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尔摩斯当邻居的倒霉日子——by旧书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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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有点纵容艾琳娜干她想干的任何合乎规矩的事情,包括骑马,射击,艾琳娜的枪法也是他教的,他也从来都觉得就算艾琳娜去别人的建筑事务所工作,或者把别人的建筑事务所掀了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每次一涉及到这种“不太正规的”,或者说他认为的“不适合淑女听的”话题,本叔就十分固执的拒绝艾琳娜涉及这个领域。
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把她放曲奇的盒子拿到三楼,似乎认为这能让她好好回去休息。
“不要问这个,”本叔对溜下来的艾琳娜第三次说道。
他板着脸,把艾琳娜赶上楼,“你要是困了就直接上楼睡觉,这种东西应该由男士解决。”
艾琳娜趁他背过去和歇洛克说话,悄悄朝他吐了吐舌头。
然后被歇洛克抓了个正着。
歇洛克弯了弯唇角,艾琳娜则是悄悄对他眨了眨眼。
然而这个愉快的心情没能存在太久。
本叔狐疑的看向两人,“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艾琳娜答道。
“没什么是吗,”本叔一点也不相信的哼了一声,“没什么就去睡觉吧。”
然后艾琳娜就被他提着领子放到了三楼的门口。
正当本叔扭头要走的时候,艾琳娜拽住了他的袖子,轻轻摇了几下。
“本叔——”她放软了语调,“告诉我吧!”
本叔有点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现在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他疲惫地说,“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告诉你的。”
艾琳娜直视着本叔的双眼。
“既然这样,合适的时机,什么时候才会到?”她问道。
本叔摆了摆手,没说具体的时间。
他心想,拖一拖,等艾琳娜忘记这个,就行了。
反正他以前也是这么哄伯爵的,莫尔森家的人都这样。
特别好哄。当然,伊薇特除外。
艾琳娜随手在草图纸上涂了几笔,感觉有点莫名的烦躁。
她今天似乎不在状态,也对工作难得没有兴趣。
调整了一会,发现没有用之后,艾琳娜干脆躺在自己柔软又舒适的椅子上,抱着枕头琢磨着事情经过来。
据迈克罗夫特路上透露的信息,那位住在诺伍德的建筑师奥德克先生作为著名工程师与建筑师,手脚不太干净,早年与人合谋贪污工程款项,并且与伯爵起过矛盾。
最近听说新上任的“那位”,也就是迈克罗夫特不太好惹,并且在清理上一任留下的旧账,自己又正好因为奢侈的花销把钱财挥霍的一干二净,于是计划假死,并且将财产套出。
计划假死的奥德克听说前情人的丈夫最近不久才去世,前情人与她的丈夫有位已经工作了的独生子,就是年轻律师麦克法兰。
于是他打算将假死制造成谋杀现场,并把这件事栽赃嫁祸到麦克法兰身上。
据奥德克承认,火灾现场的死者是一位附近的流浪汉。
他筹谋已久,还把周围的一切不利于点燃的东西全部挪开了。
而歇洛克则怀疑布置此事,或者说指点奥德克做出如此精密的犯案现场的,恐怕另有其人。
今天埃里克的出现,以及自称是她舅舅的莫里亚蒂出现,似乎就佐证了这一点。
介于“咨询罪犯”这个名号,以及他今天出现并预计到的这个时机,艾琳娜觉得很可能就是自称是她舅舅的莫里亚蒂。
但是如果是他的话,做这些事情有什么好处吗?
他是为了什么?看个乐子?
迈克罗夫特说内部的小苍蝇被他解决了,还感谢了艾琳娜一番。
那么莫里亚蒂损失了潜伏在迈克罗夫特身边的眼线。
埃里克说是有人提醒他,莫里亚蒂有对艾琳娜造成潜在威胁的可能,他才匆匆赶来,想带她到法国避祸。
那么这个局如果是他布置的,那么莫里亚蒂还把账目表送了过来,只为了让她去一趟下诺伍德,最后通过埃里克制造巧合,跟他见上一面?
但是见上这么一面,又能做什么呢?
艾琳娜从中受益匪浅倒是真的,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一点设计密道的小窍门。
还吃了只烤鸡。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就这样一边思索,一边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次见到埃里克,实际上也离那次的惊险事件没过几天。
那天也正好是伯爵提到的新剧上演时间。
伯爵强烈要求她前去观看剧目,并为了防止艾琳娜故意错过时间,他还特地把文件搬到了建筑事务所里处理。
为此他放弃了家里的甜品与饼干,不辞辛苦的起早在建筑事务所门口等人来开门。
埃里克踏进建筑事务所的门时,艾琳娜正在翻看着莉迪亚和小布鲁特,还有几个新招进来的学徒的设计练习作业。
她一边翻,一边叹气。
小布鲁特算是和艾琳娜比较熟了,他善解人意的问道,“有我能为您效劳的吗,女士?”
然后被卷成棍状的草图纸打了一下。
小布鲁特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我…”他有点低落的说,“我做错了什么吗,莫尔森小姐?”
“这样,你告诉我,你的设计理念是什么?”艾琳娜平静的问道,“把舞厅设计的这样大,卧室和厨房挤在一起,卫生间还设在花园里,怎么,下雨天还要撑伞去盥洗室?”
她简直想象不出来,这样的设计草图,居然来自于一个正规学院毕业的建筑师之手。
小布鲁特张了张嘴。
他难道不是只需要负责接待委托人就好了吗?
看懂了小布鲁特的想法,艾琳娜气急反笑,“你觉得委托人能被你糊弄住?什么都不懂,只能把图纸吹出花,怎么接委托人的刁难?”
“好,”她将小布鲁特的草图捡了出来,放到他面前,“你撕还是我撕?”
小布鲁特被骂的蔫儿了,他不但把草图撕掉了,本着良好的职业态度抓紧时间低头认错。
“对不起,我错了,”他说道,“我不应该轻视最基础的东西。”
“你知道了就好,”艾琳娜叹了口气,“行了,明天交三份不一样的方案过来。”
这就是加作业了。
小布鲁特不敢相信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边上的莉迪亚则是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还有你,莉迪亚,”艾琳娜不客气的点着图上的一个方块,“你这个井是怎么回事?谁帮你想出来的?”
她用力敲了敲桌子,“弄清楚,这里是人行道,你放一口井在这里,等着别人掉下去?里面有金子吗,想让别人替你挖?”
莉迪亚也被数落的不吭声了。
紧接着艾琳娜看向学徒,还没继续发火,就被伯爵打断了。
他咳了咳,敲了敲桌子,“艾琳娜,有人找你。”
艾琳娜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埃里克。
“哦,你进来吧,”她习以为常的说,“随便坐,我在给学徒看作业。”
然后又翻了几页草图纸,并且深深的被学徒的高层平面图镇住了。
“你这个,”她看向边上的学徒,“是给空中飞人设计的高楼?”
“不是啊,”学徒被问的一脸茫然,“就是给正常人设计的居住用房。”
他想,这世界上好像也没有空中飞人吧?
“可是你这个设计,万一失火,”艾琳娜点了点平面图,“你告诉我往哪里跑?”
见学徒吭哧了半天,说不出来话,她才有点无奈的说,“我帮你想好了,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只有这一条路,还挺合适的,迅速逃生,不二之选。”
伯爵则是在一边拿文件遮着脸笑。
以前他和自家事务所内的其他建筑师是被数落的对象,现在终于艾琳娜的炮火不再对准自己,祸害别人去了。
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还有这个,”艾琳娜又抽出一张纸,“你这个方案草图,简直刷新了我对丑的认知。”
她有点沉痛的说,“如果不出意外,这个方案做出来会很丑。”
听见这话,伯爵也凑了过来。
什么叫刷新对丑的认知?有这么可怕吗?
看完之后,伯爵用文件捂着脸跌回了位子上。
感觉这个形容,确实很恰当。
见伯爵的表现这样夸张,埃里克干脆也上前看了一眼。
“我看看,”他伸手要走了那叠作业纸。
画出这个设计图的学徒用一种希冀的眼光看着这个戴面具的怪人。
他觉得自己唯一被夸的希望,就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万一这个人真的能和他的设计思路对上号呢?
埃里克看了半晌,默默将图纸放回原位。
艾琳娜看向他,“你感觉怎么样?”
埃里克有点沉重的摇了摇头。
他看向那个学徒,“你有考虑过转行吗?我觉得…”
觉得能把住宅设计的外形做得像臭袜子堆叠在一起的人,可能不太适合这个行业。
第45章 cross the lines
艾琳娜叹了口气。
“你父母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她问道,“我想知道,你是在哪里被培养成这个样子的。”
“我,我父母?”学徒下意识卡了一下壳,“我们家世代经营养牛场…”
祖辈以此为业,世代积累,赚了些钱后就把他送去了学院修习建筑学。
“那要不你还是回去放牛吧,”艾琳娜面无表情的说,“这个专业不太适合你。”
虽说这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艾琳娜确实对这个学生的设计水平有点忍无可忍。
她转头走到正在重新画图的莉迪亚身边,端详起她的图来。
“嗯,不错,”艾琳娜平静地说,“加油。”
莉迪亚惊喜地抬起头来,“真的吗?”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获得了艾琳娜的夸奖!太不容易了!
“是的,快画快画,”艾琳娜说道,“画完了重画。”
她本来还想再数落几句,又想着不好冷落了埃里克,只好遗憾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艾琳娜领着埃里克进了她独有的办公室。
“坐,”她示意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埃里克简单的说,“不喝。”
这话似乎都带着点他说话特有的调子,带点嘲讽带点不屑。
行呗,不喝就不喝。
艾琳娜又坐回到位置上,“今天找我,是已经想好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这里有多么的愚蠢,”埃里克冷哼一声,“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用挑剔的眼光环顾着四周,“相当简陋。”
艾琳娜看了一眼他,“我自己设计的。”
她本来就不是特别习惯这个时代人的一些审美,虽说确实美,但并非她的个人偏好。
前几天在家中工作,就是因为办公室在重新粉刷、装饰。
现在看起来舒服多了,与她在现代的办公室有几分相似。
四周无一赘饰,简单的黑白灰打底,衬着墙上一副冷色调的河景愈发使人心绪宁静。
“还行,”埃里克有点别扭的说。
“那么,说正事吧,”艾琳娜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我找人重新拟定的合约,一式两份,如果你愿意,又打算来建筑事务所就职的话,可以看一下。”
埃里克将东西有点蛮横的推开。
“我只是来看你笑话的,”他执着的说。
“你不看看里面的内容吗?”艾琳娜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我觉得你可以先看上一看,再想想自己是否加入。”
她示意埃里克打开文件,自己则是捧着手中泛着温热的水,惬意的舒了口气。
埃里克按照她说的方法拆开了纸质的文件袋子。
里面恰恰是一份合约。
他将合约拿出来,逐字逐句的看了起来。
这份合约与平时建筑事务所与建筑师所签署的并不相同,在权责设定上更偏向于建筑师,而非雇佣他们进行建筑设计的事务所。
与此同时,有趣的是,这份合同不但对建筑师工作的时场作出了规定,也同样对建筑事务所负责人的一些义务做出了限定。
埃里克将合约翻到最后,事务所甚至还对建筑师的身体状态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甚至还详细的列出了赔偿分级。
“怎么样?”艾琳娜放下茶杯,双手交握,“你现在能接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