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整顿娱乐圈了——by区欠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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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
父亲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候机室里上下左右地回荡,引得空乘人员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俞九如双手一颤,不等语音播完就赶忙退了出去,那副心虚的小模样看得一旁的俞九方直想笑。
“怎么不继续听听?”
俞九方不留情面地往火上浇油。
“父子间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俞九如义正言辞地回道:“等回去后再谈也不迟。”
那红彤彤的数字像是在倒数计时,让他顿时没了玩游戏的心情。
他正要关上手机,突然看到聊天界面靠下有两条新的短消息,是三姐俞孟茗半小时前发来的。
一分钟后。
俞九方见弟弟突然站起身,话也不说就往候机室外跑。
“臭小子,你又想干嘛。”
他急忙伸手一把拽住他。
俞九如转过身,苍白的脸色看得俞九方心中一沉,“小九,怎么了?”
他用力抓着哥哥的手,肌肉绷紧的小臂微微有些颤抖。
“哥……二姐她出事了……”
第5章
车内,俞九方眉头紧皱,伸手拍了拍弟弟的后背。
“小九……”
他停顿了片刻,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俞九如对家人有多重视,没有人会比他这位大哥更清楚。
俞九如本就冷白的肤色这会儿看上去更是没了血色,抵在窗沿上的手骨节分明,淡紫色的青筋微微凸起。
“哥,爸那边?”
“放心,父亲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俞九如闻言点了点头,半垂着眸不再言语。俞九方见状轻叹了口气,伸手揽过他靠在肩头,“不是瞌睡了吗,睡会儿吧,开到医院还要一会儿。”
即使清楚他现在根本无心睡眠,俞九方还是不愿看到弟弟这副模样。
“哥……”
“放心,哥在呢,不会有事的。”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像是一剂定心丸。
其实俞九方的内心也并不平静,转眼间三年已过,原本朝夕相伴的血亲也已形同陌路,就连记忆中的那两张脸都在不经意间褪了色。
如今即将再见,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的心里除去一份担心外,还有着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实感。
半小时后。
车缓缓停在了京华市立医院楼下。
早早收到消息的俞孟茗已经等在门口,见到先一步走下车的俞九方,她原本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两人之间隔了不过两米的距离,却谁都没有先开口。
俞九如紧跟着下了车,“三姐!”
死水般沉寂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四周的空气再一次流动起来。
“九儿!”
两个姐姐幼时跟着母亲去到南方老家住过一阵,说起话来被当地口音所影响,总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儿化音,像是还有千言万语未道尽。
俞孟茗绕过大哥快步迎了过去,眼眶和鼻尖微微泛红。
“九儿,二姐她……”
情况紧急,俞九如脚下不停,边走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俞孟茗咬了咬唇,侧头看了眼跟在一旁的俞九方,像是有所顾忌又似难以启口,嘴一张一合了半天,却也只说了句:“医生说是产后出血。”
见她讲起来话吞吞吐吐,俞九如垂眸看了眼姐姐后没有再问。
医院好比一台永动机,无论周末还是节假日都没有停歇的时候。
它即是最不受人欢迎的地方,也是最不缺人的地方,这一点在人挤人的电梯间里显露无疑。本该直上直下的电梯像是卡了壳的机器,每层不停上个两三分钟不罢休。
俞九如眉头紧皱,“在几楼?”
俞孟茗赶忙回道:“十二。”
他脚下一转,疾步朝楼梯间的方向走去,俞海紧随其后。俞九方也带着保镖跟了上去。
妇产科里既热闹也安静,多的是为人父母们的欢声笑语,少的是病人们的哀声痛吟。与之相对的,走廊尽头的重症观察室仿佛成了一个禁区,让所有喜气洋洋的人们都避之不及。
观察室外左右两边各摆有一排淡蓝色的塑料板凳,靠左那头坐了个怀抱婴儿、身材高瘦的男人。
男人看到俞九如先是一惊,后又马上站起身迎了上去。
“小、小九爷。”
他见过俞九如多次,却对俞九方不太熟悉,只觉得走在俞九如身边的男人气势逼人,带给人很强的压迫感,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他想要细问又不太敢开口,俞九方对他则是漠然置之。俞九如也同样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只在经过时垂眸看了眼他怀里抱着的婴儿。
男人那张赔着笑的脸僵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俞九如径直走向站在观察室门口的护士,“你好,可以进去探望吗?”
护士疑惑道:“你是?”
男人赶忙上前解释,“这位是我爱人的弟弟。”
“可以。”护士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病人现在情况不太稳定,一直在靠体外输血补充血容量,身体负荷很重,不要让她累着。”
她拿出套隔离服递给俞九如,又接着叮嘱道:“探访时间不能超过一刻钟,有事按呼叫铃。”
“好的,谢谢。”
临进门前,俞九如回头看向大哥,还未开口就听俞九方说:“我联系的医生已经在路上了,一会儿就到。你先进去,哥在外面等他。”
“嗯。”
俞九如其实很不喜欢医院,无论多么坚强的人,到了这里都犹如被命运扼住了脖颈,无助且脆弱。
在他的印象中,二姐柔而不娇,宛如一棵扎根湖岸的杨柳,细腻中不失坚韧,和病床上那抹苍白到仿佛要融入背景的身影并不相像。
“姐……”
俞九如轻轻拉住她的手,低低一声呼唤像是从喉咙缝里挤出来的。
病床上,容貌迭丽的女子缓缓睁开眼。待看清来人后,她略显迷蒙的目光微微一亮,抿起的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个温柔好看的弧度。
“九儿。”
俞孟芪抬手抚过他的眉眼。
“姐姐好像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她的声音像是从窗外飘了进来,本该有的中气都被风吹散。
“我家九儿越长越俊了。”
俞九如眼眶微红,俯身趴在她颈边。姐姐身上一贯好闻的花草香气被冷冰冰的药水味所取代。
他声音沙哑,“我才几天没给你电话,怎么就把自己搞成了这样子,老大不小的人了还一点都不上心。”
“好小子,一来就知道教训姐姐。”
俞孟芪点了点他鼻梁,“我这不是得找个由头骗你过来嘛。”
她笑得太温柔,苍白的脸色和略显吃力的呼吸声仿佛都没那么明显了。
“我听小茗说大哥也来了?”
“嗯。”俞九如点了点头。
“大哥他应该还很气我俩吧。”
俞孟茗眼底浮起一丝怀念,继而又想起了门外坐着的“爱人”,她突然觉得自己一路走来既荒唐又可笑。
起手便是天和的牌,硬生生被她们姐妹俩一点点打烂,到最后丢了自己的人,也污了俞家的脸。
“姐,不哭。”
俞九如抬起指尖,试图擦去她脸上的那抹卑怯和滑落鬓角的泪痕。
“九儿,你知道赌徒心态吗?”
话问出口,俞孟芪却并没有要等他回答,不停顿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原以为我很爱他,爱到为了他屡次三番顶撞父亲,甚至愿意为了他连家都不要,将自己活成了笑话。”
俞孟芪笑得自嘲,“如今再看,发现我自以为的非他不可,不过是个赌徒的心态。为他犯下的错事越多,输掉的筹码越大,我便越放不下。仿佛一旦放下,那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
作为俞伯东唯二的两个女儿,俞孟芪和俞孟茗本该是所有世家子弟争相攀附的存在,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她们却在最好的岁月里撞上了错误的人,也许原本只是懵懵懂懂的心生好感,最后却在父亲的怒斥和大哥的阻挠下化作了倔强的偏执。
《俞氏千金执意下嫁浪荡子》
《家主俞伯东脑淤血入院》
《俞氏两女共侍亲兄弟》
类似耸人听闻、勾人眼球的新闻标题在港都轰炸般的散播了近半年。
俞家下属公关部门连轴转,连续叫停了近百家媒体,却总少不了野路子出生的小报小刊顶风作案。
俞家两姐妹相差四岁,却爱上了一对亲兄弟。姐姐爱上了弟弟,妹妹喜欢上了哥哥,听说二人还不顾脸面偷跑出去和他们同居,气得俞家家主深夜脑淤血入院抢救。
这些半真半假的新闻变成人们口中的谈资,原本“高高在上”的俞家仿佛也成了能被他们肆意讨论的存在。
俞孟芪借着阳光看了看自己透明苍白的指尖,低喃道:“九儿,你知道我最讨厌父亲什么吗?”
她轻声咳着,胸膛里像是漏了风。
“为什么父亲他总是正确的呢?他说我看错了人,说我意气用事,说我蠢骂我笨,还说我一定会后悔的……”
她的声音弱下去了几分,举着的手也搭回了床边,“现在回头再看,父亲说得都对,你说讨不讨厌。”
俞九如的心像是被拧进颗螺丝,每跳动一下都刺痛得厉害。他起身按下呼叫铃,一滴温温热热的水珠滚落眼角砸进了俞孟芪掌心。
“九儿,你靠姐近些。”
俞孟芪目光有些涣散,“我家九儿怎么眼睛里头流水了。”
她温声喃喃着:“乖,不哭。”
“姐……”
俞九如弯下腰依偎在她身边,声音低哑干涩,“父亲他也会错的。”
“真的吗?”
俞孟芪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就像小时候那样。
“他同我讲城西那家糕点铺子里的荷花酥香甜可口,比姐姐做的还好吃。他还说梁家的女儿生得白净漂亮,都快赶上姐姐出生时的模样了。”
俞九如阖了阖眼,一层水雾弥漫在眸底,“我去买来吃了,又干又腻,难吃死了。梁家的小女儿也跟个没长毛的小猴子似的,一点儿都不好看。”
“你这张嘴真是又馋又坏。”
俞孟芪笑了笑,嘴边微微扬起的弧度却仿佛载满了沉甸甸的悲伤,一点点被压垮。
她抿着嘴角,轻声道:“那时父亲让我选是要走还是要留,我选错了。”
“九儿。”
她搭在他背上的手停了下来,“姐姐想再选一次,你说还来得及吗?”
进到观察室内的护士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离开。
俞九如附在姐姐耳边,声音郑重,像是在给出承诺。
“来得及,姐,来得及的。”
*****
重症观察室外,沉寂的气氛同不远处的吵吵嚷嚷格格不入,就连那陌生男人怀里抱着的婴儿都分外安静。
“俞孟茗。”
俞九方的声音如同她记忆中的一般低沉,短短三个字却像是重达千斤的巨石,瞬间压垮了她的脊梁。
“大、大哥……”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抱着孩子的男人在听到她的称呼后心中大惊,愈发不敢吭声。
“医生说导致她产后大出血的主要原因是生产前腹部受到过挫伤。”
俞九方眼神冰冷,“你是打算自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想让我派人去查?”
话音一落,俞孟茗和那抱着孩子的男人不约而同地身体一颤,俞九方见状神色瞬间沉了下去。
“哥,不用问了。”
房门打开,俞九如脱去隔离服。
“孩子给我。”
男人闻言愣了愣,由着俞九如抱走小猫般大的奶团子。
“阿海,抱好。”
站在一旁的俞海赶忙上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揽入怀中。
“砰——!”
一米八几的男人被俞九如一脚踹在腹部,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椅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第6章
“咳咳——”
男人一只手捂着嘴不住地咳嗽,另一只手撑在凳子上想要站起身。
不远处的护士和医生听到巨响后吓了一跳,赶忙快步跑了过来。走廊两边的房门一扇接着一扇打开,人们探出半边身子好奇地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