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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by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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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受伤,没什么大碍,医士正在诊治。”行过礼后,徐晏也没坐,站着回道,“儿的伤还好,只是担心父亲安危,来不及换件衣衫就赶了过来。”
  这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太子下手,不仅没将他放在眼里,焉知是不是也想将他一并除了。
  徐遂紧皱的眉头稍缓:“你有心了。”
  徐晏又是一礼,道:“儿不知是谁引来的狼群,还望父亲彻查此事。”
  东宫属臣同时起身,齐声将徐晏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帝只颔首表示知晓,却是将目光转向了沈定邦:“你就是沈家六郎?听说是你救了三郎?”
  骤然被点名,沈定邦不慌不忙行礼:“回圣人话,殿下英勇,定邦只是趁殿下和头狼搏斗时,伤了头狼一只眼睛。”
  “你救太子一命,是你和他的缘分。”徐遂双眸微阖,“可愿去詹事府任职?”
  沈定邦匆匆跪下:“分内之事,当不得圣人如此厚爱。”他本就没打算现在入仕,此刻推拒的也干脆。
  徐遂沉吟了一会,笑道:“你年少有为,有何当不得的?”
  他这边交代完,一众大臣还待继续说狼群的事,徐遂却乏了,只着人彻查,其余的事一概回城后再商议。
  “先生。”人群散去后,沈定邦隐在廊柱后面没走,专程等着顾立信。
  顾立信瞅他一眼,沉声道:“怎么碰到太子了?”
  “先生。”沈定邦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我方才瞧见三妹妹了。”他经常来往顾家,同顾家兄妹间的称呼,也是直接随着顾家的排行来。
  顾立信一下子转过头来。
  沈定邦敛眉,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等到了池边,他方才在顾立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她如何了?”顾立信问。
  沈定邦低声道:“瞧着还好,我远远瞧着太子似乎护了三妹妹一下,没受伤,就是受了惊,师母已经将她带回去了。”
  听到他提及太子,顾立信没答话,铁青着脸冷哼了一声,双拳在袖中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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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韶原本就守在旁边,待众人走后,一把将顾令颜搂到怀里,问她:“可有受伤?”
  “阿娘,我没有。”顾令颜声音带着几分沙哑,轻声道,“我想回去歇息了。”紧绷了许久,她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住。
  李韶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连声道:“这就回去。”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顾令颜倏尔打了个寒颤。
  想起她上次在行宫受凉后发热的事,李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一刻不停的带着人回了住处。
  叫顾令颜先换了身干净衣衫,李韶又让人去给她准备洗漱用的水,杜夫人、顾容华几人都来看了一通。
  “阿姊,那狼长什么模样?有多少头啊?”顾容华一面给顾令颜递点心,一面好奇问着。
  顾令颜刚睡了一小会,闻言便放下食箸,拧眉想了想,道:“生得青面獠牙的,没仔细数,大概二十多头吧。”
  二十多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太子带了些侍从,但大部分都是勋贵子弟出身,真正上过战场的少之又少。
  光听她的几句描述,顾容华便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抖了抖身子,还想再问几句。
  “行了行了,快让你姐姐休息会。”杨氏打断她没完没了的话,瞪了她一眼。
  也就是顾令颜好性子,刚遇了危险还配合她回想这些事,要换做别人,早被打出去了。
  她不疾不徐的低头用饭,一小口一小口,却让人看着便很有食欲。顾容华都忍不住跟着用了点东西,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
  屋里守着的众人渐渐放下心,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小丫鬟在里面伺候。
  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榆树下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看着是刚刚到的模样。他走进几步,淡声道:“阿颜可在里面。”
  不带丝毫的疑问,显然是已经确认过才说出口。
  “回殿下话,颜颜刚睡下。”李韶现在最烦他,敷衍着行了个礼,也淡声回他。
  徐晏挑了挑眉,神情古怪:“是么?我刚看见有人端着吃食进去了。”
  屋里紧跟着传来顾容华细细的声音:“姐姐你多用点,这个要全部吃完才可以的哦。”
  李韶:“……”
  门扉被轻轻打开,顾令颜停下用食的动作,转头往门口看去。外面残留的一点落日余晖,全被那道高大的身影给遮挡住了。
  因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却宛若神祇。
  “殿下万福。”顾令颜起身给他行礼,神情淡淡。顾容华也跟在她旁边,埋下了头,她怕自己一抬头就想撕了他的脸。
  徐晏点了点头,没让她俩行完这个礼。
  顾令颜抬眸打量他,已经换过了一身衣衫,重归以往的干净整洁。但不知为何,总觉得周遭还残留着狼和人的血迹混杂的味道。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眼角处有几道细碎的口子。是被头狼抓的,非但不损他的俊美,还平淡几分桀骜。
  “你身体如何?可有被吓到?”徐晏敛眉问她。
  顾令颜捏了捏衣角,低声道:“多谢殿下关心,令颜无碍。”
 
 
第15章 也许不喜欢了吧?
  窗外呼啸的西风一声高过一声,顾容华不知何时退了出去,整间屋子只留他二人。
  俩人面对面坐着,他那张挂着细小伤口的脸就这么杵在顾令颜面前,让她想不注意都难。俩人都没说话,安静得只余墙角的更漏声和窗外的风声。
  见顾令颜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瞧,徐晏轻笑了一声:“有什么好瞧的,下午还跟你说过,又不是没见过我揍人。”声音是一贯的慵懒,仿佛对此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揍人么,多少是要受一点伤的。
  顾令颜别开眼,看着床前垂挂的幔帐。幼时在宫里见到他,似乎不是在揍人,就是在揍人的路上。
  先帝很宠徐晏,那时他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先帝崩逝后出了些变故,宫里宫外的风向一下子扭转。
  越王作为长子本就跟他有旧仇,四皇子是越王一母同胞的弟弟。而楚王一贯是个墙头草,以前徐晏受宠便每天跟在后面,恨不得做半仆,等出了变故又转为跟越王玩。
  徐晏嚣张惯了,绝不可能给人低头,那日他生辰,越王几人带了数十扈从将落单的他堵在花园。
  扈从将周围牢牢围住,越王和楚王则要联手揍他,四皇子在旁边观战。
  明明自己是被堵在墙角的那一个,徐晏却率先冲了上去,没理会凑数的楚王,拽住越王就往地上贯。
  楚王和四皇子被他不要命的架势给吓到,旁边的扈从只敢堵住人,哪敢上前碰几位皇子。等楚王二人回过神上前帮忙时,越王已经被徐晏按在墙上,磕破了头。
  鲜红的血迹顺着朱色宫墙蜿蜒而下,艳丽刺目。越王被吓到不敢说话,扈从眼中纷纷升起惶恐。
  楚王最先回过神来:“快!咱们去找阿耶!去告诉阿耶,就说三郎不敬兄长,把大兄的头打破了!”
  四皇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徐晏拧着眉还未回话,顾令颜却听不下去了,从树丛里蹦出来嚷道:“你们好坏啊!明明是你们先要打这个哥哥的,竟然还想告黑状!”
  众人一时间惊诧无比,推推搡搡间,顾令颜差点失足掉到旁边池子里头去,幸而徐晏拉了她一把。
  去清思殿的路上,徐晏懒洋洋地对她说:“你说话这声音真好听。”
  只一瞬间,顾令颜便感觉自己心跳漏了半拍。来长安几个月,这是第一次有人夸她声音好听。那时她转过头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心中雀跃无比。
  他脸上那抹浅淡笑意太过刺眼,顾令颜微微别开脸,再次道谢:“今日之事,多谢殿下了。”
  “不必如此。”那股熟悉的烦躁感又涌了上来,徐晏沉吟片刻,“唔……我给你带了点东西。”
  “嗯?”顾令颜歪头看他,双手平整的放在膝上,看起来乖乖巧巧的。
  就像她的人一样。
  恍惚间,徐晏仿佛又看到她从前坐在桌案旁,手里捧着书,安安静静等他批阅公文的模样。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了放到她面前:“前天跟你说过的,一些小玩意。你说你不喜欢笔洗一类的,我就换成了这些。”
  里面装着几枚小巧的玉摆件,还有几个陶人。
  顾令颜偏头,伸着脖子看了一眼,复又垂下眼帘:“不用了。”
  徐晏拿着锦盒的手僵住,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错愕,显然是没料到她会三番两次的拒绝。一只手悬在半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顾令颜又瞥了眼,俩人少有的几次去西市,她都会带着不少这种小玩意回去。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以为她喜欢?
  “你不喜欢?”徐晏皱了皱眉,“还在外面,都是临时准备的,确实不够精致。”
  顾令颜扯了扯嘴角,有些话憋在心里许久,今天要是不说出去,她觉得自己会难受死。要难受就一起难受吧,凭什么就她一个人不高兴?
  “每次跟殿下去东西二市,殿下都会送我这些东西。”顾令颜笑笑,“其实我也知道殿下日理万机,肯定想不起这些小事,都是贵妃同殿下说的。”
  “我不怎么在意,想着只要殿下愿意为我买就行。”她总对自己说,徐晏从不会给别的小娘子买东西呢,“殿下哪里知道,我喜欢的不是这些小玩意,而是殿下送的啊。”
  顾令颜抬起头看向徐晏,眸子亮晶晶的,眼中是罕见的平静,唇角还轻轻翘起。一点儿别的情绪都没有,仿佛是在描述别人的事。
  徐晏猛地怔住,呼吸迟滞了一瞬,手上一时乏力,锦盒摔到地上,里头的东西散落一地。
  “那现在呢?”徐晏喉结动了动,轻声说。
  顾令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为何,徐晏现在迫切的想要寻求一个答案:“你刚才说的,以前喜欢……那现在呢?”现在呢?
  “现在啊。”顾令颜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团,眼前浮现起行宫那日徐晏唇边的冷笑,淡声道,“也许不喜欢了吧。”
  也许不喜欢了。不喜欢了。
  徐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回答。
  在他心里,顾令颜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更不会是用这样冷淡的语气。
  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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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遇袭,人心惶惶,皇帝召了重臣商议半日,也没商议出个什么结果来。
  一众妃嫔皆不敢轻举妄动,恰好朱贵妃派人去请,说自己心中惶恐难以入眠,皇帝便顺理成章的去了朱贵妃处。
  “圣人!”见皇帝进来,朱贵妃眼底瞬间便溢出泪花,哽咽道,“三郎要是出了事,可叫我怎么活?”
  徐遂立在榻前,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一段雪腻肌肤,和泛红的眼尾。
  片刻后,他终是上前将朱贵妃拥进怀里,抚着她的背安慰:“这件事委屈你们了。”
  朱贵妃仰起头,竭力遏制住啜泣,颤声道:“圣人知道妾和三郎委屈,妾心里便知足了。”

  “可妾还是忍不住会想,若是不在天家,在寻常人家,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害三郎了?”
  她声音都在发颤,一下一下撞击在人的心弦上。徐遂抿了抿唇,动作放柔了些,眼底也露出几分哀色。
  朱贵妃咬着唇忍住泪意,可哭腔却是忍不住的:“还是说是妾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那人报复在了三郎头上?妾这些年一向谨小慎微,圣人让妾执掌后宫事,妾也不敢滥用权柄,生怕出了差池。究竟是什么人,心肠这么歹毒!”
  “少君。”徐遂柔声安抚她,“你不必这么说。寻常人尚且舐犊情深,既然生在天家,朕作为皇帝,岂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想要戕害自己的血脉?”说到这,他也带上了些许怒火。
  朱贵妃垂首不语,手拽紧了他的衣摆,指节用力到泛白。
  “你放宽心,这件事朕定会给你和三郎一个交代。”徐遂替她擦了眼角溢出来的几滴泪,嗓音柔和,眸光缱绻。
  朱贵妃轻轻仰首看他,堕马髻有些微的凌乱,眼角殷红,涂过口脂的唇也因啜泣乱了许多。窗边红烛摇曳,徐遂眸光微动。
  却有侍从来报,尚书左仆射请见,有岭南道要事。
  皇帝仪仗走后,朱贵妃唤了人打水梳洗。
  锦宁动作轻柔地给她擦着脸,轻声道:“圣人好歹还知道娘子受了委屈,今晚也不算白请他来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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