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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by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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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令颜诧异抬眸,瞥了眼他的面色。
  徐晏年纪轻又常年习武,每日精力旺盛,睡觉的时间也少。然而现在,眼下竟隐隐有了青黑之色。
  “那殿下记得请太医过去瞧瞧。”顾令颜好心劝慰,“殿下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下病根。”
  胸口又是一滞,徐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她去看他,以往入了冬,她早都去过东宫好多回了。
  政务多时,她则会吩咐人熬制龙眼茶,偶尔还会陪在旁边看书。
  现在她只说让太医去瞧,一丁点也不在意。
  雨势渐小,淅淅沥沥下着,周遭静了一瞬。片刻后,她道:“夏末时的那方帕子,殿下可找着了?那上头的花样,我近来急着用。”
 
 
第35章 这是他盼了数日却盼不来……
  那绣了红梅的帕子, 现下正放在他的寝宫里。
  但徐晏却不敢拿给她。已经脏污得不成样子了。
  初时他派人去找七公主要帕子,然而七公主百般推脱,说自己只瞧见了一碟糕点, 未曾见过盒子里有别的东西。

  等他逼得紧了,七公主又改口说确实有一方帕子,只不过自己当时以为是谁不小心落在里面的, 没有在意,顺手给扔了。
  她的话, 他一个字都不信, 便亲自前去索要。
  刚被朱贵妃关了禁闭, 让新来的傅母们给折腾了一通, 而后又瞧着徐晏阴沉着脸找上门来。七公主从小便怕他, 再不敢隐瞒。最终从一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那方帕子。
  被用来擦了桌子,看起来脏兮兮的, 残存着油污和木漆。
  无论怎么浣洗,也洗不干净上面的污垢。
  他是走时没多说什么, 只吩咐了人多加关照。七公主煞时惨白了脸色,哭喊着要见贵妃和皇帝, 声音尖利扰人。
  “在我那里, 已经找着了。”徐晏道,“只是今日是专程来探望师傅的, 忘了给你带过来。”
  顾令颜狐疑看他,眼中满是不敢相信:“殿下找着了?”
  要是她没记错, 那方帕子应当去了七公主那。到了七公主那的东西,还是她的,岂能有好?
  徐晏点点头:“是,找着了。待我得了空闲, 便给你带过来。”
  顾令颜后退了半步,仰着脸看他:“不必这么麻烦,殿下指派个人给我送来就好。”
  “好不容易才寻着,别人送来我不放心,怕给弄丢了。”徐晏随口扯了句。
  那帕子现在的模样,根本给不了她。要是让她瞧见了,只会离他越来越远,俩人恐怕再没重归于好的可能。
  顾令颜没再说话,樱唇紧抿,眼睫微垂。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鲜妍到了极致。
  这样的明媚模样,以前该是属于他的。
  只要一想到这,徐晏心口便泛了疼,如同有根根细针,戳着他的心尖。那针尖锋锐无比,一下又一下猛地扎进去,又猛地□□,带出淋漓的鲜血。
  旁的什么都感知不到,只剩下疼。
  自行宫那次后,俩人之间难得有这样的静谧时候。一时间,徐晏竟是不敢说话,生怕一说,就打破了这份平静。
  他攥紧了拳,指甲嵌进肉里,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这是他盼了数日却盼不来的时候。
  顾令颜看了下天色,轻声道:“殿下若无事,便先回宫吧,要是再晚些,就到了宵禁的时辰。再说令颜的伤处,也该去上药了”
  自顾自的说完,不待他反应,便转身往外走。
  “令颜!”徐晏跟着冲进了细雨里,被一串的冰凉水珠打下来,才恍然发现自己刚才进回廊时,将伞丢给了赵闻,没带进来。
  那人已经撑着把纸伞走远了,一手拎着染了污泥的裙摆。分明衣衫鞋履皆有污渍,却丝毫不损其风骨。看似满身狼狈,然而脊背挺得笔直。
  徐晏僵立在那没动,冬日的雨水寒凉彻骨,身上衣衫被浸湿大半。就是里衣也沾湿不少,带着冰冷紧紧贴在身上。
  他却没管身上这份难受,只盯着那道窈窕背影一眨不眨。
  眼睫覆了层水雾,那身影也愈发的模糊。
  但有一样却瞧得很清楚
  ——她没有回头,没有回头看过他。
  徐晏抚了抚被瘀滞住的胸口,那里此刻抽痛难忍,甚至于无法动弹。身上应当很冷,他却感觉不到,只恍惚感受着心上冒出的那点寒意。
  他忽而想起去年顾令颜生辰时,傍晚进了宫。也是这样大的细雨,五月的天亦是寒到了骨头里。彼时他刚理完政务出书房,便见得她穿了身绛色的泥金长裙,从远处向他奔来。
  因跑得急,虽提着裙裾,但裙摆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雨水,颜色霎时深了一片。
  “你怎么来了?”他冷着脸问她,脸上没有一丝欣喜,唯有终于处理完政事可以放松片刻时,被打扰的不悦。
  顾令颜显然也冷了一下,立在台阶下仰着脸看他:“今日是我生辰呀。”她小声抱怨道,“我在家里等了你许久,你也没派人送礼物来给我。”
  脸上飘了点雨水,氤氲出她如画的容貌。
  他那时扯了扯唇角,眸中神色晦暗不明:“是么。”
  “对呀,”得了他一点回应,她便更高兴了,“我想着你政务忙,许是没空来找我,也给忙忘了叫人送礼,所以我就来找你啦。”
  说着,她转了个圈:“你瞧我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绛色长裙骤然在眼前散开,点点泥金在落日余晖下忽明忽暗,如同漫天的星子在闪烁。
  他从来不会去夸赞顾令颜,一旦夸了,她便会继续纠缠个没完。故而哪怕真的被惊艳到了,也只淡声道:“尚可。”
  然而只是这样一句话,便足以令她喜形于色。因没有准备在宫中留宿,只待了两刻钟的功夫,围着他说了会话,她便又匆匆走了。
  看着她的袅娜身影,忽又觉得有几分寂寥。他难得升起了一点心思,无需旁人提醒,也没交给侍从去做,反倒是亲自去库房选了样礼物。
  是一对羊脂玉镯,做了她的生辰贺礼。
  她戴了几个月,从未离身。行宫过后便取了下来,他再没见过她戴。
  “呀!殿下怎么在这,你们快去拿伞来!”一道惊讶万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又急匆匆的指挥人去拿衣衫热水和炭火。
  徐晏转过了身,看了眼来人,拖着僵硬身子挪进了回廊。
  朱修月手里抱着阿柳给他行礼,身后侍女上前耳语几句,她便叹道:“殿下这又是何苦呢。”
  徐晏木着脸看她,没有接话。
  阿柳闹了会,说要去找姑姑玩,朱修月拍了拍她,轻声说:“颜颜从前对殿下很好,满心满眼里都想着殿下。每每说起,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
  “孤知道。”他低声应着,眸中尽是懊悔之色。侍从取了炭盆放在一旁,又有人取了衣衫问要不要去换,被徐晏给推拒了。
  徐晏踌躇一会,忽而问道:“在行宫那日,她病的到底如何?”
  虽早已听朱贵妃说了,亦让侍从打听了经过,但那毕竟经了重重转述。没人亲眼见过,都是道听途说。
  “很重。”朱修月看着他湿漉漉的脸,又瞥开目光:“连着发了数日高热。”
  这个消息早就知晓,然而再听一遍,还是令他手脚冰凉,几乎要站立不稳。
  “烧着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昏过去的,每日都是灌的米汤,过了好几日才醒过来。”朱修月接着说。
  原来是这样么?一只大手攥紧了心口,继而越收越紧,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滞住,身体僵麻起来。转瞬,那只手又扼上脖颈,连呼吸也一并给他止住了。
  心底里有个声音不断叫嚣着,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然木已成舟,由不得他不想要。
  他也没法回到夏末那日傍晚,改了对她的态度、制止她去山上纵马。
  “她对殿下好时,殿下并不怎么稀罕。好容易她生了场病醒了过来,自己舍得丢开了,殿下偏又把人给拦着。”朱修月眼中尽是不解,“殿下当初若拿了现在的十分之一来,她也不至于心死。”
  徐晏偏了头,指尖颤抖着,根本说不出来半句话。
  她没说错,以顾令颜从前对他的那份喜欢,他但凡回应那么一丁点,也不至于此。
  “她这些日子可还好?”徐晏浑身发着抖,几乎是从喉咙里溢出了一句疑问,“可还有生病?”
  朱修月回他:“她现在很好,比从前好。”
  从前的顾令颜,提起太子时虽一直带笑,但却还是时不时会被他给刺伤。
  徐晏僵在那,指甲在手心里留下一道道凹痕。他还欲再问,朱修月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我去请我家郎君来陪殿下,彤娘过来了,我去接她进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远。徐晏站在那许久,直至赵闻寻来,被他的狼狈模样给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太子这个样子,即便是同人打了架、在战场上斩杀了敌军,也是一贯的睥睨众生。
  不似现在,眼底尽是灰败落寞。
  “殿下,走吧。”赵闻忍不住劝慰,“顾娘子显然是死心了,殿下又何必再……”
  徐晏闭了闭眼:“是孤配不上她,配不上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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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在吴郡时,朱修彤便自幼来往于顾家,对这一草一木皆十分熟悉,同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去一一拜会过几个长辈后,径直去了青梧院。
  傍晚时分,顾令颜洗了个澡出来,便见得朱修彤站在窗户底下,翻看她的画作。
  “这幅墨兰图好看,给我吧。”朱修彤举起来问她。
  顾令颜擦着濡湿的头发,抬眸瞟了眼:“不行,这是容容要的,我另画一幅给你。”
  朱修彤撇撇嘴:“好嘛,她怎么什么都要。”似想起什么,她又高兴起来,“我将你的画都收着,等过个几百年,我后人随便拿一幅出来说是顾三娘画的,都能值好多呢。”
  一阵清风拂进来,顾令颜莞尔:“我要真有这个能耐,还能有你的份?早就全都自己收好了。”
  晚间,屋中灯火摇曳,朱修彤让人去拿衣衫出来,说自己也要洗漱。
  “对了,之前的那副红梅纹样,我前天说想绣在鞋上那个,你找着没啊?”去浴房之前,朱修彤推着顾令颜问。
  顾令颜正在给那副墨兰润色,闻言也没抬头,皱着眉说:“别催,那张图早就不见了几个月,已经在让人给你找了。”
 
 
第36章 血珠子从指尖汩汩冒出来……
  从正午开始, 下了整整一日的雨,夜里雨声雷声就没停过。
  等到第二日晨起,竟是突的放了晴。
  碧蓝色的天, 金光从东边缓缓倾洒下来。
  朱修彤兴致好,说要去放纸鸢,却被顾容华给取笑:“向来只听说春日里放。头一遭听说, 有人冬天要去放纸鸢,你也不怕风给你纸鸢翅膀吹折了?”
  眼见俩人又要吵起来, 顾令颜不得不出来劝解。好话说尽, 最后不情不愿的同意出去赏梅。
  在郊外宝兴寺里头有一大片梅林, 正值冬日, 山上天气寒凉, 盛放了不少。
  顾许和顾诀去官署了,顾证去了校场, 朱修月便叫了顾谚和朱良济护送几人去。
  因天气冷风又大,车门关的紧紧的。顾令颜拿了点酸果子吃, 以防自己闷的难受。
  她问起先前郑柏舟的事儿:“这段日子没听说有什么大变故,应当闲下来了吧?你同朱阿叔他们说了么?”
  “说了。”朱修彤懒懒散散靠在车壁上, 秀眉轻蹙, “我阿耶隐晦透露,是想跟郑家退婚的。”
  顾令颜略有些诧异:“这么简单就同意了?我还以为得磨不少时日呢。”
  朱郑两家联姻, 郑家出的虽不是冢子,但也算得上是件大事。
  虽内部还分不少派系, 但南北世家之间向来互相看不惯,郑家是先看着李家和顾家攀上亲,眼红许久,才下的这份决定。
  这样的事儿, 不是因郑柏舟有狎妓之嫌,就能轻易解除的。就像她和太子的婚事,还是因她大病了场,且俩人又没婚书,才退得那么容易。
  “还不是因为郑青…郑右丞最近太疯了,我阿耶怕我将来被他们牵连。”朱修彤叹道:“听说顾阿翁的病,就是被他给气的。”
  顾令颜心想自家祖父才不是被郑右丞给气的,分明才因为压倒了郑右丞高兴不已,不过是自己每日不爱惜身体才生的病。
  但她没说,也跟着目露哀戚之色:“是啊,他也太过分了些,将我祖父气成这样。”
  一旁的顾容华目瞪口呆,差点从软垫上摔下去。
  “那可有说何时退呢?”顾令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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