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车——by含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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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抗议:“舅妈,我才十九岁半!”
章知诚立刻帮腔:“嫂子,翎翎还小呢。”
“小也不小咯,可以找对象了嘛。”喻明芝摸着章翎的脑袋,“翎翎现在多漂亮啊,个子高,皮肤白,一定要找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才行。”
章翎脑子秀逗了一下,问:“外婆,小伙子要有钱吗?”
喻明芝笑得慈祥:“不用很有钱,对你好就行,你妈找你爸时,你爸哪有什么钱?对吧?”
章翎:“哈哈哈哈哈!”
章知诚:“……”
大二下开学后不久,四月初时,软件工程课的老师布置了一项期末大作业,让大家先行准备起来,在大班内四、五人为一组,做一个小软件,内容不限,符合软工流程和理论就行,五一过了报上组团名单。
通常这样的作业,都是一、两个大佬带几个菜鸟,大佬需要写代码,菜鸟们负责PPT和文档之类的散活。
有过上个学期的愉快合作,苏以晴提议去找何星砾带她们,章翎便厚着脸皮去找何大佬,提出自己和苏以晴想加入何星砾的小组。
何星砾同意了,又另外找来两个男生小周和小雷,三男两女组队成功,还在课余时间找地方讨论过项目内容。
当整个项目的计划和前期准备都差不多做完时,五一小长假来了。放假第一天,章翎收到何星砾的微信,叫她下楼,说有事找她。
章翎以为是项目上的事,立刻跑下楼,何星砾等在楼下,双手负在身后,章翎跑到他面前问:“大佬,找我什么事?”
何星砾的手从身后伸出来,手里提着一盒小包装蛋糕,很不自然地说:“买给你吃的。”
章翎:“……”
不得不说,IT男们追起女孩也是很让人伤脑筋,打出的都是赤/裸/裸的直球,叫章翎不知该怎么反应。
她没伸手,说:“谢谢,那个……我吃过饭了,你自己吃吧。”
何星砾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说:“那晚上,我能请你吃饭吗?”
章翎说:“对不起,我晚上和室友约好吃饭了。”
何星砾:“明天放假,你想去看电影吗?”
章翎汗都要下来:“对不起……”
何星砾脸黑了。
五一结束,软件工程课老师让课代表收集组队名单,何星砾是五人小组的组长,下课后,他找到章翎,冷冰冰地说:“抱歉,我和2班的一个同学约好了,想做一个比较难的软件,不能带你们了,你们去找其他人吧。”
章翎:“……”
苏以晴在寝室里忍不住骂脏话:“这男的真是臭不要脸!这也太现实了吧?活该找不到女朋友!说好一个月了都能放我们鸽子!这种时候再去哪里找人?人家大佬早就组完队了!”
章翎在联系小周和小雷,那俩男生平时擅长划水,课业还比不过章翎,高级程序语言原本就是选修,这时候也没有真正上java或C++语法课,为了做作业,大家都是买书自学。
小周和小雷收到消息后都开始哭唧唧,萌生退意,想去别的组碰碰运气。他俩要是走了,章翎和苏以晴也只能散伙,各自去寻求插/到别的组里,人家还不一定同意。
章翎想了半天,在何星砾退出后的项目群里对另三人说:
【章翎】:代码我来写,就做个小软件,我们四个一起吧?别人能做出来,我们也可以。
章翎买了几本专业书,开始硬啃,接下去的一个多月,除了上课,她几乎都窝在寝室里敲代码。
翻着《java从入门到精通》,她安排给两个男生和苏以晴任务,两个搞文档,一个搞曲谱对应时间,每天争分夺秒,边学边做,终于在截止日期前做出一个音乐类小游戏。
测试成功后,章翎爬到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感觉头发都快秃了。
事后,她回想这些事,不管是秦学恺,还是何星砾,亦或是学校里其他向她表示好感、想让她做女朋友的男生,章翎都觉得很神奇。
他们总是能轻易地喜欢上一个女生,轻易地表白,被拒绝后又轻易地放弃,接着又去追求另一个女生。
何星砾更是奇葩,被拒绝后居然还公报私仇,也算是给年轻的章翎上了一课。
和室友们一起过完二十岁生日、又考完期末考后,章翎回钱塘过暑假。这一次她没再躲懒,在舅舅的介绍下进入电信公司实习,成为渠道部的一个小小培训助理。
章翎第一次拥有工位和电脑,日常工作是给渠道部内训管理专员做培训资料收集和整理,经常要顶着烈日跑各电信营业厅。
八月初的一天,她和一位女同事一起在营业厅处理完工作,出来后找了家饭馆吃午饭。
这家饭馆是明档点菜,几位大厨就在玻璃后面做菜,客人和大厨互相都能看见。
章翎点菜时,一位年轻的小厨师一直在玻璃后瞅她,瞅着瞅着,章翎也发现了,抬头看他,小厨师冲她笑,还热情地挥挥手,章翎很纳闷,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她回到桌边去吃饭,先两道菜是服务员端过来,第三道菜上来时,端着大汤碗的换成那位陌生的小厨师。
他把汤碗放到桌上,又开始瞅章翎,章翎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问:“你好,有事吗?”
小厨师说:“你是章翎吧?”
章翎:“嗯,你是……”
小厨师很惊喜:“我叫曹华,哦,你可能不认识我,以前我俩念过一个初中,十六中!”
章翎晕菜了,她只在十六中待过半年,班里同学都快忘光了,印象里也没有一个叫曹华的人。
小厨师接下来说的话更叫章翎傻眼:“我是赟哥的好兄弟,赟哥,蒋赟!你总认得吧?我那会儿一直和他一起玩,还陪着他去偷看你,所以我记得你,你都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章翎的同事“噗”地笑了:“哪家小伙子这么有出息,初中就知道偷看女生啦?”
章翎呆呆地看着草花,在一个小餐馆里骤然听到“蒋赟”的名字,让她差点忘了今夕何夕。
草花还在乐呵,抹抹手说:“那你先吃,我去忙了,我和收银说一声,一会儿买单就说你是曹华朋友,能打折!”
他要回厨房,章翎叫住他,问:“曹华,你现在和蒋赟还有联系吗?”
——
下午2点,饭馆午市打烊,章翎没走,和草花面对面坐在桌边。
草花给她拿了一罐可乐,说:“我在这儿上班两年了,现在已经不是学徒,可以自己做菜了,我高中里就学的中餐。”
章翎开口:“曹华……”
“你叫我草花吧,就音不同,大家都喊我草花。”草花笑得很憨厚,“赟哥一直喊我草花,他是我最好的兄弟!”
“草花。”章翎轻轻叫了一声,问,“你刚才说,蒋赟初一时偷看我,是什么意思?”
草花挠挠头:“他没和你说过吗?我想也是,这么丢脸的事,他肯定不会说。我那时候都没想到,他能和你上同一个高中,上高中后你俩还成了同桌,赟哥那会儿可高兴了,告诉我的时候,我看他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章翎:“……”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蒋赟对章翎的态度实在是一言难尽,她可真没看出来他有多高兴。
草花说:“赟哥告诉我,他小学就认识你了,你是小学里对他最好的人,他后来成绩变好,就是因为你对他说要好好学习。”
“我对他说要好好学习?”章翎惊呆,指着自己问,“我什么时候对他说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草花眨着眼睛:“他没告诉你,他小学时就认识你吗?”
“他是说过,但……具体的没说。”章翎想起很久以前在袁家村的小空地上,蒋赟承认过,小学时就知道她,两人还说过话。章翎问他说了什么,他说是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好像是一次春游也不知道是秋游。”草花冥思苦想,“他被班里的男生欺负,你救了他,把那些男生赶跑了,然后你把所有吃的都给了他,让他吃饱了肚子,还告诉他不能打架,小学生要好好学习,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一直记着,记得可牢,后来才开始拼命学习。”
章翎目瞪口呆,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都忘了是几年级发生的,春游还是秋游?在公园里,她遇见一个个子瘦小的男孩,被一群男生摁在地上打,她把那些男生赶跑了,又把书包带过来,把零食分给那个男孩吃。
她说了什么?全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小男孩就是蒋赟吗?
草花没理会章翎的呆滞,继续往下说:“赟哥说他小学时很惨的,之前他不是在武校待过几年么?这个他告诉过你没?他在武校过得很苦,被虐待,后来好不容易被救出来,回到钱塘上小学,成绩特别差,脾气还暴躁。”
草花叹口气,“那会儿他和他奶奶吵架,他奶奶也是绝,为了罚他,就不给他饭吃。他饿极了,就去偷校门口小卖部的面包,完了被抓住,揪着衣领送到班里。后来他们班的人都喊他小偷,女同学骂他笑他,男同学就打他。赟哥其实打架很厉害,单挑的话,没人打得过他,可那群男生每次都是组团去打他,他那会儿人很矮嘛,再厉害也打不过几个人啊,所以就三天两头挨打。”
说到这里,草花胖胖的脸上露出一个笑,“赟哥告诉我,在小学待的那几年,只有你一个人对他好过,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后来,他升上十六中,我和他一个班,他发现你也在十六中,哎操,他差点疯了,拉着我去看你,说‘这个就是章翎,这个就是章翎’。”
草花学蒋赟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章翎几乎能想象出蒋赟当时的表情。
草花:“每次出早操,赟哥都要看你们班的队伍,就为了多看你几眼。下课了,不上我们那层楼的厕所,非要下楼去尿尿,就为了从你们班门口路过,偷偷看你几眼。”
章翎:“……”
“你听我这么说,不会觉得他很变态吧?”草花不好意思地笑,“其实不是这样,只有在说到你时,赟哥的话才会多一点,平时,他都不怎么说话的,也不会笑,就……心事很重的样子。我问过他,为啥这么不开心?他说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那会儿我和他都很不合群,只有我俩做个伴。唉……如果没有赟哥,我都不知道在学校里,我要怎么待下去。”
章翎知道那个人是谁,是余蔚。
草花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赟哥说你小学时就是班长,上初中后肯定还会做班长,所以,我们班第一次选班干部时,赟哥就去竞选了。他从来没做过班干部,竞选时说他期末能考第一,如果考不到就卸任,然后他还真选上了,因为大家都想看他笑话。”
章翎问:“他考第一了吗?他初中时成绩应该不错的。”
“没有。”草花摇头,“你听我说下去,这事儿说来话长,赟哥肯定不会告诉你,但我一直觉得你应该知道。”
章翎问:“什么事?”
草花看着章翎:“赟哥和我说,他做班长,就是想有机会能和你见到面,说几句话。他想象中,每个班的班长可能会一起开个会什么的,不过后来一直到你转学,他也没能参加过那样的会,可能十六中本来就没有吧。”
章翎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问:“你们是几班?”
草花:“初一(4)班。”
章翎轻呼一声,真的是初一(4)班?
初一(4)班的班长……是蒋赟?
草花还在说:“我知道你是初一(1)班的,你们在二楼,我们在三楼,我们班和(3)班是一批老师,你们班和(2)班是一批老师,所以我们班和你们班平时都没什么交集。”
章翎承认:“我不认识别的班的人,谁是班长,我都不知道。”
“我想也是。”草花笑了笑,说,“章翎,你知道吗?初一的时候,赟哥为你死过一次。”
如果猜得没错,章翎知道那是哪件事,只是从来没想过,那件事居然和她有关,她的心脏都抽起来,问:“草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赟哥可能不想让你知道。”草花神情变得严肃,“但我决定告诉你,反正他在那么远的地方,也揍不了我。”
对于那件事,草花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