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之后——by时星草

　　借着小店透出来的光，周砚目光灼灼盯着她看了须臾，脾气很好地问：“以前不开心，怎么发泄情绪的？”
　　许稚意张了张嘴，也不再掩饰，她估摸着周砚早就看出来也猜出来她因为网上那些事哭过了。
　　她望着他琥珀色的那双眼，看里头有自己的人影在流淌，在晃动。
　　她轻声告知：“以前，我朋友会带我去山里看星星。”
　　话音落下，周砚抬头看了眼夜空，眉头轻蹙：“完了。”
　　许稚意：“什么？”
　　周砚看她一眼，一本正经说：“今晚没有星星，周老师没办法让小许同学发泄情绪了。”
　　小许同学。
　　许稚意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喊自己。
　　她眼睫轻颤，和周砚眼神碰撞着，结结巴巴说：“……兜风也可以的。”
　　那天晚上。
　　周砚带她去在马路上兜了一圈。
　　他开车很稳，也没那些老司机的坏毛病，也不跟人挤位置，就安安稳稳的，开得也不怎么快。
　　许稚意趴在车窗玻璃上看着掠过的风景，听见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旁边人的呼吸声。
　　很轻，又很重。
　　恍惚间，她似乎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
　　-
　　“姐。”
　　车不知何时停下，蒲欢喊她，“想什么呢？”
　　许稚意回神，跟周砚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没。”
　　她看向窗外，“到了？”
　　蒲欢点头。
　　许稚意“嗯”了声，去看周砚：“那你怎么办？”
　　周砚好笑看她，“之前司机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以前司机，在许稚意去工作时一般都在车里休息，自由活动。
　　蒲欢不想当电灯泡，自觉先下车。
　　车内只剩他们两。
　　周砚看还有点时间，目光直直看着她问：“刚刚在想什么？”
　　“想……”她没瞒着周砚，“想第一次坐你车的那些事。”
　　周砚微怔，转头看了眼外头刺目的大太阳。
　　他顿了顿，看她，“明天几点飞机？”
　　许稚意眨了下眼，“十点多。”
　　周砚勾了下唇，捏着她的手玩，“今晚应该有星星，想不想去看？”
　　许稚意明白他意思。
　　她浅笑，弯了弯唇说：“可我今天没有要发泄的不开心情绪。”
　　周砚了然，没忍住碰了下她的唇，嗓音沉沉道：“但我想让我们小许同学，更开心一点。”
　　他捏着她滚烫的耳垂，低问：“去吗？”
　　许稚意：“……去。”
　　-
　　跟周砚说好，许稚意工作都多了份激情。

　　化妆时，她从内而外散发的开心，掩饰不住。
　　“许老师今天心情不错。”
　　许稚意笑笑，轻声道：“因为要拍你们的广告呀。”
　　“真行”短视频总监走来，恰好听到这话，忍俊不禁说：“谁说稚意高冷的？”
　　他看许稚意：“明明就很会说话。”
　　许稚意微窘：“李总。”
　　李总颔首，随口问：“准备的怎么样？”
　　许稚意：“还好。”
　　因为是短视频app的广告拍摄，化妆师给许稚意化了个显小，却又有点儿夸张的妆容。
　　类似舞台妆，但比舞台妆要稍微收敛很多。
　　化好妆，许稚意去换衣服。
　　看到衣服时，许稚意愣了下，忍俊不禁。
　　“姐。”蒲欢不懂，“你笑什么？”
　　许稚意看她手里拿着的百褶裙和小衬衫，轻声道：“笑……待会有人要不开心了。”
　　蒲欢：“……”
　　好了好了，她知道许稚意口中的有人是谁了。
　　灰色百褶裙和白色花边领小衬衫，搭配灰色蝴蝶结领结，显得许稚意格外幼嫩。
　　是乖巧甜美风。
　　她一换出来，蒲欢和旁边的工作人员便惊呼，“许老师的腿好好看啊。”
　　“许老师好适合这个打扮。”
　　“天，学生制服装。”
　　“啊啊啊啊跟第二期的故事打扮好像啊，我好喜欢。”
　　“……”
　　许稚意听着工作人员的讨论声，无声地弯了弯唇。
　　她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眉梢微扬。
　　走出去正式拍平面照片时，许稚意把手机递给了蒲欢。
　　“待会给我拍几张照片。”
　　蒲欢看她，小声：“给周师傅吗？”
　　许稚意忍笑：“是。”
　　给周师傅一饱眼福。
　　在摄影师指导下，许稚意做了好几个卖萌的动作，拍静态照片。
　　她镜头感好，五官立体，怎么拍怎么好看。
　　一双大长腿，霸占了满屏。
　　拍完静态图，许稚意得拍动态视频了。
　　她深呼吸了一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许老师，你模仿这个击中你心的开枪手势。”
　　摄影师道：“会吗？”
　　许稚意：“……我试试。”
　　她艰难地尝试。
　　来来回回磨了好几次，许稚意终于搞定了对着镜头比枪发射爱心的短视频。
　　除了比枪外，摄影师主义很多的还让她戴了个小猫咪头箍。
　　用摄影师的话说，现在男女老少，都喜欢软萌可爱的漂亮少女，但也喜欢露点利爪的小野猫。
　　拍完两个素材，许稚意暂时休息会，还得换一套淑女点的衣服继续。
　　休息间隙，许稚意拿到自己手机，骚扰车里的周师傅。
　　她拍了拍周砚头像，又给他发了个表情。
　　周砚：「结束了？」
　　许稚意：「没有。」
　　许稚意：「周师傅。」
　　周砚：「嗯？」
　　许稚意：「看——十·八·禁·照·片·吗？」
　　周砚：「不看。」
　　许稚意：「？」
　　周砚：「怕·被·封·号。」
 
 
第二十三章 [VIP]
　　看到周砚的回复, 许稚意没忍住弯了下唇。
　　她发现，周砚总有各种奇怪的言论和想法将自己逗笑。
　　她捧着手机，压不住眸子里的笑, 一本正经回：「真不要？」
　　周砚：「嗯。」
　　许稚意：「我的也不要？」
　　周砚：「嗯。」
　　这答案, 许稚意倒是有点儿惊讶了。
　　她印象里, 周砚不是这种人。
　　他对别人冷漠无情，可对自己不是这样的。
　　她正存疑, 周砚下一条消息进来，让许稚意看完便受惊似的将手机屏幕掩上。
　　她耳朵红了。
　　蒲欢在旁边捧着杯子喝咖啡, 用余光瞟到许稚意惊慌失措的动作，看她红透了的耳朵, 在心里想——嗯，她姐专属的周师傅又在逗她姐了。
　　蒲欢好奇，探着脑袋到许稚意这里。
　　“姐。”
　　许稚意扭头看她，“啊？”
　　蒲欢点了点她手掌盖上的手机，小声问：“周师傅跟你说什么了，可以分享吗？”
　　“……”
　　许稚意：“不可以。”
　　蒲欢瞅着她脸颊上的两坨红晕, 点点头说：“好吧。”
　　许稚意面无表情：“嗯。”
　　蒲欢笑：“周师傅现在在干嘛？”
　　许稚意还没来得及问, 她正想回答，李总不知从哪走了过来, 随口问：“周师傅是谁？”
　　“李总。”
　　许稚意起身，示意道：“您坐。”
　　李总坐下，好笑看她，“聊什么。”
　　许稚意看了眼蒲欢, 温声道：“聊司机。”
　　“哦？”李总眉峰稍扬, 讶异：“周师傅是你司机？”
　　许稚意面不改色撒谎：“是的。”
　　她的专属司机, 应该也算司机。
　　李总笑笑, “没想到稚意你还会注意司机。”
　　许稚意僵硬地扯出一个笑。
　　好在很快，李总便岔开了话题，和她谈起正事，问她常驻“真行”，每个月发视频吸引流量的事。
　　许稚意一一应着，“在准备。”
　　李总看她精致的一张脸，笑盈盈说：“行，辛苦了，我相信你能力。”
　　许稚意笑笑，“应该的。”
　　……
　　休息片刻，许稚意继续拍摄。
　　和之前的差不多，不过她换了个妆换了条裙子，整个人看着无比温柔。
　　-
　　另一边，周砚看许稚意好一会没回消息，了然地勾了下唇。
　　他没再打扰她工作，准备在车里小憩一会，林凯电话来了。
　　“喂。”
　　周砚声音冷冷淡淡。
　　林凯：“在家？”
　　“不在。”
　　林凯：“我这边收到两份不错的剧本，发你看看。”
　　周砚“嗯”了声。
　　林凯又道：“还有几个商务活动，有兴趣吗？”
　　他知道周砚兴趣不大，但总想挣扎试试。
　　周砚问也没问，直接回：“没兴趣。”
　　林凯哽了哽，摸了摸鼻尖说：“你也不问是什么商务活动就拒绝，是不是太无情了一点？”
　　周砚从善如流：“什么商务活动？”
　　林凯：“宁城有个商场开业，你代言的钟表品牌有入驻商场，品牌方那边希望你能露个脸，但你要是真不方便，他们也不强求。”
　　听到城市名字，周砚抬了下眼：“宁城？”
　　林凯听他这语调，像是有点兴趣的样子，抓住机会说：“是，去不去？”
　　周砚沉吟片刻，淡问：“时间。”
　　林凯眼睛一亮，直接道：“这周六。”
　　今天是周二，还有三天准备时间。
　　周砚不解，“这么着急你现在才问？”
　　林凯：“你说我为什么现在才问。你之前拍完戏就神隐，谁也找不到。现在品牌方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来问，看看你能不能抽空去露个脸。”
　　周砚如果能去的话，林凯和品牌方敢笃定，那天商场和他代言的这品牌热度一定极高。
　　周砚垂睫，偏头看向在室内拍摄的人。
　　他这个位置，看不清室内的一切，但脑海里却有画面，他能想象出她对着镜头浅笑的模样。
　　思及此，他心念微动，嗓音沉沉说：“可以。”
　　周砚说。
　　林凯下意识惊呼：“真的？”
　　周砚：“嗯。”
　　林凯有些好奇，他之所以过来问，其实也没抱太大希望，因为他了解自己的艺人。但品牌方那边拜托了，林凯就肯定还是会帮这个忙。
　　他“啧”了声，追问：“你怎么忽然答应了。”
　　周砚非常诚实地说：“许老师明天飞宁城。”
　　林凯：“……”
　　他默了默，有种不太好的猜想：“你不会是想明天跟许老师一起飞宁城吧？”
　　听到这个问题，周砚反问：“不行？”
　　“你说呢！”林凯咬牙切齿道：“你跟许老师一起飞宁城，是唯恐粉丝不知道你们之间有猫腻吗？”
　　闻言，周砚诚实告知：“我们就算不一起飞，我们粉丝也知道我们之间有猫腻。”
　　cp超话上百万粉丝的，只有中意。
　　“那是cp粉！！”林凯重点强调。
　　周砚：“哦。”
　　林凯对自己艺人无语，强调说：“你要跟许稚意一天过去我可以答应，但绝不能同航班。”
　　他还想做个清闲的经纪人，暂时不想应付那些媒体粉丝。
　　周砚没吭声。
　　林凯喊了他一声：“听到了吗周影帝。”
　　周砚：“挂了。”
　　林凯：“……”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林凯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想了想，找许稚意经纪人商量去了。这两人要真爆出点什么，他们怕粉丝等人爆炸。
　　只是林凯没想到，周砚和许稚意的恋情还没曝光，他这个经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
　　-
　　下午，在许稚意换了妆容和服装在棚内继续拍摄广告时，率先注意到了蒲欢和其他工作人员看自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