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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宠妻录——by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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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了陆之昀这么多年,自是知道他说的是要何人去死,只是陆之昀的暗卫和死士虽然众多,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因为什么私仇,就要去夺人的性命。
  江卓知道,陆之昀已经开始怀疑,夫人沈沅并不是沈弘量的亲生女儿了,却也实在是想不清楚,他偏要索了沈涵性命的缘故。
  可这又何他有什么干系。
  公爷想要她的命,他就派人索了她的命便是。
  “属下知道了。”
  江卓恭敬地回罢,便瞧着陆之昀高大的身影,已经往内室走了进去。
  “哗啦啦——”
  支摘窗外在遽然间,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沈沅忍受着心口难耐的悸颤之感,在想要亲自将它关上时,却觉自己的身子竟是蓦地腾在了半空,她惊诧地微启柔唇时,膝弯那处也被男人用结实的臂膀担了起来。
  抬眸却见,陆之昀英俊的面容依旧阴沉着,待将她横着身子抱起来后,便径直地阔步往拔步床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沅的心跳蓦地加快,她想起算上养病的时日,再加上月事的那几日功夫,陆之昀已经旷了快一个月了。
  可他平日的性情最是淡定深沉,何曾展现过这么急色的一面?
  陆之昀抱着她坐定后,亦随手攥住了她的一只胳膊,男人掌根处那道狰狞的疤痕,也抵在了她戴着银镯的腕部。
  沈沅的周身亦被他冷冽的气息强势的缠裹,他落在地上的影子,也罩着她纤弱单薄的影子。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一年前,和他在扬州马车中的那次。
  那时,陆之昀也是这般抱着她,帮着她解了那药性。
  只是这般的姿态对于她来说,是极为不舒服的。
  甚至还有些疼。
  沈沅白皙的面容愈发泛红。
  “你这身碧色的褙子,是新做的吗?”
  不同于他气场的深沉可怕,陆之昀问她的声音却存着刻意的温和。
  沈沅眨了下眼,虽不知陆之昀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却还是软声回道:“嗯,是新做的。”
  “很好看。”
  沈沅的肤色白皙,穿这种浅碧色的衣物,也格外的温美动人。
  就如一颗新嫩的鲜草似的,等着人去采撷。
  雨声越来越大,沈沅却听见了衣帛遽然被撕碎的裂音。
  她的眼眸不禁瞪大,只听陆之昀低声又道了句:“明日赔你几身新的。”
 
 
第72章 乞巧节游船
  槛窗外的狂风骤雨暂歇,积雨正沿着檐沟,嘀嗒嘀嗒地往青石板地上落着。
  沈沅记得,她被陆之昀抱进闺房时,时辰也就刚过午时,可眼下的时辰,却都到了戌时了。
  那番云雨终毕,沈沅亦能明显觉出,陆之昀并未显露任何的餍足,却因她在适才绷着身子,无助地哭出了声来,才选择放她一马,没再过多地对她索取。
  那身刚做的碧色的褙子可怜兮兮地躺在绒毯上,沈沅被他抱回了床面躺下前,还瞥了它一眼。
  实则就算陆之昀没用大手去撕它,这件刚做的褙子她往后也穿不了了,他此前很少会有这般粗野、甚至是暴殄天物的举动,沈沅隐约觉得,陆之昀的心中好像积了些闷气。
  原想着等他快意了后,便寻个时机问问他,但沈沅现在却连抬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睁着那双柔情似水的美眸,无声地看着他。
  男人的背影宽大伟岸,上面满是贲张且健硕的肌理,充斥着阳刚的力量感。
  沈沅觉自己缓过来些后,刚要开口询问男人缘由。
  陆之昀却先她开口,嗓音低沉地唤她:“沅儿。”
  沈沅眨了眨眼睛,却听他又道:“沅儿,你要听话,往后要听我的话。”
  她弄不清楚陆之昀为何会突然说这样的一句话,且他的语气看似平静,却又似抑着诸多复杂的情绪。
  沈沅看不透,但也清楚男人这时是需要她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的,嗓音温软地刚要回他一个嗯字,可因着这时的她属实虚弱,脱口而出的那声动静,听上去却更像是娇弱的一声:“唔……”
  陆之昀听到沈沅这声软软的唔音后,便也转身看向了她,见妻子的神情略显赧然,他冷峻的眉目也终于显露了淡淡的温和。
  他将沈沅又抱了起来,边将她散落在耳旁的碎发拢在了耳后,边嗓音温淡地问道:“要去湢室吗?”
  虽说陆之昀叫了几回水,但二人的身上却都出了些汗。
  沈沅忖了一瞬,终是赧然地点了点头。
  *
  等陆之昀将她抱进了宽大的木桶后,沈沅方才发现,这番,陆之昀平日常用的浴桶中,还被下人放了个杌凳。
  如此,她的双足便可以站在这个杌凳上,便不会再沉到水底,受那热水没过口鼻的苦楚,也不用再用胳膊去攀着陆之昀,这倒是可以免于让男人再欺负她一顿了。
  可纵是如此,沈沅与陆之昀同浸在一个浴桶中,却还是觉得有些不甚自在。
  自二人进了湢室后,陆之昀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他的眉眼本就生得格外深邃,再这般稍带着灼意地看着她时,更是让沈沅觉得头顶发麻。
  若不是她的乌发被水洇湿了,那她的发丝肯定要被他盯得炸起来。
  沈沅侧着双眸,有意地避着他的视线,也强撑着镇静,不想让自己表现得过于赧然。
  她心中寻思着,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不能让陆之昀耽搁了她,便垫起了脚,想要伸手去够浴桶一侧的乌木高案上,那玉盘中摆着的几颗甘松辛夷澡豆。
  眼见着指尖就要触及到那几颗澡豆,却听“哗啦——”一声,水声潺潺间,陆之昀的大手也蓦地攥住了沈沅往外伸出的那只纤手,高大峻挺的身子,也往她纤弱的身前贴近了几分。
  伴着氤氲的热雾,男人沉冽成熟的气息也陡然拂过了她的发顶。
  沈沅的身子兀自一僵,怯怯掀眸时,他正对上他那道深邃的目光。
  她即刻便会出了陆之昀存的那些心思,垂眸问道:“官人…您不是不喜欢在水里吗?”
  陆之昀并没立即回她,反是伸手掐了下她的腰侧,这举动让沈沅登时踩空了杌凳,她不得已,只能低呼着攀住了他的肩膀。
  陆之昀顺势拥住了温香软玉的美人儿,却故作淡然地问道:“何时说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沈沅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他,柔唇间,刚要溢出驳问之言,却又被男人倾身堵住。
  她欲哭无泪地阖上了眼睫,却觉陆之昀简直是坏透了。
  他说过不喜欢在水里的,他说过的,绝对说过的。
  *
  等沈沅被陆之昀从浴桶里捞出来后,还是因着体力不支晕了过去,被他横抱回内室的路上,还同只小猫一样,可怜又无助地缩在了他的怀里。
  陆之昀将她放在了拔步床的里侧后,沈沅的意识便恢复了清醒,她艰涩地掀开眼帘,见陆之昀已经随意地披了件外氅,却似是要离开这处时,便伸出了纤手,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袖角。
  “官人…您公务若是不繁忙,就陪妾身躺一会儿吧。”
  陆之昀回首看了眼沈沅,淡声道:“不走,还未给你上药。”
  沈沅听罢这话,双颊也蓦地染上了几分红意。
  等陆之昀从一侧的小案上拿好了那奁膏脂,亦掀开了她衾被的一角时,沈沅面颊的颜色也仿若熟透的林檎果似的。
  下面传来了凉意。
  沈沅咬着唇,待男人终于熟稔地做完了一切后,方才小声问道:“官人,您今日在漪蝶厅处,到底是怎么了?您是…同涵姐儿有什么过节吗?”
  听到沈沅又提起了沈涵,陆之昀轮廓冷锐的凤目中却倏地闪过了一丝不豫,嗓音亦沉了几分:“你这个妹妹,心术不正,我有些厌恶她,你往后就不要再同她来往相处了。”
  沈沅蓦地想起,陆之昀此前提起沈渝时,也是这么一套说辞。
  他不喜欢沈家人,也不喜欢她唐家的表哥唐禹霖。
  想到这处,沈沅瓮声瓮气地道了句:“其实妾身舅舅家那几个妹妹品性都很纯真良善…至于妾身和沈渝沈涵不睦的缘由,许是因为…我们不是在一处长大的罢……”
  她这话中,或多或少地掺了几分寥落。
  陆之昀听罢,却低声劝慰道:“不要多想,你和你那两个妹妹不是一路的人,这并不能怪你。”
  沈沅温软地嗯了一声,又道:“但是妾身是真的有些想扬州的那些表妹了。”
  陆之昀淡哂,回道:“你是想回扬州了罢?”
  沈沅被看穿了心思,只掩饰地回道:“嗯…有一点想了。”
  陆之昀这时想起,沈沅在前世时,便也是如眼下一般,总是会很思念在扬州时的生活,偶尔梦呓间,也总会喃声说着,想要回扬州之类的话。

  可沈沅前世到死,都没再有机会回到过扬州,陆之昀知道,她不太喜欢京城这个地界。
  这地界的气候总归比扬州府要干燥了些,沈沅有一阵子还时常会流鼻血。
  她前世的悲惨下场,与他强硬地将她禁锢在身边,是脱不开干系的。
  就是因为沈沅没什么自由,还因假死顶着别人的身份,才会那么信任沈涵。
  ——
  胡纶贪污一案,亦牵扯出了户部十三清吏司的数名郎中和主事,因苏州府和松江府这两地为大祈的赋税重地,而此番胡纶贪昧的赋税银两,也都来源于这两个州府。
  此二地之于祈朝赋税的意义重大,故而皇帝终于在陆之昀的授意中下了圣旨,往后,原籍贯为苏州和松江的官员皆不许入户部做官,以防止户部高品官员和地方官员勾结这类的事情再度发生。
  却说祈朝的律法规定,官员只要贪昧一贯的银钱,就可被大理寺定罪。
  而胡纶贪昧的,可不仅仅是那十万贯的大祈宝钞。
  在胡府被查处的那些赃银全部收归到了户部的脏罚库中,胡纶亦被处以了凌迟的极刑,并弃尸于市,以儆效尤。
  与他牵扯的其余官员,也皆按照罪责大小,被论处了相应的刑罚。
  比起见钱眼开的胡纶,百姓们最怨恨的,却是身为礼部员外郎的钟凌。他同胥吏勾结,调换考生卷宗,亦同胡纶私收贿赂,伪造他人户籍,使行贿考生得以冒籍考试的这些恶事,足以让寒窗苦读的考生对其恨之入骨。
  为肃清科举公正之风,皇帝亦在内阁的建议下,剥夺了冒籍考生的全部功名,并将他们发配原籍,使行贿之人终生不得再参加任一级别的科举考试。
  亦命礼部和翰林院严选考官,复查卷宗,绝不允许再有此类舞弊的事件发生。
  钟凌被下令枭首示众,其同胞之弟钟决和鄂郡公的世子钟冶皆在处以笞刑后,流放辽东。
  鄂郡公亦受此事牵连,被朝廷夺了爵位,贬为了庶人。
  这场浩浩荡荡的贪腐和科举舞弊之案,在乞巧节的前夕终于结束。
  沈弘量颇感庆幸,好在他虽有贼心,却无贼胆,这次的事件并未波及到他,这工部尚书的职位,是保住了。
  五姨娘给他又生了个儿子后,沈弘量对待官场上的事也通达了许多,眼见着那些才干卓越的工部后生们蠢蠢欲动,他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焦虑了。
  甚至觉得,就算高鹤洲真的将他贬了职,也无所谓了。
  反正自沈沅的母亲唐氏去世后,唐家给这位嫡长女准备的丰厚嫁妆就都留在了永安侯府,算上这几年的经营,唐氏的嫁妆大抵也能值个几十万贯,侯府库房中的红木箱子里,甚至还有十好几箱的金元宝。
  都是唐家在鼎盛时期的资产,再加上他现在这填房刘氏的母族也算富庶,他凭着这侯爵之位,每年还能领取朝廷的俸禄。
  沈弘量的养老本是攒够了,便也想过些含饴弄孙的清闲日子了。
  可他的两个女儿却不让她安生,沈渝在钟凌死后,便一直待在侯府,情绪不佳。而沈涵自那日从公府回来后,也同发起了疯病似的,动不动就在院子里摔摔打打,砸碎了不少的杯盏。
  是日,几个人在荷香堂中吃家席时,沈涵和沈渝竟是又吵了起来。
  “呵呵,整日存着攀高枝的心思,也不垫垫自己几斤几两,连人家一半的姿色都没有,凭什么还要给你好脸色看?”
  沈渝虽未指名道姓,但沈涵又怎会不知,她讽刺的人,就是她。
  这又说她长相不如沈沅,又说陆之昀对她的态度冷淡的,沈涵便想,沈渝怎么就没跟钟凌一块死呢?
  如果她没同钟凌和离就好了,若是她还是钟凌的夫人,那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她就算不死,也应当被送入教坊司中了。
  沈涵刚要开口,也阴阳怪气地讽刺沈渝个几句,沈弘量却厉声制止了这两个人的争吵。
  “都给本侯住嘴!整日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沈涵噤住了声,心中却有些委屈,说到底,沈弘量还是偏向沈渝。
  明明是她挑衅在先,可沈弘量批评指责的人,却是她。
  沈弘量瞥了眼刘氏,也一早就清楚了这母女二人存着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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