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by手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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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看着骆远狼吞虎咽的样子,温声劝道:“慢些吃还有很多。”
骆远立刻点头:“小禾苗做的饼,从今日起就是我这辈子最喜欢吃的东西了。”
沈云亭心中醋意弥漫,那明明是他最喜欢的,骆远凭什么喜欢?
他伸筷去抢小酥饼,忽听见嘉禾哼笑了声。他抬眼看向嘉禾。
却听嘉禾刺道:“有的人的脸比饼皮还大。”
程景玄和骆远齐刷刷看向沈云亭。
沈云亭抿唇,想抓住心中那丝温暖的念想,夹起小酥饼放进嘴里,对嘉禾笑:“味道极好。”
尽管他什么也尝不出来,只能闻到令他反胃的浓重葱味。
他想以往那么多年,没来得及对她说的那句“味道极好”,这辈子要一遍一遍说给她听。
用完午膳,程景玄要休息静养,嘉禾吩咐老管家送两位客人出去。
永宁侯府的大门“砰”一声在两人面前阖上。沈云亭沉默盯着阖上的大门,呆在门口久久不走,似还在期盼着这扇门会重新开启,嘉禾会重新站在他眼前。
骆远摸了摸吃得滚圆的肚皮,对着沈云亭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小禾苗做的小酥饼真好吃,方才她答应我,下回我来还做给我吃。哦,对了,小禾苗还答应要教我写字……”
沈云亭沉着眼:“你若不想立刻被革职就闭嘴。”
骆远叉起腰:“你还是天皇老子不成,说革我职就能革?”
沈云亭:“你试试。”
“你就是革了我职,小禾苗也不会喜欢你。”骆远扎心道。说完迈着大步走远了,走到巷口还朝沈云亭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沈云亭敛眸,他怎就认定嘉禾一定不会再喜欢他。过去他也告诉过自己永远都不会对嘉禾动心,可他还是情难自控喜欢上了。
他至死也不会放手。
*
程景玄又休养了几日,到花朝节前夕,身子总算大好了。
二月十八,花枝娇俏,艳色撩人。百花盛放的时节,花朝节如期而至。
过花朝节乃是大邺每年的传统,意在纪念百花生辰,亦有迎春之意。
花朝节当日,未出阁的姑娘们会相约一同赶花会。所谓赶花会其实同赶灯会差不多。只不过灯会的主角是灯,而花会的主角是花。
花朝节清晨,嘉禾剪了一些红绸条挂在院中花木之上,此谓之“赏红”。花朝节将红绸条挂于花木之上,有祝花木繁盛,家中和睦顺遂,家人延年益寿之意。
沈云亭坐在自家院中小亭,朝仅有一墙之隔的永宁侯府望去,看见那墙边枝头上挂着的红绸条轻笑。
前世每年花朝节,嘉禾都会在枝头挂上红绸,祈求战场上的父亲平安,失踪的阿兄早日归来,还有与他甜蜜长久。
可前世没有一条实现过。
今年她父亲在战场上平平安安,阿兄也好好地从西北归来了。
只最后一条,她不在意了。
思及此,沈云亭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心头浮过一丝涩意。
临近黄昏,嘉禾换上鲜艳的裙装,点上花露胭脂,簪上桃花小簪,带着一篮子自己做的鲜花饼前去公主府找玉筝。
程景玄亦步亦趋地跟在嘉禾身后,嘴里不停反复练习着待会儿要怎么告诉玉筝自己心悦她这回事。
他怎么练怎么结巴。
“阿妹,我……我……要不然我下会再告诉她吧。”
嘉禾瞥他一眼,不慌不忙道:“你随意,不过到时候万一唐律先你一步那就……”
程景玄急了:“那不成!”
嘉禾眨了眨圆润的眼睛:“阿兄,你加把劲。”
“成。”程景玄应道。
黄昏晚霞之下,程景玄看着自家阿妹今日打扮得万分娇俏的脸,忽觉她连日来死气沉沉消失了几分。
“阿妹,你今日格外好看。”
嘉禾笑了笑,因为她做回了自己,穿上了自己喜欢的鲜艳裙装,点上了自己喜爱的花露胭脂,不再迁就别人,重新变成了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现下这个年纪,是女子最娇艳的年纪。
程景玄笑叹道:“你今日这一上街,回头提亲的人怕是要把侯府门槛踏破,爹爹要发愁了。”
嘉禾努了努嘴认真思索道:“从里头挑个称心如意的郎君做夫婿倒也不错。”
兄妹俩边走边搭着话,拐过两个巷子便到了公主府。
玉筝早就在公主府门口等嘉禾了,之前她同嘉禾约好了要一同去赶花会花拜花神。花朝节,她父皇难得准许她出公主府。
玉筝见到嘉禾脸上一喜,抬头又瞥见跟在嘉禾身后的程景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哼了声:“你怎么也来了?”
“我……”程景玄看着玉筝支吾了半天红着脸没说出话来。
嘉禾将带来的一篮子鲜花饼递给玉筝,笑了笑替程景玄解围道:“阿兄他说想同我们一起去赶花会。”
“那成吧。”玉筝眼珠骨碌碌一转朝程景玄坏笑了声,“本公主正好缺个提东西的,就你了。”
她本来叫了唐律,不过唐律说他今科落榜,而且他年纪不小了,要珍惜时光每日温书好好准备下次科举,待下次科举高中,也好向她父皇表明对她的心意,所以婉拒了她的邀约。
程景玄红着脸点了点头:“哦。”
玉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总觉着今日程景玄怪怪的,若是换做往日,她让他提东西,他非得和自己吵上几句不可,今日也不知吹得什么风,他竟这么老实任她欺负。
今日玉筝格外开心,不光是因为延庆帝难得准许她出游,更因为今日戌时,她将扮作花神游街。
花朝节,每年都会选出京城最出众的妙龄女子扮作花神游街。
纯仪皇后就曾扮作花神。
京中贵族择偶多看女子品行德行,能被选做花神的自然是家家户户抢破头想要的。
故而每年的扮花神的人选竞争十分激烈。
玉筝今年能拿下这个人选,一则是因为她是纯仪皇后的独女,二则玉筝的确容貌不凡,三则延庆帝为了讨好自家闺女从中做了梗。
三人一同来到花会上。整条街花团锦簇,枝头鲜花盛放,有卖各色花木的小贩,也有杂耍表演。
花会上遇到了熟人。
银朱唐露芝一行几个贵女,也在赶花会。
今日银朱穿着一身红紫襦裙配着青色绣荷花披帛,明丽依旧,只是好巧不巧头上簪着根同嘉禾相似的桃花小簪。
几人互相寒暄了一番,正好一起顺路去花神庙拜花神。
走到巷口,锦绣花团中隐隐有个清隽身影朝他们走进。
花色与光影衬着他素色绣云纹大氅流光溢彩,他雅致俊逸的眉眼随着走进的步伐渐渐清晰。
程景玄张了张嘴:“沈二,他怎么来了?”
“那还用说,自然是因为银朱在这,他刻意跟过来了呗,这里谁不知道他爱慕银朱。”唐露芝翘着嘴哼了声,“难不成他还是来找程三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避程三像避瘟神。”
身旁几个贵女笑着应和:“就是,哈哈哈哈哈。”
银朱眸色淡淡清高地扬着头,眼神扫过嘉禾,脸上略有畅快之色。
就算太子对程嘉禾有好感,可沈云亭不一样,沈云亭避程嘉禾如蛇蝎。
所有人都知道沈云亭“爱慕”她,厌烦程嘉禾,而程嘉禾对他一片痴心。
她倒要看看程嘉禾还怎么笑得出来。
银朱心里痛快,却假意劝唐露芝道:“露芝,少说几句。”
“事实而已,还不让人说了吗?”唐露芝快嘴道。
几人说话间,沈云亭已慢慢走近,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走向银朱之时,他眼神直视着前方,略过银朱身侧,走到了嘉禾跟前。
朝嘉禾淡声笑道:“我来了。”
想同你甜蜜长久。
第39章 嫁给我,生我的孩子……
在场众人眼睛齐刷刷看向沈云亭与嘉禾。
花团与暖光之下, 一个清隽秀逸,一个娇俏可人,站在一处养眼到让人移不开眼。
嘉禾见沈云亭走近, 皱着眉叹了一声, 未搭理沈云亭, 走到玉筝身边避开与沈云亭,离他远远的。
沈云亭追了上去,不敢离她太近,站在离她三尺远的身后,默默跟着。
唐露芝尴尬地看向银朱,银朱惨白着一张脸, 明丽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郁。
玉筝朝唐露芝得意笑道:“我上回春宴就说了, 沈二一直盯着程三看, 定是在意程三,你们还不相信,这回可看清了吧。”
“不是程三非要贴着沈二, 是沈二非厚着脸皮要跟着程三,程三都懒得搭理他了。”
唐露芝被堵得一句反驳地话也说不出来。
一场小插曲后,一行人来到山脚下的花神庙。这座花神庙建于百年之前, 坐落于群山脚下, 平日不常有人,只花朝节那一日会有善男信女前来拜祭花神像。
民间有诗传——
花朝节,百花开, 拜花神,求姻缘。
说的是花朝节那日,乃是花神的诞辰,百花因此盛开, 趁着花神高兴,向她祈求姻缘,花神便会赐予你如花一般美好的姻缘。
几个少女依依跪坐在花神像的蒲团前。
嘉禾睁眼看向她左侧的玉筝,她一脸虔诚地闭眼双手合十朝花神祈祷。嘉禾猜她约是在求能和唐律开始一段好姻缘。
出乎嘉禾意料,一向不怎么信神佛的银朱也拜地十分虔诚,只是不知她求的是和谁的姻缘。
嘉禾抬头盯着花神像,心想这花神庙的花神大约是不灵验的。前世花朝节之时,她也曾祈求花神保佑她同沈云亭长相厮守,恩爱甜蜜,子孙满堂。
结果事实全是反着来的,她同沈云亭做了两世怨侣。只愿第三世,不要再彼此纠缠了。
拜花神的多是女子,程景玄和沈云亭没有进庙里,只是守在门口等着女孩们拜完花神出来。
程景玄严肃地望着沈云亭:“沈二,你知道吗?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真想打爆你的狗头。”
沈云亭默不作声看向程景玄。
“我从一开始便看你不顺眼,你这个人故作清高、自傲、不可一世又不重情,不是良配。可我阿妹偏偏喜欢你,喜欢得很固执,非你不可。”
“我爹镇守边关常年在外不理家事,我是男子尚能同爹一起出征,我阿妹一年到头见不到爹爹几回,阿娘身子骨不好常年躺在病榻上,到阿妹七岁那年就过世了。”
“我阿妹从小性子软,被别人欺负了也只会忍着。我阿娘临终前教我阿妹,让她要懂事听话,不要让爹爹在外出征还要担心家里。所以她从不跟爹爹和我说自己哪里不如意,也从不像其他女儿家一样跟我和爹爹要这要那的。”
“沈二,你是我阿妹唯一争取过的。”程景玄道,“正因如此,无论我多看不顺眼你,都不曾阻挠过你和我阿妹,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你。”
沈云亭盯着程景玄,良久沉声道了句:“她也是我的唯一。”
程景玄看着沈云亭,只觉得沈云亭说这话时的眼神像极了溺水的人抓住了岸边的稻草时的样子。
程景玄叹道:“可她现下不喜欢你了。”
沈云亭回道:“我会让她再喜欢的。”
程景玄朝沈云亭握拳:“你若再对她纠缠不休,别怪我不顾念救命之恩,用红缨枪打爆你的狗头!”
“打吧。”沈云亭面色不改。
“你……”程景玄气到笑出了声,“沈二,我第一次知道,你这人脸皮其实比城墙还厚。”
沈云亭褪去内敛的君子风范,无/耻且坚定道:“我会守到她回头看我那天,一年不行就两年,十年二十年,我这一生到死为止都不会放手。”
程景玄举起拳头砸在他脸上:“你有病!”
沈云亭的唇角渗出血迹,头上的银冠掉落,乌长的发落在脸颊两侧,月色之下精致的侧脸略显狼狈。
程景玄看着沈云亭气笑了:“守个鬼,我告诉你我阿妹迟早会嫁人,会有个好好疼她的夫婿,相夫教子,安稳度日。”
“嫁给我。”沈云亭抬起染血的侧脸,“生我的孩子。”
程景玄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一拳砸在沈云亭胸口,边砸边忍不住骂道:“这个混蛋!”
沈云亭不躲,站在原地任程景玄死命地打。
他想他的确是个混蛋,他本可以好好疼嘉禾,本可以和嘉禾有个他们的孩子,可他却没有好好疼她,没有救回她和他们的孩子。
程景玄看着倒在地上的沈云亭,残忍又真实地告诉他:“我阿妹不会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