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车——by含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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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他平时,还算正常,我本来是想见面和你说的。”章翎声音低低的,“今天,班会课出了点小意外,他突然就发疯了。”
乔嘉桐问:“什么意外?”
章翎便把主持人竞选的事告诉给他,乔嘉桐听完后,说:“我就是广播社的呢,你要是来竞选,我会是评委之一哦。”
章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乔嘉桐笑问:“后悔了?”
章翎摇摇头:“没有,真的不想参加,小学初中做了好多年的主持人,运动会广播员,学校广播站播音员,文艺汇演,毕业典礼,什么都体验过了,没有遗憾。我同学想去就让她去吧,这有什么好争的?我那个女同学,我觉得她将来搞不好会走艺考。”
乔嘉桐见她兴致不高,安慰道:“好啦,别生气了,为了这么件小事儿不值得。”
章翎瘪瘪嘴,还是难以置信:“学长,他说我假清高,还说我是白莲花!”
乔嘉桐看着女孩气鼓鼓的样子,乐坏了:“我知道你不是。”
“你说我要不要和他换座?”章翎感到为难,“换吧,全班就都知道我和他吵架了,他在班里的处境会更糟糕。不换吧,这人真的好气人,我都快被他气死了。”
乔嘉桐说:“想换就换呗,别委屈自己,你为他着想他也不见得领情。有些人就是没心没肺的,以后毕业了也不会再联系。对了,你上回摸底考是不是年级十六?那你高二能进实验班啊,那小子,你就别管他了。”
章翎没接腔,乔嘉桐端详着她,突然说:“章翎,我才发现,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章翎一下子就害羞了,脸上升起两团红晕。
乔嘉桐说完后,低头去吸杯子里的珍珠,乌黑的碎发垂在额前,衬着白皙俊朗的脸庞,他偶尔抬眸与章翎对视,眼睛亮晶晶的。
三、四百度的近视令章翎的视野有点模糊,但还是挡不住乔嘉桐耀眼的光芒。
她托着下巴看他,觉得学长真的好温柔,转念一想,自己刚才又在他面前哭鼻子了,已经是第二次,她就懊恼起来。
好不容易和学长见面,期待了这么久,却又叫他看了笑话。
连本来准备好的聊天话题都给忘了,学长会不会觉得她是个粗鲁的女孩子?居然在走廊上和男同学吵架。
都是因为蒋赟。
那个人,是不是命里和她犯冲呀?
第15章 “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夜里近10点,蒋赟收了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九月底昼夜温差很大,白天阳光猛烈,穿着夏装校服还不觉得冷,晚上冷风一吹,他才意识到,秋天快要来了。
少年的心,比这初秋夜晚的风都要凉。
贾小蝶在公用厨房煮面,看到蒋赟进门,赶紧喊他:“小斌小斌,你明天是不是开始放假?”
蒋赟“嗯”了一声。
贾小蝶开心地说:“那你帮姐一个忙,姐请你吃方便面!”
蒋赟问:“什么忙?”
贾小蝶笑得狡黠:“先吃,吃完了再说。”
她煮了两包方便面,自己吃半包,给蒋赟一包半,结果还是蒋赟先吃完。
两人坐在公用厨房的小桌子旁,蒋赟抹抹嘴,问:“帮什么忙?你说。”
贾小蝶上楼拿来一个小箱子,笑嘻嘻地说:“我最近在学美甲,需要练习,你给我做模特儿吧?”
蒋赟惊恐大叫:“我不!”
贾小蝶叉腰:“你要不要脸?都吃我方便面了!”
蒋赟:“……”
吃人嘴软,十分钟后,蒋赟生无可恋地瘫在桌边,让贾小蝶帮他做水晶指甲。
贾小蝶二十五、六岁,初中学历,独自一人在钱塘打拼多年,脸长得还行,就是嘴巴很厉害,谈过两个男朋友都被她给骂跑了。
蒋赟无聊得想打瞌睡,贾小蝶说:“别睡,陪姐聊聊天。”
他俩能有什么好聊的?蒋赟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姐,你知道,说一个女生是白莲花,是什么意思吗?”
贾小蝶无语地看他:“你不知道啊?”
蒋赟摇摇头。
贾小蝶说:“就是说她装清纯呗,表面上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实际上骚得很,爱使阴招,特别喜欢招惹男人,对着有利用价值的人和她看不上的人,态度那是明显不同。小斌弟弟,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你别对女孩乱说啊。”
蒋赟:“……”
他想,晚了。
见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贾小蝶问:“你怎么啦?在学校不开心啊?”
蒋赟缓缓转头看她,又问出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姐,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贾小蝶失笑:“哈哈,蒋小斌,你真失恋啦?”
蒋赟懒得理她,别开了头。
贾小蝶的工作妆还没卸,戴着两片假睫毛,扑闪扑闪着眼睛左右打量他,蒋赟被她看得难受,低声说:“别看了,我知道我长得丑。”
“没有啦,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毛都没长齐呢,哪看得出好看难看啊。”贾小蝶继续低头在蒋赟指甲上捣鼓,“你呢,其实五官还不错,眼睛很好看,鼻子也够挺,就是实在太瘦了,皮肤还不好。你要不去买点祛痘的洗面奶啊、面霜啊之类的用用?”
蒋赟木着一张脸:“不买,没钱。”
“男孩子别这么抠门。”贾小蝶说,“其实啊,看一个男人帅不帅,不光是看脸,还要看整体。个子高了,人捯饬得干净点儿,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那个叫做气质。还有啊,好男人呢,要看他有没有担当,够不够可靠,有担当的男人最帅。”
蒋赟若有所思,贾小蝶见他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禁想逗他:“就你这小身板儿,嘴巴又欠,哪怕长得唇红齿白,也像个太监,和帅没关系。”
蒋赟瞪她:“谁像太监了?”
贾小蝶嘿嘿直乐:“呦,你懂的呀?才多大就懂啦?”
蒋赟不耐烦了:“你什么时候做完啊?我困死了!”
贾小蝶:“别急嘛,明天你又不上学。”
最后,蒋赟左手五个手指,除了小拇指,其他四个都被贾小蝶“精心打扮”了一番,红银蓝黑四个色,每个指甲都有近两公分长,亮闪闪的,蒋赟看着自己的左手,眼睛都发直了。
“这玩意儿怎么弄掉啊?跟老妖婆一样!”
他想抠掉美甲,贾小蝶制止了他:“别别别,我就想看看做完了能维持多久,反正你们国庆放假了,到你上学前一晚姐给你搞掉,乖乖的,姐每天请你吃夜宵。”
这天晚上,可能是因为第二天不用早起,蒋赟没有强迫自己立刻入睡。他躺在上铺,翻来覆去地想放学时发生的那一幕,最后捞过枕头边的长颈鹿,轻轻地摩挲着。
上初中时,学校里有很多人早恋,有的是和同班同学谈,有的是和低年级的学弟学妹,有些胆大的就找校外闲散人员……
那些早恋的人,要么长得还行,要么会打扮,也有长得丑的男生追到了妹子,靠的是死缠烂打,出手大方,还特别会说花言巧语。
蒋赟从来没考虑过这事儿,也不可能有女生喜欢他。
当然,他也看不上她们,放眼整个十六中,就没见过比章翎更优秀的女生。
但这并不代表蒋赟想和章翎发展一些什么。
天可怜见,他最初的梦想只不过是找到章翎,要到她的Q.Q号,与她保持联系,做个朋友,或是网友,都行。
如今两人同校同班又同桌,每天手肘碰着手肘,蒋赟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和平相处了。
章翎啊……说起来,有两年半时间,她是失踪了的。
蒋赟至今都记得,几个月前,七月初的一个周二下午,他在钟叔的报刊亭看杂志,偶然间抬头,看到天桥对面走过来一个女生。
那一刻,他的心脏差点停跳,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大鹏展翅。
蒋赟看到章翎去第四医院公交车站坐车,从那以后,他天天下午去蹲点,直到一周后的周二下午,才又一次蹲到章翎。
他远远地看着她,第一次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心情。
两年半没见,章翎长大了一些,个子高了,人还是又白又瘦。
她以前不是短发,扎过马尾,还曾梳过俏皮的双马尾,不过现在的短发也很好看,配上圆圆的眼镜一点也不显呆,是个超级可爱的女孩子。
同桌一个月,章翎的脸在蒋赟脑海中印刻得更加清晰,连她右边下颌骨处有颗小小的痣,他都熟记于心。
可是她说,放完假就换座,她不要和他同桌了。
她还承认,她讨厌他。
她含泪看向乔嘉桐时,眼睛里有光。
她说,乔嘉桐是年级前十,而他,是倒数前十。
……
少年在黑暗中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手里紧攥着那只长颈鹿,心里想着某个人,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辗转反侧到难以入睡,最终……在第二天清晨,他奇奇怪怪又黏黏糊糊地醒了过来。
蒋赟睡的还是草席,盖的是一床毯子,他往底下一摸,低骂一句,整个人在上铺僵成了一块石头。
老清早,小少年虎着脸在卫生间里洗内裤,一边洗,一边想这五天假期要怎么安排。
不能全用来打工,作业很多,必须要认真做,最好再花时间把学过的知识点都过一遍。
蒋赟其实无所谓去不去勤勉班,有学上,他已经很知足。勤勉班上课进度慢,反而更符合他的需求,只是……勤勉班里没有章翎,就冲这一点,蒋赟也不想调班。
就一个晚上,他就接受了章翎讨厌他的事实,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章翎要是喜欢他,那才叫稀奇呢。
吃过早饭,蒋赟提着书包去区图书馆自习,中午厚着脸皮去水站蹭饭。
刚子叔的小女儿晓晓上小学二年级,也放假在家,正趴在小桌子上做作业,看到蒋赟就喊:“妈妈,蝗虫来啦!”
蒋赟:“……”
晓晓发现了蒋赟五彩斑斓的左手指甲,像是发现了宝藏,抓着他的手大叫:“哇,小斌哥哥,你的手指甲好漂亮啊!”
蒋赟抽回手,瞪她:“我不叫小斌,你爸妈没文化,你怎么也没文化?我的名字这么写。”
他在晓晓的草稿纸上写下一个“赟”字,晓晓问:“这个字读什么?”
蒋赟把一本新华字典丢给她:“你不会自己查啊?”
晓晓翻了半天字典,一边翻一边念:“六百十七页……哦,读yūn,意思是‘美好’,多用于人名。”
蒋赟突然好奇,给晓晓写了个“翎”字,让小家伙去查字典。
晓晓又是一阵翻:“三百一十页……翎,鸟的什么和尾上的长羽毛,什么鸡翎……”
蒋赟从晓晓手里拿过字典,看到组词范例是‘野鸡翎’,不禁笑出声来,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取名叫鸟屁股毛的?”
他又看向“翎”字所属的页码,很有点不可思议。
这时,刚子叔对他说:“小斌啊,明天是中秋,晚上我们一家要去我大舅哥家吃饭,你看,你是收工回家陪你奶奶过节呢,还是独个儿帮我看店?”
中秋节啊……蒋赟说:“我留下看店吧,我们家不过节。”
刚子叔点头:“行,那就辛苦你了,明天我把钥匙给你。”
——
中秋团圆夜,章翎跟着爸爸妈妈去外公外婆家过节,去的时候带去一堆礼物:红酒、月饼、水果礼盒……回来又换了一批礼物,牛奶、月饼、水果礼盒……都是舅舅给的。
“两盒月饼,一共十二个,每人配给四个,必须完成任务。”杨晔提着月饼盒子对大章小章下命令,“别苦着脸,知道你们不爱吃月饼,过了中秋又不能送人了,不能浪费嘛。”
章翎拿着水杯去倒水,一看饮水机就喊:“章老师,没水啦!”
“哎呀,下午忘记叫水了。”章知诚看看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说,“不知道水站有没有关门,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拨通电话:“你好,请问现在还能送水吗?”
对方说:“打烊啦,明早才能送。”
章知诚挂掉电话,杨晔说:“哎,老公,我们搬家回来时,我同事不是送我们几张水票么?你是不是没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