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宠——by牧荑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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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悠长,更凄凉。
狼是野兽,会食人。
许知雾头皮发麻,连忙去推哥哥的胸膛。
谢不倦睡得浅,当即睁开了眼,“阿雾怎么了?”
“哥哥哥哥,有狼,我们快逃吧!”
谢不倦失笑,抱住了慌乱的小姑娘,“别怕,阿雾别怕,听哥哥说。”
“这里是渭河河谷,你看,那些黑黢黢的地方都是山。你听到的狼叫,其实是从很远很远的山上传来的,并且他们嚎叫也并非是看见了我们,多半是在呼唤走失的同伴。”
许知雾稍稍定神,又问,“那如果真的遇到狼怎么办?现在是冬天,它们找不到吃的,肯定想吃了我们。”
“也不用怕,三殿下派了人在暗中保护我们。或许阿雾看见的路边的行人,茶摊的师傅,或是驿站里的客人,都是保护我们的人。他们武艺高强,或许还用狼肉下过酒。”
许知雾终于松懈下来,紧绷过后的身子已经微微出了汗,她问,“三皇子这么看重哥哥?”
“当然,阿雾不是说了,哥哥对他而言是雪中送炭么?”
“也对。”
其后一段时日,许知雾渐渐发现,他们每到一处驿站,驿站必定是人满为患,一楼的大堂热热闹闹,大着胆子去瞧上几眼便能发现,这些人分明和骈州驿站那时的人是同一拨。
按照哥哥的说法,这些人定是在暗中保护他们。
许知雾推了推哥哥,小声说,“哥哥,我们分他们一些肉干吧。”
“好。”谢不倦揉揉小姑娘的脑袋,下楼去了。
没一会儿,底下传来一阵欢呼声。
许知雾弯着唇笑了。
大约是投桃报李,第二日,那些人给他们送来了一些烤鹿肉。
就连绿织都高兴起来,几人下了马车,将鹿肉分食了。
“公子,喝点酒暖暖身子。”绿水走过来,将一碗酒水递到谢不倦面前。
谢不倦下意识想要抬手拒绝,忽而瞥见许知雾馋酒的模样,便笑,“给我吧。”
他端着酒,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碗沿,“阿雾想喝?”
“嗯嗯嗯。”许知雾的目光黏在酒碗上,“我看这酒的颜色很漂亮,想试试什么味道。”
谢不倦好笑,想喝就想喝,还说什么颜色好。
路途顺畅,谢不倦心情还算不错,加之绿水绿织都在另一处坐着,便起了逗弄许知雾的心思,“酒只有一碗,是给阿雾,还是给哥哥?”
许知雾厚着脸皮说,“当然是给阿雾!”
谢不倦笑了,“不是想尝尝味道么?来喝一口。”
许知雾遂凑过去啜饮一口,咋咋嘴巴觉得味道还不错,竟有点甜味,她还要凑过去喝,却叫哥哥一根手指头抵着不让她靠近。
“不是尝尝味道么?阿雾已经尝到了。”
“那不是还说了这一碗给我吗?”
谢不倦悠然看她一眼,“刚刚那个问题的回答哥哥不满意。”
“哎呀,那给你给你,满意了吗?”许知雾笑得甜,眨巴着眼睛问,“哥哥,这下可以给我了吗?”
“不是给我了?”
这下许知雾明白了,哥哥就是在捉弄她,怎么回答都不对!
见他要喝,急得直说,“哥哥,这是我喝过的!”
“哥哥不介意。”
“哥哥,我介意!”
可哥哥就已经喝下去了,酒碗见了底,许知雾的心也跟着空了。
谢不倦尝出了酒中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是甜的,一点也不烈。
难怪小姑娘抢着要喝。
而绿水与绿织说了几句话,往他殿下那边瞧了瞧,再一次感慨他家殿下在许姑娘面前像是有一张不一样的面孔,时而温柔时而促狭,总之都要比在京城的时候要自在随意得多。
或许这才是谢不倦真正的模样。
殿下在京城时,常常睡不好,需要点着香才能勉强入睡。可在许姑娘身边,竟然可以坐在晃动的马车里安然入眠。
就因为许姑娘是殿下的妹妹?
可宫里还有两位公主,也是殿下的妹妹,甚至还是亲的,殿下却没有待她们如待许姑娘这般。
绿水不由询问出声,“绿织姑娘,公子和姑娘从前就是如此,一碗酒就可以玩闹这么久?”
绿织乐不可支,“那可不只是酒,一张画、一跟糖葫芦,或是老爷带回来的什么玩意儿,他们都能生出好多乐子。主要是公子温柔脾气好,姑娘又热热闹闹的,便是玩闹也吵不起来。”
绿水点点头,不知不觉露出个笑来。
殿下已经背负太多,开心就好。
不过……那碗酒里加了暖身的鹿血,男子喝了最适宜。许姑娘是女子,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第41章 她的唇 [VIP]
谢不倦往暗卫那边走了一趟, 吩咐他们不必躲藏,直接跟在马车后头。
回来之后没在原处看见许知雾,掀了车帘往内瞧, 也不在马车里, 遂招招手让绿织过来, “阿雾呢,在哪里?”
“回公子, 姑娘说要到后面的马车上去瞧瞧她的宝贝们是否安在。”绿织硬着头皮回答,实际心知肚明她家姑娘许是偷吃偷喝去了。
谢不倦点点头, 抬脚走向后面的马车,甫一靠近, 便隐约能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偷油的小耗子。
“阿雾在偷吃什么,怎不叫哥哥?”谢不倦出声之后,里面立马乒乓作响,显然被他吓得手忙脚乱。
“没、没什么。”许知雾从马车上下来,周身齐整, 故作淡定道, “我就是来看看我匣子里的东西还在不在,听说有的盗贼神出鬼没, 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如此。”谢不倦笑着走近一步,许知雾没绷住,不禁后退,顿时露了怯。
谢不倦微微俯身, 在她身上嗅到了一股酒味, 区别于方才绿水送来的酒, 这酒味清甜甘冽, 多半就是她口中“窖藏的好酒”了。
“学会偷酒喝了,阿雾。”
被发现了,许知雾索性厚着脸皮,“这不叫偷酒喝,本来就是我买的酒,那我想喝就喝。你不让我喝,就更要喝了!”
说完,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这小姑娘惯会得寸进尺的,察觉到谢不倦对她越发纵容,于是也越发不惮于“冒犯”他。
待谢不倦上车之时,许知雾正趴在窗沿上,懒懒地看他一眼,又接着往外瞧。直到马车起步,她还是这个原封不动的姿势。
“阿雾,寒风吹久了要着凉。”
许知雾没答。
谢不倦觉得奇怪,去拉她的胳膊,小姑娘便软软地倒进他怀里,丹唇微启,脸蛋绯红,吐息间都是酒气,显然是醉了。
这得喝了多少?
谢不倦额角一突,没想到不让她喝一碗酒,她就能自己偷着去喝更多的酒。
“酒量浅,还偏喜欢喝。”看着小姑娘娇憨的醉颜,他好气又好笑,一根手指头连连戳她的额心。她没贴花钿,额心光洁一片,被点了几下竟然泛红了。
谢不倦稍稍有些心虚地收回手,许知雾却像是嗅到了令她安心的气息,直往他怀里拱,往他胸口蹭蹭,挤开了领口,最后嘴唇贴在他的锁骨处。
她的唇很软,微凉,呼出的气息又很热,直往他脖颈里吹。
谢不倦闭了闭眼,感到一缕细密的痒意从心底窜出来,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想要将许知雾拉开。
可她抱他抱得紧,周身又过于纤细,拉她的力道稍重一些都要担心弄伤她。
她严丝合缝地贴上来,谢不倦却忽然想起一个很久远的画面,是在许母生辰之前,许知雾在屏风后面换上了舞裙,她勾着脖子捏住了腋下那片抹胸,抱怨着她那处不够大。
想来如今的她再去穿那条舞裙,是不用裁剪的。
这个念头划过,一张玉质俊脸红了个通透,他不料自己竟这般无耻,轻易便想到了龌龊的事情。
谢不倦克制着乱飞的思绪,身体却一点点地,不可遏制地热起来。
热意逐渐充斥他,催促他发、泄出来。
他知道这很反常,却无暇细想。
他的全身心都只想做一件事……
闭合的马车里热意融融,甜香与清香混作暧、昧不明的香气,谢不倦的目光落在了怀中少女无知无觉仰着的小脸上,从她清媚的眉眼徐徐往下,往下,终于落到她微撅的红唇上。
那么小小的一点,颜色却红得艳丽,看着便觉得柔软又饱、满。
……
许知雾醒过来的时候有些头疼,马车一晃一晃,她的脑袋一往马车壁上一撞一撞,终于将她给撞醒了。
这滋味,让她茫然。
因为哥哥从不会让她的脑袋撞上马车壁的。
许知雾睁开眼一瞧,哥哥果然不在马车里,可是现在马车正在行进中,哥哥不在马车里又在何处?
她挠挠头发,一头雾水,想要问问前头驾车的绿水。
可她一张嘴,嘶……怎么嘴有点疼?
难道她做梦的时候,咬到自己了?
……
此时的谢不倦正在后头那辆马车上,除了他,便是满车冷冰冰的货物。
他的脸色不太好。
想起他与绿水的那番对话,脸色更难看了。
那时他压着满腔的怒火,质问绿水那碗酒是否加了什么东西,谁知绿水一脸茫然,“公子,不过是暖身的鹿血而已。”
鹿血!
谢不倦明白了缘由,总算能解释他那些荒唐的念想与举动——
“不过只加了一点,颜色都没变红呢。”
若是可以全然归因于鹿血,他的良心还能过得去,但绿水的这一句话叫他无法自欺欺人。
鹿血不过是一点火星而已,是他自己,打从最深的心底,都想要亲近她。
谢不倦克制着没有去回想那时的甘甜,直到马车驶到了渠州驿站,他一下车,不可避免地与许知雾对上目光。
刻意不去想的那些画面再度浮上来,谢不倦闭了闭眼,抬脚往里走。
“?”许知雾越发觉得奇怪,还有些委屈。
哥哥怎么不理她了呀?
坐到后面那辆马车不说,见了她也没有笑。是不是她醉酒之后做了什么事情惹他生气了?
入夜后,许知雾和往常一样将晚膳端到了哥哥房里吃,哥哥还是那副优雅端坐的模样,见她进来也没阻拦,温声说了句,“阿雾来了”。
看似正常,但许知雾就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坐下来问,“哥哥怎么坐到后面去了?”
谢不倦笑了笑,“因为阿雾喜欢偷喝,哥哥就去后面看酒了。”
“啊?也没必要这样吧。”许知雾不满地撇撇嘴,又问,“那我是不是醉酒之后吐你身上了?我看你心情不好,衣裳又换了一身。”
“没有,不要瞎想。”
随后谢不倦接着安静进食,可许知雾舀了一勺肉粥,刚碰到嘴唇就“嘶”了一声,她纳闷地摸了摸嘴巴,而后起身凑向谢不倦,“哥哥哥哥,你快帮我看看,我的嘴巴是不是肿了,还是破了?”
谢不倦执箸的手一顿,眼睫也细微地颤了颤。
他尽量以平常的目光去看她——
她的嘴唇比往常更红,唇珠也更饱、满一些,撅嘴的模样像一颗正当季的樱桃,见了便想要含之入口、吞之入腹,极尽品尝。
“我用水盆看过了,看不出来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劲。”
“没有。”谢不倦说,“没有肿,也没有破,阿雾感觉错了。”
“真的?”
“嗯。”
许知雾又摸了摸嘴巴,因为过于相信哥哥,便当真觉得嘴巴没有那么辣了。
她又舀了一口粥,也不知是粥稍稍凉了一些的缘故,碰到嘴唇也不觉得痛了。
哥哥好像和平时别无二致,许知雾用饭之后想要和他说说话,却被他催去沐浴就寝,“明日就早起,哥哥也要睡了,阿雾回去吧。”
许知雾愣愣地点头,而后慢吞吞地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回首去瞧。哥哥垂着眸,像是在想事情,并没有看她。
其后几天,谢不倦都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许知雾劝不动他,只好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无聊得眼皮打架,睡了醒,醒了睡,昏昏沉沉。
她一次次地在凉意中惊醒,没有窝在哥哥的怀中,也没有披风裹着,她打了个喷嚏,打得眼泪都冒出来。
且她在睡觉的时候脑袋直往马车上撞,撞得多了,醒来的时候觉得哪里都疼。
一股委屈从心底溢出来,许知雾连掉眼泪,又拉不下面子去找哥哥,她已经说过很多次,再说就好像一个离不开哥哥的小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