉禾道,“我这东西都拿来了,人总是要见的。小禾苗,我们一起进去吧。”
  嘉禾弯着眉毛无奈轻叹了一声,带着骆远进了府,穿过一段长廊来到程景玄养伤的房间。
  嘉禾上前敲了敲房门:“阿兄,我现下方便进去吗?”
  “进来吧。”程景玄在门内回了声。
  得了程景玄应允,嘉禾刚要推门而入,门立刻“哗啦”从里边打开。
  开门之人一脸欣喜地朝站在门外的嘉禾道:“你回来了。”
  嘉禾抬头看向开门之人,平和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悦道:“沈大人怎么在这?”
  “我……”沈云亭顿了顿,眉间微带了些看到心上人的局促,正想告诉她,他是特意过来见她的。
  躺在床那头的程景玄替他道:“阿妹,沈二他是特意来探望我的,他说见我这伤这么多日子还未好透,十分担心我。”
  程景玄对着站在门边的沈云亭道:“沈二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我阿妹也回来了,有人照顾我了,你也别在这愣着了,快回去吧。”
  沈云亭:“我……”
  正在此时,跟在嘉禾身后的骆远提着两根猪筒骨,从沈云亭身旁略过,大咧咧地走进房里,对着程景玄就是一声:“大舅哥,我来看你了!”
  沈云亭:“……”
  程景玄:“……”
  嘉禾:“……”
  沈云亭沉下脸,骆远这句响亮的“大舅哥”勾起了他心中无限妒火。
  险些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骆远都厚着脸皮喊程景玄大舅哥了,他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留下来的。
  沈云亭褪去往日沉冷,生平第一次幼稚且无赖地坐到程景玄床旁,目露担忧:“你的伤势看起来还不太好,我再多留一会儿。”
  伤势恢复得极好的程景玄满头雾水不明所以,盯着站在自己床前的两尊大佛发愣。
 
 
第38章 争夺
  骆远瞥了眼沈云亭, 他不算聪明,不过眼前这个长相斯文的小白脸馋小禾苗的那个眼神,傻子都看得懂。
  骆远记得在西北时, 就是这个人把小禾苗从他手里抢走的, 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小禾苗是他的。
  幸好比起这个小白脸来, 小禾苗看上去更喜欢他。
  骆远挺起胸膛,他还是很有优势的。
  见沈云亭对程景玄嘘寒问暖,骆远也不甘示弱,在程景玄面前晃了晃两根筒骨道:“大……程小将军,大伤初愈总是要吃点什么东西补补的。这两根筒骨是我养的猪里头最好的那一头身上的,你拿去炖汤补补气正好。”
  “上回劫错人多有得罪, 都是误会, 还请大……程小将军多多包涵。”
  程景玄摆摆手:“小事, 都过去了。”
  骆远夸道:“不得不说,大……程小将军你的武艺是真不错,骆某佩服, 待下回你伤好了,咱们再好好切磋切磋。”
  “好啊。”说起武艺,程景玄来了劲跟骆远热聊了起来。
  两人从武艺聊到行军打仗, 颇有意气相投相见恨晚之感。
  沈云亭是文臣不精武艺, 坐在一旁朝骆远微微眯眼,此人看着憨厚但不傻,知道嘉禾最重亲人, 想通过讨好程景玄来给嘉禾留个好印象。
  他自然不会给骆远这个机会。
  他虽不精武艺,但论行军打仗的兵法他绝不输给任何人,三言两语便能将骆远的话头堵死。
  程景玄无奈地看了这两人一眼,对嘉禾道:“阿妹, 我看这两人一时半会儿争不完,今日午膳怕是要多加两副碗筷了。”
  “我知晓了,我这就吩咐厨房多备些菜。”嘉禾冷冷瞥了眼沈云亭应道。
  临近正午,婢女端着午膳推门进来。
  不多时,小圆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正中摆着的便是用骆远的猪筒骨顿的骨头汤。
  四人围坐在小圆桌边上,程景玄道:“永宁侯府没太多规矩,别客气随便用。”
  骆远望着一桌子好菜食指大动,程景玄一说完,他便不客气地埋头吃了起来。
  沈云亭盯着圆桌上的菜,神色微凝。
  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添了他不喜的东西。
  筒骨汤里飘着香菜,左边的蒸鱼覆盖着一层去不掉的姜末,小酥饼里加了葱,连调味的醋里都加了蒜末。
  沈云亭无处下筷抿唇苦笑,嘉禾最清楚他不吃香菜不碰葱姜蒜。
  只是她再也不惯着他了。
  那个会替他将香菜挑出来,又怕他为难把挑出来的香菜默默吞进肚子里的嘉禾,他弄丢了。
  骆远大口大口就着菜,扒着饭发出一声声赞叹:“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那当然。”程景玄骄傲道,“你吃的这些都是我阿妹亲手做的。”
  沈云亭心一揪,幽沉的眼眸里满是郁色。
  见骆远都扒快完一碗饭了,沈云亭还迟迟未动筷,程景玄不禁问:“怎么了沈二,你怎么不吃?”
  嘉禾凉凉道:“永宁侯府的饭菜不合沈大人的胃口,沈大人不如回自己府里吃。”
  这话一听便知是逐客令。饭桌上忽然一片死寂。程景玄望向嘉禾,自家阿妹自那日银朱及笄宴后,对沈二的态度便一落千丈。
  他阿妹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性子温软很少发脾气,很固执认定了的人轻易不会放手。沈二定是做了什么让她深恶痛绝的事。
  程景玄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阿妹,但沈云亭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语气尚算温和:“沈二,要不然你回去吃吧。我家的菜不合你胃口,我下回请你去酒楼。”
  连续被下了两条逐客令,沈云亭面色不改,坐在桌前,举筷夹菜入口:“没有不合,很合,很喜欢。”
  骆远在一旁默默扒干净两碗饭,顺手夹起小酥饼“嘎吱嘎吱”咬了起来:“小禾苗,这个小酥饼真香真脆真好吃,要是每日都能吃到就好了。”
  沈云亭眼帘微垂,耳畔回荡着隔世遥远的声音——
  “我、我会做你最喜欢的小酥饼,每天都做给你吃,成吗?”
  “别再做这种东西无聊的东西。”
  “你做的所有东西,我不用,不吃,也不会穿。”
  往事历历在目,沈云亭怀念嘉禾的小酥饼的香味,也想念日日笑着跑来给他送小酥饼的嘉禾。
  他为了那点可笑的骄傲,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推开,直到再也抓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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