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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装的——by一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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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零花钱,买每一只笔都需要向执掌财政大权的陈母伸手,通常会先收获一顿白眼。
  补习班、兴趣班那是绝对不会有的,陈母根本不在乎她的学习成绩,她想让宁思音高中毕业就去打工帮衬家里,老早就明确宣告,不会供她上大学。
  吃穿上也是能多凑合就多凑合。宁思音印象中,家里没给她买过衣服,依靠各种亲戚施舍的旧衣服长大,上初中之后,她的衣服基本都来自一位身材娇小的婶婶。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陈望生从五年级开始就学会了追求名牌,撒一顿泼就能得到一双六百块的球鞋。
  当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宁思音过得倒也不算惨。
  陈望生像很多男孩一样没多大脑子,除开最顽皮的那几年被爸妈溺爱得无法无天,妄图把她踩在脚下,宁思音总因为他挨骂,大多数时间里,他都是一个很好掌控的笨蛋。
  宁思音这个姐姐在他眼中不见得有多高的地位,但她知道如何唆使他往东或者别往西。
  另外,自从寻找亲生父母的目标倒下之后,她有了一个新爱好:赚外快。
  最初的收入都来自陈望生。譬如代写一篇小学作文十块,一张数学卷子十五;初中之后所有科目价格翻倍。帮他为一些事情保密,视具体内容灵活报价。
  交易做多了双方都很熟练,宁思音一伸手他就知道要掏口袋给钱。
  老实说她和陈望生之间并没有多么深厚的姐弟情谊,不过宁思音也记得,她被爷爷接走的那天,他在后面哭嚎地追出来。
  之后到晚上,宁思音都没再见到陈望生。新娘子实在太忙了,无暇他顾。
  直到晚宴她回到爷爷身边时,视线掠过对面的陈家夫妇,发现陈望生并没有在他们身边。
  陈母在小声嘟囔:“啥时候玩不行非现在去,这么好的酒席不吃亏死了。”
  新郎新娘需要待到最后,直至送走所有宾客。
  化妆师是最后跟伴郎伴娘一起走的,经过她身边时带话:“下午找你那个男孩后来又来了一趟,把你给的红包还回来了。我说那是你给的我没办法擅自收,让他自己留着,他扔下就走了。”
  宁思音低声说:“小屁孩,一脖子犟筋。”
  ——这话以前陈母总拿来骂她。
  -
  婚礼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也是最累的日子之一。
  结束一整天的仪式与行程,除了掏空二字,宁思音再想不到第二个形容此刻状态的词。
  这辆奥迪可能是蒋措平时专用的,车上放的熏香糅合了白茶、意大利甜橙、琥珀木香,
  闻起来有种宁静疗愈的感觉,她不停地打呵欠。
  蒋措依靠在皮椅里闭目养神,宁思音困得慌,不过还是把今天收到的一大麻袋红包拿过来,粗粗数了数。
  大丰收。“丰”到她愿意明天马上再结一遍婚。
  两个老头儿给的卡都在背面写了密码,宁思音一边打呵欠一边查余额。
  先查的老爷子的,放眼看去好多个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个?
  八个零?
  好家伙,直接给她数清醒了。
  宁思音瞪着眼睛又数一遍:一二三四五六……
  旁边一声轻笑。
  她扭头发现蒋措不知何时睁眼在看她。
  “十个以内的数字都数不过来吗。”他显然也累极了,嗓子有点沙沙的质感。
  “多数一遍多开心一遍。”宁思音说着忽然瞄他一眼,把卡塞进自己的手包里。想了想把宁光启那张也塞进去。
  “我只要两张卡好了,红包都给你。”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她猜想蒋措应该不屑于和她明着争抢,不过没想到,人压根连一点兴趣都没有,还嫌人民币沉。
  “太重,拿不动。”
  宁思音心说,虚得你,钱都拿不动。
  -
  穿着高跟鞋忙碌一整天,宁思音感受到了美人鱼刀尖上行走的痛苦,再多一秒钟都忍受不了了。下车一走进蒋家的大厅,立刻把两只鞋甩掉,脚落到地面才舒服了。
  蒋措弯腰将东倒西歪的两只鞋捡起来,勾在手指间,走在她身后。
  三楼一整层都为新人重新做了装饰,大红的灯笼在走廊挂了两串。
  不知谁给旺仔的脖子上戴了一只红色带铃铛的蝴蝶结,旺仔看到她和蒋措便奔跑过来,开心地原地转圈蹦跶,叮叮当当清脆地响。
  鹦鹉的脖子上也系了同款的小号蝴蝶结,但亚里士多德本鸟对这束缚自由的罪恶绳圈十分痛恨,一整天都致力于将它从头上甩掉,曾经成功过几次,因而被佣人系得更紧了,经过一天的奋战之后已经在鸟嘴与鸟爪的双重折磨下千疮百孔。
  亚里士多德生无可恋地瘫靠在站架上,看着他们并肩上楼,一点表示都没有。
  宁思音把旺仔抱起来,小狗兴奋地狂舔她的脸,宁思音及时偏开头才没被它天刀嘴巴。
  “小色鬼,跟谁学的啊。才几天就学坏了。”
  蒋措的步伐慢吞吞跟在后面,闻言说:“我想不是我。”
  宁思音脑袋里的某根弦突然被拨了一下。
  她回头看了蒋措一眼,思维发散到一些事情上去。
  夜晚到来了,是时候履行一些夫妻之间的义务了。
  相比于此,白天的亲吻简直什么都不算了。
  不过,宁思音瞅瞅蒋措弱不禁风的身板,不由怀疑,他应该承受不住那么大的运动量吧。
  她都担心进行到一半万一他闪着腰,或者劳累过度突然一下嘎嘣脆……
  蒋措忽然抬起了手放在她头后,下一刻宁思音垫着他的手撞上门,才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做这个动作。
  她走的速度不快,又隔着他的手,不疼。
  蒋措道:“虽然我很好看,看我的时候也要记得看一下路。”
  宁思音:“……”
  你美你说得对。
  打开门,卧室内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旺仔跟着哒哒哒跑进房间,它在宁家的时候没有禁区,宁思音的房间随便进出,还可以上床睡觉。
  但跑到一半就被蒋措俯身捞起,托着肚皮将它放到了门外。
  旺仔眼睁睁看着门在眼前关上,发出一声可怜巴巴的:“汪……”
  宁思音旁观他把狗赶出去,不由认为这是在为了待会儿方便做事而清场。
  她瞅着蒋措,思考片刻,语重心长地进行规劝:“其实吧,来日方长,也不用急于一时。”
  绝对不是她不想履行义务,主要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
  虽然她内心也期盼着,他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去个世,让她既能恢复自由身,还可以继承一下遗产。但也不能这么着急嘛,时机还没到呢。
  蒋措不知是没听懂她过于委婉的暗示,还是对她的劝诫有反对意见,闻言转身瞥向她。同时,那双漂亮的手慢慢地解开西装扣子,脱下,随手搭在了椅子上。
  马甲将他的身材修饰得更为窄瘦,又有几分平日没有的英伦绅士味道。
  宁思音转开眼睛:“当然,你要是坚持的话,我是没问题的。”
  蒋措很轻微地挑起一边眉角,看着她问:“你在期待什么?”
  “没有啊,我只是在为了你的身体考虑。”宁思音说,“我怕你太劳累了。”
  蒋措意味不明地笑起来。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古怪,宁思音正想说你笑什么笑,只见他摘下领结,悠悠道:“既然这样,那就你来吧。”
  ?
  什么叫她来?
  坐上去,自己动?
  宁思音感觉自己的脑袋顶像煮了开水一样想往外咕嘟,佯装镇定地转身朝浴室走:“我去洗澡。”
  洗澡的全程都在情不自禁地跑神。
  她试图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她也没有这方面经验,这玩意到底该怎么建设?
  男的Y染色体上是写了色的基因吗,怎么什么都阻挡不了他们追求色的步伐。
  自己动是怎么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今天这么累,哪有力气动。
  洗完澡,在柜子里寻找睡衣,也不知哪位贴心的人儿为她准备的,清一色全是性感吊带。
  宁思音有点牙疼,找了半天在黑色蕾丝与酒红深V中挑出一件相对没把“我在勾引你”写得那么明显的香槟粉吊带裙,穿上。
  穿成这样,蒋措会不会更觉得她“很期待”了。
  婚都结了,来都来了。
  宁思音硬着头皮穿着吊带裙走出去。
  蒋措已经脱下马甲,只穿着白衬衣站在桌边。
  见她出来,他望过来。
  宁思音赶忙移开视线,迈着优雅而沉稳的步伐走向卧室中央的实木大床。
  那床上现在铺着大红色的丝质床单和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被子,可以说是非常喜庆了。
  宁思音没看蒋措,但能感觉到蒋措在看她。
  她坚持让自己的眼睛不要往那边瞟,刺溜一下钻进被窝。
  眼睛对着天花板看了几秒。然后,安详地闭上眼睛。
  她听到蒋措倒水的声音,然后是他拿起水杯、慢条斯理地喝水。
  接着,杯子被放回桌面,发出轻轻的、但在她敏感的听力中不容忽视的——哒。
  室内陷入安静。
  但这安静只有短短的两三秒。
  蒋措醇厚平稳的声音响起:“我去洗澡。”
  “好的。”宁思音同样平稳地回复。
  脚步声。
  关门声。
  隔音玻璃与墙壁吸收掉大量波段之后的水声。
  宁思音翻了个身,面朝左边。
  过了会儿又翻身转到右边。
  在“要不要抓紧时间看个片恶补一下”和“管他呢大不了大家都不动”之间摇摆。
  浴室的门再次打开时,她正烙饼烙到一半,闻声赶紧把眼睛闭上,顿在平躺的动作。
  蒋措的脚步总是不急不缓,趿着拖鞋显得更慢。宁思音听着声,听他在房间走来走去。
  终于,几分钟后,那拖沓的脚步靠近床。
  她一下连呼吸都情不自禁放轻,不敢用力,睫毛控制不住地轻微颤动。
  蒋措从另一侧上了床榻,动作很轻微,却像被放大无数倍。
  接着光忽然暗了,他关了灯,宁思音感觉到在他另一半区域躺下来。
  床的宽度绰绰有余,他们两个之间足够再躺下一排旺仔。
  所有微小的声音、噪音,都随着他躺下的动作静止。
  三楼真的太安静了,安静得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声。
  宁思音等了一会儿,静止的蒋措没有任何动静。
  她悄悄把头转过去一半,黑暗只留给她狭小的可视范围,能看清蒋措起伏的鼻梁与嘴唇的弧度。
  他的身上和被子上是一样的气味,特别清淡的味道,有一丝丝茶香,显得宁思音自己的气味反而有了点侵略性。
  蒋措闭着眼,呼吸平稳匀长。
  什么意思?
  他怎么不动?
  真的让她动啊?
  靠,懒死你算了!
  不行。
  宁思音想了想,敌不动我不动。
  她把头重新转回去,和蒋措并排平躺在床上。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第24章 我爱你 [VIP]
  是真的累狠了, 蒋家的环境——或者说是三楼的环境太安静,无人打扰,连旺仔都没有来闹人。
  宁思音睡得饱饱的, 一觉睡到中午, 睁开眼, 外面的光已经很强盛,穿过窗帘让房间内都有了些光亮。
  身酸体乏, 她在床上伸了一个巨大的懒腰,翻身胳膊一甩, 砸到一个结实的东西——人的身体。
  一个激灵清醒透了,宁思音支起头看过去。
  蒋措的皮肤简直跟牛奶一个颜色, 白得能让人嫉妒。好像是被她那一胳膊砸醒的,他眼睛还闭着,嘴唇却动了,没多大起伏的声调说:“我还活着,叫醒我不用这么暴力。”
  宁思音把手缩回去。
  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在同一张床上一起醒来,感觉还是很奇怪的。
  蒋措捏了捏眉心, 然后才睁开眼睛。
  他睡眠太浅, 稍微有点声响都不行,除去幼时已经很多年不曾与他人同寝过, 身边忽然有了人,翻个身都会将他吵醒。
  宁思音倒是休息好满血复活了,又把胳膊缩回被窝,露着一颗头拿眼睛瞟他。
  蒋措起身下床, 走向浴室。
  宁思音看着他标志性慢慢吞吞的步伐。
  长得是真好看啊, 可惜不行。
  什么男人能在新婚之夜忍住不动呢?那当然是不行的男人。
  宁思音幽幽为他叹息一下, 又觉得这样也挺好, 这个老公真省事儿。
  蒋措进入浴室,她把手机勾过来。已经临近十一点,在她醒来之前手机上未读消息已经一百多条。
  一大早七点,同在一座宅子的蒋听月就发来贺电。
  7点23分:【醒了吗小婶婶】
  7点23分:【昨夜战况如何[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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