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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雀——by荔枝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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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锦攥着手心沉默,半响道:“那我喝,药味冲人,阿兄先回吧。”
  许是虞锦不自知,她此刻的神情很是悲壮,如赴刀山火海一般。
  沈却不动声色地压了压嘴角,向来低沉的嗓音都沾染了些向上的语调,他道:“我看着你喝。”
  窗牖一阵风吹过,虞锦觉得头皮有些发凉。
  她艰难一笑,“好。”
  遂捧起那药盏,一口气闷了小半碗,稍停下来时唇舌间苦味蔓延,虞锦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这也太苦了……
  沈却不言,只垂目看她,别的不说,忍倒是挺能忍。
  终于,药盏见了底,姑娘也红了眼。
  虞锦立即起身漱口,眼是红的,脸是青的,那样子跟没了半条命似的,仿佛方才饮尽的是一碗毒药。
  沈却蹙了蹙眉,转而朝沉溪说:“去拿蜜饯来。”
  沈却低头,走上前看她。
  原以为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多少也要有些不虞,可预料之中的怒气并未如期而至,他反而觉得松了口气。
  且对着她,容忍程度好似都提高了不少,他甚至还有耐心在这陪她演戏。
  思及此,沈却无奈地捏了捏鼻梁,道:“虞锦,——”
  袖口忽然被人攥住,打断了他的话。
  就在方才,虞锦心一横,上前低声道:“记不得从前之事多少有些惶恐,近来才拼命去想,可是愈是如此,愈是头疼。”
  她顿了一下,“我害怕,阿兄能不能就在这陪我,等我睡了你再走。”
  孤男寡女,这样的要求,倘若不是真失忆,哪个女子能提出?虞锦抠了抠掌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样总能让他打消疑虑了吧。
  虞锦添柴,道:“我模糊中记得,从前阿兄也常常哄我入睡的。”
  闻言,沈却多看了她一眼,自是知晓她不是真心让他留下。
  剩下的那些话在嘴边绕了一圈,忽然就不想说了。
  男人薄唇轻启,道:“好。”
  虞锦神色微僵,他这时候不该甩开她的手,森森说“规矩呢”?
  “多、多谢阿兄。”
  ========
  夜色沉沉,虞锦却没了睡意。
  她如躺针毡一般,双手交握于腹前,连背脊都是僵直的。幔帐虽放了下来,但隔着那薄薄一层纱,她也能感觉到男人那簇沉得似冰似雪的目光。
  明明是盛夏的天,她还是忍不住拉高了被褥。
  虞锦悄悄吐出一口郁气,一面后悔不已,一面揣摩南祁王的心思。
  难不成是突然良心发现,信她、可怜她?
  如此心绪纷乱,但前头那碗药到底放了安神之物,她没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只余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沈却静坐半响,揭开幔帐,顺手拿过她放在枕边的帕子,一点一点,将姑娘唇下的白色脂粉擦净。
  少顷,就露出了嫩红的唇色。沈却蓦地扯了扯唇,捏了一下她的脸颊,力道未收,疼得虞锦在梦里嘤咛出声。
  他这才起身离开。
 
 
第24章 账簿   反守为攻。
  琅苑, 书房。
  烛火燃起,小室倏然明亮。
  沈却堪堪落座,军文尚未翻开,白管家便捧着一叠宣纸来了。
  那是从槐苑, 表姑娘手中接过的。
  五十遍《女戒》, 正正好, 连半个符号都没少。
  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 白管家呈上, 道:“王爷过目, 老奴方才见表姑娘,已然是知错的模样, 王爷可还拘着她?”
  沈却翻了翻那些手抄的字迹,显而易见是出自两个人之手, 他睁只眼闭只眼地搁在一旁,随即又冷声道:
  “她回回都知错,回回也没见改。”
  白管家一笑,没吭声。
  沈却往后倚了一下,靠在椅背上,食指点了点桌案, 那是思索、有话要说的意思。
  白管家看了他一眼,静候主子开口。
  就见沈却将桌角那本账簿翻开,道:“上回白叔说,府中事多, 我原想寻个靠谱的账房先生来分担。”
  白管家道:“王爷有合适的人选?”
  沈却停了一下,道:“尚未,白叔看虞锦如何?”
  白管家忽怔,大把年纪, 眉毛还生动地挑了一下。
  府里的账,让账房先生算是一回事,让一个姑娘算,那又是另一回事。若虞锦当真是王府三姑娘也便罢,啧,可她并不是。
  白管家从善如流道:“有人帮衬,老奴自是乐意,只是不知三姑娘看账的本事如何?”
  沈却犹豫了一下,道:“应当尚可。”
  虞家的女儿,不精武艺尚能说得过去,毕竟后宅女眷,又有人疼着护着,不学也就不学,但像她这样的,看账的本事就像琴棋书画一样,理应自幼习之。
  他顿了下,还是补充道:“若是不佳,烦请白叔教导,不必客气,也省得楚澜成日黏着她闯祸。”
  白管家眉梢又是一扬,笑着道:“老奴明白。”
  看着白管家那副“我什么都明白”的神情,沈却默了半响,转了转扳指,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

  =====
  后几日,沉溪得了沈却的吩咐,一到入夜便端来治头疾的药,且要看着虞锦入喉才算作罢。
  三日不到,立即见效,虞锦的“头疾”再没复发过。
  很快,白管家便笑盈盈捧着一摞账簿来。
  听说是沈却的吩咐,虞锦只当这是上回马场一事尚未了结,什么看账,也不过是要她在府中静思己过而已。
  是以,她没当回事,颔首应下。
  说起来,蒋淑月贤良淑德装了十六年,是当真方方面面都装得极好,无论是吃穿还是授课,她从未亏待过虞锦。自幼来,女儿家学的那些琴棋书画,虞家请的都是宫里出来的嬷嬷。
  至于看账这门课,虞锦自十二岁学起,最初还是蒋淑月亲自教的。
  方方面面,她都做得滴水不漏,没有任何让人说道的地方。
  思及此,虞锦翻开账簿,然只一眼便愣住。
  她原以为不过是些进出款项,却没想这簿子上却是密密麻麻的铺面、庄子、宅子的记录,可以说,这上头是南祁王府的泰半家底。
  “啪”地一声,虞锦阖上账簿。
  她是借着南祁王府安身没错,但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她心里还是有一把秤。
  她道:“白叔,府里的家底,我就不必过目了吧。”
  白管家气定神闲地抚了抚须,和善道:“老奴也是听命行事,这府里的账啊杂得很,若不将底摸清,又如何算清账?”
  这话,虞锦自然是明白的。
  但、但她满口胡言,这白管家难不成还真当她是自家人不成?
  不对,难道南祁王未与他言明此事?
  思来想去,虞锦抱着账簿去了琅苑。
  侍卫拱手道:“三姑娘,王爷在书房与诸位将领议事,您这是……有要事?”他不解地瞥了眼虞锦怀里的簿子。
  虞锦望向书房紧闭的门扉,摇头道:“那我明日再来。”
  正转身之际,“吱呀”一声,几个铁甲未退的将领陆续而出,看样子是一下职便来了王府,衣裳都未来得及换。
  上回在营地里,虞锦是一路被沈却从马场拽回营帐,丢人现眼了一路,实在令人难忘。
  有几人记得她,便拱手恭敬道:“三姑娘。”
  虞锦端庄微笑,拿出了一副主人家的架势,道:“沉溪,送送几位将军。”
  “欸。”沉溪忙跟上去。
  很多时候,这男人的好奇心并不比女人少,才走没多远,便有不知情的人按耐不住,嘘声问:“什么三姑娘?王爷竟然有亲妹子?”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
  “我前些日子倒是听过,那日当值的守卫吹得跟仙女下凡似的,我还当那小子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啧,方才一瞧那模样,沈家人是一个比一个俊!”
  “嗤,瞧出来了,你小子眼睛都瞪直了。”
  “你不也是,说我?”
  “嘶,你说王爷这会儿带三姑娘回垚南作甚?莫不是要在营地里给三姑娘择婿啊?”
  都是五大三粗之人,尽管压低了嗓音,那些话还是一个字一个字飘进虞锦的耳朵里。
  她细眉轻提,翘了翘嘴角,并不忌讳这样的议论,毕竟这个年纪的姑娘家,没有谁不爱受人夸赞。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丫鬟的声音——
  “王爷,水已备好。”
  虞锦蓦地回神,嘴角放平,侧身望去,就见沈却看她一眼,才应:“下去吧。”
  丫鬟福身退下。
  沈却朝远处几个高矮不一的背影抬了抬眼,很是随意地问:“在看谁?”
  虞锦摇头,注意力被拉扯回来。
  她道:“阿兄要沐浴?那我晚些再来。”
  沈却推门进去,那清冽的嗓音便从屋里传出来:“进来。”
  虞锦犹豫片刻,抬脚迈过门槛。
  上回头疾一事,沈却除了吩咐沉溪煎药,便再没来过拾星阁,虞锦也不知他心下疑虑到底打消了几分,故而格外安分。
  这还是她近日头一回踏进琅苑。
  她清了清嗓音,正欲开口,就见男人松了袖扣,淡淡道:“头不疼了?”
  虞锦心虚地“嗯”了声,笑道:“多亏阿兄嘱咐沉溪给我煎药。”
  沈却背对着她勾了勾唇,声色一如既往地正经,道:“是吗,看来府里的郎中医术都还尚可。”
  虞锦囫囵应了声,并不想再提及此事,试图转移话题道:“阿兄,我今日来是——”
  “有什么事一会儿说,坐那等着。”
  他卸下扳指和玉佩,径直入了湢室。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水声哗哗的细响。
  虞锦一怔,老实端正坐着。
  听着水声,虞锦攥了攥手心,忽然茅塞顿开。
  定是上回来给楚澜偷长鞭那次出了纰漏,这才引得南祁王对她有所怀疑。
  虞锦眉头皱起、又松开,以她对南祁王的了解,此人虽寡言少语,性子冷淡,但那上位者的傲气他是一分没少,倘若知晓自己受了蒙骗,怕是早就将她五花大绑,丢出王府。
  可他没有。
  那说明他仅仅只是怀疑。
  只要近日她不露出破绽,他又能拿她如何?
  思及此,虞锦呼出一口气,背脊都挺直了不少。
  正此时,一阵清凉的皂角香味隐隐约约漫开来。
  沈却扯了扯袖口,边走过来边道:“你方才说甚?”
  他换了身海蓝色长袍,头发也不似平素里那样整齐束起,而是束高了马尾,发梢还沾着湿意,整个人雾蒙蒙的。
  虞锦愣了一下,见状不由想起那日在湢室所见之景,下意识揉了揉耳尖。
  烫。
  她不明所以地蹙了下眉,随后才起身,将座椅还给他,道:“白叔将这些账簿交给我,说是阿兄你授意的?”
  沈却径直落座,戴上扳指说:“是,怎么,不想看?”
  虞锦翻开一页,推到他眼皮子底下,认真道:“这些家底平日都是白叔在打理,我贸然上手,实在有些不妥当。”
  沈却多瞧了两眼,显然,他并不知白叔给她看的是这种账簿。
  男人沉默间,下意识摩挲扳指。
  虞锦打量他的神色,便确定了这本账簿并非沈却授意,她松了松肩颈,等南祁王开口将这簿子收回去。
  半响,终于等到他开口:
  “白叔让你看,你便看着,有不会的问他就是。”
  口吻平静地就像在说今日天朗气清一样云淡风轻。
  虞锦错愕,偌大家产,如此随意便能让外人翻看的吗?
  他也不怕她卷款跑了……
  虞锦费解道:“可这、这不合适吧?”
  沈却抬眸看她,不轻不重地说:“哪里不合适?身为府中三姑娘,替白叔分管庶务,我看很合适。”
  虞锦:“……?”
  不不,不对。
  他一定是在试探自己!
  倘若她眼下再三推拒,反而令人生疑。换个角度想,真要是自家府里,看个私账而已,她慌什么?
  思及此,虞锦面色不改,点点头道:“我只是怕白叔嫌我添乱,既然阿兄这么说,那我试试。”
  沈却道:“去吧,不懂的多问问白叔。”
  虞锦“嗯”了声,可并未马上离去。
  她捏了捏簿子一角,道:“那我能在这看么?”
  沈却微顿,迟疑地看过来。
  虞锦眨眨眼道:“夜深了,不好打扰白叔,若是有不会的,我问阿兄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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