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克老虎——by金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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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她眨眨眼。
他笑说:“你的AB面啊。”
秦甦一愣,“我的B面你也喜欢?”怕是弄烦了好多男人。
他肯定地点头,“当然。”
不知道是石墨太好,还是秦甦太容易感动,只是一个点头,搞得她下眼眶又盈出条银线泪。
她握住石墨的手,倒带回方才的话题,“我觉得我们的宝宝是色/狼,梦不是我做的,是ta们做的。我不喜欢猛男的。”
石墨:“......”
*
住院五天,隔壁床换了三波人,加之秦甦每天早中晚都会慢步10分钟,和几个病房里的年轻孕妇打过几遍照面,互相熟络。
秦甦告诉石墨,以前觉得怀孕好像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多人都顺利生了,可当孕妇效应[1]发生,她发现大家都没那么容易。
她说,自知道有个宝宝靠近子宫口,动都不敢动,生怕走走路掉出来,医生又不建议她不动,只能下地稍稍活动。双胎随着月份大,颠簸特别明显,她能感受到动作间皮肤的上下波动。
“听说流产后会容易流产,我第一天进来,医生告诉我,旁边的孕妇姐姐上一个胎停,这次试管婴儿怀上,是双胎,结果一个胎停,另一个胎心弱。”她拉住石墨的手,感叹自己躺在边上都要窒息了。医生建议秦甦适当下地活动,却对那位孕妇姐姐强调,不可以下地,最好大小便都在床上。她转头就开始流眼泪,人家不能动的妈妈都没哭。
“潘羽织生孩子我也以为很顺利,结果前天她带莱莱来看我,我才知道,她顺产后刚到母婴中心,就发生了产后大出血,赶紧送去急诊。”秦甦睁眼就是孕妇恐怖纪实录,所以每天都在睡,睡得比之前都要久。她内心深处,也许是不愿意听到这些的。
石墨担忧地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我刚去问过医生,说你这个情况并不算危险,但可能还会出血,出血了也不怕,后面我们好好养,好吗?”
秦甦吸吸鼻子,压低声音小声说,“幸好......”出口又意识到这音量一米多远的隔壁床还是能听见,没什么隐私,只能拽住石墨的衬衫领口,把他往下拉,“你再靠我近点嘛。”
石墨失笑,看向剩下的半边窄床,“那我躺上来?”
“好啊。”她兴奋地瞥了眼门,指了指帘子,“把门关上,帘子拉上,护士不许家属躺在床上的。”隔壁床的孕妇妈妈舍不得老公坐着打盹儿,让他上/床睡会,每次都会被护士盯,强调病床白天不可以躺家属。
石墨一听,“那我不躺了。”
“不要!”秦甦急他这副好学生性格,“你等会就要走了,陪我躺会嘛。”她皱起鼻子,蓄力准备哭。
石墨看了眼隔壁床午睡的孕妇,轻轻关上病房门,拉上床边的帘子,躺到了她的身旁。
医院的床很窄。
秦甦赶紧往一边挤,给他的男性躯体让出位置,等他躺好,她凑上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重新说完那句话,“幸好我们那次没搞,要是搞了,你会有阴影吧。”
秦甦和另一个病房的姐姐聊天,两人性格一般爽朗,有事都直说。
那位姐姐说起自己家里的避/孕/套都要过期了,可惜了,秦甦见缝插针,问他们孕期某生活不用避孕套吗,不是说男性那玩意里有成分会引起宫缩,办事儿得戴套吗?
姐姐告诉她,他们就是看套要到期了,赶紧用,结果搞出血住的院,自嘲以后都不敢搞了。
秦甦听来心头复杂,第一个想到的是,要是胎盘低置是经由性/事/捅/破,而非她的情绪意外,石墨这么乖,大概率是会愧疚的。
石墨只能说,“别瞎想。”
他们鼻尖抵着,人中被呼吸呵得发烫、蒸汗。
“我没有。”就是正常的想。
门口响起护士叫嚷的声音,应该是中午有人生了,要送去产房。秦甦眼睛睁大,生怕她们一个兴起进来打搅她。
屏息数分钟,声音渐小,她抓紧时间和石墨磨蹭,楚楚抬眼问他,“还有别的好听的吗?你知道隔壁孕妇姐姐的老公,每天会说多少好听的话吗?”什么亲亲老婆、心肝宝贝、娇娇妹妹,各种肉麻到死掉的昵称,她表情狰狞,内心一边呕吐一边羡慕,直女身躯对这种壮汉绕指柔生出渴慕。
石墨垂下睫羽,“你要听什么?”
“我觉得我应该是怀了个女儿,她老想听些肉麻的。”她两手捏成小拳头,抵在他胸口。一定是个小色女!先天血液玛丽苏含量高。那些东西秦甦以前听到都要跑开二里地。
“是吗?”石墨手轻轻地搭上了膨隆的小腹。真的大了不少,之前的丘陵现在已经鼓成了江浙名山的高度。
秦甦威胁:“嗯?”
“我每天都很想你......和宝宝。”他好像只能想出这个了。
秦甦预备了一个大背篓的容量,准备为难石墨,结果宝宝实在过分,这么一句,整个儿满足。她额头滑至他的唇上,消沉说:“我也是。”
秦甦很久没有这样依赖过一个男人。她最信任的,一是她自己,再就是陆玉霞。母亲和女儿,一辈子都不会有背叛和分离,就算每天吵架,也是最紧密的关系与力量。
至于石墨......
“石墨,我觉得,我生完宝宝应该会很丑。”她这趟院住的是惊心动魄,不仅看到孕期,还看到了产后。松弛的孕妇妈妈没了任何顾忌,横肉一滩,头发凌乱,工具人一样任人摆布。
“不会啊,就算不那么完美,也就是一阵的事儿,”他知道女人产后可能会面对的一些情况,“等出院回家,你会有功夫的。如果忙,我们就多找几个阿姨?”
秦甦叹气,他对育儿的生活状态想象得真美好,这年头,找好阿姨比找个好老公都难。
秦甦沮丧地不断吸鼻子,不敢声张的事情见到他也有点绷不住了。她扁扁嘴,“石墨,我可能长妊娠纹了。”气音传到他耳边,泪就呛落在了颊侧,“我不好看了。”
她的身上会有永恒的蕾丝,大众审美之外的痕迹。她没有做好接纳的准备。
“我不介意啊,这是妈妈的勋章,我妈也有。”
石墨慌忙地给她擦眼泪。秦甦这泪说来就来,前面还在央求情话,后面就开始呜呜咽咽。就像这盛夏的晴天与暴雨一样,来来回回,天气预报都报不准。
什么勋章啊,不过是骗女人的谎话。
“可是......别人会介意的。”她知道自己好看,但是到底办事儿要开灯的。她想着想着,就拧巴起来。
眼下擦泪的手指一僵。
石墨音调骤然低下,“谁?”
第33章 33
恋爱分手, 兵家常事。
秦甦是短跑选手,冲刺强大,耐力荒漠, 经常闯破暧昧关卡,就步入了你左我右的分道扬镳。
像永远闯不出地下关卡的马里奥。
是以, 秦甦时常没走进感情,将将靠近, 就做好了出来的准备。可以说是节力原则的个中高手。
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深情,男人不傻,美人又多, 大家都是自私达人, 秦甦毫不避讳地将此坦诚于石墨, 倒是没想过, 他会是什么心情, 他也是这么想的吗?
想着想着,秦甦屁股酸,往左翻了个身, 抚过肚皮:当然,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不然裤子脱那么快?不然答应负责那么快?不然接吻回应那么快?一定是做好了成年人、成年爱的准备咯。
秦甦不是剑客,恃靓闯情场, 在感情上心想事成,常是赢家, 高倍数任性。
所以么,当石墨黑脸离开,她辗转反侧,想尽力挤出一些普通人的遗憾和焦虑, 表现出对自己失言的懊悔。但心底隐隐的变/态告诉秦甦,她很酸爽!尤其在确认这个男的比她想象得要认真后,秦甦舒展脚丫,绷绷腿,做出了长跑前的热身动作。
她把脸埋进枕头,克制不住地傻笑。
长跑是甜蜜又懊恼的情/爱/运动项目了。
*
睡眠不足的人很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石墨在方向盘趴了会,嚼两粒木糖醇才稍微精神点,他头挨到床,就开始犯困,秦甦脸贴在眼前都不管用。
这种事在高中肯定不会发生。
那会精力旺盛,温一夜书、做一夜题,脑海里飘过喜欢的姑娘,都能立马精神抖擞,这会是不行了,睡觉是头等大事,姑娘么......反正她也不喜欢他......
石墨算是明白什么叫拿女人没办法,以前听朋友提起老婆,净是咂嘴摆手,嘴里说“算了算了随她随她”,一副“女人么,就是无理取闹”的无奈样,轮到石墨体验......他也只能说“算了算了随她随她”,他妈的,他高中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现在至少比高中好,人在手边,拉得到,亲得着。
*
但莫女士不这么想。
她意识到儿子喜欢秦甦这么多年头,心里一惊,在家里翻找起画来。
石墨的画大部分都没被保留,因为......她前年瓶颈得厉害,试图通过劳动输出换取灵感,徒手把家里的“垃圾”都清理掉了。
石墨回来,看见自己的房间空得像被洗劫,人都傻了,这才知道自己所有的高中课本都被当做废品送给收垃圾的老爷爷了。
莫女士奇怪,你这么忙,难道还会想要温书?还想做什么电流、动量、能量扯根小球、细绳那些反人类的变/态/题?
石墨没有缘由地发了一大通火,把莫女士的强词夺理吓回嘴里。在儿子的怒目凶光里,她如梦方醒,激发重重灵感,于剧本中插/入/新鲜人物——“不孝子”一枚。于是乎,剧本的丰满度和话题性这才得以提高。
瓶颈解除!
她回忆起这个,想起有些没扔,被石墨重新整理过放了起来,一部分被他带去loft挂在墙上,一部分则放进柜子,还对莫蔓菁千叮咛万嘱咐,差点上锁。
石墨这个小孩跟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接力赛一样捧在手心长大,别的没学会,把老人家存储东西、舍不得丢,这一毛病倒是学了个原样儿。
她一边骂这臭小子这么多年还不会断舍离,这么多废纸还留着,一边又心疼自己养的这个臭小子,画了这么多秦甦得是多喜欢啊。
有些笔触生涩、细节僵硬、画得不太像,也能通过鼻尖的那颗痣一眼辨认出是秦甦。
以前不认识她,不知道画的什么,以为自家儿子只是个普通色鬼,现在知道是秦甦,为母心真是酸涩。
要不是越位进球这么一出,人姑娘也不知道会不会正眼看他。
莫蔓菁识人千百,用热情粗枝包裹细腻,常让人忽视她的玲珑心。单和秦甦几日接触,莫蔓菁就看了出来,秦甦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美人儿,被漂亮男色养活,不知情场失意为何物。
人身处的时代很重要,莫蔓菁看着她灵动的眼神与后天男色养活的自信,心叹自己生不逢时,要不她也不至于守着棵老铁树,等了二十年才开花。让她生在这个时代,她是绝对不会让她儿子这种痴情汉有机可乘、搞大肚子的。她也要玩男人!
莫蔓菁把这些画收拾好,拎上阿姨准备的老鳖汤,左右手东西一并,保温盒与牛皮文件袋贴在了一块。
哎哟......
莫蔓菁这下长了心眼,怕把石墨的“遗作”沾湿,又给放了回去,暗道,下次给秦甦看吧。
路上石峰打电话问她,媳妇漂亮吗?
莫蔓菁想了想,用一种试探的答案回应他,“和我年轻的时候差不多。”
石峰很会打太极,也不给明的答案,“那我儿子的眼光遗传的我,可惜没有青出于蓝。”
那是漂亮还是不漂亮?
莫蔓菁打着电话一路盘问到病房,恰好秦甦醒着,她笑眯眯地把电话送到耳朵旁,“来,姑娘,你公公的电话。”
秦甦一口即食燕窝赶紧咽下,慌里慌忙拿起手机,也忘了细思那个“公公”,心脏扑通扑通,恭谨吊起,“哎哎哎......叔叔,您好!”
怎么办怎么办,她要说什么?聊天气吗?
莫蔓菁翘起脚,看向床尾那一排燕窝礼盒和补品,满意地点点头,这是她昨天让助理送来的,就算明天出院,也要给秦甦营造一种重视感,不然隔壁床的孕妇每天都有人探望,秦甦和她妈这些东西显得过于简单了。
她跟陆玉霞说,回去自己炖,东西实在,这些零售即食也不知道有几两货,没空炖的时候再喝。
陆玉霞两手一搓,赶紧说,秦甦下单了炖燕窝的工具,回去她们就自己炖。
也不知道是气势还是见识原因,陆玉霞在莫蔓菁跟前总矮半截,对方说什么,她都唯命是从。搞得她不是秦甦妈,而是秦甦的佣人。
莫蔓菁拉着陆玉霞坐下,闲聊起石墨,“我那个臭小子,真的是,儿大不由娘,我吃了十几年燕窝,他每次见到都要讽刺,跟我花钱说吃动物的口水,交智商税,到了秦甦说怀孕要吃燕窝,生的儿女肤白,他二话不说,来问我什么燕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