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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by手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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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亭闭着眼,耳畔想起早几日骆远也对他说过,嘉禾不会喜欢他的。
  他们都说嘉禾不会再喜欢他了,他不信。
  嘉禾不知外头动静,正同玉筝银朱她们几个一起跪坐在蒲团上拜花神。
  忽听玉筝“嘶”地轻呼了一声。
  嘉禾朝她看去,见她脸色苍白捂着小腹,走上前轻声问:“莫不是小日子来了?”
  玉筝苍白着一张脸点点头:“似乎是,我也未料到小日子会提早到今日来。”
  她本就体弱,一来小日子身子便更加虚弱了,需人扶着才能站稳。
  嘉禾看了看玉筝咬着唇脸色惨白的样子犯难,待会儿玉筝还要扮成花神游街,这样可不行。
  “这花神庙后院有禅房,不若我扶你先去换洗休息一番?”嘉禾对玉筝道。
  玉筝疼得实在受不了,点了点头应下了。
  花神庙前厅来往香客不断,后院却鲜少有人去,传闻花神庙后院常闹鬼,半夜曾传出女鬼的哭叫声。
  夜里后院静得出奇,春日凉风飕飕,后院一盏灯都没点,怪阴森的。
  玉筝靠着嘉禾,声音弱弱颤颤的:“程三,我怎么觉得好似听见了女鬼的哭声?”
  “莫要多想,不过是风吹动树枝的响声罢了。”嘉禾安慰她道。
  玉筝吸了吸鼻子,怯怯地粘着嘉禾。
  两人缓步朝禅房走近,越走近嘉禾越觉得不对劲。
  她似乎也听见了女子的哭声,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似是从禅房传出来的。
  玉筝慌了神,闭上眼扑进嘉禾怀里,吓得腿软得走不了路:“女……女鬼。”
  嘉禾皱眉,她总觉得禅房里那女子的声音似有些熟悉。
  两人在禅房门前站了会儿,起先只能听见女子哭啼之声,过了会儿又传出男人说话的声音。
  原本玉筝还缩在嘉禾怀里害怕,在听见男子说话声之后,忽然怔了怔。
  这个男人的声音,她化成灰都忘不了。
  是唐律。
  奇怪?他不是告诉她要在家温书备考科举,没空出去赶花会吗?
  怎么会出现在花神庙后院的禅房。
  玉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拉着嘉禾走上前。
  走近之后,禅房里的声音便听得更清晰了。女子的哭声交杂着男子不稳的呼吸声。
  嘉禾脸色沉了下来,她同沈云亭做了两世夫妻,做什么的时候会发出这种声音,她清楚的很。
  只听禅房里那女子边哭边道:“哥哥我们在这里不会被人发现吧?”
  那男子油腔滑调地回她:“你放心,这花神庙后院‘闹鬼’,没人会进来。”
  “闹鬼?说得人家心慌慌的。”
  “妹妹别怕,哥哥在呢。什么鬼被哥哥的阳气一震,定然都滚远了。”
  “哥哥,你可别忘了答应人家的事。”
  “好妹妹,你这么听话,哥哥怎么舍得忘了呢?哥哥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哥哥真好,可是……”
  “好妹妹你别哭,你哭得哥哥心都碎了。有什么事告诉哥哥,有哥哥在你怕什么。”
  “可是哥哥不是要娶公主吗?”
  玉筝站在禅房门口,听到这话时脸色苍白得似一张白纸。
  嘉禾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心。
  玉筝屏息听着,等待着里面男人的回话。
  “你说那小病秧,那是她一直要缠着我的,我根本不想尚公主,规矩又多还得看她脸色,小病秧那身子骨怕是都不能为我唐家继后香灯。再说了……”
  “再说什么?”
  “小病秧哪有妹妹你身上香。”
  “讨厌,哥哥你可真坏!”
  初春带着凉意的夜风拂过玉筝苍白的脸,吹落她积在眼眶的泪水,“哗啦”一下推开禅房的门。
  躲在禅房榻上紧贴在一起的男女大惊,那女子吓得“啊”大声尖叫一声,忙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只不过方才嘉禾已经看清了那女子的脸。
  竟然是程令芝。
  她竟躲在禅房内同唐律做这等事。
  玉筝看着禅房内惊慌失措如臭水沟里老鼠一般的唐律,心死如灰。
  那个在她面前温柔暖心,如玉一般的君子,内里竟如此下作,同未出阁的女子在花神庙后院做出如此丑事。
  “玉、玉筝,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是……”唐律指向躲在被子里的程令芝,“是她,她在我茶水里放了东西,我……我是迫不得已。”
  程令芝躲在被子里哭哭啼啼。
  玉筝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唐律强辩。
  方才程令芝那一声尖叫,引来了其他人。
  银朱唐露芝几个最先过来。
  还有程景玄和沈云亭,怕嘉禾出了什么事,闻声赶了过来。
  玉筝见众人都朝自己看来,低下头捂着小腹艰难跑了出去。
  程景玄忙追了出去。
  被捉奸的禅房一片狼藉,银朱鄙夷地朝榻上一男一女看去,捂着鼻子:“真是世风日下,恶心。”
  唐露芝看见自家阿兄这副模样,气得脸都绿了,她早知道自家阿兄不是个好东西,但没想到他竟然能下作至此,忍不住上前刮了唐律一大嘴巴子。
  程令芝裹着被子朝嘉禾爬了过来,哭求道:“三姐姐救救我,你救救我。”
  此事若是私下未被他人察觉倒还有救,只不过像如此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捉奸在床,这辈子算是毁了大半。
  若那个与她有肌肤之亲的人愿意娶她还算好,如若不然怕是只能伴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了。
  嘉禾低头看着程令芝,有一瞬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前世成亲前她便同沈云亭有了夫妻之实,当沈云亭说出从未对她动过心之时,她心里的绝望大约不必现下抱着她的腿惨哭的程令芝少。
  那个时候,如果她爱自己比爱沈云亭更多一些,懂得保护自己,也许就不会走到前世最后那一步。
  嘉禾看着眼前在这一片狼藉,心中烦闷,头转向外边想吸几口干净的气,谁知一转头就对上了沈云亭的脸。
  他唇边眼睛青灰一片,额角的血顺着白皙脸颊滴答流下,强撑着站着,捂着胸口对着她露出一个笑。
  嘉禾:“……”
  她从未见过沈云亭这副惨样。
  脸虽还是精致好看的,但他惨兮兮对她笑着的样子,莫名透着点悲戚和滑稽。
 
 
第40章 疼吗
  嘉禾收回眼神不再看沈云亭。
  程令芝还趴在她脚边哭哭啼啼地喊着让她救救她。
  唐律把所有的脏水都往程令芝身上泼, 说她勾/引他,还给他下了不干净的东西,否则他绝不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程令芝哭花了眼愣愣地望着不停在那里替自己辩解的唐律, 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方才同她共赴云雨, 甜言蜜语信誓旦旦说要娶她为妻的男人。
  一个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心爱之人构陷, 衣衫不整被人看尽颜面扫地,一生都将活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之下。
  嘉禾望了程令芝一会儿,走上前拿帕子擦去她身上的粘腻,替她将衣服穿戴好。
  同为女子,同样犯过傻,嘉禾替她保留最后一点尊严, 这也是嘉禾对她仅存的最后一点怜悯。
  程令芝抓住嘉禾的手, 尖锐的指尖在嘉禾白皙手臂上留下红色掐痕, 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求嘉禾:“三姐姐我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
  嘉禾垂眸, 想起前世落魄街头,被二叔一家落井下石的样子,一点点掰开她的手, 冷道:“我救不了你。”

  程令芝瞪大了眼急道:“公主她同你那么要好, 你替我去求公主,求她不要将此事传出去。”
  嘉禾沉着眼淡声道:“一则,此地人多口杂, 你想把这事瞒住也瞒不住。这事怕是早就已经传出去了。”
  “二则,我没法子替玉筝做主去原谅你的所作所为。”
  “三则,你自己做下的丑事,自己好好反省。既然不顾后果做了这样的事, 此后种种便都只能由自己受着,别人帮不了你。”
  程令芝在听完嘉禾所言后,眼神绝望而空洞,歇斯底里起来。
  “我是你亲堂妹,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你好狠的心。全天下没有你这种做姐姐的。”
  嘉禾低头无比嘲讽地看着她,自己做错了事,不去想想自己有什么错,不去怪那个负心的男子,却在这里指责别人不帮她。
  真是柿子挑软的捏。
  是她平日性子太软太好拿捏给惯的。
  程令芝还在不停叫唤,嘉禾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从前世起便一直积聚在心头的情绪需要一个释放口,又或者是因为眼前人实在太令人不耻。
  “啪”地一下,嘉禾一巴掌甩在了程令芝脸上。程令芝脸上顷刻红了一片,她捂住被打后刺痛发烫的脸颊,瞪着眼怔怔看着嘉禾。
  她不信她认识的程嘉禾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来,她认识的程嘉禾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软弱无能,容易受人摆布又愣头愣脑的。
  不光是程令芝,在场认识嘉禾的人无一不惊。
  银朱若有所思地看向嘉禾。
  唐露芝看了看自家阿兄脸上的五指印,又看了看程令芝脸上的五指印,在某个瞬间深深地觉得——
  狗男女天生凑一对。
  不多时礼部尚书府上来人接走了唐律和唐露芝。程令芝也被送回了二叔府上。
  一场闹剧算是这么终了了。
  沈云亭缓缓走到嘉禾身前,神色凝重,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嘉禾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过了片刻,却听他忧心忡忡问她:“手打疼了吗?”
  嘉禾:“……”
  “离我远点。”嘉禾朝他道了声,说完侧过身懒得再搭理他。
  沈云亭一顿,垂眸应了声“好”,缓缓抬步走去了花神庙外守着。
  嘉禾抬头望了眼天上圆月。方才阿兄去追玉筝了,也不知现下他俩怎样了。
  *
  山脚下,离花神庙不远的小溪边,细流潺潺,夜风凛凛,玉筝坐在溪边长满青苔的大石头上边捂着一阵一阵发疼的小腹,边抹着眼泪。
  玉筝想起小时候她字写得不好被先生罚抄书,都是唐律偷偷帮她抄的。唐律总是对她温和的笑,他在她眼里是如玉一般的君子,比之太子皇兄也不遑多让。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唐律装出来。上回程三说看见唐律去了青楼她还不信,还替唐律辩解,若不是今日亲眼目睹他与人苟/合,她怕是会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
  仔细想想她喜欢的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的唐律罢了。
  玉筝心里难过,起先只是细细地哭,渐渐地哭声变大,怎么都止不住。
  随身伺候的两个婢女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公主生气发脾气的时候,是不准人接近的。贸然上前,只怕惹得公主更伤心。
  程景玄从方才起就一直跟在玉筝身后,他不会哄人,看着她流泪着急不知所措。
  好半晌终于站不住走到玉筝跟前,他身上从不带帕子,只好扯了自己的干净衣角给玉筝:“别哭了。”
  他今日刻意穿得精细亮堂,本想着是好好将心意说给玉筝听,结果却发生这种事。
  心意说不说倒还无所谓,只求玉筝别再伤心了。该死的唐律,程景玄已经在心里骂了他一千八百回了。
  玉筝肿着眼睛瞥了程景玄一眼,垮下脸“哼”了声,带着哭腔道:“你是过来看我笑话的吧?”
  “没……没有啊。”程景玄急道。
  冤枉啊,冤枉死人了。
  都怪他平日老是与玉筝斗嘴,也难怪玉筝每次看到他都一脸不耐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玉筝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别别扭扭的,没法把心里话说出来。
  比如夏日玉筝贪凉想吃冰镇果蔬,他担心玉筝身子骨弱,怕她吃了以后会不舒服,明明能好好同玉筝讲的,但话到嘴边就成了——贪吃鬼,你快别吃了。
  这样的例子实在多得数不胜数,以至于小时候他同玉筝还能一起愉快地玩泥巴,长大后玉筝一见到他就来气。
  他又不是个擅长讲话的,他与玉筝之间的隔阂便越来越大了。
  玉筝看着程景玄越哭越凶了。
  程景玄快急死了,口不择言道:“唐律那个小人早晚我要打爆他的狗头。”
  “这个唐律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唐律这种混蛋,早晚走夜路掉茅坑。”
  “……”当听到“茅坑”两个字的时候玉筝怔住,鼻子里吹出一个泡泡“砰”碎开,“噗”地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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