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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暗恋我——by蒋牧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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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难得出来放松,连她都忍不住想要疯狂一把。
  很快,一个教练带着他们两人出发。
  山地越野车开起来,一开始速度并不算快,邬乔也是头一次玩,一直在适应。但是巨大的车轮,仿佛能碾压一切不平的山路。
  程令时似乎也是为了配合她,始终不紧不慢的在她身侧。
  开了一段之后,邬乔的胆子大了起来,越开越快,哪怕道路崎岖,她依旧一路往前,山风带着燥热铺面袭来,不远处是从山上顺流而下的溪流。
  迎面是山风,耳畔是清泉,邬乔忍不住扬起嘴角。
  她习惯了紧绷的工作和生活,这是难得不用去想什么,自由自在去玩的时刻,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明明车子带起了地上的尘土,嗓子和鼻子里都进了灰尘,她依旧还想加快速度。
  心底被压抑着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释放。
  原来她身上也有冒险因子。
  她再也不压抑自己的小心翼翼,彻底放纵了起来。
  邬乔不自觉加快油门,速度越来越快,旁边紧跟着她的程令时,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本他想提醒她慢点,可一转头,看见安全帽下,那张一向平静柔和的面孔,扬起的灿烂笑容。
  他居然舍不得提醒了。
  山地越野车一路往前,终于身后的教练忍不住喊道:“前面是下坡路段,下坡的时候,千万不要着急,也别害怕,方向盘稳住了就行。速度慢点,最好慢……”
  他话音刚落,邬乔的车头猛地打滑,整个人重心没稳住,身体不由的往后坠。
  程令时原本开在她后面的地方,瞧见这情况,立即开车追了上去,他把越野车开到了最快速度,他的车头快要靠近她时,喊道:“邬乔。”
  “别靠近我,”邬乔感觉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车子。
  她拼命的踩刹车,可这段是下坡路段,车子根本刹不住。眼看着下一秒,车子要侧翻,邬乔认命的准备跳车。
  旁边的人却先她一步,跳了自己车子。
  程令时直接冲到她的车边,在千钧一发间,将她的车身抓住。车子的刹车系统,终于也起到了作用,将车子稳稳的停下。
  邬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回到了座位上。
  她愣了好几秒,才朝程令时看过去,看着他有些惊慌的表情,她几乎下意识说:“对不起。”
  这一声带着哭腔的细弱道歉声。
  也让程令时从惊惧中,回过神,他第一时间打量她的身体。
  没受伤,就是脸色很白,被吓到的。
  “对不起,”邬乔再次开口,她太放纵了,她应该小心点的。
  她垂下眼睫,满脸愧疚,倏地一只手掌贴过来,拽过她的手臂,直接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他滚烫而热烈的气息,瞬间铺天盖地的袭来。
  “我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开心。”
  程令时的声音贴着她的耳边,缓缓响起。
  片刻,他喉结微滚:“不用道歉。”
  出现意外,并非她的本意。
  程令时心疼的是,她下意识说出道歉的模样。
  在他离开的这些时光里,邬乔有多少这样,垂头说着道歉的时刻。
  程令时曾经没意识到,最近却越来越意识,当初自己的决定有多离谱。
  教练赶过来时,程令时才慢慢松开邬乔,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行了,这种越野项目,本来就是难免会有意外。”
  “不许再说对不起了。”
  邬乔点头,原本心底弥漫如潮水般的内疚,居然在不自不觉的退散了。
  只是她悄悄看向他,男人的侧脸轮廓实在是深邃,从脖颈到下颚,紧绷而又流畅,黑色T恤露出的一截脖子,意外的白皙。
  他正在跟教练说着话,喉结上下滑动,明明弧度圆润,却总给人锋利的感觉。
  很多人都说那是男人最性感的部位。
  邬乔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有那么点懂了。
  她看着看着,不由咬紧嘴唇。
  他不能再对她这么好,还总是这么挑弄她了。
  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先对他表白……
 
 
第53章 
  下山时,邬乔一路都开的很小心。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去了。
  谁知到了还车的地方,邬乔才发现程令时的手臂,被划了一道很长的口子,是刚才在扶住她车子时,擦伤的。
  邬乔大惊失色:“你的伤口,怎么也不说。”
  “没事,回去擦个碘酒就好了。”反而是程令时不太在意。
  邬乔岂能让他这么糊弄过去,好在景区这边东西还配备的挺齐全,不仅有碘酒,也有纱布。
  工作人员给她的时候,还笑着说:“我们这是专门给客人准备的,你尽管用。”
  邬乔:“……”
  邬乔小心给他擦了碘酒,又要用纱布裹上。
  程令时赶紧拦住:“这样弄得太显眼了。”
  “可是本来很严重了啊,”邬乔不妥协,最后两人各退一步,邬乔只是将擦伤的那个地方,用纱布挡住。
  因为上药的事情耽误,他们快到天黑,才赶回酒店。
  大家乘坐大巴先回去了,反而邬乔是最后回来的那波。
  邬乔是坐程令时的车到的。
  他们刚到酒店门口,就遇见了容恒,他是刚打高尔夫回来,跟别人玩了一身水的狼狈不一样,他戴着白色鸭舌帽,一身休闲打扮。
  像极了韩剧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我说你们这是去哪儿玩了呢?”容恒笑眯眯望着他们。
  直到他视线落在了程令时的右手手臂上,那里白色纱布太显眼,想看不见都不行,他当即爆炸道:“程令时,你跟老子怎么保证的。你不是说会好好爱护这条胳膊的,你就这样对它的?”
  程令时微掀眼皮:“这是我的手臂。”
  意思是让他废话少说。
  容恒被他的态度刺激的更加不爽:“你可是建筑师,靠手画图吃饭的,你要是不想要……”
  “怎么那么多废话,赶紧走,”程令时似乎怕容恒再说出什么,伸手直接把人拽走了。
  他一只手臂箍着容恒脖子,往酒店里走时,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挥了挥。
  这是在跟邬乔道别。
  可是邬乔紧紧盯着他的右手手臂,心底却一直疑惑未消。
  晚上,公司特地在酒店宴会厅内里,一起聚餐吃晚饭。
  大大的宴会厅里,桌子都摆好了。
  程令时跟其他几位合伙人是坐在一张桌子上,邬乔是跟自己组员一起坐的。
  顾青瓷一见到她,便笑嘻嘻问:“越野车好玩吗?”
  “啊?”邬乔愣住。
  顾青瓷凑到她耳边:“下午我们坐大巴车回酒店,然后你不是一直没回来,高岭他们就来了,说你去玩山地越野车,不坐大巴回去了。”
  邬乔确实没想到这个,她回去时,大巴已经不见了。

  “你都没看见周雯雯那脸,”顾青瓷同情道:“比她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还要白。”
  邬乔赶紧说:“算了,别说这个。”
  顾青瓷似乎也意识到,拿人家落水的事情打趣挺过分,赶紧转移了话题。
  晚餐的时候,大家吃吃喝喝很快乐。
  中途,邬乔一直盯着程令时他们那桌。
  只不过这次,她的眼睛,始终在容恒身上。
  容恒一向长袖善舞,这种时候,就是他代表公司讲话,就连员工敬酒也都是他在喝。他酒量似乎很好,一杯又一杯下去,也不见醉。
  邬乔心底暗暗着急,心想这人都不上洗手间的吗?
  终于被她看见,容恒往门外走去。
  她也借口上洗手间,跟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她看着他进了男洗手间,便在外面拐弯处等着。
  过了会儿,脚步声响起。
  容恒的脸出现在邬乔眼前,她立即打招呼:“容总。”
  “邬乔,没喝多吧?”容恒好脾气的看了她一眼。
  邬乔赶紧摇头。
  见容恒要走,她咬咬牙跟上去问道:“容总,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你说?”容恒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但邬乔总觉得,他好像看透了自己。
  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心虚,直接问道:“程工的右手到底怎么了?”
  容恒在她问完这句话,突然站定。
  “你是故意在等我吧?”他淡定反问说。
  邬乔知道自己肯定是藏不住了,干脆承认:“对,我是故意在等您。所以您能告诉我,程工的右手到底怎么了吗?”
  “不能。”容恒斩钉截铁。
  邬乔有所准备,还是不免失望,她忍不住说:“容总,我问这件事,并非是想要打探程工的隐私,我只是……”
  她嘴唇嗫嗫,终于发出细小而坚定的声音:“关心他。”
  “我知道,”容恒轻笑了下,他说:“只是这事关令时,我无法透露太多。”
  “对不起,打扰您了。”邬乔望着他,轻声说道。
  容恒颔首,抬脚往前走,只是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头说:“我知道你是关心她,所以我能跟你说的就是,令时曾经受过一次伤,很严重。”
  受伤?
  邬乔怔了怔,突然,她脑海中划过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
  她喊道:“是五年前吗?”
  容恒的脚步停下,他再次转头看着邬乔,似乎在打量她到底是知晓真相,还是蒙的。
  可是邬乔却直勾勾的盯着他,祈求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终于容恒慢慢点头。
  是五年前。
  真的是五年前。
  邬乔这次再也不管不顾,她直接跑到容恒,声音近乎哀求道:“求您告诉我,他究竟受了什么伤?”
  “这对我真的很重要。”邬乔微微哽咽。
  容恒震惊的看着她,许久,他低声说:“是车祸,再多的我真的无法透露。”
  他不能说的原因,也是为了保护程令时。
  一个建筑师的手臂很重要,他知道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程令时,企图找出他的弱点。如果真的让人知道,他的手臂受过严重伤势,肯定会拿此大做文章。
  哪怕手臂如今已经丝毫不影响他的设计能力。
  邬乔低声说:“是在六月份出的吗?”
  这次容恒真的傻眼了。
  连他都弄不懂,这姑娘到底是知道真相呢,还是又是蒙的。
  可是连续蒙对了两次。
  这也实在太奇怪了,而且两次都是精准的时间。
  容恒没有回答她,可是从他惊讶的表情里,邬乔已经得到了答案。
  他在五年前的六月出了车祸。
  虽然不知道是六月几号,可是邬乔猜想,应该是那封邮件发出之后,甚至很可能是他准备回国那天。
  那时候的邬乔也没有手机,他根本无法联系到自己。
  后来邬乔为了躲避,上大学后再没去过程家大宅,连清塘镇都很少回。
  这么多年来,原来她居然都在误会他。
  他并非故意失约,而是真的无法赶回来。
  邬乔突然觉得自己好蠢。
  为什么没有问清楚呢。
  或许是太过害怕吧,就像是她母亲的事情那样。
  一开始妈妈不打电话回来,邬乔也很担心,一直等,后来等了半年,实在等不了。她便偷偷坐车,去了自己外婆家里。
  外婆跟着舅舅一起住,住在另外一个市,十几岁的小姑娘,胆大包天,一个人坐车。直接就找了过去。
  她本来是想问问外婆和舅舅,妈妈有没有跟他们联系。
  可到了地方之后,发现家里大门紧闭着,邬乔只能去问邻居。
  邻居见她年纪这么小,便好心告诉她:“他们家搬到县里去了,听说他家女儿在新加坡赚了大钱,直接寄钱回来让他们到县里买房子了。”
  邬乔愣愣的听完这句话。
  原来妈妈不是出事了,也不是失去联系。
  她只是单纯的,不要邬乔了。
  也是从这时,邬乔才发现,刨根问底并不是个好习惯。
  有时候对于没有实现的承诺,不要去追问,因为一旦追问,受伤害的或许是自己。倒不如假装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之后她便对什么都淡淡的,唯独意外的,就是程令时。
  后来程令时的失约,让她越发看淡一切。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就再也不会再被伤害。
  她本来只是想要用不在乎,来保护自己,却没想到,她错过的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一个人。
  *
  再次回到座位上,邬乔都是浑浑噩噩。
  大家聊的话题,她一概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始终在想这件事。
  吃完晚饭后,公司在酒店里开了唱歌的包房,谁要是想去,直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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