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之后——by时星草

　　在镜头下，两人什么也不能做。
　　这综艺在没正式表演前，大家都是自由的，想做什么做什么。除了对戏，他们甚至还能唠嗑，还能玩玩手机，就跟在片场等戏一样，没多大差别。
　　许稚意和周砚过了一遍剧本，她正准备去找今天跟自己对手戏也还算多的倪璇对戏时，倪璇先过来了。
　　这一回，倪璇拿到的是女主剧本。
　　她是校园里奋发上进的好学生乖宝宝，而许稚意是个坏学生，她经常找学校里倪璇的麻烦。
　　“对对戏？”
　　倪璇拉开许稚意面前的椅子坐下。
　　许稚意：“行。”
　　两人对着，倪璇偷偷把身上的麦关了。
　　她侧眸看向另一侧跟周砚在对戏的侯安琪，用脚尖碰了碰许稚意。
　　许稚意瞥她。
　　倪璇：“你装什么？”
　　许稚意：“谁装了。”
　　她把麦也关掉，“你不对戏？”
　　“对个屁。”倪璇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那边怎么回事？”
　　她指的是周砚和侯安琪那里。
　　许稚意好笑看她，懒散地靠在椅背处，连个眼神也没给周砚他们那边，“对戏啊。”
　　倪璇被她的话噎住，轻哼道：“老师和老师之间，是这样对戏的？”
　　她用余光扫了眼，吐槽道：“侯安琪再靠近一点点嘛，再靠近都要坐周砚腿上了。”
　　许稚意被她的话呛住。
　　她睇了眼倪璇，无语道：“镜头还在拍。”
　　“又不是直播。”倪璇不在意地摆手，“你以为侯安琪不知道镜头在拍？”
　　听她这么吐槽，许稚意无话可说。
　　安静了会。
　　倪璇又问：“周砚会来你真不知道？”
　　许稚意：“你看我像知道的样子吗？”
　　闻言，倪璇“嘁”了声，“看来你跟周老师，也没有我想象的关系好。”
　　许稚意微微一笑：“确实。”
　　她压着身，往倪璇耳边靠近，嘴唇动了动，说了句谁也没看清没听清的话。
　　“你不要脸。”
　　倪璇一把将她推开，骂她。
　　许稚意挑了挑眉，坦然道：“哦。”
　　倪璇：“……”
　　两人在旁边你来我往斗了两句，看到不远处工作人员的手势后，又默默把身上的麦打开了。
　　“休息会吧。”
　　倪璇把麦打开，拿出手机说了句：“晚点再对。”
　　许稚意应声，跟着掏出了手机。
　　镜头前，许稚意和周砚坐在办公室的两端，她和倪璇面对面坐着，两人低着头玩手机，而周砚那边，跟侯安琪对完戏后，他坦坦荡荡说了句：“我处理点公事。”
　　本身，就是随性的综艺，玩手机合情合理。
　　听到这话，侯安琪点头，不再出声。
　　周砚掏出手机解锁，低垂着脑袋看屏幕。
　　从导演等人这边看，他神情严肃，像是在处理工作上的大事。
　　实际上。
　　周砚看着微信里收到的十几条扛着大刀的表情包，努力的将上翘的唇角在往下压。
　　他敛了敛眼睫，给许稚意回了个问号。
　　许稚意：「周老师。」
　　看到这三个字，周砚正色应：「在。」
　　许稚意：「你不是在赶电影进度？」
　　周砚：「嗯。发生了点意外。」
　　周砚现在合作的导演，是个吹毛求疵的人，一点瑕疵都不能容忍。
　　前两天，他突然发现剧本里有个小漏洞，因为这事，他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要把那个漏洞圆回去。
　　那个漏洞不是周砚的戏份，是另一演员的，那个地方得回卢省拍，因为这个决定，周砚有了两天假期。
　　本身，第二期的飞行嘉宾也定好了，是另一位演员。
　　节目组导演不知从哪里知道周砚有假期，特意敲他经纪人问第二期他能不能来，另一演员的档期比较紧张，如果他可以过来的话，他们沟通沟通，将那位演员挪后。
　　顺利交涉结束，周砚便来了。
　　许稚意：「哦。」
　　周砚：「生气了？」
　　许稚意低着头，轻哼敲字：「有一点点。」
　　周砚：「没有惊喜？」
　　许稚意：「惊吓比较多。我都不敢上网看现在的情况。欢欢和倩姐给我发了好多消息。」
　　她刚爬上微信看到的，没敢点开。
　　周砚：「交给我处理。网上也不用担心。」
　　他顿了下，用文字安抚她情绪：「我们的关系，粉丝总会知道的。」
　　看到这句话，许稚意好一会没回。
　　怎么说呢。
　　她还没完全做好让粉丝知道的准备，可周砚和她一起参加综艺，能近距离看到他，她又是喜悦又是开心的。
　　-
　　两人你来我往聊了会，倪璇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吐槽了一句：“受不了。”
　　许稚意：“……”
　　她也不知道她是受不了自己，还是受不了另一边的两人。
　　聊了会，许稚意收起手机。
　　镜头在拍，一直玩手机也不太好。
　　“稚意。”
　　边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喊她道：“我们对对戏？”
　　许稚意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剧本说：“边老师，我们好像就两句对手戏。”
　　边磊：“先对对。”
　　许稚意没再拒绝。
　　两人在这一期的对手戏少之又少。
　　对完，许稚意感受着身后断断续续传来的视线，抿了下唇说：“我去趟洗手间。”
　　她没再给边磊和自己说话的机会。
　　边磊颔首。
　　许稚意起身去了洗手间。
　　周砚也慢条斯理起身。
　　侯安琪眼皮一跳，喊道：“周老师您去哪？”
　　周砚：“打电话。”
　　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边磊和侯安琪都觉得不太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边磊笑说：“安琪，我们对对戏。”
　　侯安琪：“好啊。”
　　出了办公室，周砚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声音清冽低沉，让注意他这边的年轻女导演和工作人员听着，都不自觉红了脸。
　　太太太好听了。
　　“在哪？”
　　周砚问。
　　许稚意把麦关了，淡声道：“洗手间。”
　　周砚神色寡淡，看了眼旁边跟拍的摄影师，淡声问：“我过来？”
　　“不要。”
　　许稚意想也不想拒绝，“你真不怕暴露？”
　　周砚：“不怕。”
　　许稚意无语，“我上厕所你过来干什么？”
　　周砚面不改色，一点也没不好意思。
　　“我也可以去厕所。”
　　许稚意：“……周老师。”
　　周砚：“嗯？”
　　许稚意叹了口气，扶额说：“你也不担心我拉低你神格。”
　　听到这话，周砚眉峰微扬：“什么神格？”
　　“就……不上综艺不暴露私生活的神格。”说到这，许稚意好奇，“你不是不喜欢上综艺吗？”
　　周砚：“没有不喜欢。”
　　许稚意：“嗯？”
　　周砚：“以前不上，是你也没去。”
 
 
第十四章 [VIP]
　　在周砚这里, 他其实没什么硬性的规定和底线。
　　他的底线，只有一个许稚意。
　　无论是上综艺还是别的，只要有许稚意, 他便可以。
　　之前一直在拒绝, 是因为许稚意不上, 周砚觉得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他跟许稚意本就是聚少离多的小情侣，如果有个综艺能一起录, 然后让他们待在一起，即便是什么都不做, 周砚也会愿意来。
　　当然，来这个综艺, 他不会承认还有另一个原因，还因为另一个人。
　　听他这么一说，许稚意有片刻的心动心软。
　　她从洗手间出来，趴在学校走廊上。她知道，周砚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
　　“周砚。”
　　许稚意仰头望着天空喊。
　　周砚脸上挂了点笑，“怎么。”
　　“看到离我们最近的那朵云了吗？”
　　两人在同一层楼, 只不过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 而办公室在另一端的尽头。
　　他们此刻的距离，说远不远, 说近不近。
　　风吹过，他们没办法闻到对方的身上的味道，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周砚不经意地掀起眼皮，看向湛蓝色天空下的那朵白云。
　　像棉花糖一样, 蓬松柔软。
　　“看到了。”
　　他回答。
　　许稚意“嗯”了声, 笑说：“想象一下, 那是我。”
　　周砚微怔。
　　许稚意直勾勾盯着, 轻声道：“它在向你靠近。”
　　忽然间，周砚明白了许稚意的意思。
　　她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接受周砚的靠近，自己也没办法光明正大走到周砚旁边，和他一起趴在校园的走廊上看蓝天白云，看学校里的郁郁葱葱。
　　但她内心是渴望的，只是还不是最恰当时机。
　　许稚意怕周砚生气，也不想让他一次次失落，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在朝他靠近的，无声地靠近他，她在努力。
　　周砚是最懂许稚意的人，因为懂，他很少勉强她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即便他想，他也不会强求许稚意，他永远尊重她的想法和选择。

　　透着电流，两人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许稚意说完那一句，就没再出声了。
　　周砚缄默须臾，沉沉笑说：“感受到了。”
　　许稚意：“什么？”
　　周砚目光直直盯着那朵云，轻声说：“感受到你在我面前了。”
　　“……”许稚意一怔，忍俊不禁：“我还没到好吗？”
　　那朵云还没挪到他正前方。
　　周砚坚持：“到了。”
　　他摸到了，边缘对他来说，也足够的。
　　许稚意没和他争辩。
　　安静了会，许稚意说：“还记得我们拍的第一部 电影吗？” 
　　周砚微怔，轻声道：“你觉得呢？”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那部电影。
　　许稚意微窘，“找个时间，我们回学校看看？”
　　周砚喉结微滚，答应她：“好。”
　　两人拍的第一部 电影，是部很甜蜜的爱情片。 
　　编剧博钰和自己爱人故事改编而来的，故事刚开始的地方，是高中校园。那里，也是周砚和许稚意爱情开始的地方。
　　因为这部电影，他们有了第一批cp粉。
　　之后那部be的电影，让他们有了更多更死忠的cp粉。这也是为什么这三年两人毫无互动，粉丝却依旧在坚守。
　　他们都坚定的相信，他们会跟第一部 电影一样，面前就算有再多的阻碍，也会跨过去，朝对方奔赴。 
　　考虑到多方面原因，两人这个电话没打太久。
　　又考虑到网友和节目组的套路，许稚意让周砚先挂电话，自己拿着手机，自言自语了一会，佯装他们不是在跟对方通话，而是跟其他人。
　　回去时，他们开始正式走戏。
　　到中午，大家磨合差不多时候，大家才吃饭休息，下午准备正式拍戏。
　　-
　　学校食堂今天开餐了，大家就在食堂吃饭。
　　许稚意刚坐下，宋冽便过来了。
　　“稚意姐姐。”
　　许稚意点头，招呼他坐下。
　　“不去拿餐？”
　　宋冽：“坐会再去。”
　　他看许稚意，“稚意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拿吧。”
　　许稚意：“不用，我自己去。”
　　两人正聊着，周砚和边磊他们从另一侧进来。
　　“没去拿餐？”
　　边磊问她。
　　许稚意笑了笑：“等你们。”
　　倪璇瞅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
　　许稚意当没看见。
　　几个人到窗口打菜，真跟学生时代一样。
　　许稚意跟周砚之间隔了几个人，她跟宋冽在说话，侯安琪在周砚旁边，一直和他交流。
　　点好餐，大家端着盘子回到位置。
　　蓦地，宋冽童言无忌道：“周砚哥，你跟稚意姐点的菜怎么一模一样？”
　　他没多想说：“你们口味一样啊？”
　　“……”
　　瞬间，嘉宾和不远处听到这话的工作人员齐刷刷转头看了过来。
　　他们的视线，全落在周砚和许稚意餐盘上。
　　四菜一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