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手刃后我开挂了——by竹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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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灵的体型庞大,核心移动的余地很广。想要彻底祓除的话,要么依靠一刀一刀的耐力拼搏,要么……
只能让它所谓的核心,无处可逃。
封死路径?
瞄准目标?
推测流向?
或者……
嘭、嘭、咚……少女一次次闪避后撤,手中握着的刀没有再挥动一下。咒灵在建筑物的周边撞击出大大小小的坑洞,十几米外的楼栋随之震颤,细细的裂痕从底部攀爬上来。
“——————”
无法击中目标的怪物,焦躁郁愤地张开“嘴”,咆哮出一声刺耳的尖啸。橘町枝的眉毛都没动一下,却在咒灵口腔回缩的瞬间,欺身而上——
此时,咒力最浓郁的部分,在口腔!
一直玩躲猫猫的猎物,突然自己送上门来,这只咒灵也稍微愣了一秒。然而求生的本能高于反应之外,当那敏捷的影子置身于獠牙边缘,口中的核心已经被无形的推力包裹着,转移到了内部更深的地方。
噗呲一声,咒具直直捅穿了獠牙之间的地方,一股血液冒了出来。而橘町枝脚下未动,刀锋顺势往下,沿着肌肉的痕迹一划——
一刀。
两刀。
三刀。
刀锋一转,尖刃戳进另一处皮肉。
四刀五刀六刀七刀。
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
32333435363738394041424344454647484950515253545556575859……
噗呲。
噗呲。
七十四!
七十五!
七十六!
噗————!
仿佛在有条不紊的片鱼片,或者镂刻某种意识流的微雕。在一级咒灵不到三秒的反应时间里,橘町枝用手中那把刀状的咒具,在对方身上剜下了整整七十六刀!
每一刀都是核心可能逃窜的地方,每一刀都穿透了咒灵的身体。当第七十六刀落下、翻转的刀尖从里面挖出一团腐烂浓郁的血肉时,这只全身上下遍布血洞的咒灵,那些密密麻麻拥簇的锋齿与利爪,也贴上了她全身十几处皮肤!
最尖利的两根戳刺进皮肉,榨出一丝细细的血痕,却没有再突进一丝一毫。就像被人凭空按下了暂停的开关,倏然凝成了静止的雕像。
“……”
橘町枝没有动作。
下一秒,咒力凝聚的血肉蒸发般飞散开,化成大片不可见的灰雾与尘土。而橘町枝手中只作为消耗品的三级咒具,也在超出承受范围的冲击之中,碎裂成大大小小十几片。
所有的胁迫感与杀机随风而逝,一声极其细微的“叮当”声,在怪物的血肉中深埋了十几分钟的耳钉,随着咒灵的祓除消散,掉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
……然后,被一只手捡了起来。
“天与咒缚?啊,这么说好像太简单了。没想到啊……”
那个名叫上杉的男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戏了多久。此时衣衫齐整、精神充足,悠然对上几步外满身紫红驳杂的鲜血、表情漠然的少女:
“禅院甚尔之后,居然有第二个像他那样的——”
“——怪物。”
第二十四章
“……甚尔?”
被称为“怪物”的少女,注意力却像是完全没放对地方。她念出这个发音,脸上的表情比起疑惑,更像是在思考……或者回忆着什么。
上杉似乎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你也听过这个名字?呵,‘那个最强’的学生,果然不是什么‘意外进入高专’的普通人啊。”
“……”看着对方自信满满得出结论,橘町枝很想反驳点什么。但回过神来,好像没必要和他谈论。
无关之人而已。
上杉显然也是类似的想法,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耽误的太久了。虽然自己并不是普通的二级诅咒师,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
“到此为止吧,小丫头。”男人说着,从背后抽出一把奇怪的咒具,对准了教学楼脆弱的墙体,“你让我意外。不过,要拼上性命阻拦我……”
他的声音一卡。
血,搬上银幕会被打马赛克的那种,喷水枪一样滋了出来。没有任何的异动、杀意或者咒力发动的声音,而男人的整只右手与相连的胳膊,已经像是凭空融化一样消失了。
暴露出苍白的锁骨与肋条,仿佛解剖课上填充一半的假体。
“…………”
直到这一刻,血肉还在喷发流淌的上杉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他直直的瞪着眼眶,原地僵了几秒,最后发出一声刺穿骨髓般的惨叫!
“啊啊啊——咯、咯咕。”
不到半秒,那刺耳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只剩一层喉骨挤压摩擦的细微杂音。突然出现的白发男人半低着头,垂下的右手虚握。左手掐着对方的喉咙,手指似乎没有用力,骨节却紧绷,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那只再三易主的耳钉,在呼啦啦的血水映衬下飞到空中,落进了他的手里。
“……五条老师?”
下意识的,橘町枝说。
隔着几步的距离,五条悟转头看了过来。那双仿佛倒映着苍空之蓝的眼眸映入少女的身影,雪白的睫毛洒落一层淡淡的金光。
背景是依然挣扎扭曲的人体、几乎断气的咯啦声、大片大片泼洒开的浓郁血色。
橘町枝眯了下眼睛,无端觉得有些刺眼。然后她抬头一看,头顶上方的“帐”正在碎裂。
阳光从云层间投落下来,像个吹了一半之后破掉的泡泡。
但是,并没有完全碎掉——它停在了大概十米高左右的地方,将视线可见的外围隔离开来。橘町枝听到一些起伏嘈杂的人声,从上方的风中传入内部,却依然看不到外界的一切。
当然,外面更看不到这里。
“小枝,”短暂的安静之后,她听到五条悟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你想杀了这个人吗?”
“……”橘町枝愣住了。
“听不懂吗?”男人转头看她,刚满二十岁的成年人,在没有任何遮挡物的时候,外表看起来还像个少年,“虽然娜娜明偶尔说什么,‘咒术师必然会杀人,但那种事情先交给大人比较好’。但那家伙既然已经去做上班族了,果然还是要看‘个人意愿’吧?”
橘町枝:“……”
她沉默了一会儿:“不用了。他身上应该有情报,能挖出不少信息吧。”
“……”
五条悟愣了愣,突然转过头盯着她。
那一瞬间,男人的目光仿佛穿透少女的身体,看到了另外的什么人。最后五条悟笑了一下:“那种东西无所谓啊,你要杀他吗?”
大义或者正论什么的……犯人身上可以榨取的有效信息……这些东西,就像世界上的任意个体,不存在所谓的“缺失了这一部分,就无法从其他途径获知”的情况。
和那些道理比起来,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跟他过去的判断并不相同。
“橘町枝,”五条悟难得拿出了耐心,又问了一遍,“我是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害怕杀人吗?还是认为应该交给法律制裁?怎么做都可以,既然你差点死在他手中,至少应该讨还一点代价吧。”
“我?”少女的眼神竟有些茫然,看了看他,又看看他指掌间濒死的男人。
明明是他动动手指,就能解决掉的蝼蚁。少女想,为什么还要向我提问呢?
“那不重要吧。”最后她笑了一下,还是平时惯有的柔和语气,“随意处置这种重要的犯人,五条君又要处理新的麻烦吧?从三年前到今天,你都一直在帮我,总不能……”
“哈?”
五条悟打断了她的话。
下一秒,那团软肉一样的人体,被他随便丢在了地上,溅起一点不显眼的猩红水花。白发苍瞳的男人向她走来,右手虚握,本该沾染血迹的左手却干干净净。
橘町枝看着他越走越近,苍色的瞳孔对上浅碧色,却依然在进一步欺近。三米两米一米甚至半米不到,最终逼迫到安全距离之内。
她的脚下却像是扎了根,只因为身高差而仰起了头。身体没有任何被触犯过界后的紧绷,连神情都只有近乎茫然的困惑。
这样的姿态……这副顺从承受、全然无知的模样,就像是在等待一声温柔的安抚,或者一个掠夺的吻。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几乎真的要鬼使神差地俯身下去,把最后那点距离归于负数。这个有些可怖的想法在他脑中滞留了0.1秒,然后被近乎恼怒的情绪取代了。
“橘町枝,”他说,“我是在问,你-自-己-的-想-法。”
可是,重要的应该是五条君你啊。
橘町枝想这么说。然而在这一刻,某种近乎于小动物的求生本能,让她最终选择闭上了嘴。
“你真的……”短暂的安静之后,她听到男人古怪的声音,“不会对别人说‘不’吗?”
即使没有回答,五条悟却已经获知了这个答案。失望、困惑、愤怒与某种难以形容的不甘,让他忍不住要收拢拳头,最终却慢慢松开了五指。
那枚多灾多难的银色耳钉,被他用两根手指展开,放在她毫无抗拒的手心里。五条悟的目光在对方已经凝血结痂的耳垂上停留了一瞬,白色的眼睫轻飘飘地移开了。
怎么可能有这么理所当然、永远无条件的顺从与退让呢?他想。让人几乎以为自己是特殊的,连最初的自我约束都丢到脑后,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后,逐渐沉溺于所谓亲近的泥沼。
无论起因是什么,他以为自己还算一个不太差劲的引导者……或者至少,也该算是她的朋友了。
可事到如今,能洞彻一切的六眼,却无法追寻真相的皮毛。
是吗?不是吗?
不,仔细想想,她从来不会拒绝的对象,并不是所有人。
五条悟站在她面前,想起橘町枝说过的欠债论,想起她对那个叫太宰治的少年恶劣的态度。甚至想起她在提起杰的时候,毫无恨意的平静面庞。
这正常吗?不正常吗?
哈。
“咯啦。”
下一秒,周围剩余不到一半的“帐”,彻底失去维系的力量,在一瞬间碎化成齑粉。“帐”外的人群猝不及防,目光看到内部的情况,爆出一阵嘈杂混乱的声响。
不知道何时围拢在四周,显然是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员,工作量瞬间加剧。五条悟直起身来看着外面陌生的人群,无形的压迫感逐渐散去。
他的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只陌生的眼罩,而不是他惯用的绷带,拉起并遮挡了眼睛。
很快,一名不知道是警部负责人、或者咒术师的人跑过来,向五条悟询问了什么。男人指了指身后的建筑,然后转身回视,再次走向橘町枝。
“走了走了,”他说,又恢复成那种若无其事的轻快语气,“我可不想被人随便围观啊。”
橘町枝哦了一声,试探性的伸出手,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主动抓住,还是等着被抓。
五条悟盯着她看了几眼,用力吐了口气。
然后,她就被抓着瞬移了。
第二十五章
橘町枝梦到了自己三岁的时候。
那时她还不姓津岛,跟着母亲姓橘。母女俩住在一栋不大的公寓楼里,母亲做一些在家办公的活计,依靠不多的收入和存款为生。
某天早晨,年幼的町枝还在迷迷糊糊睡着,大门突然被重重砸响。母亲从厨房过去开门,然后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乱响。
町枝瞬间被惊醒,睁开眼睛爬起来,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妈妈?”
卧室之外,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骤然一停,什么东西撞到了地板。然后她的母亲冲到卧室门前,在女孩茫然往下爬的时候,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町枝,”她在门外开口,语气和平时一样冷静,甚至有种早已预料到了的漠然,“你在里面自己数数,数到你不记得的数字之后,妈妈就放你出来。”
町枝:“……妈妈?”
很快,外面响起了这个年龄的孩子不能理解的声音,夹杂着零星的对话。有个陌生的男人在质问,然后又像是在安抚。橘海夏的语气则一直很冷静,即使有一段时间变得有些走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