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超凶——by槡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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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眼熟的天蓝色瞳孔。
“直……”
美知这个名字还没念完,对面的白发少年稀奇地靠了过来,完全不同于五条直人的温和正经,他歪着上半身,视线全部都放在美知僵硬的神色上,眼底闪过惊艳,随后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嗨~小美知。”
不是他……
不是他。
美知眼神游移,低下头抓住夏油杰的衣服,似乎是害羞一般缩在他身后,不再敢看那双眼睛,礼貌地回了一句:“您好……”
五条悟意味深长地看着缩在夏油杰身后的少女,假装没发现她在看到自己之后的异常:“嗨嗨,可以喊我悟哥哥哦。”
脸黑了一半的夏油杰:“喂!五条悟你这家伙……不要戏弄我妹妹啊!”
听到是五条后美知没有说话,将脸埋在夏油杰背后,等到自己好一些了,才偷偷地看一眼五条悟确定着什么。
360无死角的白发少年突然转过头,朝她笑。
美知:!!!
猛地将自己藏在夏油杰背后,美知带着被发现的羞赧,察觉到了白发少年戏弄的心思,泛红的脸颊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羞的。
他们最后挑选了一家看上去就格外贵的料理店,美知对于金钱的概念其实不是很强,她原先的家庭足够富有吊着她的命;在鬼蜘蛛那个世界,穷得根本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她也没有花钱的机会;两面宿傩的世界里,里梅也非常大方给她零花钱,以至于至今,美知对于菜单上的价格也不是很敏感。
夏油杰让美知选,好在她还记得这是对面的白发少年请客,五条直人那个时候是五条家族唯一的直系,面前这个人和五条直人容貌极为相似,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他的后代吧,那应该……
不缺钱。
那这样算起来,美知托腮认真思考了起来。
她和面前这个人的祖先……谈过恋爱哎。
“喊悟哥哥,”五条悟非常欠扁地挑战着夏油杰的底线,说话黏黏糊糊的,双手托着下巴笑眯眯的,“就带你去吃冰激凌哦~”
美知:……
夏油杰脸色平静地捶着桌面,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悟!再这样的话……”
美知觉得自己没什么好怕的,算起来面前这个人的辈分比自己的低,她鼓着脸认真地抬起了自己小小的白面拳头,紧跟上夏油杰的话,柔软的声音没有半点威慑力:“打爆你哦。”
她认真的样子和武力值为负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甚至带给五条悟她真的可以做到的假象。安静了没两秒,虽然很可爱,但是……五条悟噗了一声,没有什么形象地笑出声。
美知愣在那里发觉自己被嘲笑了,耳边都是五条悟的哈哈哈声,她委屈地瘪着嘴,耷拉着眼睛可怜地望着夏油杰,和外面那些初出茅庐地小奶狗跑到大猫面前奶声奶气地叫了两嗓子,随后被猫按在地上摩擦跑回来找大狗告状一样。
将额头爆出的青筋摁下去,手掌在美知头顶揉一揉,安慰她:“别理会他,那是个疯子。”
美知偷偷地瞪着五条悟:我和你祖宗谈恋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这一顿吃的心思各异,而等到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半黑了,东方的天空蓝的深沉,周围的空气也有些凉快下来了。
夏油杰拦了一辆的士:“我们先回去了,悟,你应该回学校吧。”
而当他转过头准备看向自己的好友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的士里了,落下了窗户,他趴在那和夏油杰打招呼:“不哦,我要借宿。”
夏油杰想说什么,五条悟悠悠叹口气:“今天吃的这一顿花了我不少钱,如果你不让我借宿的话,我就要去睡大街了。”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夏油杰一般就不会再反驳了。
在这方面,夏油杰可以退让一步,毕竟是多年好友,一起出任务的次数多到数不清,夏油杰没赶他,只是指着驾驶座副座,格外警惕:“你坐前面。”
五条悟往另一头挪,整个人都挨着车门了,俊秀的脸看向夏油杰:“我们三个可以挤一挤,杰,对待好友不要这样冷漠。”
最终,以夏油杰坐在中间的位置而结束这一场无止境的油腻话题。
为了不挤到美知,夏油杰基本上偏向五条悟的方向挤过去,两个并不瘦弱的少年骨骼大,基本上占据了一大半的空间,美知体贴地贴着车门给他们多让出一点位置,即使如此,夏油杰和她之间一直空出一小块空地,都是不愿意挤着对方在互相委屈自己。
夏油父母非常欢迎五条悟的到来,或许是夏油杰很少有朋友登门拜访,他们显得格外的热情。晚上夏油父母有约,房屋里就只剩下美知三个人了。
而当五条悟熟稔地躺在夏油杰床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时,五条悟才语气正常地开口道:“你妹妹身上有咒力残留的痕迹。”
夏油杰脱衣服的动作一顿:“我知道。”
五条悟觉得稀奇:“你居然无动于衷?不怕你妹妹被咒灵伤害到吗?”
“我查探过了,她不会对美知做什么的。”
“况且……”夏油杰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美知能看到咒灵,但是她没有咒力……”他叹了口气,毫无遮掩地向好友吐露心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发少年啧了一声:“这的确不太好处理。”
毕竟,一个正常人能看到咒灵又没有咒力的话,那并不是一件好事。
“我想在这里多陪她两天,悟。”夏油杰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他的神色有些不安,低垂着眼眸继续说,“我真的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我不敢想象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怎么样。”
五条悟察觉到什么异样,他从床上撑起身体,盯着夏油杰的背影突然问起:“杰,你从前没有怎么提起过你妹妹,你最近怎么了?这一趟回家,你好像变了。”
夏油杰有些茫然,“我……”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夏油杰仔细想了想,他对于从前的妹妹好像也只是出于兄长的血缘给予一些关心,最近两天,他才好像感觉到一个活生生的妹妹出现在自己身边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很少在家,所以隔了这么久相处,才会生出如此深厚的情感吗?
“我不知道,”夏油杰揉了揉脑袋,回答好友的话,“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美知好像……也变了,我妹妹很可爱不是吗?我对她好也是情有可原。”
五条悟没有反驳好友的话,他是独生子,并没有这样的兄弟姐妹让他感受一下亲情的味道。没有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他利落地脱下衣服,声线懒散:“我先去洗澡了。”
夏油家并不是多富裕的家庭,浴室也只有一间,而等到他拐到浴室门口时,里面亮着灯,磨砂门上都是蒸汽,看样子里面有人。
房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在里面的人并不用猜测就可以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他正打算退后离开,那扇浴室的门从内拉开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香气散发在周围的空气里,香甜地就像美知本人,她穿着吊带睡裙走出来,圆润肩头似乎是因为冷空气的突然进入而微微耸起,头发挽起来夹在脑后,额前的刘海和一些零碎的头发沾上水汽柔顺地垂落在她脸侧,湿漉漉的眼睛慢慢抬起,被打湿的睫毛像极了被雨滴打湿翅膀的蝴蝶扑闪着,而那层朦胧的雾气围绕在她周身,微微泛红的脸颊吸足了水分似的,近距离可见的吹弹可破。
五条悟从未见过……一个普通人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明明脆弱得能随意捏死,但偏偏,她眼神里的单纯简直能让你溺死在她的眼睛里。
而听到屋外的响动,夏油杰快步走出去的时候,他的好友有些怔楞地站在那和美知对视着,而他将目光转移到美知单薄的吊带裙上时,脸黑了一半。
黑发少年低气压地从后捂住了五条悟的眼睛,一手扼住白发少年的喉咙,雄狮般压制着将他拖到房间里,控制不住地警告好友:“你敢打我妹妹主意,我就剁了你。”
五条悟没有挣扎,他咧开嘴干笑着:“怎么会,你妹妹才这点大,杰,松手……不能呼吸啦!”
夏油杰将他压在床上,手肘压在五条悟的脖颈上,眼睛微眯着带有警告的意味,即使是好友,踏入他的领地也会遭到他的驱赶的,更别说是他看重的妹妹。
“那你记住了,”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俊秀的脸心中的危机感升腾起来,怎么压都压不住了,“美知,我不想让她卷入咒师的世界里。”
听出好友话里的认真,五条悟撇过视线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夏油杰这才松开手,将床上脱下的衣服丢在五条悟身上:“把衣服给我穿上,我妹妹还在这呢。”
五条悟慢吞吞地穿上衣服,脑子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很清楚地记得这应该是他和美知的第一次见面,但是……她的眼神并不是这么回事。
难道,她曾经看到过自己祓除咒灵吗?
除了这个猜测,五条悟没有别的思路了。不过,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美知这个名字,但是想不起来。
虽然夏油杰想要晚两天再走,新的任务又开始了,而且是他无法推拒的任务。
临走的时候,夏油杰塞给美知一张银行卡,放言随便刷,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美知很开心收到夏油杰给的第一份贵重礼物,她藏好了并不打算用。
父母给的零花钱已经够用了,以后如果夏油杰要结婚的话,她还能把卡偷偷给他当做私房钱。
乐极生悲,在夏油杰走的那一天下午,美知终于来了初潮,她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小腹坠痛,慢慢地,一阵阵的,最后她被送到了医务室,脸色苍白地喝热水捂肚子,翘掉了料理部的活动。
今天一天没看到赤司征十郎,等到美知感觉肚子好多了之后,医务室的门从外被推开,紫发少年步伐缓慢地扶着赤司走了进来,美知微微侧过头一看,发现一天没见的红发少年脸颊苍白,似乎是生病了,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等到他完全走进来的时候,美知才看到他的膝盖正在流血,一看就是摔跤用力摩擦才导致的。
赤司看到美知后一愣,紫原敦托着他的手臂将他扶到另一张病床上,脸色严肃地给他下命令:“赤仔,你待在这里不准动,我去找医务老师。”
紫原敦回头意有所指地望着美知,相比于刚刚的气势,现在明显弱了不少,他在美知面前收敛了气息:“夏仔会替我看好你的。”
突然肩上担起责任的美知疑惑地恩了一声,但对上紫原敦强悍的身材和赤司温和的视线时,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美知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她没看到赤司的母亲跟随在他身旁,但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赤司脸色很难看,嘴唇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就好像好不容易长好的玫瑰突然有了枯萎的趋势,都没什么精神了。
美知掀开被子下了床,她望着赤司疲惫的眼神走过去轻声提议:“赤司同学,我先给你处理一下血迹吧。”
而少年没有拒绝,他依旧保持良好的教养,“那麻烦夏油同学了。”
他腿上还有伤口,美知给他简单处理一下,好在在前面两个世界里还会一点简单的包扎,为了方便,美知蹲下身仔细地给他擦拭着伤口周围,在涂药的时候,她还当对方会像她一样怕疼,将脸凑过去轻轻地对着伤口吹着,赤司被她的举动惊得身体一颤,美知还以为他是疼的,柔声安抚:“再忍一下。”
眼神复杂地看着少女的头顶,从这个俯视的方向他可以看到美知秀挺的鼻子,她毫无知觉地继续吹着,对少年已经抓住被单的动作毫不知情。
等到美知替他简单处理好,少年的额间已经渗出点点汗珠,他的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好像里面坠着一块无法甩掉的巨石在阻止他正常的思考,压迫他的视觉神经,以至于再看到美知的笑颜时也尤为动人。
她的声音好像就在耳边,柔软地像春风拂过,像他喜欢的汤豆腐,一口吃下去连心都塌陷了下去。
美知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生病似乎将他筑起的高墙轰然推倒,展露出他赤裸裸的一面,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子里烧的一片浆糊了。唯一能够坚持的,就是早已刻在骨子里的礼仪和温和。
听到他居然生病了还参加比赛,美知终于懂得赤司诗织的担心了,他真的很拼命,但到了这种地步,也是美知无法想象的。
美知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心灵导师,但她还是把话传递给了赤司。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已经很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