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我装的——by一字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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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瞥了眼灯光璀璨的会场,宁思音忽然低头穿鞋,“去里面说吧。”
金楚楚大约还是有一点脑子,警觉道:“为什么要去里面,我们之间的事还是不要被别人听到比较好吧。”
宁思音:“你说什么?这里风大,我耳背,听不见。”
金楚楚:“……”
打开露台的门,进入室内之后宁思音并没有停下,朝着展厅的方向走去。
金楚楚搞不懂她要做什么,跟在她身后。
眼看再走就要到人多的地方了,金楚楚虽然很想将自己和蒋昭野的关系广而告之,但现在他人突然玩消失,她的处境不明朗,还是不要被别人知道比较好。
“喂!”
金楚楚正要叫住宁思音,不防她自己停下了。宁思音募地转身抓起她的手臂。金楚楚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用力甩开。
“这么配合……”
宁思音声音很低,说完整个人就像是一张轻飘飘的纸片,被她那一下的力量甩了出去。
金楚楚怀疑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宁思音,只见她弱不禁风,仿佛受的是降龙十八掌,踉跄倒退好几步。
反应过来的刹那金楚楚都惊呆了。
这个女人太会演了吧!
宁思音的后背猛地撞上柱子,向后倒的趔趄才止住。她微偏着头,从某个角度看去,像是刚刚被打了一巴掌。
我都没动你反应那么多干嘛?
金楚楚怀疑又震惊地盯着她。
虽然不在会场中央,周围人不多,突然的动静还是吸引到了一些注意。
金楚楚本身没什么稀奇,最近沾着蒋宁两家联姻大瓜的光,成了苏城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你想干什么?”金楚楚问。
宁思音靠在柱子上,表情隐忍:“金楚楚小姐,请你不要欺人太甚。”
金楚楚:!!!
这个绿茶婊!
见过爱演戏的,没见过戏路这么浮夸的。我都没动,你这碰瓷会不会太拙劣了一点!
宁思音的声音不高也不低,被分布四周的客人听着,一道道视线不动声色聚集过来。
金楚楚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婊,被这些目光包围,一时间踟蹰不前,不知道该怎么洗清自己的“罪名”。
“我只是问你蒋昭野在哪里,我根本没动……”
“六哥在他自己家里,你如果有事请直接联系他,不应该来找我。”
“我要是联系得上他还用得着来找你嘛!”
金楚楚说完看到其他人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跳坑了。顿时气急败坏,反射性地往前迈了两步。“宁思音,你故意的!”
人群中的正义之士上前,挡在情绪激动的她和宁思音之间。
“金楚楚,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这是宁家的地盘,你想耀武扬威也要看看场合。”
“宁小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叫医生?”
叫什么医生,她是装的!
金楚楚要气死了。怎么会有人比她还绿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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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少风流债:金楚楚掌掴宁思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翌日一早,各大媒体平台的头条又爆了。
严秉坚刚进门便听到砰地一声——宁光启看到新闻气得拍了桌子。
老头儿平常喜怒不形于色,此刻脸上却是肉眼可辨的阴沉。
“你昨天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当时不在她旁边,不清楚。”
宁光启勃然大怒:“你是干什么吃的!思音在你眼皮子底下让人欺负了,你说你不知道?我把她交到你手上,是让你保护她,看好她,你是怎么看的?昨天去的要不是一个女人,是其他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呢?你现在是不是还要告诉我你不清楚?”
宁光启怒火攻心猛地咳嗽起来,脸因为盛怒和呛咳涨红。
被迁怒的严秉坚垂首站在一旁:“对不起,是我的疏忽。”
严智扶住剧烈咳嗽的宁光启,递了个眼神让严秉坚先出去。他站在原地没走也没动。
等宁光启好不容易缓过那阵猛烈的咳嗽,沙哑粗粝的声音说:“去给伯尧打电话,让他带昭野那小子来见我。”
“刚刚收到的消息,蒋昭野从蒋家跑出去了。”在宁光启阴沉的眼神下,严秉坚如实汇报,“和金楚楚一起出现在百草奖现场。”
第9章 谁爱我
蒋昭野不负众望,一从蒋家的牢笼里逃出来,便为刚清静没几日的苏城注入新一波八卦能量。
他打定主意要和旧社会包办婚姻对抗到底,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为昭示自己坚定不移的决心,与金楚楚频繁高调出双入对、大秀恩爱,钻石包包送起来毫不吝啬,赶上金楚楚生日,为其大张旗鼓举办生日会,并大手一挥送了一台跑车。
三个人的剧本顿时又增加了新的精彩篇章,他如何如何违抗父亲命令而被软禁,如何如何艰难逃出重回爱人怀抱——蒋六少追求真爱的故事成了苏城时下最热门的爱情连续剧。
宁家的脸面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抛光,绿得发亮,终于触及宁光启的底线。
宁思音被司机接到饭店,包厢里,宁光启独自坐在桌旁,面色幽深,远远就能感受到沉甸甸的气压。
见了宁思音,他冷沉的眉眼缓和些许:“吃饭了吗?”
宁思音摇头,他便叫人拿来菜单给她点,“看看想吃什么。这里的糖藕不错,你爸以前最喜欢吃。”
他很少提起她爸,宁思音的眼睛从菜单上抬起。他脸上仍是那副表情,窥不出什么。
“宁叔。”蒋伯尧神色间满是歉意羞愧,到了便亲手为宁光启斟茶,然后双手举起茶杯,“是我教子无方,没管好那臭小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来。我以茶代酒,先替他向您赔个罪。”
冒着热气的杯茶摆在面前,宁光启没动,只问:“昭野呢。”
“他还在路上,随后就到。等他来了,让他当面给思音道歉。”
宁光启道:“等他来了再说吧。”
蒋伯尧信誓旦旦,可惜小子不给他这个老子面子,半个小时之后,蒋昭野还是不见人。
蒋伯尧已经拨出去不下十通电话,有的打给蒋昭野,有的打给他最常一起鬼混的朋友,还有一通是给自己的秘书,让他带人去“捉拿”不肖子:“绑也给我绑来!”
蒋昭野起初连电话都不听,实在顶不住才接了,对蒋伯尧怒吼的“马上给我滚过来!”,也是嗯嗯啊啊地敷衍,半天还是不见人。
蒋伯尧大怒,直接放话:“再不滚过来你就别认我这个爹了!”
蒋昭野在电话那头烦躁地说:“知道了。”
自己生的儿子,屁股一撅蒋伯尧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这句“知道了”就是犟够了屈服的意思。
蒋伯尧面带愧色地走回来,“这小子实在太浑了,跟我犟脾气呢。宁叔,劳您再等十分钟,他如果再不来,我亲自去绑了他过来。”
宁光启没吭声,给宁思音夹了块刚刚送上来的糯米糖藕。
这家的糖藕确实味道不错,清甜不腻,就着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更好下饭。
十来分钟后,蒋伯尧收到信儿,人已经到门口了。
就在这时,宁光启缓缓起身:“伯尧啊,我们宁家没人,晨音命薄走得早,我这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子也没人放在眼里。”
这话就诛心了,蒋伯尧当即跟着站起来要说什么,宁光启抬了下手,手心向外,是制止的意思。
“你的心意我看在眼里,你是诚心想撮合这两个孩子。不过既然昭野看不上这门婚事,我宁家也不是不要脸面任人欺辱的。我看,他们俩的婚事就到底为止吧。”
蒋伯尧急忙道:“宁叔,昭野年纪小不懂事,但他绝对没有看轻思音、看轻宁家的意思。他人已经到了,马上就进来,您放心,今天我一定让他给你们一个交代。您给我点时间,我会把这件事处理好。”
宁光启看上去心意已决:“思音,我们走吧。”
宁思音乖乖起身扶着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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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蒋伯尧又亲自登门请罪。
彼时宁思音正与宁光启一起吃晚饭,老头儿难得休息,一整天都待在家。佣人进来说蒋家大先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六少爷,说是来请罪。
亲自把蒋昭野押来了,无论如何,蒋伯尧这赔罪的诚意很足。
宁思音摸不准老头儿心思。
若是蒋伯尧当着爷爷的面把儿子痛扁一顿,用什么方法令蒋昭野服了软认了怂,当面认个错忏个悔,事情的走向还真难说。
她不动声色瞄向老头儿。宁光启听了佣人的话,并未有任何表情,慢吞吞地将口中的山药阻绝吞咽下去,才道:“今天时间不早了,让他们回去吧。”
没过几天,听说蒋昭野被动了家法。
“哎哟,小姐你是没看见,蒋先生也真下得去手,拿球杆打的!那个老六少爷从小娇生惯养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住,整个背都叫打得皮开肉绽,没一处能看的地方,听说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动不了呢。”何姨说得津津有味。
宁思音喝着汤,闻言问:“你看见了?”
“嗨呀,那我哪会儿看见,”宁家跟蒋家关系好,佣人私下也有自己的交流,“听他们家老王媳妇儿说的。”
最近几天佣人都在闲话这事,被何姨带得胆子大起来,聚在宁思音面前碎嘴。
“我看宁老这次是真动肝火了,上回连门都不让人进,这听说人被打了,也没任何表示。”
“要我说,这打的还是晚了。要是早些给他打一顿,说不定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丑事,那还有戏呢。”
“有戏什么有戏,被打的时候还在喊死也不跟咱家小姐结婚呢。他那个人游手好闲吊儿郎当的,哪儿配得上我们。”
何姨在宁思音旁边不知道第几次念叨:“我看你爷爷这回肯定是下定决心要取消这门婚事了。”
宁思音不置一词。
夜晚下楼,看到爷爷一个人在客厅坐着,手里端着他的烟杆,悄没声息地吐着烟雾。
宁思音调转脚步朝他走去:“您身体不好,怎么还抽烟。”
宁光启闻言叹了声:“抽了一辈子了,戒不掉。”
不管怎么说,倒是将烟杆放下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吧。”
宁思音想说什么,最终没说,点点头取了东西上楼。在楼梯上碰见拿着毯子正要下楼的严智,宁思音叫住他。
“严管家。”
严智停下步子:“有事?”
宁思音的目光瞥向楼下,这离客厅有段距离。
“爷爷心肺功能不好,咳得那么严重,抽烟会加重病情的。”
“可不是嘛,医生也这么交代。”严智附和。
宁思音也不知道他是真没懂还是装糊涂,往下说了句:“你多劝着些,别让他抽了。你在他身边时间久,说话他应该会听。”
严智很无奈地叹气:“我说话哪里管用。再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往客厅的方向看了眼,“想抽就让他抽点吧。”
宁思音轻轻拧眉看着他。
“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晚上冷,我给他送条毯子。”严智转身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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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里这地,竟是宁思音回国后来得最频繁的。
她把地点定在菱华轩,那里环境确实不错,也够隐蔽。
这地方的设计约莫依照“客不见客”的原则,宁思音很少碰见其他人。不过今天走在那条敞廊,发现东南边一座二层小阁楼开了窗。
窗口站着人,隔着十来丈距离看不清五官,但不妨碍认出是个美人。
宁思音多看了几眼。
皮肤应该很白,头发对男人来说长了些,好像还在脑袋后面扎了个揪,看起来有种柔弱俊秀的美感。
对方站在窗前,手里端了杯茶,也正凝望她的方向。
宁思音募地想起那日傍晚在蒋家花园里看到的小花匠。
她发现自己还挺吃这款美人。
不过只匆匆瞥了这么一眼,人就从窗前消失了。
宁思音抬腕看手表,已经到约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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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音靠坐在蒲团上查看整理在电脑上的记录。
男人姿势有些拘谨,双手撑着膝盖跪坐在对面,不时飞快看她一眼,再飞快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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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很好,辛苦了。”宁思音说,“不过其实不用帮我磨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