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by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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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顾令颜回答,顾谚急忙开口:“出来一趟自然要去的,六哥,我请你。”
顾令颜撑着头想了想,衣袖顺着肌肤轻轻滑下,露出瓷白的皓腕。上头挂着两只白玉镯,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如玉。
沈定邦僵了一瞬,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直视前方道路。
“好啊。”顾令颜眉眼弯弯,松手将车帘放下,“我今年都还没吃过珍馐楼的蟹酿橙。”
不知是不是今日运气好,书局里头的书格外好找,几个人一块,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将那本书找了出来。顾令颜翻看一遍,果真有自己要的东西,心满意足的拿着走了。
在珍馐楼用过小食后,顾谚本要付账,却被沈定邦给拦了下来,他声音温柔却又不容置疑:“你们都比我小,我带你们出来,如何能让你付钱?”
顾谚急了眼,还要反驳,被顾令颜给劝住了:“阿谚,这点小事有什么好争的,你等下次再说。”她抬眼打量了下沈定邦,见其面色如常,方才放下心。
嘟嘟囔囔着将钱袋子收好,顾谚小声道:“三姊,沈六哥一个人在长安,该多孤单啊,怎么能让他付钱呢。”
沈定邦走在前面,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顾令颜便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也知道他是一个人在长安,他什么性子你不知道?”
顾谚愣了愣。
顾令颜接着说:“咱们俩家关系虽好,他还是父亲学生。可跟咱们出来又是你付钱,他以后还如何好意思继续住?”
趁着黄昏前,车马终于在侍中府前停下,顾谚跳下马后,又去给顾令颜二人开车门。
几人沿着水池走,要去正院见杜夫人。顾容华揪着顾谚给她拿东西,顾令颜则慢悠悠落在后面,漫不经心的赏着深秋的寂寥景色。
“阿颜。”沈定邦忽而开口喊了她一句,“那个松黄饼很好吃。”
顾令颜转过头看他,杏眸弯了弯,唇角绽开笑:“我是在繁云楼买的,你喜欢就好呀,我下回出去再给你带。”她上次和顾容华去西市,给家里所有人都带了东西,给沈定邦带的是一盒子松黄饼,香酥甜软。
沈定邦也跟着笑:“好。”
他比顾令颜高了一个头,俩人并肩走在池边小道上,夕阳照下来拖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将顾令颜完全遮挡住。
顾令颜侧眸打量了他一下,他也擅骑射,但不似徐晏和顾证常年习武。故而虽是背光,顾令颜却能看见他温润白皙的侧脸。
恰逢沈定邦低头,俩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沈定邦微微一愣,随后问道:“阿颜,是太晒了吗?”今日万里无云,傍晚霞光万丈,他迎着光的那一面被晒得有了炽热感。
已经有人给找好了台阶,顾令颜便顺着下了:“嗯,是啊,太阳太大了。”
话音未落,侧面又是一片阴影落下,她诧异抬眸,看到是沈定邦伸出一只手,用衣袖给她遮住从缝隙间透出来的光。
顾令颜微愣,一时间差点忘了往前走。
第21章 徐晏心底蓦地软了一下。……
南阳郡公府在光宅坊,是长安城达官贵人聚集最多的坊之一。
占地不大,却无处不透着精致奢华。正中央的一汪池水碧绿清透,晨曦照下来,水面一片波光粼粼。
顾令颜从池边走过,微光洒在她脸上,给面庞铺就一层浅金色。绿衣撑着伞跟在旁边,一边低声问她热不热。
朱修彤的院子翻修过,这几天刚修葺完,便请了一众人过来,好显摆显摆她的新院子。
“你怎么才来啊?”还没进去,朱修彤就迎了出来,小声抱怨,“阿芹也没来,都到巳时啦,我还说去游船来着。”
顾令颜抿唇轻笑:“刚才在路上看到一样东西给耽搁了。”
朱修彤眼眸瞪大:“什么东西能——”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锦盒里头静静躺着一卷书,取出来一看,正是自己念叨了许久的一本诗集。
转瞬间,她脸上就挂了笑,殷勤得不得了。
院子里已经聚了不少小姑娘,看她来了,纷纷起身同她说话。顾令颜一一回过礼,众人都被她那笑给晃了眼,齐齐怔神。
顾令颜很漂亮,论长相整个长安无人能出其右,这是全京城所有小娘子的共识。然而今日,她的容貌似乎比以往更加的惑人,浑身上下都仿佛在发光。
少女们晕晕乎乎的,一时间忘了言语。
短暂的静谧过后,随着顾令颜跟朱修彤进了屋,院子里开始传来窃窃私语声。
“咱们明日去白鹤观好不好?”朱修彤拉着她,语气充满向往,“上次姑母还说让我们有空一块去的。”
顾令颜扯了扯嘴角:“我都去过好几次了,你想去的话可以跟容容去,她上次没玩够。”
朱修彤冷笑:“我才不跟她去。”俩人之间本没什么过节,但顾容华现在见不到太子,就将愤怒转移到了她这个太子表妹身上,成天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她心里盛了万分的委屈,便也不想搭理顾容华。
“那你跟郑阿兄去吧。”顾令颜捂嘴笑。
朱修彤将手指搭在窗沿上,沉默了半晌:“我也不想跟他去。”
顾令颜讶然:“为什么呀?”
郑柏舟是朱修彤的未婚夫,颇有文采,平常俩人感情挺不错的,就等着明年年底成婚。
听她问起这个,朱修彤一下子就沉了脸:“上次中秋的时候在荟仙阁门口,我看见有女子找他求诗,很熟稔的样子。他都没犹豫半会,当场作了送人。”
顾令颜目瞪口呆,惊得睁大了眼眸:“你看到他了,他没看到你?”
“我后来问他中秋那晚在哪,他竟跟我说一直在繁云楼的三楼。”朱修彤冷笑,“三楼分明被我阿兄订了一晚上,他梦里去的么?”
本来很严肃的话题,听到她说的最后一句,不知道为什么,顾令颜突然有点想笑。
勉强忍住后,顾令颜皱了皱眉:“你可有同朱阿叔他们说?”
窗外植了一株参天木樨,浅黄色的花朵顺着西风飘进来,朱修彤也跟着定了心神:“未曾,这几日我阿耶他们忙得焦头烂额的,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那你可得早点说。不过最近是有什么大事啊?”顾令颜疑惑的转过头去。
朱修彤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不算大事,就是太子趁势将东宫上下清扫一遍。尤其是东宫六率的高官,全换成了自己的人,惹了圣人不高兴,朝堂上发了好几次脾气。”她指了指天,“咱们那位可不就最擅长和稀泥么?”
徐晏此举让他和不下去,当然不舒服。
不知是不是朝阳晃眼的缘故,顾令颜闭了闭眼才回过神来。难怪没人跟她说最近的大事,应该是家里人不想让她又想着太子。
不想再纠结这个,恰好已经出了门走到了人堆里,顾令颜遂转了话题:“我姐姐她们马上要回京,我二姐姐还说跟我带了许多陇西的特产,你到时候过来拿。”
朱修彤点头应了。院子里是众人谈笑声,不知说到什么,一下子哄笑作一团。
答应了顾容华下午要陪她逛东市,用过午饭后顾令颜便起身离开。
来做客的小娘子们都陆陆续续的走了,顾令颜落在后面等朱修彤送她。经过池边时,朱修彤猛地刹住脚步,轻呼了一声:“呀,你找我要的作画用的绢帛我忘了给你。”
叮嘱了顾令颜在垂柳旁等她后,朱修彤带着绿衣匆匆往回赶去拿。
午后日头正盛,顾令颜最怕晒的,连忙退到了一株榆树下头乘凉,漫不经心地盯着湖水,目光随着几只鸟儿移动。
湖心有一座小亭子,需要划船才能上去,宫中太液池也有这样的凉亭。顾令颜胡乱想着,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树干,眼角无意间瞥到一片玄色。
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有声音唤她:“令颜。”
顾令颜深吸了口气,僵着身子缓缓转过去行礼:“殿下万福。”
她脸上带着些许的不自然,还有几分尴尬。落在徐晏的眼中,就变成了脸色苍白。
“你……”他努力想了一会,轻声问她,“前些天上林苑的事,你可有受惊?”
那日之后,俩人再没见过面。徐晏忙着整顿东宫,担心错失时机,今日才有了点空闲出宫同人议事。顾令颜也没有进宫,更别提去东宫看他。
“一切都好。”顾令颜抿了抿唇,“多谢殿下挂心。”
她面色越冷淡,徐晏心里便更加的烦躁。明明都已经因为伤心到以泪洗面了,还非要在他面前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
“殿下还是先看看自己的伤要紧。”她想提醒太子管好自己就行,别老问别人的事。
想到长安城的那些传闻,徐晏心底蓦地软了一下。不过短短一两月的时间,他发现自己并不自在。
以前觉得是束缚、是累赘,可等顾令颜没来找他后,才知道早就习惯了她在身边。
“三日后是我……”
不待他说完,顾令颜行了一礼:“殿下出宫定是有要事,殿下先去忙吧,阿彤也出来了,令颜该走了。”
说完,她便迎着朱修彤来的方向,提着裙摆小跑了过去,白皙的脸庞被太阳晒出了一层酡色:“阿彤,你把东西拿到了?”
徐晏霎时噎住。他以前嫌她不够懂事,总在他有公务在身的时候烦他。可现在她主动提出让他先去处理政事,他又觉得心里不舒服。
似乎怎么都不对劲。
三日后是他生辰,以往每年生辰,顾令颜都会进宫找他,每次送的礼物也都不一样。譬如前些日子被他摔碎的那个镇纸,就是她前年送他的生辰贺礼。
他都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送的,还是昨日问万兴才想起来。
以前她还有送过印章、孤本,次数最多的是她自己作的画。
她的背影轻快明媚,像初升的朝阳一样。徐晏凝着看了片刻,想上前两步,却又蓦地顿住。
一时间,竟是不敢出声喊她。
第22章 之前用来做过镇纸送人……
午后的风带着燥意,即便是从池面上拂来的也没有减轻多少。
顾令颜脸上红扑扑的,比上好的胭脂颜色更娇艳。路过徐晏身畔时,她没做丝毫停留的跨步而过。
风中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馥郁,徐晏望着她的背影滞了一瞬,久久不能回神。
她似乎比以前更好看了,脸上的笑也更加的明艳。
“殿下,那个虎形镇纸还是没能找到一样的。”赵闻出现在他身后,轻声禀报。
徐晏挥了挥手:“拿去将作监,让人照着做一个出来。”
赵闻吃了一惊。他家太子何时变得这么勤俭节约了?身为太子,徐晏虽不算奢靡浪费,但所用之物五一不精致,寻常东西根本进不了东宫。
努力想了一会,赵闻还是不敢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恭恭敬敬应下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等人走了,徐晏方才深吸口气,放松下来。面前的池水被风吹起层层褶皱,他视线凝在上面良久,眼底涌现出几分不耐。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今日刚到朱家他就知道顾令颜也在,那日他想着等顾令颜来找他、问起他在上林苑的伤时,他可以对她好一点。可左等右等,她就是没来过,他便打算过来给她一点暗示。
也不知道她琢磨清楚没有,徐晏略略拧起眉。算了,三日后是他生日,她总归会来的。
就跟以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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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我回来了。”明亮宽阔的殿宇内,响起少女活泼欢快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天真娇憨:“阿彤姐的新院子好漂亮啊,屋里的画看上去都是名家所绘,就是没盖印章,我还瞧见阿颜姐了。”
朱贵妃正在练字,闻言停下手中动作,转头看向她:“嗯?什么样的画?”
七公主咬了咬唇:“有鱼荷图、双柑斗酒图、芍药图一类的。”顿了片刻,又道,“我看阿颜姐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应当是阿颜画的。”朱贵妃莞尔,挥了挥手,重新执起笔,“你去玩吧。”
这就没了?
七公主眨巴眨巴眼:“我跟阿颜姐说话的时候,她也不怎么理我,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三兄的气的缘故。”
她拿手揪了揪裙摆,灌了口茶下肚,离去前笑吟吟地说:“对了,我回来之前在前院碰到了三表哥,他让我代他向阿姨问好。”
朱贵妃轻轻颔首,面含笑意:“知道了。”
殿门外金光铺就青砖,七公主沿着回廊往自己屋里走,步履闲适。
“公主,今日顾娘子真的不高兴啊?”侍女在她身后问,“该不会还是因为殿下的事儿?”她捂嘴笑了笑,一脸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