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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我装的——by一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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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除非现在屋里有个人帮她开门,否则,她今晚别想回去了。
  ——唯一一个能帮她开门的人,现在和她一起在露台呢。
  宁思音尴尬地转过头,蒋措显然已经注意到她的动作,也从她僵硬的姿势中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在冷飕飕的风里无声相望。
  沉默,是今晚的露台。
  接下来的五分钟,宁思音扯嗓门呼救,试图唤醒家里佣人,失败。
  转而将希望寄托于旺仔,喊了半晌,回应她的是静谧的夜和呼呼的风声。
  她认命地坐回椅子上。
  “只能等明天早上有人醒了来救我们了。”
  蒋措打开双手,“过来。”
  宁思音摇头:“你盖着吧,你比我怕冷。”
  他看着她不动,宁思音犹豫了一下。
  这透心凉的风,吹到明天早上,她怕是要成冰棍了。
  生命面前,还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呢。
  她从善如流起身,坐到蒋措腿上,毛毯将两人裹起来。
  风还是很冷,身上却不冷了。
  他们很久不曾这样心无芥蒂地坐在一起。
  在这个夜晚的寒冷里,彼此都是对方唯一的依靠。也算是共患难了。
  他们安静地坐着,过了会儿,宁思音开口:
  “那天他等你回家,他是见过你才走的,没有遗憾。”
  尽管他们不知道那是告别,但老爷子已经用他自己的方式,向他们告了别。
  也许对自己的结局早有预感,所以在生命结束之前,为他的孩子们,他所牵挂的一切,做了他认为最好的安排。
  老爷子是活得最明白的人,一生光辉,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幕姿影,也是极体面的。
  宁思音想告诉蒋措,老爷子等到了自己想要见的人,自己并无遗憾,他们也就不必替他感到遗憾。
  可她并不知道,蒋措真正难过的是什么。
  “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他垂着眼,瞳孔被眼睫落下的阴影遮住,悲伤却像是月色,躲在树影之下依然看得见。
  宁思音想,他说的应该是蒋乾州那件事。试着安慰他:“大哥的手术,其实你没有做手脚对不对?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这段时间他不可能和你相安无事。既然你没有故意害他,那天他突发心梗,也不是你能左右的,虽然……最后你还是救了他,对不对。”
  “不装了?”蒋措忽然说。
  宁思音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就这么暴露了。
  以及,那天在休息室,他果然看到她了。
  “就是因为这个怕我吗?”蒋措问她。
  宁思音抿抿唇,转头看着他:“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们两个各怀鬼胎,对那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讳莫如深,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演,却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及。
  原来,问出来也没什么。
  蒋措向后靠在椅背上,眺望着如水夜色,“因为你在休息室看到的景象,我也看到过。”
  “是你妈妈吗?”宁思音问得有些小心。
  蒋措没答。
  却是默认。
  “我小的时候,她工作很忙,有时会带我到办公室玩,累了就在休息间睡觉。那天午睡,我被争吵声吵醒,在门里偷看,看到她和大哥在争执。她捂着心脏倒在地上,大哥拿起电话,又放下。她在地上挣扎,求救,大哥就站在她面前。”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像在叙述与自己无关的旁人的事情。
  但宁思音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可怕的感受。她曾亲眼见过同样的场景。
  “她的办公室有一盆龟背竹,我从龟背竹的叶子里,看着她咽气。”
  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吧。
  宁思音的嗓子有些发紧:“后来呢?”
  停顿片刻,蒋措才又继续讲下去。
  “我不小心弄出响动,他听到了。我躲到床上装睡,闭着眼睛,听着他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来,站在床边看着我。”
  在看着他的那段时间里,蒋乾州有没有动过杀意,旁人无从得知。
  所幸秘书有急事找方荞来敲门,蒋措才躲过一劫。
  那该是怎样可怕的体验啊,一个像杀人凶手一样的存在,站在床边,看着自己——
  宁思音光是想一想,头皮便一阵发麻,脊背跟着爬上寒意。
  “你小时候神经衰弱,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件事?”
  蒋措没有否认。
  方荞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不敢睡觉,一闭上眼,就觉得床边有人站在那里。他总是听到脚步声,踩在玻璃一般敏感的神经上,让他难以入眠。
  才六岁的小孩,藏不好自己的恐惧。他的表现有些明显,蒋乾州可能怀疑了什么,于是有了那场车祸。
  他命大,死里逃生,但也去了半条命,休养很久才好利索。之后就落下病根,身体弱不禁风,一年总要住几回医院。
  大概是看他活不久,加上那段时间开始,蒋宗林总是亲自将他带在身边,蒋措的日子才好过起来。
  与他所经历的事情比起来,对蒋乾州见死不救,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宁思音扪心自问,她这样睚眦必报的人,易地而处,未必不会比蒋措更狠。
  现在,宁思音反而有点心疼他。
  她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那你……那天最后你选择救他,是因为我吗?”
  她直直望进蒋措的双眼,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低着眼,手在毯下握着她,毛毯围起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小世界,温热的,静谧的,如同一体。
  宁思音一下心里泛起酸,还有一种隐秘的触动。
  怪不得当时他那样看着她,看了那么久。
  他的表情那么平静,没人看到他内心的挣扎。
  宁思音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掩饰性地岔开话题:“你还做了什么?”
  蒋措无声望她片刻。

  “二哥的官司,叔信离婚,伯尧和曜征离心……一一,我做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他没打算瞒她。
  “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把老头儿送到乡下庄子,派保镖看着,断了他的通讯,家里发生的事,他什么消息都收不到。如果他知道,一定早就回来教训我了。”
  宁思音错愕不已。
  原来蒋措比她以为得更胆大妄为,手竟然伸到了老爷子那里。
  蒋措自嘲地笑了下,有几分自弃,也有几分对老头儿的愧怍。
  “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这是他第二遍说这句话。
  语气是肯定的。
  宁思音思忖片刻,忽然摇了摇头,转过身体正色道:“家里发生的这些事,你做的这些事,他可能都知道。”
  蒋措低下头。
  “我生日那天,他给我打过一通电话的,祝我生日快乐。他说路远,不回来帮我庆祝了,给我打了一笔钱,让我自己去买点钻石珠宝什么的戴戴。”蒋措眸底有什么在闪动。宁思音认真地看着他,“老头儿精着呢,你以为断了他的通讯,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他没回来,没阻拦你,就是放手让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他没有对你失望……”
  她忽然被往回转了九十度,视野从蒋措的脸变成黑漆漆的夜空。下一秒,后脑勺被什么抵住。
  她只听到一道幽长的叹息,和那叹息里,微微的颤意。
 
 
第65章 我装的 [VIP]
  曙光从地平线升起的刹那, 光线落在眼皮上,宁思音似被惊动,慢慢睁开了眼。
  日出的壮丽无与伦比, 她被那霞光照耀得胸中一片坦荡。
  蒋措闭着眼, 还在睡。宁思音没吵他, 把头靠在他肩上,望着金黄的太阳一层一层攀升, 有点困,却又觉得很舒服。
  没一会儿便又睡着, 再醒来的时候,她还在蒋措怀里。脚缩在毛毯下, 里面暖烘烘的,倒是不冷。
  伸手探探蒋措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早起到花园浇水的佣人发现露台上相依而眠的两个人,吃惊地张着嘴。
  冻了一晚上,脸都僵了, 谁还在意面子不面子的。
  宁思音一派镇定地告诉她门不小心锁上了, 请她上来帮忙开门。
  等说完话,察觉到身后人轻微的动作, 回头发现蒋措已经睁开眼。
  “醒了?”她问。
  清晨的雾气有些重,仿佛盛在他的眼睛里。
  蒋措垂眼看她。
  她脸颊被冷风吹得泛红,把自己缩在毛毯里一团,眼睛直勾勾瞅着他, 没有隔阂, 没有藏起来的秘密。
  他想起第一回 在这宅子里看见她。
  在蒋伯尧面前潸然泪下, 委曲求全;出了门截然相反另一幅面貌, 抓着鹦鹉“教训”,鼠肚鸡肠。发觉有人,转头便又换上一张无辜的脸。
  她不在蒋措的计划之内。甚至她瞧他的每一眼,都透着古灵精怪,在打坏主意。
  可那天被她拿手一指,信誓旦旦地说要他,他意外地没有拒绝。
  时间过得真快。
  恨的人都已付出代价,老头儿走了,他身边只剩下这个过了河就想拆桥的小狐狸。
  蒋措用指腹蹭过她的脸,低头轻轻吻她。
  桥不是那么好拆的。
  他的嘴唇有点凉,宁思音的也是。厮磨之间被彼此的温度染热,气息融合在一起。早晨的空气还是冷的,有风,她却像被包裹在一个温柔的避风港。
  宁思音的手臂从毛毯里伸出来,抱住他脖颈。
  正吻得投入,旁边咔哒一声,门从里头打开了。
  佣人着急忙慌地跑上来“解救”,没想到打扰他们的雅兴,赶紧移开眼,面红耳赤地退回去。
  宁思音赶紧从蒋措身上跳下来,手背蹭蹭嘴唇的湿润,清了清嗓子:“回去吧。”
  手被蒋措捉住。
  宁思音以为他被自己坐得腿麻了,站不起来,打算拉他。
  刚握上去,便被他的掌心扣住。
  蒋措握着她手,不知何意地捏了一下。
  “干嘛?”宁思音瞅他。
  “早安。”他的嗓音听起来沙沙的,莫名缱绻。
  宁思音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回应他:“早安。”
  -
  随着葬礼结束,人们的悲怆好似一同深埋地下,生活回归从前的步调。
  西林堂的新一任主人是蒋措。蒋乾州已不在老宅居住,脱离公司事务,大把的空间时间,每天积极地调养身体。
  蒋坤宇找上他时,他刚跟着私人教练做完锻炼,面容发红、大汗淋漓,身上穿着白色的运动服。聘请的保姆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准备早餐,花园里种着花,后院有泳池。
  过完年就七十七了,心脏上又有点毛病,蒋乾州的身体禁不住高强度,只做了半小时的简单训练就体力耗尽。教练见有客人便提早结束,他擦擦汗,招呼蒋坤宇在客厅坐。
  蒋坤宇站在别墅的落地玻璃前,背着手看看外面的景,说道:“你这日子,真有退休的意思了。”
  “上年纪了,也没精力了,是时候退下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阿姨倒了水端过来,餐前要吃药,蒋乾州就着水吞下。
  蒋坤宇负手走过来。他从小心思多,眼睛里藏事儿,几十年的兄弟,蒋乾州了解他今天来,不会是单纯为了看他那么简单。他只装不知道,随便说些闲事。
  什么芙昀跟唐家儿子的婚事已经定了,打算年后挑个好日子办。
  什么昭野那孩子最近懂事了,不跟那帮狐朋狗友出去闹了,想出国念个书。
  蒋坤宇没耐心陪他唠家常,听他说到最近天气太冷,打算找个暖和的地方度假。终于忍无可忍放下茶杯。
  “大哥,你为公司奉献了一辈子,到头来被老三摆了这么一道,什么都没了,你当真甘心?”
  蒋乾州往后靠到沙发上:“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我们也都年轻过,人老了,就要服老,把舞台让给年轻人。老三能做到这一步,是他的本事。”
  “那伯尧呢?你就算不为自己争,也该为他争!咱们家这么大的产业,原本该是你的,将来就是伯尧和曜征的。现在被老三窃取,你让伯尧情何以堪。他可是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的,老三虽然是我们弟弟,是伯尧的长辈,但论年纪,伯尧比他还年长呢。你说这伯尧心里能服气?”
  话语中的“不甘”可见一斑。
  不怪蒋坤宇不服气。他和蒋乾州斗了几十年,被压制几十年,那是他兄长,岁数和手腕全都压他一头,他不服也得服。他忍气吞声几十年,结果被一个二十来岁的、从来没放在眼里的弟弟夺走了想要的一切,他能甘心?
  被蒋措摆了一道进了趟监狱,这个仇不报,他能甘心?
  蒋乾州却道:“伯尧就是从小被捧得太高,太理所当然,把一切都当做他的囊中之物了。这一次让他看清也好。他有野心,也有能力,能不能有作为,看他自己的本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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