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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by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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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路,山腰上忽现一片竹林,一行人不自觉的勒马驻足,静听那阵风声。
  “你瞧这个果子,漂不漂亮?”朱修彤手里握着个红果子,举起来笑问。
  顾令颜偏头看了眼,轻轻颔首:“挺漂亮的,你哪来的?”
  朱修彤兴奋不已:“是刚才寺里的人给我的,你要吃吗?”她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朵玉兰:“我在西北角摘的,送你呀。”
  “你怎么对宝兴寺这么熟?”顾令颜有些疑惑。虽说是座大寺庙,但毕竟在京郊,又在山上。名气不算小,但来得人并不多。
  偏还修建得格外华丽,各式摆设都精致得很。
  朱良济手里握着缰绳,接话道:“我们幼时常来玩耍,同寺里许多僧人都熟悉。宝兴寺是我姑母二十年前所建,为圣人祈福用的,圣人还未登极的时候也曾去过。”
  顾令颜惊了一瞬:“替圣人祈福所用?我们进来,会不会……”
  她想起刚才那匆匆一瞥,心底便信了这个原因。
  “不妨事。”几人休憩够了,重新往山下赶,朱修彤骑在马上转头道,“姑母当初修建时就说了是为丈夫祈福用。却没禁止旁人来礼佛,说是人来的多些,更显虔诚,以免太过自私霸道,反倒不美。”
  从宝兴寺回来,朱修彤没直接回去,反倒是说还要到顾家住几日。
  朱良济不怎么管这些小事,便随她去了,只平静将人送到顾府门口。
  前几日一直在下雨,忽的放了晴后,地面干净,周遭也都清爽,像拿了布仔细擦拭过。
  顾令颜搬了张小榻出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顾容华叫人拿了桌案出来,铺了纸,说要作诗。
  朱修彤笑她作的诗意境不行,俩人拌起了嘴。
  顾令颜没理会俩人,闭着眼靠在榻上小憩。浅金色的光洒下来,将她整张脸映照得愈发透亮。
  只一眼,就让人沉溺其中。
  顾容华最后没作诗,改为替她画了幅小像。
  画完后,很是得意的拿去给人炫耀:“你瞧我画的如何,是不是很传神?”
  朱修彤仔仔细细看了会,难得的点了点头:“还不错,竟让人不敢相信是你画出来的。”
  “我画不出来你能画出来?”顾容华一下子又不高兴了,然而转瞬又道,“不过我这今年也就这幅画的最好看。”
  “几年前太子替我阿姊画了幅小像,明明丑的要死,还被我阿姊挂在了房里。我这么好看的,岂不是要挂在床前,日日欣赏?”她又得意的小声说了句。
  朱修彤嫌弃的看了她眼。
  榻上的人眼睫轻颤,身子却没动弹。她醒了好一会,因还有困意,便一直闭着眼睛没动也没说话。
  现在听到这,便更懒得睁开眼了。
  太子那幅画是三年前画的。
  彼时她送了他幅青竹图,在她百般央求下,他同意给她画幅小像。
  画得很潦草,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她却如获至宝,让人挂在了房中。
  从行宫回来后,被她扔在了箱笼最底下。
  晚间用饭,朱修彤看了看她戴着碧玉镯的皓腕,忽而问:“你那对羊脂玉镯没戴了?”从前日日不离身的,现在竟许久没见着了。
  顾令颜愣了片刻,摸着自己手腕才反应过来,缓缓点头:“没戴了。”顿了瞬,又道,“是他去年送的。”
  朱修彤“啊”了声,一脸懊恼,暗道自己问错了话。
  “没事,一对镯子而已。”顾令颜敛了眉眼,继续低头用膳。

  朱修彤原定了月底进宫,要去拜见贵妃,谁知在顾家一住,就住到了那个时候。
  进宫前专程问了顾令颜几人是否同去,遭了推拒。
  进清思殿时,恰逢太子也要进去,原本低头行过礼准备绕开,谁知太子竟停在她面前不走了。
  “殿下可有事?”朱修彤忍不住问。
  徐晏掩在身后的手攥成拳,低声道:“是有,待会有个东西,劳烦你帮我送去顾家,给…给她。”
  一个镶了宝石的锦盒很快从东宫被送了来,打开盖子后,朱修彤拿两根手指拈起一块帕子,上下打量许久。
  一团乱的各色丝线排布在精白素纱上,隐约能看出个红梅的影子。
  她忍不住皱起了眉
  徐晏倒是一脸平静,还问道,“你觉得如何?”
  他不问倒没什么,这么一问,朱修彤便忍不住说:“丑到了极致,这莫非是殿下宫里掌缝绣的?”
  “是。”徐晏不自在的移开眼,缓缓应了句。
  朱修彤道:“身为掌缝,竟能绣出这样东西来,可见压根就没下过工夫,不知是走了哪的门路做的女官。殿下不如将其打发去做粗使,免得玷污了好好的丝线和帕子。”
 
 
第38章 顾娘子的琴断了雁足
  清思殿前青砖光可鉴人, 几缕晨曦沿着屋檐蔓延下来,在地上投了片小小的阴影。
  庭前青竹被清风拂过,翠绿修长竹叶发出沙沙声响, 仿若急雨。
  “是么。”徐晏淡声说了句,喜怒莫辨。
  这张帕子实在是太丑了,哪怕她不擅女红, 也万万绣不出这么丑的东西来。
  朱修彤用着平生最为嫌弃的语气,从里到外挑了遍刺, 不吝用任何难听的语言, 来描绘这张帕子有多丑。
  她想让太子早些认清现实, 别再拿那个掌缝绣的东西出来丢人了。
  要是她, 都觉得臊得慌, 太子竟还说……还说让她拿给颜颜。
  听着朱修彤绘声绘色的形容完,徐晏面容一点一点变得难看, 却也罕见的沉默下来。
  到最后又夺回锦盒,几乎是逃也似的往外走, 甚至没进清思殿里头。
  朱修彤张了张嘴,看着他的方向, 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了?”
  “五娘怎么还不进去?”贵妃身边女官锦宁出来迎, 瞧见她仍旧立在大门口,不由得笑了一会, “娘子在里头呢,五娘可用过朝食了?”
  朱修彤顺口答道:“用过了, 吃的胡饼和鸡汤馎饦。”她又抻着脖子往殿门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锦宁疑惑地皱了皱眉:“怎么了?”复又想到,“先前殿下也说要来,怎么还不见人影。”
  朱修彤道:“殿下刚来了, 不知怎的,又突然回去了。”
  殿门口只有几个值守的宫人,哪还有别的?
  锦宁讶异一瞬,引了朱修彤进去。
  殿内说笑声出来,进去后方知不止有朱贵妃,还有吴昭仪同浔阳公主陪坐在一旁。
  见是她进来,那着深青色裙裾的妇人便笑道:“彤娘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多谢昭仪夸奖。”朱修彤笑眯眯地受了,丝毫不觉得有任何羞愧。
  吴昭仪笑笑,也不以为意,又道:“听闻柏舟这孩子近日又得了几首新诗,你要是有空,帮我带进来瞧瞧。”
  “我要是得空了,一定替昭仪带来。”朱修彤满口应下,心底却不以为然。
  吴昭仪同郑家是远亲,一贯走得近,真想要郑柏舟的诗,还需找她要?
  因心里想着事,便没注意听旁人说的话,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浔阳公主已经唤了她好几声。
  浔阳公主道自己府上的腊梅同枇杷花开了不少,想要办个赏花宴:“到时候你跟阿颜几个,可都得来。”
  朱修彤愣了一下。浔阳本就年长许多,又是吴昭仪的女儿,几人不怎么熟。然而现在公主亲自相邀,却是不得不去,便含笑应了。
  殿外的风更猛烈了些,吹落了几片竹叶。
  待吴昭仪二人走后,朱贵妃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问道:“他刚才怎么回事?”
  朱修彤抿了抿唇,不敢隐瞒,将事情和盘托出。
  “那掌缝是我亲自指派的,怎可能绣技不好。”朱贵妃皱起眉,“谁知道他从哪找的人绣的。”
  想起徐晏这些日子的举动,她更是觉得心里憋了团火。
  先前好好的,对人百般嫌弃挑剔。现下人不把他当回事了,竟变成了他百般献殷勤。
  “这都叫个什么事啊。”锦宁忍不住说了句。
  朱贵妃握着杯盏的手指略微收紧,淡声道:“当是报应。”许是不想再提及此事,又转而问道,“顾老身体如何了?”
  锦宁想了一会,道:“他老人家近些日子都没出门,只不过……顾家其余人虽少了宴饮,但是旁的事都如常。”
  旁的事如常,身体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朱贵妃默了片刻,渐渐放下了心。先帝做太子时,她父亲便已薨逝,之后又是她幼弟过身。不过几年的工夫,朱家便少了俩位主事人。
  长兄朱翰虽非纨绔,仕途也不算坎坷,然而终归是能力有限。如今侄子朱良池虽不错,到底年纪太小。
  两家这些年,全靠顾审同顾立信二人撑着。若是顾审真有个意外,整个朝堂局势要出一番大变动。
  “你去将我屋里那叠经文拿出来,是我刚抄好的。快到年关了,送去宝兴寺供奉着。”朱贵妃饮了口茶,怔愣的望着殿外青竹。半晌,抚着心口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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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来这几日天气都算不错,既无风雨,也无阴云蔽日。暖融融的光照下来,冬日最是舒适。
  顾容华说想出门去逛逛,说是到了年节,又想买新首饰了。
  顾令颜本不欲去的,她怕冷,想待在家里烤烤火,窝在榻上看书。
  然而到了年节,外头坊市里置办年货的人多,路上处处是行人。顾容华最爱凑热闹,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去,硬是把她给拉出了门。最后犹嫌不够,继续叫了几人。
  “那成,我把春雷也带出去看看,能不能给修一修。”顾令颜搁下一枚黑子,淡声说了句。
  她房里藏着数张名琴,平日里弹奏最多的,便是前朝斫琴世家褚氏家主所斫春雷。
  昨日有客人来府上,顾立信派人来把春雷要过去弹,怎么一个不注意竟给摔了,把雁足给磕了个角。
  绿衣脆声应了,踩着个小杌,将墙上挂着的春雷给取了下来,拿琴囊给包好后,装进了盒子里头。
  路上,崔芹说云裳楼出了些新的纹样,想要去买几匹布。顾容华听了,也跟着说要去买。
  “昨日不是才有了,你又买?”顾令颜无奈看了她片刻。
  顾审得了场病,不到半日时间,京中官场上上下下皆已知晓。为抚慰重臣,又显自己恤下,圣人送了不少东西来,其中就包括了几百匹布料,都是宫里织造署的上品。
  杜夫人将其中颜色鲜艳亮丽的都挑了出来,一一分给了几个小的。
  顾容华鼓着腮帮子,转过去不答话。
  逛西市的达官贵人多,在西市做生意的也都眼尖。瞧见几人进来了,掌柜的急忙上前来迎。
  说是新纹样,然而外头的铺子,所流行的颜色纹样并不能算是最新的,比起一众贵夫人们往常穿戴的,要晚上十天半个月。
  “我给我阿兄买个护腕。”崔芹说。
  顾令颜坐在那,只拿眼睛扫了圈,就没什么兴致了。
  本是靠坐在小榻上饮茶,外面忽又传来一阵吵嚷声,动静十分之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掌柜也被惊动了,同几人道了句稍候,让自家女儿帮忙看着后便跑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被人簇拥着要往楼上走。
  为首着人头戴金钗,身着白狐斗篷,不经意瞥到楼梯边上时微微顿了顿,复又抬步往上行去。
  至三楼雅间后,白源小声说了句:“姐姐,那个就是顾三。”
  “我知道。”妇人褪下厚厚一层斗篷,露出里层繁复华丽的衣衫来,鹅黄色披帛冗长,拖到了红木地板上,“生的倒是不错,比你漂亮多了,比她姐姐还要好看。”
  白源涨红了脸,声音霎时细若蚊呐:“姐姐……”
  哪有人愿意被直白说别人比自己好看的,且那人偏又是自己的死对头。她往日跟在七公主身边,可没少说顾令颜坏话。
  “行了。”越王妃颇为不悦的皱起眉头,“好不容易有空出来逛逛,别再叫嚷了。”
  白源霎时噤了声,不敢再有言语。
  她并非越王妃亲妹,若非那位堂妹染了病还没好,今日也轮不到她陪越王妃出来。
  侍从将布匹一一摆了出来,让越王妃随意挑选,她睁着双眸子看了许久,却又想起浔阳同她说的话来。
  因着顾若兰的缘故,她并不喜欢顾令颜,秀美的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
  “你别招惹她。”越王妃警告白源。
  白源委屈的瘪了瘪嘴:“我没。”
  越王妃淡淡扫她一眼:“从前总跟七公主玩,也没见你捞着什么好处,现在她自个都被关了起来,你不如去跟八娘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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