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友手刃后我开挂了——by竹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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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的那片草地周围,意料之中已空无一物。然而在地面与草叶的边缘,相对干净的平地上,出现了一段突兀的文字。
有些模糊的光晕里,那熟悉的字形组成陌生的句子,映入诅咒师颤抖起来的瞳孔,让他在瞬间失去了呼吸。
[杰,我从地狱里回来了。]
第29章
“阿嚏!”橘町枝捂住了口鼻。
“您还好吗?”有人问。
她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
已经是十二月,行人纷纷穿上了过冬的衣服。眼前的少年一身棉大衣加黑斗篷,戴着一顶柔软的雪白皮帽。
黑色的刘海微分, 露出玻璃一样脆弱精致的容貌, 偏细的紫红色眼睛。
“如果您是身体不舒服的话, 最好早点去看病。”这个看起来满脸病容的少年, 关切地劝说她, “请不要讳疾忌医。”
“没事, 谢谢你。”橘町枝看着路标, “所以, 是往那个方向吗?”
陌生人点了点头:“嗯,然后在岔路口右拐,就是商业街了。”
“实在太感谢了。”
橘町枝发自内心地说, 没忍住又看了看对方。
事实证明, 无论经历过怎样的前任, 自己对异性的审美还是没什么变化。
……直接要联系方式的话,会被当成奇怪的家伙吧。
“不客气。”对方微微一笑, “我只是一个好心的俄罗斯人而已。”
高专一年级的假期不用接任务, 除了惯有的体能训练, 偶尔会有一些作为“外快”的活动。今天小赚了一笔, 橘町枝在返程的路上, 买了某家距离较远、平时不外送的泡芙。
结果不小心迷路, 导航还出了问题。
还好, 她碰到了一位柔弱的俄罗斯少年,把她从死胡同里解救了出来。
地铁站距离住处几百米,人多的时候又不好提速。橘町枝把外套的帽子拉到头上,挡住来回的穿堂风。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街道两旁还没什么节日气息, 不过某些有想法的店铺,已经在门口摆出了风格明显的装饰物。
回到宅子里的时候,五条悟正把最后一道菜装盘。桌面上大大小小摆了七八样菜品,外观上就不是家里做的。
“小枝,欢迎回来——”
听到门口的声音之后,白发的男人转向门口,发出了非常贤妻良母的声音。他身上穿着居家的衣服,墨镜被顶在额头上,因为有咒力作弊,并没有系上围裙。
他先看了看少女的脸,然后挪到了她手里拎着的东西上。
“哇。”五条悟说。
在橘町枝反应过来之前,拎着袋子的手已经空了——对方以不可思议的敏捷打开包装,当少女的目光落定,五条悟已经捏出一枚胖胖的奶油泡芙,咬了一大口。
然后边吃边说:“别看我啦,快去洗手,记得要洗两遍……唔唔,是全新的味道,刚推出来的口味吗?”
橘町枝:“……”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五条悟从门口转移到了餐桌前。黄澄澄的泡芙被放进一个玻璃碗中,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小半。
无论旁观多少次,对于这种可怕的糖分怪,橘町枝一如既往感到牙疼。
在桌上的正餐解决完之前,被放进玻璃碗的甜点先消耗光了。最后剩下的两块,橘町枝比了个数字,五条悟摇了摇头,比了另一个。
“……”
“……”
两人对视了一瞬,从彼此眼中皆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下一秒,橘町枝感觉到从侧面袭来的风声,天与咒缚加持过的速度变道,先下手为强。筷子尖正要碰到泡芙皮的表面,手腕被另一个人的手指扼住,朝着反方向——
五条悟的手中一空,眼前人影闪过,橘町枝已经连人带碗退到了桌子另一侧。外表浅黄的泡芙在惯性的作用下弹飞到空中,像个不太圆的乒乓球,吸引了双方的视线。
在它下落的三秒内,两个人在餐厅的空间里动起手来,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所过之处,瓷砖龟裂出细微的痕迹,橘町枝的衣服上沾了点心的碎屑,玻璃碗折射出晃眼的光。
五条悟的脸上也有,显然没有开启无下限咒术。准确地说,从三年前第一次触碰开始,只要两人相互动手,他的无下限总是习惯性关着的。
不知道被谁的动作误伤,或是被近乎高压的气流波及到,泡芙第三次飞起来的时候,不规则的球形变成了半圆。橘町枝朝上一瞄,手里的碗转成了飞盘,直接拍扁了还剩一半的泡芙。
下落的碗飞向洗碗池,兜住那团糊状的奶油饼陷,一头撞进了池子里半湿的抹布里。
五条悟:“……”
橘町枝:“……”
下一秒,两手空空的少女速度瞬间加剧,在狭小的空间制造出近乎撕裂的风声。五条悟差点被她直接掀翻,借本能避开之后,用力呼了口气。
不知不觉间,胜负欲、激素与捕猎般的本能,让那双细雪般冷静的蓝瞳微微变了颜色,酝酿出搅乱狂涌的风暴——
本能让他试图运转无下限的咒术,就像婴儿生来需要呼吸。然而违背呼吸的本能,暴露于无法察觉的窥伺之中,却产生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
那是心跳、呼吸、肾上腺素、乃至流淌在血管中的液体,流窜全身的战栗。
还是不够快。
还可以更快一点。
橘町枝想,在狂暴移动的风声中思维静止,又或者计算到几十步之后。咫尺外的地方,五条悟的墨镜已经不知道丢去了哪里,近距离直视那双眼睛,几乎像是直面某种可怖的封印。
砰。
咚。
咔。
每一次迂回、闪避与碰撞,皮肤表层出现并非细微的擦伤,骨头在被折断之前先行反击。少女的注意力越来越集中,呼吸与心跳变成肉|体的燃料,成为一种让血液燃烧、让灵魂沸腾的暴力!
人类的肉|体极限,是个明确的数字?
所谓最强的天花板,可以触摸到吗?
——嘭!!!
又是一下重重的击穿声,不知道是谁摔进了哪里。橘町枝已经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却能明显感觉到体能的极限。
和过去相比,这场对峙的时间长到不可思议,如果五条悟没有放水,那么——
少女的瞳孔在逐渐收缩,就像某种被逼出本能的猫科动物,几乎要忘记所谓的留手。天与咒缚的体质竟然感觉到了滞涩,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此时已经到了全身肌肉融化的程度。
但是,还能更加、更加过分一点!
下一秒,某种仿佛磁极斥力的能量,将她的指尖直直别开。仿佛冲撞无限压缩的空气,因为受力的失衡,本该逼近后无限减缓的速度,变成了强烈到反向作用的排斥点——
如果橘町枝不是一个活人,而是随便的一块石头、一团空气,此时将以自身为节点,在这斥力产生的位置直接炸开!
虽然没有爆炸,但是她感觉到了,肢体骨骼绷到极限的声音。
咯啦。
天与咒缚的肉|体,是足以承受从高处下落撞击的坚韧。挤压的剧痛将理智拉扯回当下,原本在几乎收缩的瞳孔,骤然恢复到正常的大小。
在骨头真正折断之前,她被另一个人收力后的惯性,重重按倒在了地上。
橘町枝:“……”
五条悟:“……”
从上方覆盖下来的阴影,比她高出至少三十厘米的、肩膀宽阔的成年男性,雪一样柔软的白发散落下来。橘町枝感觉到指骨的摩擦,下意识动了动手指,发现指间被强硬的塞入了什么东西。
呃。准确地说,是五条悟把她拽回来的那只手。
“刚才那个……就是‘无下限’的咒力?”
橘町枝呆呆地问,几乎本能合拢了一下指骨,然后嘶了一声。
疼。
两双大小不一致的手,准确地说就像超大号和小号的球鞋。被迫严丝合缝的时候,大号的那个可能没什么感觉,但作为小号的那方……
“嗯,”男人说,放开手的同时,完全不需要助力的站了起来,“起来吗?”
“……”橘町枝躺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
刚才的一对一、逐渐脱轨的理智、此时正在抗议的身体细胞……
五条悟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重新在她面前蹲下了:“抱歉啦小枝,感觉到威胁的时候,本能就开了术式……”
橘町枝摇了摇头。
百分百绝对的控制能力,除非双方存在绝对的力量差异,否则就是强人所难。
或者说……
她晃了晃脑袋,重新握住对方伸出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半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可以让被称为“最强”的男人,感觉到某种威胁了吗?
经过这场意外的波折,尤其是后半段的共同发疯,整个餐厅包括厨房的边缘,此时已经一片狼藉。要不是房屋主体在建造的时候就特别加固过,五条悟也没开大,这会儿估计只能看到废墟的残骸了。
屋主本人却毫不在意,瞄了眼餐桌上一层疑似墙皮的白灰:“吃饱了吗?”
橘町枝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场冲突的最初,好像是因为一块泡芙?
呃。
少女乖乖点头,不看脑后有些散乱的发包,几乎还是一副柔柔软软的模样。
只是和半年前相比,外露的手臂线条有了明显的变化,没有布料遮掩的话,有眼力的人能看出一些问题。
五条悟看着她的头顶,尤其是脑后散开几缕的发丝,莫名有点手痒。他控制住突然产生的念头,然后想起了什么,没头没尾地说:
“对了,你带回来的那只咒灵,已经检查过了。之前我找人送过来,应该快到了吧。”
橘町枝反应了几秒:“是说丑宝吗?”
五条悟嗯了一声:“它吞了不少咒具,还有一些辅助祓除咒灵的东西。我和校长商量过了,下学期需要出任务的时候,给你换一把更趁手的武器。”
橘町枝陷入了沉思。
能让五条悟说“趁手”的东西,得是什么等级?
不过,比起咒灵或者武器的问题,有件她犹豫了很久的事,现在必须要确认了。
“五条君。”少女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个人……禅院甚尔,是个咒术师吗?”
第30章
甚尔。
这是橘海夏这一辈子, 唯一爱过的男人的名字。
虽然,在她爱上他的时候,他们还只能被称为少年和少女。
对于自己生物意义上的父亲, 橘町枝只知道这么一个名字而已。除此之外, 关于对方的长相、性格甚至明确的姓氏, 完全是一片空白。
就连这个名字, 都是在橘海夏死后留下的信件里, 第一次被书写在纸面上。
橘海夏是津岛家的远房亲戚, 远到族谱都联系不上那种。津岛家承诺养她到成年, 之后就再无瓜葛。
如果没有遇到津岛源右卫门的话, 橘海夏和这个姓氏的关系,早已终结在十几年前。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橘海夏十六岁那年, 那个身为津岛夕子丈夫的男人, 向她昭示了自己可怕的心思, 矫饰以爱慕之名。少女被梦魇与恐惧所吞噬,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不会有人相信, 这位津岛家未来的顶梁柱, 究竟怀着怎样的狼子野心。
当时津岛源右卫门入赘不久, 尚未彻底站稳脚跟。橘海夏因此得到喘息的余地, 却悲哀地意识到, 自己最终是要面对的。
她并不是刚毅果断的那种人, 更没有玉碎瓦全的决心。十六七岁的少女, 在整整三周的失眠之后,做了一件这辈子最疯狂的事。
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人,问他:给你多少钱,能让你陪我一晚上?
那是个名叫甚尔的少年, 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听说本来有个厉害的姓氏,现在几乎是半除名了。
厉不厉害她不知道,也没有资格关心,只知道对方一直很缺钱。她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下午,少年就赤手空拳,把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踩在地上。
然后冷笑着说:“要钱还是要命?”
她去提问的时候,对方正在修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旁边放着个鼓囊囊的袋子。转头看到她的脸,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既然这样,给你便宜点吧。”
一夜之后,橘海夏看着宾馆的天花板,依然惊讶于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了。
旁边响起过分低哑的声音,透着晨起时的慵懒:“这个送你,就当是感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