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车——by含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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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傻傻地看着他,薛晓蓉努力憋笑,汤子渊却是不怕死地开口:“咦?你俩不吵架啦?”
蒋赟瞥他一眼:“我俩什么时候吵过架?”
汤子渊摸摸后脑勺,迷茫地看向薛晓蓉,薛晓蓉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是是是,你俩一直是友好同桌,班级楷模。”
接下来就是美妙的下午茶时间,蒋赟头一次坐在教室里喝牛奶,吃点心,没有囫囵吞枣,而是一口一口细细品尝。
章翎边吃边问:“你怎么会挑梨?”
蒋赟回答:“以前租房子的地方,有个邻居卖水果,他教我的。”
章翎:“你经常搬家吗?”
“嗯。”
章翎没再问下去,见蒋赟吃完了点心,递给他一张纸巾,问:“黑米糕好吃吗?”
蒋赟点点头。
好吃,就是没吃饱,可以再来三块。
“我也觉得黑米糕很好吃。”章翎开始细数,“还有芋头糕也好吃,红糖发糕也好吃,哦,绿豆糕和桂花糕,都很好吃。”
蒋赟无语地看着她:“那什么糕不好吃?”
“就那种大白馒头,不好吃。”章翎回忆着午点品种,皱着眉说,“都没味儿的。”
蒋赟偷偷地笑,那种大白馒头他倒是很喜欢,又便宜又顶饿,奶奶一买就是一大袋,他每顿能吃五、六个。
长假带来的懒散在几个上学日后渐渐消失,周日短暂地休息后,新的一周开始了。
蒋赟穿上了春秋款校服,蓝白相间运动装,别的学生都很嫌弃,他却觉得格外好看——穿新衣服总会叫人心情舒畅。
只是180号买大了,上衣都快拖到大腿一半的位置,穿在身上晃荡晃荡,有点邋遢。
去上学时,蒋赟还另外带了一套衣服,放学后要去草花学校,他得“换装”,总不能傻乎乎地穿着五中校服去干架。
下午最后一堂自习课,蒋赟向邓芳请假,说家里有点事,邓芳没多问,批了假。
蒋赟回教室整理书包准备走人,章翎问他:“你要走了?还有一堂课呢。”
“我请假了。”
“为什么?”
“家里有事。”
“什么事?”
蒋赟的动作停下来,想到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受伤,如果受伤,明天该怎么面对章翎?
他决定给自己做个铺垫:“我……有个亲戚,出了点事,要我去帮忙处理。”
章翎不太信,哪个亲戚会叫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去帮忙处理事情?
她说:“你别骗我。”
蒋赟看着她的眼睛:“我没骗你。”
两人对视许久,章翎才起身放行。
草花念的职高离五中有四公里远,蒋赟没坐车,一路跑过去,找了个公共厕所换好衣服,在学校门口与草花碰头。
两个男孩煞有介事地讨论过战术,最后击掌分开,严阵以待。
草花当靶子在校门口溜达好久,蒋赟双手插兜躲在角落里,视线一直追随着他。
可是这一天,那些流氓并没有出现。
草花不知该庆幸还是泄气,蒋赟同样心情复杂。最后,草花请蒋赟吃了一顿面条,两人一起灰溜溜地走回家。
——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蒋赟觉得,学校生活变得越来越令人期待。
也越来越……香了。
是点心香,水果香,牛奶香,还有……沁人心脾的饭菜香。
蒋赟在食堂排队打饭。
轮到他时,他看了一眼菜档,说:“一份辣子鸡丁,五两饭,可以了。”
身后的人往他背上戳了一下。
蒋赟:“……”
他咽咽口水,又说:“再加一个……红烧狮子头。”
刷完饭卡,他回头瞪了章翎一眼,章翎冲他笑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蒋赟依旧一个人吃饭,虽说他和章翎关系升温,也远未到可以同桌吃饭的程度。再说了,章翎有要好的女同学,薛晓蓉们是绝对不允许蒋赟插/入她们中间的。
因为没找到四人位空桌,章翎和薛晓蓉与别人拼了一桌,李婧和孙妙岚坐到了远处。
蒋赟坐得离章翎不远,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可以看见她的脸。
章翎和薛晓蓉吃了没多久,身边别班的人吃完了,位子空下来,章翎没留神,乔嘉桐和一个男生坐在了她们身边。
“拼一下,可以吗?”乔嘉桐亮出他的招牌笑容。
这人每次都这样,章翎故意说:“不可以,有人了。”
“真的?”乔嘉桐立刻起身,“那我走啦?”
薛晓蓉咯咯笑,章翎很无奈:“学长,你好无聊啊。”
乔嘉桐重新坐下,把他的同学介绍给章翎:“我兄弟,徐舟。”
他又把章翎和薛晓蓉介绍给徐舟,徐舟是个运动型男生,个子也很高,和乔嘉桐应该关系很好,开口就是调笑:“乔学长真厉害呢,升高二才几天,就认识高一的小学妹了?”
乔嘉桐说:“这你就错了,这个小学妹,我还没升高二就认识了,认识的过程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全武行的!”
徐舟让他讲讲,章翎的视线却越过几个人落在不远处的蒋赟身上。
他的脸色非常、非常、非常难看。
章翎心虚地说:“学长,别讲了,这事都过去了。”
乔嘉桐笑笑:“行,你说不讲就不讲。”
另一边,蒋赟已经吃完饭,臭着脸拿起餐盘离开。
章翎放松了一些,乔嘉桐说:“章翎,告诉你一个消息,昨天广播社招新竞选弄完了,你们班推的那两个,都没戏。”
章翎:“啊……”
乔嘉桐回忆了一下,又说:“不过那个女生,好像被施老师看中了,挑进了礼仪队。”
章翎:“哦……”
“我们学校礼仪队很有名的,还上过新闻,清一色的帅哥美女。”徐舟接腔道,“你们乔学长,当时被广播社和礼仪队疯抢,两边老师差点打起来,唉……自古红颜多祸水啊!”
两个女生笑个不停,乔嘉桐气道:“闭嘴!谁是红颜?”
四人边吃边聊,乔嘉桐说到十月下旬的一场活动:“这次广播社招新,第一次主持的任务就是登山接力跑。”
登山接力跑是五中的一项传统活动,时间定在每年重阳节,地点是城隍山,只有高一年级参加,并以此替代高一秋游。
徐舟是田径队的,给章翎和薛晓蓉详细地讲了参赛规则。
每班派十六名同学参加,八男八女,接力跑十六道山路,直至登顶。
山顶有一块很大的广场,等到所有人都上山,会有颁奖典礼,这时候就需要主持人和礼仪队服务。
登山结束后就是自由活动,大家吃吃喝喝,完了就下山回家。
“你俩跑步快吗?”乔嘉桐问两个女生,“八百米成绩是多少?”
章翎说:“我中考跑了三分零五秒,还行吧,是满分。”
薛晓蓉吐吐舌头:“跑步我不行,我耐力项选的游泳才拿满分。”
徐舟指着章翎:“那你肯定得参加。”
乔嘉桐附和:“这成绩,跑不掉了。哎,章翎,你得想好跑哪棒。”
章翎好奇:“这也有讲究吗?”
徐舟说:“当然了,是山道啊,长度、陡度、阶梯数量,每一道都不一样的,你想轻松点还是想挑大梁?”
章翎求助地看向乔嘉桐,乔嘉桐说:“女单男双,你听我的,跑十一道。”
章翎不解:“为什么?”
乔嘉桐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周五下午的班会课,邓芳宣布了登山接力跑的事,并委托萧亮组织同学参加,安排赛道,力争取得好名次。
说完后,她就离开了教室,让学生们自己去讨论。
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多星期,萧亮看过所有人的中考体育成绩,先自己排出一个表,把跑得快的全都一网打尽。很快,十六个人选就确定下来,其中,包括章翎和蒋赟。
别的同学都在底下自习,十六个参赛人员挤在讲台边讨论赛道安排。萧亮向高年级学长打听过了,知道哪几道比较难跑,十二道是最艰苦的一道,因为特别长又特别陡,都是安排给能力偏强的男生。
“蒋赟,你跑十二道。”萧亮说。
一方面,蒋赟跑步的确快,另一方面,萧亮也存了点私心,这一道可以拉开距离,要是拿不到好名次,还能赖蒋赟。
蒋赟虽然不懂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却有与他对着干的本能:“为什么?你要我跑哪道就哪道啊?我要跑最后一道,我要冲刺!”
萧亮:“……最后一道是我跑。”
蒋赟不服气:“凭什么?你跑得很快吗?我就要跑最后一道!”
刘陈飞气不过:“你有完没完啊?领了补助就该为班级多出力,让你跑十二道就是给你出力的机会,你还叽歪个毛线?”
蒋赟最听不得这种话,当场就要撸袖子:“放你妈……”
章翎拉了他一把,严肃地对刘陈飞说:“这和领补助有什么关系?蒋赟参赛是因为他跑得快,参赛的每一个人,都是在为班级出力啊!”
蒋赟有章翎撑腰简直可以气吞山河:“就是!还有那么多人没跑呢!你那么牛你一个人跑全程啊!老子不是非要参加的!”
章翎瞪他:“你少说两句。”
蒋赟一扭头:“哼。”
刘陈飞气到手抖:“你这人……”
萧亮头大:“都别吵啦!行了,男生的先放放,先排女生。”
许清怡坐在第三大组第二排,离讲台很近,低下头给第二大组第四排的赵思婷发消息。
【许清怡】:你听到Z说的话了吗?
【赵思婷】:听到了[呕吐]
【许清怡】:她真的好碧池啊……
【赵思婷】:+1
萧亮把女生们叫到身边排赛道,章翎抿抿唇,说:“班长,我想跑十一道。”
“好。”萧亮弯腰记下,“章翎十一,李婧你十三可以吗?”
李婧:“可以。”
蒋赟转头看了章翎一会儿,凑过去对萧亮说:“算了算了,冲刺那个让给你,我就跑十二吧。”
萧亮:“……”
第19章 “他会不会是喜欢你?”……
章翎不明白乔嘉桐为什么建议她跑十一道, 不过,学长总不会害她,所以她选择相信。
蒋赟同样不明白章翎为什么要跑十一道, 但他知道十一道是和十二道交接棒,就冲这个, 哪怕十二道是天堑,他也要跑。
想象着章翎向他跑来的那个瞬间,把接力棒交到他手上,喊一句:蒋赟,加油!
还没跑呢, 蒋赟就觉得浑身充满力量。
最近顿顿有肉吃, 还加了一顿午点,喝上了牛奶, 蒋赟送水时都觉得更有力气了。他对自己说, 一定要好好跑,拼命跑!爬楼梯这种事,谁能比得过他?
只是, 小少年刚燃起雄心壮志, 一盆冷水就兜头而下, 把他浇得是透心凉——因为, 又一波单元测验如期而至。
钱塘下雨了,连着下了好几天, 学生们在教室里刷刷写卷子,雨水在窗外哗哗伴着奏。
蒋赟越考越心焦。
考完物理后, 他整个人趴在了桌上,灵魂已然升天。
考试前几天蒋赟都没去打工,专心在家复习。李照香每天给他烧晚饭, 都纳闷了,问:“崽,这个考试很要紧吗?”
蒋赟说:“很要紧,你别吵我。”
他想不通,都这么花工夫了,为什么很多大题他还是做不出来?
学习这种事,除非是天才,大多数人还是要靠勤学苦练才能脱颖而出。
蒋赟脑子不笨,也不厌学,四年级开始才在普通小学正常上学,靠着自己摸索的学习方法,在六年级时已经能完全跟上进度,顺利升入初中。
初中三年,他更像是开了挂,老师讲的全都能听懂,作业做完还嫌不够,自己拿着卖废品的钱去买课外题集,一本本如饥似渴地刷题。
学习对他来说一点都不枯燥,更不辛苦,还有比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上课更幸福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