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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雀——by荔枝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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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虞锦眼圈泛红,适才刻意摁住恐慌如河水溃堤,她委屈巴巴道:“小臂疼,腿疼,嗓子疼,哪哪都疼。”
  沈却看了她一眼,将人轻轻揽进怀里,在她背上抚了两下,于她望不见的地方缓缓吐息。
  虞锦原还惦记着点矜持,见状干脆顺势倚进男人胸膛,反正她腿疼,她是不想走路了。
  沈却足尖点地,纵跃数尺,虞锦只觉耳边风声一阵急促,眨眼就落在了丛林之上。
  虞锦颇有怨念地问:“为何此处会有个洞穴?”
  沈却看她:“捕兽洞,密林里常有,不止这一处,你幸而没落进放有捕兽夹的洞穴。”
  虞锦沉默片刻,一时不知要不要庆幸。
  短暂的一瞬,她忽觉脸上一凉,正抬手蹭了蹭,雨珠便噼里啪啦落下,疾风骤起,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虞锦略显惊愕,正欲提醒他速速下山,就被沈却拦腰抱起,骤然失重,掠过密林落在一处山洞洞口。
  果然,在他们落地的一瞬天光骤亮,暴雨如注,如若适才在下山的路上,想必那山路也要被淹断了。
  虞锦后怕地吞咽了下嗓子,讪讪道:“还是王爷深谋远虑……”
  话音落地,她腰间倏然一松。
  虞锦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就见那深谋远虑之人在解她的腰带。
  她懵了瞬,遂立即抢回腰带,美目瞪大地看他。那眼底呈的并非惊慌与恐惧,而是犹疑与不解。
  “你身上有伤,我看看伤在哪里,给你上药。”他一脸坦荡,还蹙眉说:“骑射服太紧,不处理好的话衣裳和伤口连在一块,你是要连皮带肉扯下来?”
  不得不说,虞锦被他那句“连皮带肉”唬得愣了愣,却是往后退了步说:“那、那也不用。”
  这么一退,虞锦小脸立即揪起,不知是牵扯到哪里的伤口,疼得她直想抽气,但生生忍了下去。
  她神色如常地走至角落,抱膝蹲坐。
  沈却摁着眉心长吁一口气,缓步上前,攥着随身携带的药瓶,道:“手给我。”
  虞锦默了默,自觉地将磨破皮的掌心摊开朝上。
  男人神色专注,粗粝的指腹捏住她的手,微弱的天光将他左脸衬得十分细腻,虞锦艰难地移开目光,忽然想起什么,问:“王爷是特意来寻我的?那、那是所有人都知晓了?”
  沈却清楚她在担忧什么,道:“我恰好得知而已,放心,不丢人。”
  虞锦心下顿松,讪讪应了声“哦”。
  待两只手都涂抹了药后,男人忽地停住,口吻平缓道:“真的不能让我看看身上的伤?虞锦,我是要娶你的,真的没事。”
  视线对撞,虞锦惊得呼吸一滞,下意识抽回手,“你”了半响,脖颈至耳根爬满云霞,她颠三倒四地说:“王爷胡说八道什么,父亲又没应了你的娉……什、什么叫没事,这怎能说没事呢!而而而且——”
  而且什么?
  虞锦卡壳,停顿了半响,哦对了!
  她挺直背脊,掷地有声道:“而且王爷不是说,不喜娇奢之女,若是娶妻,盼之擅武吗!我可半点不擅武,如何能嫁?”
  沈却有一瞬短暂的沉默,因他一时没想起他何时说过这种话,但他很快便想起来了——
  当初这话有一半是用来搪塞贞庆帝,有一半实为他所愿。那时他想,倘若非要娶妻,王妃最好是个不必令人操心之人,垚南山高水远,他周遭险恶难测,若是王妃擅武,便能省去很多麻烦。
  彼时沈却确实如此想。
  见他沉默半响,虞锦深呼吸道:“王爷果然是如此想的,我不擅武,王爷很是失望吧?且我也不似成玥公主能为王爷苦学骑射,我这辈子都学不会!既如此,王爷又何必委屈自己来娶我。”
  沈却摁住她欲起身的身子,“你是在恼自己还是在恼我,亦或是,恼成玥公主?”
  虞锦微怔,脸上是一种被戳破心事的茫然。
  “若是恼自己,大可不必,你学不学都好,我教你射击只是为防止上回王府刺杀一事,便是不学,你周遭也有暗卫无数。若是恼我,你要是觉得几年前我尚未见到你时的所思所想有必要祸及如今的话,许你恼一刻钟。但若是为成玥公主——”
  沈却停顿片刻,无甚情绪道:“她与我何干,岂非殃及无辜。”
  虞锦叫他这一通条理清晰、无懈可击的长篇大论弄得懵怔片刻,觉得甚是有理。
  她稀罕道:“王爷……还能一气儿说这么多话呢?”
  沈却唇角轻提,“你冤枉我,据理力争有何错?”
  他话里有几分自降身份和无可奈何,虞锦不知为何,只觉脸颊有些酸疼,直至憋不住,才蓦地笑了起来。
  虞锦是生得很明艳的长相,但却没有太多攻击性,那双桃瓣眼瞪大时还有些圆,笑起来便像一轮弯月,尤其是嘴角下的两个梨涡,给她添上了几分灵气。
  像是正盛开的花一样。
  所以,他才这样喜欢她。
  即便没有沈离征,即便只是沈却,也一定会很喜欢虞锦。
  他看她笑了一阵,道:“所以,能上药了?”
  虞锦笑意顿敛,未及拒绝,男人那只大掌已摸上腰带,他摁住她的手说:“听话。”
  那个平稳温和的男人消失,他强势果决地扯开她的衣带,很快便将骑射服解开,虞锦尚未反应过来,他就已提着衣裳抖落了一地雨水。
  生火、搭木架、烤衣裳,动作如行流水。
  虞锦攥着里衣衣襟,目瞪口呆看了一会儿,直至沈却握着药瓶在她面前俯身蹲下,且催促地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欲色,但虞锦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唾液。
  她自觉丢脸,于是匆匆背过身去。
  沈却未言,沉默地掀开她衣裳下摆,精准地看到她侧腰蹭破的伤口,许是跌落时撞到了凸起的石块,侧腰有一处明显的淤肿,方才抱她起来时他便已察觉。
  他将涂满药的掌心覆在她腰侧,凉得虞锦一个激灵挺直了背脊。
  沈却问:“疼?”
  虞锦疯狂摇头,只觉得小脸烫得要喘不上气。
  放过了腰际,沈却又往她后颈下抹了些药,他好似不必怎么看便能知晓她伤在哪,即便只是蹭破一些皮而已。
  其实倒也不是沈却多火眼金睛,实在是虞锦娇贵怕疼,哪怕是蹭破皮,适才抱她时无意碰到,她也疼得直抽气。
  尤其是左臂,应当是坠落时侧卧而跌,左臂跌得狠了些。
  沈却拉下她左边衣襟,那根藕色带子就这么横在她白皙的肩头,露出亵衣一端图纹样式,是一朵并蒂芙蓉,且那芙蓉花里还立着一只很小的鸟儿。
  沈却蓦地顿住,思绪被拉远至百年前——
  沈离征与公主成婚当夜,她着了件大红亵衣,里头也是纹着这样的样式。
  他笑着去咬她时,还好奇问了问。
  因锦上出生时天有异象,连降了月余的大雪忽停,百花盛开,鸟惊齐名,故而公主才有福星之称。
  也因此,锦上给贴身亵衣绣样式时,才会将并蒂芙蓉与鸟儿绣在一处,也有所寓意。
  且她还说,要在新婚之夜将福气分给他,让他也能沾沾小公主的福运。
  诚然,在锦上眼里更多是因看着新颖漂亮罢了。
  那衣上的纹路,是沈离征一寸一寸看过、摸过,沈却绝不会认错。
  其实虞锦已然遭不住了,她的脸皮似是还没能到如此都面不改色的地步,便试图从他手中夺过药瓶,却见沈却盯着某一处失神发呆。
  虞锦垂头一看,“轰”地一身满脸绯红。
  她两手攥紧衣襟,羞恼道:“王爷!”
  “为什么?”
  “你亵衣里那个样式,为何要那样绣?”
  据他所知,姑娘家的贴身之物大多是亲手所做,虞锦这样的擅女红之人更是不愿假手他人。
  虞锦一言难尽地看他,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得好,怎、怎么这样!
  她破罐子破摔,道:“想这么绣便这么绣了,不、不行吗?!”
 
 
第64章 守寡   女儿愿嫁到王府,给王爷守寡!……
  四目相对, 良久的阒静。
  晾在木架上的衣裳滴着雨珠,落在火堆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投在石壁上的影子也摇摆两下。
  沈却似是沉湎在一段他人的记忆里, 神色无悲无喜, 只是稍许有些出神, 而后目光聚焦在虞锦气鼓鼓的小脸上, 倏然牵了牵唇角。
  “可以, 当然可以。”
  他语气稀松平常道:“只是样式少见, 很漂亮。”
  话音落地,虞锦攥着衣襟的十指蜷缩, 瞪大的美目染上一层薄红,比起恼怒, 更多是羞涩。
  哪、哪有夸人亵衣好看的……?!
  虞锦蓦地从他手里夺过药瓶,道:“我自己来!”
  说罢,她便噌地起身。
  可许是一时情急,虞锦左脚踩了右脚,她低呼一声,毫无防备地向前栽去。
  “噹”地一声, 药瓶滚至角落,两只大掌扶向她腰间,意想之内的头破血流并没有发生,虞锦直直跨坐在男人怀里, 唇瓣重重磕在沈却硬邦邦的肩骨上。
  唔,好疼!
  她眼冒泪花,双手掩唇。
  如此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得沈却亦是单手往后撑了一下才堪堪接稳她。
  他皱皱眉, 伸手去扯虞锦的手腕:“我看看。”
  虞锦疼得不愿松手,却抵不过男人的劲道。沈却拨开她的唇瓣上下细看一番,松了口气道:“无碍,没出血。”
  虞锦戳了戳自己的下颔,狐疑又着急地说:“可我觉得牙松了!”
  沈却眉梢轻提,顺着她的指尖也摁了两下,随即捏着她的下颔使其檀口微启,指腹捏住她下排的牙摇了摇,道:“没松。”
  虞锦心下稍缓,待从疼痛中回过神来时,纵观眼前此景,身子不由僵了瞬。
  她立即阖上嘴,稍稍往后仰了仰,
  沈却似未曾察觉,神色如常又不动声色地靠过去了些,用拇指指腹去蹭她的唇,“还疼?”
  虞锦拨浪鼓似的摇头。
  他没理会她的回应,兀自说:“都红了。”
  虞锦背抵男人的双膝,眼看沈却靠过来,她呼吸停滞,十分明白他的目的。
  可她也不过是紧张地不动罢了,好似也没什么强烈的要推开他的念头。
  待到男人凉薄的唇抿住她的下唇,虞锦才蓦然攥紧他的衣袍。
  适才淋了雨,他并未将自己的衣袍褪下,虞锦这么一抓便是满手的雨水,一时没抓稳,还滑落了两下,沈却索性把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她攥。
  他贴着唇吮得很轻,似是给小兽疗伤一般,慢条斯理地去舔.舐她磕得红肿的唇瓣。
  一下、一下的那种,分离之际还要垂目看她一眼,这比深入沉浸的亲吻还要撩人心弦。
  虞锦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颤得根根分明,任他在唇间碾磨,只是指尖无意在男人手背上划了一道痕。
  不得不说,一回生二回熟,这种出格的事情做多了,虞锦倒也说不上惊慌,毕竟惊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且,她并不害怕沈却,不怕他逾矩的亲近,也从未担心过此后。
  这没来由的信任好似从很早很早,早在她还扯着兄妹的遮羞布时就已经有了,甚至于她有时觉得,他们之间,本就该这样。
  但这样,是哪样……
  正胡思乱想之际,那粗粝的触感忽停在她亵衣下端,虞锦微颤,忙抵开他的胸膛,轻喘息道:“不、不行……!”
  男人喉结微滚,只一瞬就将眼尾的猩红尽数敛起,神色平静地将手从她衣摆抽出,抻了抻她的衣摆下端。
  他没想做什么,至少也不会让她吃太多亏。
  脱离了那令人意乱情迷的氛围,虞锦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礼义廉耻,并不太敢直视沈却,只磕磕巴巴说:“衣、衣裳烤干了吗?”
  沈却“嗯”了声,起身时连她一并带起了身,然松手时虞锦不争气地腿一软,险些跌倒,幸而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她。
  “……”
  虞锦面无神色地别过脸去。
  最后上药时,虞锦一脸正色拒绝了沈却,以木架上的衣裳为屏,兀自粗糙涂抹了膏药后,穿戴齐整,随后仰头望了眼渐小的雨势。
  瞧这样子,许是不到半个时辰雨便要停了。
  可此时山路湿滑,也不是下山的好时候。虞锦有些发愁,父亲与阿兄找不见她,想必要很着急。
  “别站风口,过来。”沈却忽然道。
  闻言,虞锦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哦”了声,秋夜的山风吹得她颈间有些凉,正欲提步上前时,不知怎的脚下一个踉跄,趔趄虚晃。虞锦本当是她未站稳,然而忽闻“沙沙”之声,头顶有沙砾不断落下,“轰”地一声,不远处似有巨石滚落,她所站之地颤得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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