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瓷翻了车——by含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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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不太能理解他高兴的点,毕竟前一百离前四十八,还有好大一段路。
她说:“我不知道呀,你就继续努力呗,你这次拖后腿的是英语。”
蒋赟骑着车,发愁地说:“还有俩月,你说,我能赶上来吗?”
章翎笑着拍拍他的背:“蒋赟,你压力别太大,实验班是个小目标,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没啥,你一直在进步,这个排名拿去高考,差不多够一本线了。”
蒋赟背对她嘟起了嘴,心想,你当然压力不大,你又不在乎以后能不能和我同班,哼。
这次期中考,章翎没能守住班级第一,不管是总分还是理科排名,都在吴炫宇后面。但她妥妥地能进实验班,章知诚也不会说她,才高一呢,在学习上,他向来信任女儿。
许清怡没再找姚俊轩作弊,没有了降班压力,她很放松,理化不及格就不及格呗,大不了会考前再努努力。
沈漫考得很差,班级垫底,被父母狠狠地骂了一顿,说期末要是再垫底,暑假里就取消她期待已久的旅行。
薛晓蓉、王雨晴、杜善杰、孙妙岚等人成绩都还算稳定。
刘陈飞退步了,李婧却进步了,他俩一个要学理,一个要学文,章翎有点搞不清,早恋,到底对学习有没有影响?
班级理科第三的位置,姚俊轩和萧亮竞争激烈,最后还是姚俊轩以微弱的优势胜出。萧亮大受打击,越发埋头苦学,姚俊轩更不会懈怠,学习,本来就是他最看重的事情。
蒋赟把章翎送回家后,骑车回到袁家村,进院子停好车,突然有点口渴,水壶空了,他打算去公用厨房灌杯水再回屋。
厨房里黑漆漆的,蒋赟很自然地打亮顶灯,就听里头一个女声尖叫起来:“啊啊啊!”
蒋赟被吓得更狠,水壶差点甩出去,定睛一看,居然是于晖和贾小蝶在厨房里。两人衣衫不整,贾小蝶披头散发,正低着头往于晖怀里钻,好像钻进去了,蒋赟就能不认识她一样。
蒋赟:“……”
于晖好事儿被打断,懊恼地叫:“深更半夜的你干吗?进来不会敲门啊?”
蒋赟呆滞,于晖又叫:“还不快滚?”
小少年居然没犟嘴,“哦”了一声后,背着书包、拿着水壶,灰溜溜地回了屋。
春天,果然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大草原上的动物们开始择偶交/配……
蒋赟没喝到水,本就干渴,看到刚才那一幕后,喉咙里更干了。
身体也开始发神经。
奶奶在睡觉,他想做作业,翻开书本,脑袋里却乱糟糟的。
他在草花家用电脑看过小片儿,还是初二的时候,他发育比别人晚,那会儿看着只是纯好奇,内心都没什么悸动。
现在不一样了,他真的……长大了许多。
刚考完期中考,蒋赟这阵子精神没那么紧绷,对着作业本发了半天愣后,缓缓转头看向上铺。
奶奶在下铺鼾声震天。
这张铁架子高低铺,每次搬家都要拆掉,搬完重装,早就不那么结实。蒋赟在上头翻个身,床架子都会“嘎吱嘎吱”响,所以,他有过梦/遗,却从没胆量在上铺做些别的。
现在,他还是没胆。
忍了半天,居然降不了火,蒋赟忍不住了,拿上换洗衣服、夹着腿跑去公用淋浴间。
路过厨房,里头已经没人。
蒋赟快速地锁上门,脱掉衣裤,打开花洒,热水哗哗而下,浇在少年稚嫩又蓬勃的身体上。
他左手抵着瓷砖墙,右手往下,低着头,脸皮滚烫。
还是第一次干这事儿,蒋赟好奇得不行,又激动,毫无经验,很快就完事了。他颤抖了一下,喉间发出一声轻微又羞耻的低/吟。
热水还在洒,蒋赟转身背靠墙壁,呼哈呼哈地喘着气。
满室水汽,少年头发湿透,单薄的胸膛上下起伏,伸出食指,无意识地在瓷砖墙上写了个潦草的名字,又赶紧抹去。
下流胚,他对自己说,蒋赟,你就是个下流胚!
好久以后,蒋赟的心跳呼吸才恢复平静,脸红红地开始洗澡。
第40章 “我想吃汉堡。”
五一过去, 气温逐渐升高,学校里一些怕热的男生开始穿短袖校服上学,其中就包括蒋赟。
章翎坐在自行车后座, 问他:“你不冷吗?”
“不冷。”十六岁的男孩火气旺得要死,都已经在床上铺上了草席。
蒋赟后来见过于晖和贾小蝶, 那两人就跟没事人似的,反倒是蒋赟一脸尴尬,想不明白男房东和女租客怎么会搞在一起。
其实那两人都是单身,小少年还没弄懂,成年男女有时想做点什么, 不是非得和感情有关。
春季学期, 学校依旧有不少活动,比如春游、五月的艺术节、篮球赛等等。
这个年纪的男孩女孩都有小团体, 春游时, 大家到了公园会散开去玩,蒋赟没朋友,去了也很无聊, 总不可能跟着章翎, 薛晓蓉她们也不会答应。
所以, 蒋赟干脆请了一天假, 对邓芳说自己晕车,一个人待在家里刷了一天的题。
艺术节和篮球赛与他无关, 倒是和章翎有点关系,蒋赟怂恿章翎去报名, 代表班级进行个人才艺展示,章翎考虑以后,没有答应。
这个机会最后花落许清怡, 她终于好好地出了一次风头,在学校操场搭建的舞台上,跳了一支古风独舞,惊艳全场。
新晋校花多才多艺,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许清怡在台上翩翩起舞,姚俊轩在台下看得如痴如醉,一同荡漾着的还有其他男生甲乙丙丁……
章翎也在看,蒋赟站在她身边偷偷瞄她,想看看她有没有生气或是不甘,结果啥都没看出来。许清怡跳完后,章翎还大力鼓掌,对薛晓蓉说:“许清怡跳舞真厉害。”
蒋赟一点儿不觉得许清怡有多厉害,不就是一些抬腿、劈叉、旋转、下腰么?他也会啊!
乔嘉桐是文艺表演的主持人,毕业典礼分配给了另外一组搭档,所以,这是他在五中进行的最后一场主持。暑假以后,他将升上高三,开始为期一年“啥也不参加,只管埋头读书”的苦逼生活。
学校舞台很简陋,主持人在台下候场时和观众几乎融为一体,乔嘉桐看到章翎,两人只打了声招呼,没有聊天。
蒋赟有点奇怪,问章翎:“你不和乔嘉桐聊聊么?”
章翎反问:“聊什么?”
蒋赟说:“我管你们聊什么,就……你俩不是很要好的吗?”
章翎纳闷:“我什么时候和他很要好了?”
蒋赟撇撇嘴,心想,一起聊Q.Q,一起喝奶茶,一起去唱歌,还不要好么?
艺术节除了文艺表演,还有书画和手工展览,章翎和小伙伴们去参观,蒋赟厚着脸皮跟在她们身后,章翎看什么画,他也跟着看,章翎弯腰观察手工作品,他也弯腰打量,还用手去摸摸。
章翎瞪他:“你别乱摸,都是艺术品。”
蒋赟讪讪地收回手:“……”
在学生们办的跳蚤集市,章翎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一个毛线织的橙子,拿起来对某个跟屁虫说:“你看,橙子耶。”
蒋赟差点炸毛,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橙子!
章翎带着零花钱,打算买几样有趣的小玩意儿,逛来逛去,她看到一个小人摆件,Q版,连着底座也只有十公分高,有一头咖啡色卷毛,穿一身黑色武术服,小短腿正高高踢起,表情奶凶奶凶的。
她拿起来,问薛晓蓉:“你看这个像谁?”
三个小伙伴同时转头看向蒋赟。
蒋赟:“???”
章翎哈哈大笑,愉快地把卡通小人买下来。
蒋赟也买了一样东西,是一支缀着孔雀羽毛的圆珠笔,卖十块。
买的时候,他还和学生摊主讨价还价:“大哥,能便宜点么?”
那摊主都傻了:“这是慈善义卖啊,同学。”
蒋赟说:“可是这玩意儿小商品市场最多卖五块。”
摊主生气:“你瞎说!我进价都不止五块!”
蒋赟:“哦,那你肯定被人宰了。”
摊主差点撸袖子出来揍他。
蒋赟认了怂,乖乖地掏出十块钱。
晚上,在第四医院公交车站,章翎和蒋赟郑重地交换礼物。
蒋赟把玩着手里的卡通小人,眉头皱起来:“哪儿像我了?”
“不像吗?简直和你一模一样!”章翎也在看自己手里的孔雀羽毛圆珠笔,笑嘻嘻地说,“你居然能买到这个,我都没看到。”
蒋赟挠挠头发:“我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要叫鸟屁股毛?”
章翎无语地看着他:“‘翎’是指鸟身上的长羽毛,不一定是鸟屁股毛!鸟身上那些很漂亮的羽毛都能叫做‘翎’!”
蒋赟:“哦……鸟毛,那你为什么要叫鸟毛?你爸爸妈妈很喜欢鸟吗?”
章翎:“……”
蒋赟说对了一半,章翎名字的由来,的确是因为取名那人很喜欢鸟,但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的外公,杨教授是一位资深鸟类学家。
如果被他知道,他用毕生追求汇聚成一个“翎”字,给外孙女取的大名,希望她能展翅飞翔,却被一个毛头小子一次次喊“鸟屁股毛”,估计会气得拿出戒尺来伺候。
当然,这是后话。
——
时间进入六月,快乐的校园活动全部结束,这一年的高考开始了。
五中是考场,学生们放了几天假,蒋赟待在出租屋热得静不下心来,干脆每天都去区图书馆,早出晚归地学习。
他真的已经很拼命,所有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只为心中那个明确的目标。
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进步,前后座的同学有时会找他问题目,他们做不出来的,他都能解答,这种感觉令他安心。
章翎看他压力太大,经常会劝他,不用那么紧张,这又不是高考,即使是高考,也不是一考定终身,放平心态很重要。
蒋赟却觉得不是,他真的就是一考定终身,绝对没有高复的打算。到时高考,考成什么样他都会去读,穷人家的孩子,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做到极致,才算对得起自己。
天气越来越热,李照香也看出蒋赟对这次期末考很重视,非常慷慨地允许他开空调睡觉。
最近大半年,蒋赟吃得饱,睡得好,有大把时间学习,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小少年就像春天的笋,蹭蹭地窜个子,比起三月体检时,他又长高了一些,去年夏天还能穿的短袖童装,今年是再也穿不下。
于晖给他拿来一袋子夏天T恤,说:“我刚理出来的,你看看能不能穿,你现在和我差不多高了,有能穿的就留下,不能穿的就丢掉。”
蒋赟接过,说:“谢谢晖哥。”
于晖很惊讶,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小孩说“谢谢”。
六月底,蒋赟终于迎来期末考,在考试前,他已经填写过志愿:理科。
他准备得很充分,也像章翎说的那样放平了心态。
事在人为,人却不一定能胜天,蒋赟很明白这个道理,只求问心无愧。
这次考试为期三天,因为高三生已离开学校,空出十几间教室,学校便把高一年级一个班的学生拆为两半,每个教室只坐一半人。这么一来,考场座位变得十分宽松,也大大降低了作弊的可能性。
考试时,章翎去到别的教室,蒋赟没有离开本班,被分到教室最后一排的中间,他的前面是沈漫,沈漫右边是姚俊轩,左边是萧亮。
第一门考语文,考完后,大家收拾东西去吃午饭,下午还要考两门。
蒋赟走得早,去食堂抢饭,姚俊轩走得很晚,他没有朋友,习惯独来独往,游离在整个班集体之外。
姚俊轩走出教室时,发现走廊上还有一个人在,是沈漫。
他知道沈漫,因为她是许清怡的朋友,姚俊轩看了她一眼,往楼梯走去,沈漫抿抿唇,跟了上去。
楼梯上没有其他人,沈漫叫住他:“姚俊轩。”
姚俊轩停下,回头看她,沈漫脸色通红,鼓足勇气说:“下午的物理考试,你能不能帮帮我?”
姚俊轩:“……”
沈漫说:“我知道,你帮过许清怡。”
姚俊轩眼神冷下来:“你不是学文的么?物理和你有什么关系?”
沈漫结巴:“我、我爸妈不懂,只看总分,那个……物理、化学、数学和英语,四门,就四门,我只要选择题,可以吗?”
姚俊轩说:“不行。”
“我求求你了,你都帮过清怡,我是她朋友啊。”沈漫一副要哭的样子,“反正下个学期,我们也不是一个班的了,我就求你这一次。我期中考考得很差,我爸妈都把我骂死了,如果期末考再考得不好,我整个暑假都没有好日子过,真的,姚俊轩,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