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之王又怎样——by南极海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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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脸,一时之间难以分清这样的情绪究竟是来源于自己还是两面宿傩。
“不行!”
微微下陷的腰窝处覆上手掌,几乎是身体传来战栗的前一刻,脑中的理智战胜了情绪,绫小路葵下意识地尖叫出声。
两面宿傩的动作真的停了下来。
他似乎并未感到不悦,嗓音慵懒又饱含兴味,像是丰臣秀吉逗弄着笼中的小鸟[1]。
“为什么不行。”他问。
还、还有为什么的吗?
绫小路葵生平第一次这么努力思考。
“就是女性每个月要来一次的那个。”她说,粉白的指尖动了动,金色的灵力在空中划过几道弧线,试图给两面宿傩科普生理知识。
两面宿傩耐心地听她讲完了。
他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她说话时的反应有趣。
她总在无聊的地方做些不会改变事实的努力。
千年前护下侍女时是如此,千年后挡在瑟缩的少年前也是如此。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想着即使是死了也无所谓,一见他却又变得哭哭啼啼的。
【你好慢啊。】
她说着,眼睛一圈红红的,脸上的血与泪融合在一起,声音颤抖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金发的少女背对着明月,完全没了当日用剑指着他问有什么遗言的风范,尾音轻得风一吹就能吹散。
“你在骗我。”两面宿傩说,握住了她的手腕。
后颈脆弱的肌肤被犬齿刺破,血的味道渗了出来。
“再给你个机会。”两面宿傩伸舌舔过,悠悠笑道。
绫小路葵说不出话。
她想要捂住脸,可手腕却被两面宿傩牢牢桎梏,不容许移动分毫。
娇嫩的唇瓣合起又张开,那双水色的眼眸中泛起朦朦胧胧的雾,颤动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下小片颜色浅淡的阴翳。
“会被看见。”
她没说不愿意,只是声音轻轻的。
少女屈腿想要爬起的时候,光洁的大腿露了出来,上滑的裙子里笼着柔软的阴影。
他的神明在害羞。
而这样陌生的情绪准确地传达到了两面宿傩那里。
两面宿傩无法理解,却并不讨厌。
“你很紧张啊。”他的手臂穿过少女纤细的腰肢,惹得她一阵战栗,却偏偏还有心情打趣,“不是说什么也吓不到你吗。”
“真记仇。”绫小路葵嘟囔道,开始反思起自己以前的口嗨行为,“看别人做和自己做又不一样。”
两面宿傩愉悦地放声大笑。
“他们看不见。”他难得好心情地解释道。
两面宿傩的生得领域,通俗的来说就是他的精神世界,自然一切都由他来掌控。
两面宿傩是故意让虎杖悠仁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绫小路葵突然反应过来,她瞪着眼,一连说了好几个“你”,憋了好久,最后也只干巴巴地憋出一句“你恶趣味!”
少女在说这话时,声音愤懑,音调也不禁提高了几度,可一配上水润的眼眸,不仅没有丝毫的威慑力,还略显娇俏。
“说完了吗?”两面宿傩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喉咙,问。
“没有。”绫小路葵回答,她眉间的恼意散了几分,破罐破摔地道,“我要在上面。”
两面宿傩盯着她看,忽地嗤笑一声。
“行啊。”
他懒懒地回答,松开了压着她的手,却又在她有所动作前,握住她的腿窝抱了起来。
“可别哭啊,神明。”
恶劣的声音咬着耳朵响了起来,脚下的水面上身影交叠在一起,肌肤相触的地方紧密结合。
江户时代的春日里,那朵洁白的花又挨着檐廊冒了进来。
晴朗的天空上掉下一颗雨珠,它在残缺的花瓣上降落,滚动着,滚动着,无声地融入鹅黄色的花蕊中,再也找不到来过的痕迹。
她将这样脆弱的东西捧到了世间灾厄面前,两面宿傩看她一眼,轻轻将指甲点在了上面。
“你别这样喊我。”
绫小路葵最后还是没忍住,她的声音里染上哭腔,按着他的肩膀想要后退,却连一步都还没迈出,就被攥着脚踝扯了回来。
两面宿傩的四只手着实有些犯规。
“你不是很开心嘛。”两面宿傩说,身体挤进她的腿间。
灵魂的束缚前,一切情绪都无从遁行。
两面宿傩没有陪她演戏的打算。他勾着她最后的谎言,不紧不慢地揭开,又掰正她的身子,低笑着拉她一同沉溺。
“刚刚不是挺敢的嘛。”
“再说一遍啊,囚禁我之类的话。”
少女捂住眼睛的手放了下来,她抽噎着没说话,却张开嘴凶狠的咬住了两面宿傩的肩膀。
神秘的黑纹上沾染了蜿蜒的红色,绫小路刚咽下一口就松开了唇。
“难喝。”她皱着眉评价,唇边沾上艳丽的颜色。
两面宿傩显然没有用反转术式治好自己的打算,他低头注视着她,动作停了一下。
脑后柔软的金发忽地被修长的手指缠住了,在无法抗拒的力道中,怀中之人毫无准备地抬起了头。
“还不错啊。”
暗红色的血液被舌尖卷入,浅浅的水渍留下,两面宿傩的嗓音中带着愉悦的满意。
“张嘴。”两面宿傩说。
一颗石子落下,扑通一声落进水中。
涟漪荡开,水声悠远而神秘。
哭泣、呜咽,在一切分崩离析前,光洁的脊背在空中拉出一道弧度。
生得领域里本就没有昼与夜。
世间万物一切存在的痕迹都在这里被抹去,对于两面宿傩来说,无用的东西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摘下了枝头的花,将它恶劣地碾碎,又一次一次地愈合。
只有呼吸像柔软的晨雾一样交融。
他的神明,生为他所生,死为他所死。
从何处来,就要到何处去。
殊途同归——
这才叫宿命。
第37章
碟片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绫小路葵从黑暗中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法。
两面宿傩不是个爱信守承诺的家伙。
明明说好只要求饶就放过她,可当她真的那么做的时候,两面宿傩却在欣赏完她的整段表演后,又悠闲地把她拽了回来。
她现在知道灵魂绑定有哪里不好了。
装昏根本一点用也没有。
“醒了就睁眼。”
两面宿傩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绫小路葵偷偷把眼睛睁开了条缝,视线一对上他的又缩了回去。
“没醒。”她抬手,开始掩耳盗铃。
两面宿傩没说话,手掌却是覆住了她的肚子。
绫小路葵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她用双手紧紧握住两面宿傩的手腕,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肩膀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突然又醒了。”她说着,声音沙哑,完全没有一点撒谎的自觉。
那双比玻璃珠更清透的眼眸直直地望着面前人,满溢着装出来的真诚。
少女在撒谎时面上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跳却会忍不住加快,不似害怕,倒似孩童参与心爱游戏的愉悦。
“我不舒服。”绫小路葵坦诚地说,握住两面宿傩手腕的手还没放下,瞳仁动了动,“要回去洗澡。”
两面宿傩挑眉,他反手拽住少女的小臂,将她带到怀里。
两面宿傩:“哪里不舒服?”
绫小路葵:“……”
绫小路葵:“哪里都不舒服。”
两面宿傩没说信不信她,只是抬起了一只手,似乎要把她的衣服掀开检查伤势。
绫小路葵呛了一声,急忙按住他:“不是这里。”
她的语气坚定,目光却有些闪躲,连耳垂都带着粉红。
两面宿傩听出了她有没说出口的东西。
他把她的手扯开,有些不耐烦:“那就用反转术式。”
……
狗东西,昨天晚上把她按在地上不许她用灵力,现在倒提起反转术式了。
少女的后槽牙愤恨地磨了磨,还在坚持不懈地讲道理,试图委婉地让两面宿傩理解自己的意思:“有些东西是可以用反转术式处理的,有些不行。”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洗澡可以。”
两面宿傩垂目,目光落在她裙摆下紧密交叠的大腿上,忽地恶劣地笑了。
“自己出不去?”两面宿傩的手臂懒洋洋地搭在她的腰上,姿势像在圈只小羊。
啊,原来还能自己出去的吗?
绫小路葵皱了皱眉,隐约记得那本书上不是这么写的。
……虽然那上面好像有许多个她不认识的字。
可恶,那群咒术师怎么这么爱用生僻字。
“我不会。”绫小路说得理直气壮,她伸着脖子向后仰,头顶抵在两面宿傩的胸前,企图透过他的下巴对上他的眼睛。
她说到这里,思考了一下两面宿傩的奇怪癖好,刻意放软了语气。
“但是我很聪明的,你教教我?”
两面宿傩与她对视片刻,没在意她的小动作,只是略不愉快地将她的脑袋压了回去。
“自己学。”两面宿傩道。
绫小路葵眨眨眼,真的低头自己试了一次——
差点没把自己手臂炸飞。
两面宿傩啧了一声,指尖抚过她流血的伤口,阻止了她某种意义上的自爆行为。
“都说了不会。”绫小路葵嘟囔道,在反转术式治好伤口前痛得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眼睫垂下,剔透的虹膜中荡漾的情绪隐得严严实实。
两面宿傩看着她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垂下又抬起,好像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你教我怎么催动术式,我明天晚上给你带礼物——是不是很公平。”
两面宿傩对她口中的礼物不感兴趣,只是捏着她的脸颊,嘴角咧开一个若有所思的弧度,“明天?”
绫小路葵点点头:“明天。”
她郑重地承诺着,心跳平稳而有力,难得地没在上面耍小聪明。
两面宿傩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他赤红色的瞳仁中戏谑的情绪消失不见,安静地与她对视了一会。
半晌,那有一搭没一搭地捏着她脸颊的手移到了她的下颌,两面宿傩哂笑一声,指腹摩挲过她唇瓣时留下粗糙的触感。
“我只教一次。”两面宿傩道。
–
“你怎么又在泡澡。”
从生得领域出来后没半小时,里梅就找到了她。
彼时她已经换好了衣物,将原本扔在地上的皱巴巴的裙子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凭借着良好的动态视力,里梅在那红色的裙摆上看到了斑驳的水渍。
他沉默一瞬,抢在绫小路葵说话前开口:“你不用回答我。”
绫小路葵:?
并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的少女疑惑地皱了皱眉,“这次怎么是你来找我?”
里梅还没做好心理建设,别着脸没看她,嘴上倒是很快地回答了问题:“真人从下水道出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六眼,我以为你也被抓走了。”
懂了。
里梅这实诚孩子,估计还不知道她和五条悟他们一起打游戏的事。
想到这里的绫小路葵好心地给他展示了自己手腕上变化的咒纹:“我到宿傩的领域里去逛了逛。”
里梅一顿,回过脸来,表情有些微妙。
“我知道。”他说,从矮墙上跳了下来。
绫小路葵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到面前。
里梅:“走得动吗,我背你回去?”
虽然很想说“还有这等好事”,但绫小路葵的脸上还是写满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按理来说,里梅现在应该气得跳脚,顺便嫉妒一下她竟然能和两面宿傩联系上,然后傲娇地哼一声,丢下她一个人走。
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
“你是从昨天下午开始消失的。”里梅咳嗽了一声,话语委婉,“虽说你以前也侍奉过宿傩大人,但——”
“住嘴!不准说!”
绫小路葵一瞬间明白过来里梅态度这么好的原因,她又羞又气,跳起来试图捂住里梅的嘴。
但里梅在那之前就避开了。
他不悦地皱起眉,看向她那因跃起的动作而微微掀起的裙角。
沉默半晌,少年紧抿的唇角终于有了松开的迹象。
“你之前不是说要买衣服吗,走吧。”里梅说着,又补充了一句,“不用你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