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不是NPC——by省略号挪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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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愁愁表情迷茫:“为什么要生气,为什么要揍你。”
他第一时间将这话听成了嘲讽,可目光胆战心惊望过去,却在她脸上看到了货真价实的不解。
于是他被她问住了。
半晌,干巴巴道:“因,因为我想杀人越货啊,我,我贪婪作祟,不是个好人。”
谢愁愁认真思索了会儿:“听起来的确很过分。”
这才是预料之中的回答,他鼓起勇气等待接下来的审判。
他说自己不是好人——这是实话。
明明也并没有在这个世界待特别久,可就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当好人究竟是什么样一种滋味了。
他身高力壮,头脑不算聪明,第一次进本就遇到了想要拿自己挡刀的老玩家。侥幸活下来并反杀对方之后,郭胜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里,有良心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要想活下去,首先就得心狠手辣,丢掉所有的良心。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盘踞了很久,却一直没机会实施。在本里拿新人挡刀的事情他没敢做,也做不出来。杀人越货的事情,之前也没做过,一是因为拥有积分卡的大多背后有势力组织,贸然动手容易摊上事,二便还是因为……不够心狠。
于是,在看到谢愁愁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和当初一起创立组织的一众兄弟,一致觉得,这是迈出第一步的最好机会。
结果……就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面对大爱无疆无私善良(误),足智多谋、乐于助人,并且舍得将珍贵保命道具分享给他人的年轻女孩,他一面敬佩着,一面深深地反省着自己,备受良心的煎熬。
可以说,是在她的感化下,他才有了将真相告诉她的勇气。
面对一个这么善良纯真的人,他怎么好意思继续欺瞒?
郭胜越想越觉得羞愧,心头却稍稍松了口气,那是吐露真心之后的如释重负。既然说出口,他便没觉得对方能原谅自己。这种事情,就算是放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没有办法轻易原谅,更别提谢愁愁了。
却没想,在他做好接受狂风暴雨准备的时候,对方眉头一拧,表情仍是带着点不解。
“我有两个问题。”
他一个激灵:“什么?”
“你刚说的那个什么‘积分道具’,我没有啊。”她的眼睫茫然地眨了两下,“杀我也不算越货。”
郭胜愣住。
“第二个嘛。”她表情严峻,“这地方弱肉强食,你有你的想法很正常,不过不管你的想法是什么,你都没有做,我为什么要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生气?”
“万,万一发生了呢?我有可能会杀了你,就为了那些,那些……”那些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的积分道具,“你当真不生气?”
他瞠目结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没有万一,真有,死的也是你。”稍稍停顿了一下,她用认真的语气补充强调道,“因为你打不过我。”
“……”
郭胜的视线落在面前少女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身上,半晌后轻咳一声,移开视线。
“哦。”他微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还愣着做什么?”可能是花的时间有些久,她的脸上多了些不耐烦,声音却一如既往软得像块棉花糖。
“啊,啊?”
“快,把入组手续办完,我饿了,再不解决,我就要去吃东西了!”
——
入组流程没谢愁愁想得那么麻烦,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办完了。
和郭胜答应得一样,进了组之后,和进组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她还是照样过自己的单人日子。
最大的区别就是,从入组的这一刻开始,她能获得积分便是过去的双倍了。
接下来的时间,待在中转站对她来说有些无聊。
可能因为她已经有了好几次进本的经验,这次距离下次进本隔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让她感到不解的是,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殷闻仍旧没有出现。
这不禁让谢愁愁开始怀疑——这家伙……该不会真的在大厦的十楼里,被她当作地鼠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打死了吧?
就在她隐隐感到良心不安,并且预备前去中转站查询一下他消息的时候,谢愁愁收到了一封信。
严格来说,这不能称之为一封信,而应该叫做一张纸条。
[在忙,忙完找你,玩得开心
——殷闻]
谢愁愁耸了下肩膀,小声嘀咕:“我一直都玩得很开心,谁要你找了。”
话停,扭头看向飘在门旁的墙鬼,好奇道:“这是谁送来的吗?”
阿墙别开视线,望向门边嘟嘟囔囔:“谁知道呢,我一过来就看到它躺在门缝边,应该是有什么送信的人吧?”
她觉得这个解释很可靠,遂没有多想。
既然这家伙报了平安,那她就没必要再担忧他了——哦,反正她也没有担忧过他。
很快,谢愁愁鬼生中的第六场游戏也随之到来。
【欢迎来到本场逃生游戏。】
【游戏为真人逃生模式,在场诸位皆为系统从世界各地筛选出来的游戏玩家,游戏通关即可得生,失败则为死亡。】
【本场游戏名为“义庄赶尸”】
【全场玩家数:十(新玩家3人)】
【游戏难度:五级】
【游戏任务与介绍:百晟义庄是方圆百里内的最后一座义庄,此刻,义庄内还有最后一具尸体,奈何唯一的赶尸匠年岁已大不便走动,你们是他拜托前来帮忙将义庄尸体赶回家乡的年轻旅人,还请众玩家在其离世之前,帮他完成他的遗愿。】
第六卷 义庄赶尸
第80章
这次的游戏难度才五级,对比起又长又臭并且是六级的上一场游戏,谢愁愁感到十分满意。
这次一共仅有十个玩家,人数不算多,站在四四方方的石壁之中,便显得有些稀疏。
这一次,由于进本时间间隔不同,郭胜比她还要早一周的时间进本,于是,这会儿她又成了个单打独斗的孤狼,站在副本之中,表情略显茫然。
在刚进本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场游戏,似乎和之前的每一场都不太一样。
语音播报完后,这种感觉便变得尤为强烈。
视线扫过面前的人群,一个词忽地跳入脑内——“抱团”。
在场除了她,以及三个慌里慌张、哭哭啼啼,很明显是新人的玩家之外,另外的六人之间有着一种奇怪的气场。
几个呼吸的时间里,他们六人之间交换了好几次眼神。
谢愁愁视线望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似有所觉,朝她投了个视线过来。
其他几人也顺势朝她望过来。
眼神里大概没有带上敌意,但是怎么说都和友善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有些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睫,那其貌不扬的男人便率先朝她露出了抹笑容,给身后人丢了个眼神后,便主动抬步朝她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他温和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个老玩家吧?”
笑起来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攻击性,脸上朴实简单的五官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
她视线看向一旁。
系统音早就给了提示,现场十人中,有三人是新玩家。新玩家的特色一直很明显,他们初次进入这世界,总会觉得是什么节目搞的恶作剧,又或者是觉得自己遇上了什么人口拐卖组织,不是哭天喊地,就是怒气冲天。
此刻,一旁正有三人将这几样特色表现得淋漓尽致。
于是,男人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简单且明显的言外之意——“这也需要猜吗?”
他噎了一口。
这么直白且不客气的表情,出现在她这么一张单纯幼嫩的脸蛋上,便将她衬得有些……呆傻了。
若稍稍聪明一些,也不至于如此。
男人稍稍缓了口气,安静片刻后,接着开口道:“我看你投缘,想同你交个朋友,不知你愿不愿意,要是愿意,喊我声大哥,这之后几日,我便答应罩着你。”
谢愁愁表情古怪地看他一眼。
向来只有她当大哥的份,没有别人当她大哥的道理。
他身后那群朋友在他说完这话之后,脸上皆是露出了“这是天降恩赐于你”的表情。
她后退半步,表情抗拒地摇了下头:“我不要。”
男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被拒绝,表情微愣。
他是某个小组织的头目,这次进本带了五个组织内的成员,也就是说,在场只有四人同他并非一伙。而其中,有三人是新玩家,一人是老玩家。
这场游戏总共十名玩家,其中三人都是新人,这对他来说刚刚好。
要想过本,拉几个新人垫背那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也就是说,那哭闹的三人,在他眼中已是死人一样的存在。
至于另外的那个老玩家嘛……
新玩家好糊弄,老玩家却未必。
他本想着递根橄榄枝,拉她入队,省得游戏过程中节外生枝。
可现在看,似乎并不需要。
这姑娘的看着年岁不大,性格耿直不懂圆滑,兴许脑袋瓜子也不太好使。
既然她不同意入队,那就任她去吧,反正对他来说,她不仅不足为惧,还可顺理成章成为一个垫背人选。
谢愁愁完全不知道这短短两分钟的时间里,该男子就在脑袋里脑补完了她惨死之前后悔痛恨的脸。
石壁消失,石壁上所画的义庄图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天色微暗,前头有不太明显的光亮。那座破败老旧的义庄就在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可能是时间太过久远,石门上落了层厚重的灰,远远望上去灰蒙蒙的,看不出其原本的颜色。
石门里面是坑坑洼洼的泥土地,宽阔的路道摆着两排棺木,路道直直连接着正前方的一个灰墙黑瓦的破落小屋子。它就像张狰狞的脸,漆黑的门是它的口,大口两侧是乌漆嘛黑的眼瞳。
正值阴阳交替之际,太阳基本上已退隐到了地平线之下,天空泛着惨淡的红,阴霾的黑,连云层都无端显得厚重颓废,在这样的时间里,这个破败了不知多久的义庄便显得无比的阴森。
在场三个新玩家到这会儿吓得连哭都不敢哭,眼看着其他六人抬步朝里走去,身子抖了半晌,也没有移动半步。
该跑吗?
刘欣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可当她视线朝后望去的时候,却只觉得更加的绝望。天色渐黑,身后却是一望无际的泥泞土地。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也不知道附近有没有野兽出没,她人生地不熟,就算是跑,能往哪儿跑?
可……真要跟着那些不知身份姓名的人,进那个古古怪怪的劳什子义庄吗?
生活在现代,“亦庄”这个词距离她一直很远,她只在电影电视剧或者小说中见过,所以很清楚,义庄自古以来都是摆放尸体的地方。
每一次出现,都带着浓重的灵异色彩。
真要进去吗?
她哆嗦了下双腿,见身侧的另外两个同伴和自己一样踌躇不前,咬了咬唇。
不如离开吧……
她在心内小声道。
还未转身,就听到前方忽地传来一道粗里粗气的嗓音:“真想死,你们就走吧,走吧走吧,省得到时候拖咱们老大后腿。”
她脚下步子顿了顿,看了眼身后望不到尽头的远方,犹疑惶恐地转身。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那粗嗓门稍稍缓了下语气,接着道:“哎新人就是麻烦,天马上就要黑了,咱们这么多人都进来了,你们有什么好怕的,出了事还有咱们扛着呢。”
半哄劝半恐吓,这三人总算是含着惊惧的泪水,半信半疑地跟进了义庄里面。
到了义庄内,众人找地方歇下,那群老玩家也按照自己一开始答应的,开始和新玩家讲解游戏机制。
谢愁愁心思不在这上面,听了两句就开始走神,索性转而打量起在场的众玩家。
三位新玩家中,二男一女。
俩男人年纪偏大,应该有四十朝上,脸上爬了细细的皱纹,看起来很稳重,实则抖得比那个女生还要厉害。
至于另外六个老玩家,性别分布则比较均匀,三男三女。
一男就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他站在正中间的地方,其他人隐隐有以他为首的意思,站在他的两手旁,不管是说话走路,似乎都要先要用眼神问过他的意思。
至于另外俩男人,粗声粗气的那个,约莫三十岁,个子不高,却生得很是圆润,脖颈上围了一圈项链,穿金戴银,像某个小镇里走出来度假的暴发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