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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渣夫变了——by手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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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微乱,沈云亭跨入水中,将整个人没入已凉透的水中,以解燥气。
  水中仿佛还留着嘉禾的淡香,他闭眼屏息,前世今生画面交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想重新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他回想着方才之事,若方才他在公主的近身侍婢进来之时,弄出些响动引起那近身侍婢的注意,让那近身侍婢发现他在屋里。
  恐怕眼下他同嘉禾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下作无/耻却能彻底得到嘉禾。
  他从来不是个君子,几十年傲立于诡谲多变的朝堂之上,从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可当他被摁进水里的那一瞬,上辈子新婚夜嘉禾伤心的眼睛映入他脑海。
  她那么渴盼着能正正经经风风光光地成一回亲。
  他忘不了。
  *
  嘉禾随香菱来到小巷口,游街的轿子已经等在那里。银朱和另外几个贵女也在那。
  银朱见嘉禾与香菱神色无常的过来,心下若有所思,面上却不显。
  离戌时花神游街约莫还有半柱香,嘉禾凑在银朱耳边道:“很意外吧,我还好好站在这。”
  银朱笑了,轻声问:“什么意思?”
  话问出口,难免心虚,银朱脸上的笑意异常僵硬。
  “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嘉禾道,“幼时你曾救过我,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之前无论你怎么为难我,我都一笑置之从不计较,但我觉得我错了。一味的容忍只会让他人觉得你软弱可欺,从而变本加厉。”
  “你救过我的命也差点害我一生,自从今日起,你我恩仇相抵,我不再欠你。”嘉禾注视着银珠道,“若你下次再使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必奉还。”
  银朱闻言略怔,看向嘉禾的脸,竟在一向怯懦的她脸上找到了一丝决然,一时所有的话都被这决然的神情梗在喉头出不来。
  她低头,眼色异样。
  她的确对程嘉禾使了些坏计,在得知程嘉禾要扮花神的那一刻,妒意填满了心头。
  她想:凭什么?
  论出身她爹是太傅是当世大儒,她过世的娘亲乃是延庆帝的亲姐姐,比之武将与小官之女生的程嘉禾要好上许多。
  论样貌程嘉禾也不如她,论才学那便更不用说了。
  凭什么程嘉禾能越过她做花神?凭什么太子表兄看上程嘉禾都看不上她?
  她挣扎过,一念之差选择作了恶。
  在沈云亭问她程嘉禾在哪的时候,故意隐瞒了程嘉禾在沐浴之事。
  她本想亲自来一场捉奸大戏,可恰巧香菱忘了把裙子的系带给程嘉禾。她想这个捉奸角色让香菱来更好,这样她便能置身事外,最后来一个一问三不知了。
  话说出口后,她后悔过,心惊胆战过,甚至在看到程嘉禾平安无事之时还松了一口气。
  可她不会在程嘉禾面前认输。
  银朱抬头对上嘉禾的圆眼,笑着回了她一句:“你想怎样?”
  嘉禾懒得再理她,将花神花环戴在头上,在银朱满是不甘的眼神下,站上游街的轿子。
  夜色之下,她似水一般柔,似花一般娇,美得让人心颤。
  那双似有粼粼波光的漂亮圆眼朝银朱瞥了眼,眼神里似带着怜悯。
  气死银朱了。
  花神巡游开始,四周镂空的花神轿上缠满了花藤和鲜花,嘉禾站在轿上,由十六个穿红衣戴红花的大汉抬着,在街上行进。
  夜色之下,街道喧闹,行人熙攘,欢呼不断,锣鼓声响。焕彩的花灯照着枝头上盛放的百花,美得热烈。
  街上提着花篮的姑娘们,朝轿上的“花神”撒花瓣庆祝。
  零零花瓣自嘉禾眼前飘洒而下,嘉禾朝前望去,朦胧花瓣雨中,望见沈云亭站在不远处街头深深望着她。
  他身上的湿衣已经换了,仪容也整理了一番,只是眼唇边上还透着一层遮不住的青灰和浅红的血丝。
  他正朝嘉禾笑得好看。
  嘉禾冷冷地别过脸,不去看他。工仲呺:憨*憨*推*文
  换了个方向抬眼,却在街上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太子李询。
  太子身旁站着几个黑衣带刀侍卫,一脸戒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太子着一身便装站在这群人中间,微微笑着朝她看来。
  嘉禾微有些晃神。
  太子怎么会来?
  站在街头地沈云亭,望见了不远处的李询,李询亦然。
  两人眼神相交,李询朝沈云亭轻轻点头示意。
  沈云亭微微眯眼,忽想起了上回他在后山等嘉禾,却意外等到了李询之事。
  那会儿,他问李询为什么来后山,李询说他等人。
  原先他还不知李询要等的是何人。
  现下,他知晓了。
  李询等的人是他的妻子。
  嘉禾。
 
 
第42章 爱到发疯
  沈云亭回想起第一世嘉禾下葬那日, 李询送来的陪葬品,金凤钗、金鬓花、水晶珠、玉圭、金缕衣成堆金器玉器堆满了整间礼堂,他赐给臣子之妻的陪葬品比之宫中妃子下葬还要奢侈几分。
  那时李询只道:沈卿从龙有功, 尊夫人不幸逝世, 理当厚葬。
  可普天之下, 李询只给了他夫人这样的待遇。
  大街上喧嚣嘈杂之声拉回沈云亭的思绪,他回望李询,朝李询一笑,口中吐出四个字。
  李询看着沈云亭的笑容略怔,他多少在那笑里找到些昔日京城第一美人李蕙的影子,那种颠倒众生般的绝色。
  他从沈云亭口型里读到了四个字——
  毛头小儿。
  思谦似乎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
  李询张口回了他一句——
  谁怕谁。
  喧闹的大街上, 两人暗戳戳你来我往。花神游街进行到一半, 忽地鞭炮声响起, 噼里啪啦地将气氛引燃。
  街上的少男少女们纷纷朝花神轿边靠拢。
  每年花神游街进行到一半,“花神”会朝人群中抛出花球,花球代表着一种美好祝愿, 传闻接到花球之人,当年必能得花神庇佑事事如意。
  若事农耕必得丰收,若参加科举便能如意高中, 若求娶佳人必得垂青……
  据说二十年前花朝节, 接到纯仪皇后花球的那位,不仅高中榜首还娶了如花美眷。此人便是如今人人耳熟能详的大儒江太傅。
  嘉禾站在花神轿上,手中捧着花球, 花球用彩色绸缎编成,中心缠着金丝,颇有些分量。
  围在花神轿前的老少男女纷纷朝嘉禾伸出手。嘉禾抬眼望去见沈云亭也渴盼地朝她伸着手,他个高站在人群中分外显眼, 修长的手指伸在半空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又要做什么?
  嘉禾蹙了蹙眉,玉葱般的手往上一抬,在鞭炮声停的那一刻,将花球抛向了沈云亭的相反方向。
  花球从空中落下,人群朝花球落下的方向涌动,不一会儿落下的花球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云亭不顾一切朝花球落下的方向冲去,冲进争夺花球的人群中。
  李询身体微微向前倾欲有所行动,然身旁带刀的侍卫拦在他身前:“殿下不可,您乃万金之躯,怎可与小民争物?再者那处人多手杂,如若您出了什么岔子,属下担当不起。”
  李询微抿唇,抬眼朝远处身着花神裙柔美似水的人影望去,良久轻叹一声:“我知晓了。”
  黑衣带刀侍卫道:“殿下若想要那花球,属下替您去夺便是。”
  “好。”李询应了声,又补了一句道,“记住莫要伤人,适可而止。”
  黑衣带刀侍卫抱拳应声,取下刀交给太子,然后冲入了人群之中。
  人群中大家你争我夺,花球一再被人抛至空中,从一个人手里落到另一个人手里。
  一些女子身形瘦小体力不支率先退了出来,留下的都是些精壮的男子。
  人挤人互相推搡碰擦在所难免,不过大家也都点到即止,毕竟花球只是一个彩头,没有大伙的日子还是照样过。
  一些人见花球难抢,也纷纷退下阵来。
  余下几人里属黑衣侍卫和沈云亭两人最为激进,你争我夺互不相让。
  显然论体力没有人会是黑衣侍卫的对手。
  花球在人群中轮转,沈云亭在够到花球的那一瞬将嘉禾的花球死死捂在怀中。
  任谁来抢也不让碰,就这么死死地护着,那副拼命的样子好像怀里的不是花球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
  黑衣侍卫怔怔地望着沈云亭,忍不住想骂一句——
  做出这种跟小孩争糖类似行为的人竟然是那个严谨冷漠的少傅大人。
  沈云亭这副死样子抱着花球谁也抢不走,大家也只好作罢。
  有人忍不住骂道:“不就是一个花球吗?又不是金子,至于这么拼命吗?”
  至于,当然至于啊!这是他夫人抛出的花球,他怎么能让给别人,沈云亭如是想。
  嘉禾朝乌发散乱衣衫满是褶皱的沈云亭望去,沈云亭抬眼对她比了个笑。嘉禾当即别开脸不再看他。
  他未一愣,浓长的眼睫遮住失落的眸。
  不远处,黑衣侍卫为没抢到花球向李询请罪,李询温和抬手对他道了句:“无妨。”
  话毕抬眸朝沈云亭看去,轻骂了句:“到底谁像毛头小子?”
  花神游街快结束了,身旁的黑衣带刀侍卫朝李询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周遭围绕着男女老少欢笑嬉戏声,李询眼里划过一丝落寞,低叹道:“回吧。”
  金顶马车停在李询身侧,李询不再留恋,坐上马车返回东宫。夜里春风吹动车帘,李询透过车窗最后望了眼人群中的嘉禾。
  金顶马车渐渐远离人群,朝深红宫墙深处而去,而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花神游街完毕,嘉禾回花神庙的禅房换回了常服。
  山脚下,参加花朝节的人在溪边搭起了篝火。
  嘉禾心下烦闷,一个人坐在溪边的大石之上,望着篝火出神。
  正出神,身边过来一个小童,七八岁的样子,咧开缺牙的嘴朝她笑得开心。
  嘉禾抬头看小童,小童的胖手从身后摸出“花球”,将花球捧给嘉禾。

  稚嫩的童声奶声奶气对嘉禾道:“大姐姐,那边那个大哥哥叫我把介个送给泥。”
  说完笑嘻嘻地跑开了。
  嘉禾接过花球手心一紧,缓缓抬眼朝小童指的方向望去。
  篝火忽明忽暗处站着个清隽挺拔的身影,秀长眉下那双精致的眼紧盯着她。
  他抬步缓缓走至她近前,清冷的音色掺着遮不住的欢喜,似讨赏一般对她道:“我抢到了你抛的球。”
  嘉禾垂眸看着花球,脑中划过他抢花球时狼狈的身影,神色很淡,淡到没有情绪,反问了他一句:“那又如何?”
  沈云亭微顿,低声道:“抢到花球者,若求娶佳人,必得垂青。”
  “我想娶你。”他说不得婉转的情话,只直白道,“求卿垂怜。”
  嘉禾微抬头触到沈云亭热切的眼神,许久未痛的心忽传来一阵钝痛。
  前世场景历历在目,耳畔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沈云亭对她说过的话——
  “我从未对你动过心,你只让人厌烦。”
  前世她爱了沈云亭七年,却只得来这句杀人诛心的话。
  这一世,她丢掉了沈云亭的雕花玉簪,想方设法避开他,他却巴巴地追到她身边,想方设法要娶她为妻。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对她的讽刺。
  有那么一瞬,嘉禾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前世沈云亭最开始已经有些喜欢她了,但因为被逼着娶她,她又不知自重日日缠着他,所以产生了逆反之心,所以变得厌烦她了?
  这个想法只在嘉禾心里存了一瞬,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
  沈云亭一声不吭小心翼翼等着她说话。
  嘉禾捏着手里的花球默了好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将沈云亭拼命抢来的花球丢尽了熊熊篝火之中。
  花球顷刻在篝火中化成了灰。
  沈云亭一怔,冲上前想捡回来已经来不及,伸手只抓了个空。
  嘉禾看着他道:“这是我的答案。”
  沈云亭笑笑,似早料到自己会被她这般断然拒绝一般。
  “不要紧。”沈云亭对她道,“我过几日再来问。”
  嘉禾没有半分犹豫道:“你问多少遍答案都是一样的。”
  “我不信。”沈云亭固执地强撑。
  所有人都说嘉禾不会喜欢他,他不信。
  嘉禾转过身背对着沈云亭,望向夜色下潺潺流动的溪流,开口道:“请你相信,我不会再喜欢你。”
  四下的一切在沈云亭眼前灰暗,他不信任何人的话,直到他亲耳听见嘉禾告诉他,她不会再喜欢他。
  他惨白着面庞:“为什么?”
  嘉禾不答。
  他又问了遍:“为什么不能再喜欢一次?只要一次,一次就够了。”
  嘉禾脸庞沉静:“我给不了大人,你找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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