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by一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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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咔嚓——
……
等佣人放完花下来,花园已被剪秃一片。
“哎呦!”佣人大惊失色,一拍大腿跑过来,“三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话您怎么都给剪了?”
“花都开了,再不剪掉过几天就败了,多浪费。”宁思音振振有词,一边手起刀落不停歇。
“这些花可是三爷亲手种的,他的心头好啊,您都给剪了,等三爷回来,怎么给他交代啊。”
“就说是我剪的。他要是不高兴,让他来找我就好了。”
佣人的脸都皱巴成一团,眼看拦不住,又急又没辙,欲哭无泪。
剪完花,宁思音那口气可算是泄出去了,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
佣人心疼花,又怕三爷回头怪罪,借着送饭的机会想赶紧把消息告诉蒋措。到他面前却怯了,话到嘴边几次,不敢提。
见她欲言又止,蒋措问道:“家里有事?”
佣人只好把事情说了:“早上三奶奶把您花园里的花剪光了,给家里每个人都送了一束。”
蒋措原本在喝粥,闻言动作一顿,抬起眼睛。
以为他生气,佣人胆战心惊,吓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那可是一整个花园的花啊,剪下来的花足足能装一车,她都心疼了,别说这么多年亲自栽种养护的蒋措了。
虽然是宁思音犯的错,但毕竟她是主人,还是蒋措的老婆,到最后被怪罪的说不定还是护花不力的自己。
然而预想之中的责骂一直没有到来。
病房里静默片刻,蒋措不甚在意道:“剪了就剪了吧。”
-
一天忙着开会、开会,宁思音的注意力被工作占据,早就把早上的那茬忘了。
下午下了班去医院,不巧,刚好碰见二奶奶。
二奶奶似乎心情不错,笑吟吟地说着:“原本预产期是前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迟迟没动静。结果你的花前脚刚送到,她就感觉要生了。生产也很顺利,想来也都是托了你的福。”
蒋措淡淡笑着,随口附和:“恭喜二嫂。”
目光却意味不明滑向刚刚到的宁思音。
宁思音马上仰头望天,一脸不关我事的无辜。
“思音来啦。”二奶奶笑着招呼,“小敏今天生了,我忙着在医院,没顾上给你们准备晚饭。那边安置好我就过来了,从酒店叫了几道菜,都是你们俩爱吃的。”
“恭喜二哥二嫂了,家里添丁,总算有喜事了。”宁思音笑着说,“看来明天给季凡包个大红包。”
“他可是高兴坏了。小敏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把他高兴得就只会傻笑了。”
宁思音挑了挑眉。
六太太怀孕之后在家里横着走半年了,现在又生了儿子,以后是不是要躺着走。
二奶奶现在心有牵挂,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保镖守在门外,病房里只剩夫妻二人。
蒋措不动声色地端详她,片刻,没头没尾地问:“嫉妒了?”
宁思音莫名其妙:“嫉妒什么?”
蒋措挑眉:“嫉妒别人生孩子?”
“……”宁思音有点无语,“这有什么好嫉妒的,谁不会生似的。”
“不嫉妒?”
“当然不嫉妒。”
“那为什么闹脾气,祸害我的花园?”蒋措又问。
“我祸害……不是,我只是好心帮你修剪花园,那不叫祸害。”宁思音皮笑肉不笑,“再说,我剪你的花跟她生孩子有什么关系,她生之前我已经剪了。”
“不嫉妒,为什么生气?”蒋措好像不信,继续追问。
宁思音都想给他一个大白眼了:“我生气是昨天晚上……”
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看着蒋措逐渐翘起的唇角,随即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了。
……狗男人,套路真深。
说不上是被他套路生气,还是被拆穿了恼火,她站起来扭头就走。
蒋措慢吞吞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她来汇报工作。”
他没怪她无理取闹,反而在解释。
宁思音的脚步停在那儿。
只是这个理由……
她哼了声:“你一个小小的人事部经理,这么日理万机哦。”
“不是人事部的工作,我另外交代给她的事情。”
蒋措答得很流畅,也很镇定,不像是说谎。
宁思音拿怀疑的眼神上下审视他。
蒋措坦然受之:“想知道?”
宁思音很要面子的:“不想,谢谢。”
蒋措静默看她半晌,手在床上拍了拍,语速慢而温和:“过来。”
宁思音走过去:“干嘛?”
“坐下。”蒋措说。
宁思音盯他几秒,屈尊放下屁股。
蒋措的手抬起,在她头上拍了两下。
他勾起唇角的神情叫宁思音瞧出几分促狭,她抿唇就要站起来,手腕却被一拽,重新跌坐回去。
脑袋被蒋措掌住,将她转过去,眼前光影一晃,嘴唇便落下温柔的触感。
旋即齿关被他打开,卷入侵略,宁思音想后退却被他牢牢扣住向前。她气息有些慌乱,全然被他带着节奏,直到结束才反应过来。
她瞪着蒋措,不知道自己眼睛水濛濛的,反而招人。
蒋措含笑,拇指拂过她眼尾:“还生气吗?”
宁思音“嗤”一声:“你以为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了?”
蒋措缓缓挑了下眉:“那我再亲一次?”
宁思音:“……”
变了,这个世界变了。
作者有话说:
最近很多地方都遭遇暴雨和洪水,大家注意安全。
第48章 我爱你 [VIP]
蒋叔信回家, 是在第二天清晨。
四太太醒得早,正给花换水,修剪不必要的枝叶, 见他回来说了声:“回来了。”
二十多年夫妻, 他们早过了如胶似漆、事事报备的阶段, 蒋叔信这些年得蒋乾州看重,事业忙碌, 时常有夜不归宿的日子。
四太太并不多问。自打儿子意外死亡,她积郁成疾, 身体一落千丈,尽管想再生一个, 但努力多年始终没能怀上。婆婆对她早就有怨言,后来更是横眉冷对,当着外人都不给她脸面。
这样的背景之下,夫妻关系自然也难以亲近。
她的话随早晨混着凉气的风落地,蒋叔信一回来便坐到沙发,点了支烟, 在沉默中一口一口地抽。
四太太不喜烟味, 他也从不在家里抽烟,今天不知怎么了。
蒋叔信的脸色被沉郁的烟雾拢着, 窗户早上就打开通着风,四太太便没说什么。
蒋叔信一言不发,她顾自继续摆弄花,自言自语。
“三叔的花养得真好, 你看, 多漂亮。”
“弟妹生了, 是个儿子, 七斤五两,个头不小。”
“二叔正给他起名字,听说选了‘昇’。是个好字。”
“褚大师昨天刚好在这,说这孩子的属相跟二叔相合,旺他,你没看到二叔多高兴。”
这褚大师跟蒋家走得很近,新生儿降生、宅子风水,很多事都会请他先算算。他们儿子出生的时候自然也被大师看过,说是好命格,一生富贵无虞。
四太太说了半晌,蒋叔信都没回应,不知陷入什么思绪,烟夹在指间很久没动。火星燃至末尾快要烧到手,他回过神,将烟头碾在桌子上,实木的桌面烫出一块乌黑。
“旭松生日快到了吧。”
四太太回过头:“还有两个月。你今天怎么了?”
蒋叔信的表情很沉重,沉默良久,他起身走到四太太身前,握住她的肩膀。“文瑶,旭松的死,跟二叔有关。”
-
六太太生了,沉闷多日的蒋家迎来一桩喜事,气氛也跟着欢愉起来。
二爷二奶奶整日笑容满面,喜得麟子的蒋季凡更是一副神气,走路步子迈得都比以前大了。
夫妻俩原本提前订好了市内最贵的月子中心,可生产完,六太太又嫌月子中心人多,听说现在正有一个女演员住在里面,她才不要和一个没名气的小明星在同一个地方坐月子呢。
她刚生了一个儿子,二奶奶愿意纵着,一周后亲自把她接回蒋家,请了四个月嫂照顾:一个专门为产妇设计营养膳食;一个负责宝宝护理;一个指导帮助产妇的形体恢复与美容保养;还有一个产后心理专家,每天对产妇进行心理疏导,避免产后抑郁。
可谓面面俱到、无微不至。
家里有钱请得起,把产妇和宝宝照顾好些本无可厚非,偏六太太又作又爱显摆,简直把自己当成了皇后娘娘,全家都要围着她转。
蒋听月一向跟这个事儿精不对付,回家看见她作妖必然冷嘲热讽,六太太现在有婆婆护,也不让着她,俩人天天叫板。
嫌烦,蒋听月见天往宁思音这凑。但宁思音一忙事业二忙照顾老公,喝酒喊不动,蒋听月干脆也跟着泡医院,毫无眼力见地赖着不走。
赖着就赖着,这人还没点自觉,送给病号的营养品,她咔咔咔吃掉一半。佣人来送饭,她点一堆自己爱吃的重油重辣的菜。宁思音练习多次好不容易炖出味道还不错的一锅汤,蒋措还没尝,她先喝上了,边喝边道:“我不喜欢喝骨头汤,明天做鱼汤吧。要奶白奶白的那种。你会吗?鱼要先煎一下,煮出来的汤就是白色的。”
宁思音忍无可忍地深吸一口气。
蒋措很淡地扫了蒋听月一眼,没说什么。
宁思音懂,蒋听月毕竟是他侄女,长辈宠小辈嘛。
趁蒋措去做检查,她拎起躺在沙发上喊“进么还不来送饭,我都饿了的”蒋听月。
“我忍你很久了。乖,回你自己家去,不然三婶婶我要揍你了。”
“好你个宁思音,有了男人就不要姐妹了是吧。”
“谁跟你是姐妹,我是你婶。”
“你小心我告诉我三叔你的秘密!”
“呵,你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
宁思音和蒋听月体型相近,纠缠半天没分出胜负,蒋听月死死扒在沙发上。
“别介,我在这儿又不影响你们。你们亲热你们的,我成年了,不介意。”
宁思音:“我介意,谢谢。”
蒋听月:“你介意关我什么事。”
“……”
宁思音从背后抱住她腰往下拖,蒋听月翻身用腿把她锁住,两人纠缠着倒在沙发上,难舍难分不分彼此。
“休战休战。”蒋听月率先举白旗。
宁思音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宝贝,用最快速度从我眼前消失。”
“我不。现在家里是那个女人的天下,乌烟瘴气,我还是在这看你俩亲热吧。你们自便嘛,就当我不存在,少儿不宜也行。都是一家人,见什么外啊。”
宁思音:“……”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两人各怀鬼胎,一个不想让蒋措知道她撵他侄女;一个害怕蒋措看见自己对他女人动手。
但殊途同归。宁思音和蒋听月不约而同放开对方,并在最短的时间里从奇形怪状的姿势变回端正坐姿。
国字脸推开门,推着轮椅进来。
蒋措不喜欢穿病号服,身上的伤稍微好些,便换回常服。
今天是一件很简单的白衬,领口两颗扣子没系,看上去温柔端方,像是电视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他瞥见并排坐在沙发上的两人,视线在宁思音身上停留短暂的一瞬。
宁思音已经起身,朝他走过来。
“医生怎么说?”
蒋措看了眼正在梳理头发的蒋听月,国字脸替他答道:“医生说骨头恢复得不错,腿上的伤口也在愈合,慢慢就能走路了。不过当时伤得太深了,尽量先不要用力,让它慢慢恢复。”
宁思音扶蒋措上床,边说:“没事儿,那就多休养一段时间,反正我养家已经养习惯了。”
蒋措名下产业那么多,哪里需要她养。可他还是配合地说:“辛苦老婆了。”
-
隔天,宁思音有个会耽误了时间,蒋听月到医院的时候,她还没来。
“宁思音呢?该不会是为了躲我不来了吧。”
蒋措正坐在窗边看书。
这几天的气温在为即将到来的夏季造势,一天比一天攀高,傍晚稍微回落,送些凉爽的小风。
蒋措的衬衣被风拂动,他合上书,看着蒋听月“宾至如归”地把包往沙发上一扔,接着便要往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