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尔摩斯当邻居的倒霉日子——by旧书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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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奇怪的是,敲窗人最初并不觉得那位披散头发的年轻女郎已经去世了。
女郎一头金发,散乱的披在肩头,面色泛着微红,唇角上扬,卧倒在肮脏的地上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如同睡着了一般。
敲窗人尝试着喊了她两声,没有得到反应。
他感到不对,上去拍了她两下试图唤醒这位睡着的貌美女郎,才发现手上的触感一片冰凉。
敲窗人立刻报了警。
而令人更加震惊的是,这位敲窗人认错了性别。
那是一位刻意被化成女郎的男性,换上了廉价的裙子,披着一头假发并且被刻意摆好了姿势,才使得敲窗人错认了性别。
而据苏格兰场的调查显示,这位已经离世的先生时常出入于各大歌剧院附近,也热衷于考文特花园的独特“景色”,他长相俊朗,也借此俘获了一片又一片女孩的芳心。
而与这相对应的,则是他卧倒在地的尸体被人搬起后,腰部位置露出的一个巨大的洞。
“那和我们大致没什么关系,”艾琳娜大致扫了几眼,“既然是这样,那等犯人抓到就好了。你慌什么?不是针对事务所,那就还好,最近去附近小心一点。”
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小布鲁特会这样慌张。
小布鲁特摇了摇头。
“莫尔森小姐,”他将电报也摸了出来,递给艾琳娜,“你应该还记得安娜.雷诺尔小姐吧?”
艾琳娜点了点头,“记得。牵扯到她了?”
她敏锐地问。
雷诺尔小姐是为数不多凭借自身努力,在这三年内进入建筑学院修习建筑学的女学生。
而在此之前,更令人称奇的是她原本住在考文特花园区,靠自卖自身勉强过活。
艾琳娜当时留意到雷诺尔,就是因为她即使站在一众学生中,仍旧独特到鹤立鸡群的气质。
以及她出色的作业与设计理念,考量到她的年纪和曾经接收到的教育,不得不说这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在艾琳娜知道雷诺尔是怎么样从乡下进入考文特花园区,又受制于妓院,不得不卖身还上欠下的费用后,也感到相当的不可思议,对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多了一些同情与可惜。
她毫不犹豫的出资,赞助了她这几年的学费,唯一要求是她毕业后两年内要到事务所工作而不是嫁人生子,雷诺尔答应的很干脆。
“现在的妓.院都这样猖狂吗?”某天她们谈话,艾琳娜惊讶的直抽气,“女王陛下一惯是奉行道德生活的…我以为伦敦的妓.院早就应该缩起尾巴了!”
如今仍然在位的维多利亚女王自然是很讨厌这种放荡生活的,在登位初期就下了很多有关道德约束的条例。她甚至禁止正经女性使用腮红,认为这是下流而可耻的。
雷诺尔笑得很无奈。
“不,这只是…”她叹了口气,“正经的妓.院仍是合法的。只有最下层的站.街女会被驱逐或逮捕,更不用说也没人管这些。而且,那里的生活确实比工人更好,但我宁愿去当个工人,也不想去那里了。”
随后她就转开了话题,而艾琳娜也体贴的并没有问下去。
虽然两人并没有差多少岁,但艾琳娜认为她是个不错的学生,于是悉心教导,偶尔看见好书也喊她来,借她几天抄上一份,感情也算深厚。
这次怎么会牵扯到她?难道两人有感情上的纠葛吗?
艾琳娜皱起了眉头,翻开了手上的电报,浏览起来。
她扫到一行字的时候,差点握不住手上的纸。
“她怎么会承认了自己杀人?”艾琳娜不敢置信的说,“她疯了吗?直接承认?理由呢?”
她又扫了一遍手上的纸,“不行,我现在就去一趟苏格兰场。小布鲁特,麻烦你帮我回贝克街喊一下歇洛克,就说让他快点赶到苏格兰场,我有事要找他。”
小布鲁特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他答道,“有别的话要我带吗?”
艾琳娜伸手捞起了桌上的包,“暂时没有了。”
她敲了敲隔壁的门,就推门而入,“埃里克,你有空——”
入眼的是埃里克和一位年轻的女子在轻声交谈,听见声音后齐齐转向了她的方向。
年轻的女子束起了头发,但脸上有很浓的妆容,头发也乱糟糟的,大概是赶来的路上随手扎起来的。
“啊,抱歉,”艾琳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我没想到里面有人。”
那个女子见她闯了进来,主动站了起来。
“您就是雷诺尔常常提到的莫尔森小姐吧,”她微笑着说,“我是雷诺尔的朋友,您喊我苏格就可以。”
埃里克也站了起来。
“我早上得到了消息,”他简单的说道,“然后她就找上了我的门路,说雷诺尔是无辜的。什么事?”
“我打算去一趟苏格兰场,问问雷诺尔情况,”艾琳娜解释道,“我不觉得她是杀人犯。”
一提到这个,那位年轻的小姐苏格就激动了起来起来。
“她一定是无辜的!”她高声辩解,“雷诺尔性格是最温和的了——我难以想象是谁杀了那个混蛋,但是他罪有应得!”
艾琳娜闻言,转向了她。
“为什么?”她稍微温和了一点,“你知道,是雷诺尔自己承认杀人了的。如果没有理由,我没有办法,律师也没有办法。”
“我在那天晚上还见到过雷诺尔,”苏格咬牙切齿的说,“我很确定,她压根没有作案的时间。”
她将手上的票据拿了出来,“当晚我们一起去餐厅后她点的菜,这里是付费的收据。我们吃完饭就已经接近晚九点了,歌剧院那里至少要四个小时的马车车程!”
“但雷诺尔承认了…”艾琳娜若有所思的想,“她是想替谁顶罪吗?还是有可能受到胁迫了?”
如果苏格没有撒谎,那这就是仅剩的答案了。
“我不知道,”苏格有点无力的垂下了头,“我们已经有半年没联系了,除了昨天晚上突然的晚饭邀约外几乎半年没碰面了。”
艾琳娜点了点头。
“你跟我一起去吧,一起去苏格兰场,”她看向苏格,“一会,你也把这些话和苏格兰场的探长说一遍。”
她现在由衷地希望既不是毒杀,这起案子中苏格也没有说谎。
马车上,艾琳娜问起了克维的具体情况。
“你好像也很恨他,”她有点疑惑,又很快的补充了一句,“不告诉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看…”
苏格咬了咬唇。
她犹豫了一下,就一把拉下了衣服,露出了满是疤痕的肩膀。
有些是新近才添上的,另一些则是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艾琳娜轻轻抽了口凉气。
“这就是原因,”她答道,“要我说,这人死了也活该!他甚至会到我的屋子里威胁我拿出积蓄,不然就打我。”
“我在雷诺尔后面几年才进的那里,当时负责‘驯服’我的就是克维,”苏格慢慢的说道,“而我对雷诺尔的第一眼的印象是她脾气很好,又不怎么争抢,长得不错,性格也讨巧。后来我才知道,她原本和父亲住在乡下,还有个小小的房子,但在父亲离世后被母亲骗进,不,是骗回了这个地方。我在见到她之前,她就已经被折磨了一周。”
但她还是很温柔,温柔的给苏格倒水,还拍着她的后背,跟她说会好起来的。
后来两人相处的时候,偶尔雷诺尔会揽着她叹气,给她慢慢上药,讲故事哄她睡觉。
“我后面才知道,她就这样一直被克维那个疯子缠着,”苏格不带停顿的骂了一连串脏话,才继续说道,“她被死死的缠上了,并且每次接客后都会受到克维的虐待,不一样的虐待,有时候是鞭子,有时候是绳子,或者蜡烛。她拒绝不了,就这样一边被折磨一边苟延残喘的活着。后来雷诺尔想尽办法逃了出去——我不知道她靠的是什么,但她离开了,然后去了学校。”
艾琳娜点了点头,随后靠在车厢上,琢磨起了这个嫌犯到底是谁来。
如果雷诺尔并非嫌犯,那么一定是为亲近的人顶罪。
艾琳娜一直记得她最开始看见雷诺尔作业的时候,就发现她是有基础的。
她的手绘功底,她的下意识的一些设计习惯,无一不流露出身边有熟悉的人在教授她关于这些的知识。
但雷诺尔对此闭口不谈,看苏格的态度,也对这个一无所知。
会不会就是这个人,让雷诺尔心甘情愿的抵罪?
作者有话要说:来加一下细节w
考文特花园,伦敦著名红灯区
当时伦敦的妓.女就是这么惨,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社会环境不好/叹气底层妓.女中的一部分就是来自农村的,当时圈地运动导致农村劳动力涌向城市这个大家应该知道,这之后适合女性的活只有少数的纺织工厂等,但当工人真的太累了,这个时候妓.院的老鸨就会趁机挑选好看的乡村年轻小姑娘,说给她们找合适的工作啊这种,然后诱骗到妓.院附近吃住,再以还钱的方式逼迫她们出卖身体。像更早一些时间的电视剧《名姝》(Harlots)就是讲述17世纪英国妓.女生活的,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里面的小姐姐都蛮好看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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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city of stars
雷斯垂德探长跟在福尔摩斯边上,和他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身边的新探员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福尔摩斯在尸体边摸了摸,又凑过去嗅了嗅,侧躺了下来,动作行云流水,却处处透着一股奇怪。
谁会在这种地方干出这种事情?
发现新探员站在一边发呆,雷斯垂德呵斥了两声,让他跟上队伍。
雷斯垂德其实也知道,福尔摩斯的这种探案思路是完全不同于以往的。
但反正他对福尔摩斯这种古怪的动作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管所谓的“官方案件”不准社会人士参与的事情了。
这三年下来,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福尔摩斯背后是莫尔森小姐,而他知道的还要多一些,毕竟他比起葛莱森探长,和福尔摩斯的关系更好。
他现在基本是能记就记,就算手下的人难以从敏锐的思维上匹敌福尔摩斯,但可以跟着他的动作,稍微的学一学。
福尔摩斯又窜到边上去,从怀里拿出干净的纸袋,先捻了几下,露出了一个笑,又仔细将地上的不知道什么收了起来。
雷斯垂德想开口问福尔摩斯在干什么,又怕惊扰到他的思路,只好有点尴尬的站了起来。
等福尔摩斯再次站起来,他才趁机插话道,“福尔摩斯,你看这个案子——”
话还没说完,福尔摩斯就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话。
福尔摩斯的脸上显现出别样的兴奋来。
“还有一些疑点没有查清楚,别急,雷斯垂德,”他伸手招呼在一边和医生一起蹲着的华生,“起来了,华生,我们该去看看这位神秘的凶手,到底是去哪里了!”
雷斯垂德趁机插话,“福尔摩斯,你觉得雷诺尔小姐像是杀人犯吗?”
福尔摩斯看了他一眼。
“毫无疑问,她没有这样大的力气把尸体推到这里。这可离凶手死亡的位置有一节长长的距离,”他说道,“但她一定知道些什么,也在隐瞒些什么。至于知道些什么,我们一会去问一问就可以得到答案了。”
苏格兰场。
“您别问了,”雷诺尔有点无奈的说道,“确实人是我杀的。就算您不信,也就当我是这个杀人凶手好了。反正苏格兰场不会在意的,他们需要一个人对大众负责,无论这个人是谁都好。”
她双手交握,剪短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耳后,泛着柔和的光泽。
即使可能面临绞死的结局,雷诺尔仍然很平静。
她穿着投案时的衣服,被拷问了一天的精神压力似乎没有对她造成太多的影响,“毕竟你我都知道,苏格兰场是多么的靠不住。”
这间房子是苏格兰场羁押室的其中一间,建筑建成有点时间了,周围的墙皮也破破烂烂的。
艾琳娜赶到的时候,雷诺尔只是简单的被关了起来,由于她和事务所的关系,以及案子暂时还没有调查清楚,她并没有得到太差的待遇,只不过被戴上了手铐而已。
艾琳娜说要见一见雷诺尔,也很快就被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