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by手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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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侧头看向嘉禾,问她:“你打算写什么心愿?”
他问这话是想着,若是她许的事他能做到的心愿,也不必等月神帮着实现,他便先替她都做好。
嘉禾神神秘秘地朝他一笑,遮住手上的纸条,道:“这不能告诉你,心愿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就不灵了,你不许看。”
沈云亭唇角微扬了扬:“好,我不看。”
嘉禾道:“那你转过身去。”
“好。”沈云亭依言转过身。
在沈云亭转身的那一瞬,嘉禾原本挂着笑的脸垮了下来,在月色之下显得阴沉惨白。
她前世最大的心愿是望沈云亭日日欢喜岁岁平安。
捧着真心到他跟前,他却一遍又一遍地将她的真心践踏。他不想要的时候边肆意践踏她,想要的时候又无底线追捧着她。
越是这般嘉禾越觉得不安和愤恨。沈云亭等到失去了再来追悔,越发显得她原先爱得不值。
沈云亭在生死攸关之际救了别的女人,还有脸再过来贴着她,装作一片深情的样子。
这多可笑。
日日欢喜岁岁平安,他不配。
嘉禾沉下眼,提笔在纸条之上写了七个字。
“我写完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沈云亭转过身,见嘉禾将纸条折叠了起来,放进莲花河灯里,走近河边,将点燃的莲花河灯放进缓缓流动的如梦河之中。
嘉禾双手合十,又对着河灯祈祷了一番,盼心愿得成。
“我放好了,轮到你了。”嘉禾没话找话,笑着问他,“你打算许什么愿?”
沈云亭道:“你说的,心愿若是说不来便不准了,我也不能同你说。你也转过去,不准偷看。”
嘉禾依言转过身不看他,心中暗笑了声:以为她真稀罕知道他许什么?
沈云亭见嘉禾转过身去,轻轻走到河边,嘉禾的许愿河灯还没有飘远,沈云亭走到嘉禾的许愿河灯前,缓缓蹲下/身,伸手取下放在河灯里的纸条。
他犹豫了片刻,打开嘉禾写的纸条。纸条上的字慢慢映入眼帘,他眼睫忍不住颤着,鼻息凌乱。
嘉禾用簪花小楷在纸上写着——
沈云亭不得好死。
良久他重新将嘉禾写的纸条折叠起来,放回许愿河灯里,任许愿河灯随河水飘向远处。
沈云亭提着笔,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空白一片的纸,没有犹豫也在纸上写下七个大字——
愿嘉禾心想事成。
写完后沈云亭将纸条仔细折叠起来,放进他的许愿河灯里。
“我也许好了。”沈云亭对嘉禾道。
嘉禾闻言转身,转身之时正瞧见沈云亭将他的许愿河灯放进缓缓流动的如梦河之中。
夜风阵阵将沈云亭与嘉禾的许愿河灯吹向远方,沈云亭轻牵起嘉禾柔软的手,望向水天相交之处的盏盏河灯。
“嘉禾。”沈云亭望着河灯唤了嘉禾一声。
嘉禾应道:“嗯?”
沈云亭对她温柔笑了笑:“你许的愿都会实现。”
嘉禾怔住,一时无言,垂下半片眼帘遮住眼睛里复杂情绪。
夜色深沉,河边的人渐渐散去。
嘉禾抱着膝盖坐在河边大石头上,听着河水一阵一阵地拍打着河岸。
她望着远方的河灯出神,沈云亭凑了上前,坐在她身旁。
周遭无人,他抬手握住她的侧脸,低头轻柔地覆上她的唇,温柔贪婪地碾着。
嘉禾半睁着眼,看见沈云亭眼里映着星河。
她断断续续地问:“你、你最近……动不……动就亲……我。”
沈云亭吞掉她所有的话,他没回答她,只继续碾着她。
他只是怕往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的口勿很长久,若不是嘉禾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打断了他,他怕是要亲到天荒地老。
沈云亭松开嘉禾:“饿了?”
嘉禾红脸垂了垂脑袋。
东街的夜市便在不远处,夜市东边多是些卖小玩意的摊贩,转头往西便都是些卖吃食的小摊。
沈云亭领着嘉禾去了嘉禾喜欢的饺子摊上。
老远便闻到一股鲜香,这饺子摊乃是全东街闻名的,专做虾仁饺子,那饺子所用的汤头是用虾头里的髓吊的,异常鲜甜。
沈云亭要了两碗饺子,吹凉了一碗,挪到嘉禾跟前:“你饿了,快吃吧。”
嘉禾看着他帮她把饺子吹凉的样子,想起了前世在饺子摊前为他挑他不喜欢吃的香菜的自己。
此刻沈云亭和前世的她很相像。
嘉禾抿了抿唇,低头看着饺子碗里的饺子,举起筷子夹了一只放进嘴里。
她嚼了几下,鼻子一酸,瘪嘴嫌弃道:“好咸。”
沈云亭忙把自己跟前那一碗挪到她跟前,对她道:“你吃吃看这碗。”
嘉禾依言夹了一只沈云亭碗里的饺子放进嘴里,皱眉道:“你的也好咸。”
沈云亭:“是吗?”
嘉禾疑惑:“你自己不知道吗?”
沈云亭无言。
他的确不知道。
嘉禾起了疑,她同沈云亭在一起很多年,无论她做的东西味道如何,是咸是淡,沈云亭永远都只会说一个“好”字。
沈云亭见嘉禾这顿饺子吃得不如意便对她道:“你若是觉着外头的东西吃不习惯,回头我亲自包给你吃。”
“好。”嘉禾笑了笑,没有拒绝沈云亭。这段日子她自然不会拒绝沈云亭任何“好意”。
花灯会结束,沈云亭送嘉禾回了永宁侯府。
他站在永宁侯府大门前,望了望周遭,见空无一人,临走前凑上前在嘉禾额头印下一吻,而后才放她进去。
沈云亭朝嘉禾嘱咐道:“早些休息。”
嘉禾:“嗯。”
“明日你醒来便能吃到饺子。”沈云亭承诺道。
嘉禾一愣应道:“好。”
待嘉禾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永宁侯府大门前,沈云亭才转身回了太师府。
一回太师府,沈云亭便朝厨房而去,顺道喊魏风把在客房打瞌睡的白子墨给叫了起来。
白子墨骂骂咧咧进了厨房,见沈云亭站在一堆白花花的面粉前正揉着面。
“你过来。”沈云亭朝站在厨房门前的白子墨唤了声。
白子墨翻了个白眼:“你大晚上把我叫起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揉面?”
“不。”沈云亭朝白子墨指了指摆在桌上的几碗饺子,“我找你来,是想请你替我试试,这几碗饺子哪个口味最好。”
沈云亭尝不出味道,这府里他信得过的人里,只有白子墨一个人同嘉禾一样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白子墨的口味应当同嘉禾更相近。
白子墨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几碗饺子,心想反正自己也饿了,帮着尝尝就尝尝没什么损失。
这碗里的饺子每只都是十个褶子做得还挺精细。就当是沈云亭亲自伺候他白大爷了。
白子墨本以为只要吃摆在桌上那几碗便行,谁知道最后竟整整吃了一晚上,连吃了几十种不同口味的十个褶子水饺,终于在其中挑选出了口味最好的那一种馅料。
这一晚上饺子吃下来,白子墨这辈子看见饺子就想吐,尤其是十个褶的饺子。
沈云亭熬了一夜,仔细包了一百只饺子,派魏风送去永宁侯府给嘉禾。
嘉禾喜欢吃饺子,望她吃到这些饺子能欢喜。
*
永宁侯府,流月捧着一大碗十个褶饺子和一封请柬,进屋掀开帘子走到嘉禾跟前。
嘉禾瞥了眼流月手中那碗饺子。
流月心领神会,开口道:“这饺子是沈太师派人送来的,整整送了一箩筐过来,我下了几只先给姑娘尝尝。沈太师让我同姑娘说,若是姑娘喜欢吃他下回再让人送来。”
嘉禾瞥了眼碗里饺子,面色无波道了句:“我知晓了,你先放下吧。”
流月将手中饺子放在小桌几上,又将请柬交到嘉禾手中。
嘉禾接过请柬,抬头问:“这请柬是?”
“是皇宫派人送来的。”流月回道。
皇宫?
嘉禾拆开请柬,请柬上用工整的字写着——明日东宫赏菊宴,请永宁侯府程三姑娘入宫赴宴。
东宫赏菊宴不过是表面上的名头,这场赏菊宴实则是太子选妃宴。
眼下太子立妃已迫在眉睫。
第65章 告白与争夺
流月将宫里送来的请柬交给嘉禾后, 便从房里退了出去。
嘉禾盯着赏菊宴的请柬看了一会儿,早些日子便传出太子选妃迫在眉睫的消息。
听闻淑贵妃,也就是太子的亲姨母, 在纯仪皇后死后一手将太子带大的淑贵妃, 正着手准备办一个赏菊宴, 打算宴请各家贵女,在宴上为太子挑选合适的正妃与良娣。
这事传出来没几日,嘉禾便收到了赏菊宴的邀请函。嘉禾想到早前太子在镜湖时未对她明说的话,垂眸轻叹了口气,看着请柬出神。
好一会儿,嘉禾放下请柬, 抬眼看向摆在小桌几上正冒着腾腾热气的饺子。她走到小桌几旁坐下, 捧起汤碗凝视着碗里的饺子。
碗里每个饺子都包的端端正正, 都是十个褶子的,就同那包饺子的人一般,认真严谨, 一丝不苟还挑剔。
沈云亭巴巴地给她送她最喜欢吃的饺子的样子,像极了她从前日日捧着食盒给沈云亭送他最爱吃的小酥饼的样子。
看着沈云亭的一举一动就仿佛在回顾从前自己所做的一切。沈云亭像极了把一颗真心捧到不爱自己的人面前任人糟践的自己。
她现下要对沈云亭做的,和过去沈云亭对她做的有什么两样。她痛恨沈云亭, 自己却成为了自己最痛恨的那副样子。
嘉禾夹了一只饺子放进嘴里, 轻轻一抿饺子里鲜甜的汁水“噌”溢了出来,嘉禾的眼泪也不知不觉从眼眶溢出。
她忽然没了胃口,吩咐流月将饺子端出去, 并交代以后不要再送过来了。
*
午后,沈云亭忙完要事便去了永宁侯府找嘉禾。好不容易想办法进了侯府大门,却被流月拦在嘉禾房门外。
流月为难地对沈云亭道:“大人请回吧,姑娘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 正躺在里头小憩,不想见人。”
沈云亭急问:“怎么会不舒服?哪不舒服?请过大夫了吗?”
沈云亭问得太快,流月一时答不上来,愣住了,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姑娘受了凉,身子有些乏,休息休息便好了。”
沈云亭担心嘉禾,欲推门进屋:“我进去看看。”
流月张开双臂挡在他跟前:“不成,姑娘交代了她谁也不见。”
沈云亭略疑惑皱着眉问流月:“她连我也不见?”
流月心虚地低下头,她家姑娘还刻意交代了,谁也不见尤其是沈太师一定不见。这话她自然不好同沈云亭明说。
沈云亭扫了眼流月的脸色,心下明了,只怕嘉禾并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只是今日不怎么想见他罢了。
沈云亭轻叹了一声:“她今日不舒服不想见人,那我明日再来看她。”
“明日姑娘不在府中。”流月道,“明日宫中赏菊宴邀了姑娘前去。”
她要去赏菊宴……
沈云亭一愣,朝雕花木门望了会儿,敛眸藏起眼中苦涩,默不作声转身,只道了声:“我知晓了。”
流月刚松了口气,却听沈云亭又问:“一早送来的饺子,她喜欢吗?”
流月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知该怎么说。
见流月答不出来,沈云亭也没再为难流月,默不作声离开了。
流月见状忙道:“我送太师出去。”
“不必。”沈云亭独自沿着长廊朝永宁侯府大门而去。
长廊连通永宁侯府大门、后院和厨房,甬/道幽长,期间提着泔水桶的家仆从他身侧经过。
泔水桶里装的都是些的厨余剩菜。
沈云亭不经意间瞥见泔水桶里的东西,那泔水桶里赫然躺着一堆十个褶的饺子。
他做的饺子被嘉禾丢了。
沈云亭眼睫颤了起来,抿唇掩饰心中酸苦,他不是心疼自己,只是想起了嘉禾的小酥饼。
前世刚定婚那会儿,她日日来沈府给他送小酥饼,可那时他只是外室之子,府里都是长公主安插的人。
那群人受了长公主的指示日日折磨他,随意进出他住的院子,弄坏他的东西丢弃。
嘉禾日日送来的小酥饼,还有他放在枕边的荷包,都被丢了找不回了。
后来嘉禾在后院泥坑里找回了荷包,她红着眼眶跟他说:“不要再把它弄丢了。”
精心为心悦之人准备的东西被丢弃的酸楚,那时她的心情他也体会到了,想说一句抱歉却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