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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by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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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明德薨逝时年纪不大,却已经做到了从三品大员。这样的成就,即便在世家子里也是头一份的,即便是顾审这一干同辈的人,也比他差了一大截。
  后来偏又生了个好儿子,亦是年纪轻轻官至郡守,朱家一时间风头无两。
  心腹一噎,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大王,朱贵妃当年可是正儿八经的王妃、太子妃,做贵妃那也是后来的事。”
  换而言之,这是皇帝才能干的事。
  越王郁闷着进了府,越王妃前两日诊出有了身孕,他原准备往近来新纳的媵人那儿去的,却被幕僚给拦住了。
  看完刚递上来的那份公文,越王怒火攻心,差点便摔在台阶下,拂袖往越王妃院子里去了。
  越王妃正要歇息,听到越王来了,正要起身相迎,却被他那脸色给吓得生生坐了回去。
  在屋里站定,睁着双阴沉沉的眸子看了越王妃半晌,越王终道:“你们白家如今居然搭上了老二,可真是好本事啊。”
  越王妃怔了会神,一时间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过了好半晌方道:“大王的意思是……”
  她这态度彻底激怒了越王,直接将手里那份文书拍在了桌案上,怒声道:“你自己看!上林苑的事分明是你们家从中牵线,老二干出来的,竟是栽赃到了本王头上!”
  越王妃接过来看完,却是不信,反倒是抬高了音调:“这些年我们家如何对大王,我以为大王心中是有数的,没想到却是半点信任都没有。”
  俩人各执一词,开始争执起来,屋里的侍从乌拉拉跪了一地,谁也不敢抬头看过来。
  争到最后演变成对骂,越王怒骂越王妃之父无耻,越王妃哭诉自己多年尽心尽力操持。俩人心里都憋着股火,最后开始推搡起来。
  也不知说到了什么,越王一个用力将越王妃掼到桌案旁。屋里燃着炭火,穿得本就单薄,越王妃一下子便痛呼出声。
  侍从虽扶的及时,腿间还是见了红。
  “大王,王妃腹中可还有孩子啊!”越王妃陪嫁的婢女哭着喊了一句。
  越王的脸色也瞬间就变了,手脚发软的瘫坐在榻上。侍从有去喊医士的,有去煮汤药的,整个府中一下子忙乱作一团。
  不到一晚上的工夫,哪怕越王竭力想瞒下去,宫里也立马得知了消息。
  孩子虽保了下来,越王却被皇帝罚了半年的俸,当晚便让宦人传口信来:“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轻重,竟是对自己结发妻子和孩子也能下得去手。先待在家里好好想想自己过错,年前就别出来丢人了。”
  消息传到东宫时,徐晏正同自己对弈,闻言落下一颗黑子,勾唇笑道:“我还以为他要跟白家翻脸,或是把老二干的事直接捅到阿耶那儿去。”
  “可惜了,孤白费这心思将东西送他面前,竟是不敢说。”
  幕僚上前一步,道:“如此,也够忙活一阵了。”
  第二日一早,徐晏便亲自往永昌坊顾府去,然而还没进门,便被告知顾审出城访友去了。
 
 
第46章 我姐姐从来不爱吃甜食。……
  晨曦铺满顾府门前的那条青石板路。
  因顾府占地大, 在朝中为官的人也多,进出便不需走坊门,而是在旁边另外开了个门。
  徐晏走的就是这个开在坊外的门, 有几个门房在外值守。正是去官署的时辰,来来往往的一众官员见了他皆下马行礼。
  “殿下万福,怎么一大早上就出来了?”一名着绯色官服、身佩银鱼袋的人叉手行礼, 笑问了句。
  徐晏侧眸扫过一眼,略略点头:“崔将军安。”
  崔绍宁走进了几步, 压低声音说:“顾老前日就同人约好, 去西郊山上访友去了, 殿下今日来等, 是等不着的。”
  徐晏看了他一眼, 心念微动。看来顾审是早就想好了,一上完那份奏疏就跑了出来, 不给他半点机会。
  “多谢崔将军了。”徐晏后退半步,拱手微微欠身。
  崔绍宁急忙避开这个礼, 叹了一声后上马走了。
  最后开门出来相迎的人是顾立信,他今日没去官署, 只着了身常服, 头戴文士幞头。单单是立在门口看过来,便是风姿绰约。
  顾立信匆忙步下台阶行礼, 随后看着眼前的太子,脸上神色复杂不已。
  太子容貌俊美、通晓诗书、骑射本领过人。无论哪一样, 都出色到了极致。不论旁的事,谁都喜欢这样的女婿。
  可偏偏却对他女儿不好。
  他行礼时徐晏往旁避让了下,轻声道:“顾中书郎。”
  “家父今日不在,出门访友去了, 殿下可要进来稍坐片刻?只是寒舍简陋,还望殿下莫要嫌弃。”顾立信扯着唇角笑了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罢了,徐晏遂只笑了一声,让人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奉上:“不必了,等师傅回来了,我改日再过来。”
  顾审并未向皇帝告假,身为门下省长官,无要事的情况下,能出去一两日已经是极限了。
  顾立信浅笑着恭送他回去了,待进了府里关上门,方才压低声音斥了声:“晦气。”又问侍从,“颜颜呢,今日可在府上?”
  “三娘子一大早就跟三郎出去了。”侍从笑道,“三郎这段时间每日早起都要去校场,俩人许是去了校场。”
  一朵白梅从树梢落下,砸在人头顶,顾立信步子顿了顿,轻点了下头:“如此甚好。”也省得同太子撞上,平白生出许多事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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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令颜确实陪顾证去了趟校场,却只在那待了大半个时辰,看着顾证练了会骑射和枪法。
  看久了后,一下子就失了兴致,没了之前那股新鲜劲。
  顾证见她着实无聊,便道:“走,带你去城外玄苍观逛逛,我听人说那里的蟹爪兰开了不少,你肯定喜欢。”
  “可阿娘说了,下午要去燕国公家里赴宴,他们家晚上要接新妇。”顾令颜仰脸看着他,虽很想去玄苍观,但想着今天还有别的安排,便有些犹豫了,“要不明日再去吧?”
  顾证轻啧了一声,将手中长弓挂到旁边架子上,朗笑道:“离母亲说的时间还早得很,咱们就去看一会,在观里用顿饭就回来。你不是一直好奇玄苍观的饭菜味道如何吗?”
  被他给说的心动不已,顾令颜最终还是点了头,上马往玄苍观去。
  玄苍观在京郊,一来一回用了不少时辰,等赶到燕国公府时,门口已经全是来来往往的宾客。
  顾证被人引去了外院男宾处,顾令颜往里走,径直去寻李韶。
  路上却碰着一人双手背在身后,着一身石青四合如意云纹圆领袍,站在松树下,一双桃花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楚王这张脸顾令颜自然识得,只是却不怎么熟,便只躬身行了个礼:“大王万福。”
  “许久不见三娘子,这气色,倒是比往常更好了。”楚王道了起,笑着说了句,声音温和清润。
  这两年楚王在朝中风评还算过得去,有不少人赞扬他礼贤下士,倒是也聚了些人在身边。
  只是他既不像大皇子是长子,又不像太子曾经是嫡子,且能力并未出众到令众人侧目。故而聚在他身边的一批人,野心都不算大,只期望着将来能去封地辅佐亲王。
  顾令颜笑了笑:“大王谬赞,我瞧着大王才是风采一如往昔,谁见了都得自惭形秽。”
  楚王微微笑了一下,轻声道:“三娘子倒是比以前,更会说话了。”
  放在从前,顾令颜是绝对不会对楚王等人说这么多话的。徐晏打小就跟越王楚王打架,顾令颜给他上药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她那时心里对这几人不满极了,哪会有什么好脸色?
  “年岁渐长,总要比以往会说话些的,劳烦大王惦记。”顾令颜笑了笑,轻轻拉扯了一下身上的绛色青竹纹披帛,姿态带着些许闲适散漫。
  楚王站在那株柏树下没动,淡声道:“只是前几日无意间听到我二姊向四弟说起你,稍留意了些。二姊将你夸了好一顿,叫人听了,难免要好奇。”
  他这话中的意思太过于明显,顾令颜暗自蹙眉,仍是不动声色笑道:“想不到我竟是得了浔阳公主注意,下次得了空,还得去拜访一番公主才是。”
  朔风拂过,少女臂弯里挂着的披帛轻轻飞动,绮丽的面庞在夕阳映照下泛着光,杏眼中波光粼粼,笑靥轻轻点在唇畔。
  发丝随着衣衫一齐扬起,恍惚间,竟似神仙妃子。
  楚王仍旧站在那,一双鹰眼平静注视着她。过了半晌,温声道:“二姊关切三娘,三娘前往拜访,也是应当的……”
  还待再说几句,从一旁小道上转出来几个青年郎君,对着楚王行礼。
  “刚才咱们说要行酒令,还在寻大王呢,想不到躲在这儿偷闲。”朱良济温声笑了一句,站在了青石路正中,将那月白的身影挡住了大半。
  楚王看向来人,一双鹰眼微睐,随后轻轻颔首:“怕了你们那架势,准备出来躲躲,正巧碰上了顾三娘子说了几句话,竟还是被你们给逮到了。”
  崔少阳上前揽住楚王肩膀,拖着他往回走,一面高声道:“既被我们给找着了,那还不赶紧回去一块?”
  等前方吵吵嚷嚷的众人逐渐走远了,声音从远处隐隐传来,顾令颜方才松了口气。
  绿衣凑过来,低声说:“三娘,这楚王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顾令颜弯了弯唇角,缓缓收回视线:“咱们也走吧,阿娘和姐姐想必都等急了。”
  楚王碰上她或许是凑巧,但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却绝对不是凑巧。无非是想提醒她被浔阳公主给看中,卖个人情罢了。
  只是她这边,多他这句话不多,少他这句话不少。
  女宾的席位设在暖阁里,从先前的岔路处走过去要一段距离。
  燕国公府的婢女在前面引路,待最后走过一段鹅卵石小径后,方才到了暖阁门口。
  “身上怎么这么多灰!”见她来了,李韶一把将人拉过,在她裙摆上拍拍打打许久,眉头拧得紧紧的。
  顾令颜低了头一看,才发现裙摆尾端有一处地方沾染了不少黄尘。冬日干燥,大道上便容易扬灰,应当是骑马的时候被马蹄踏起的黄沙染到的。
  “去哪了?”李韶又揪着她的耳朵问。
  顾令颜往后缩了缩,护住自己那对合浦珠耳坠子,轻声道:“刚才去城外玩了。”
  给她理了一会衣襟,自己瞧着满意后,李韶又往顾令颜身上加了件斗篷,方才挥了挥手,赶她去旁边小娘子的席位上玩耍。
  有几个小娘子见她来了,神色间带着些慌乱,急忙掩住了嘴,对视几眼,不再像先前那般相谈甚欢,声音压低了些。
  顾令颜只扫了眼过去,几人慌忙噤声,抖着身子埋下头看自己桌案。
  “阿姊,你竟然偷偷跟三哥去玄苍观玩了,也不叫我。”顾容华扯着她的衣袖,哼哼唧唧的说了几句话。
  顾令颜揉揉她的发髻,轻声道:“早上不是问过你要不要陪三哥去校场,你自己说了不去的。”
  她眸光干净清澈,只这么一看过来,顾容华霎时哑口无言。绞着手指哼了几声,转过头去了。
  燕国公好酒,府中佳酿颇多,摆在桌案上的蒲桃酒价格昂贵,单是闻起来,便知价格不菲。也就是今日燕国公嫡长孙娶妻,才拿了这么多出来。
  顾令颜倒了浅浅一杯,先是放在鼻尖轻嗅,而后才仰头抿了一口。
  没有多少刺激辛辣感,反倒还带着一丝甜味。她将剩下的一点饮尽,又倒了一杯。
  “这酒挺好喝的。”朱修彤见她动作,抿着唇笑。
  旁边有人说新郎出去这么久了,还没把新妇给迎回来,想必是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在外面玩了一整日,身上疲乏得很,顾令颜跟着听她们闲谈,倚靠在凭几上闭目小憩。
  然而就是这么一听,竟是又听到旁边几个小娘子在议论她。正是先前来时,被她给看得埋下头的那几人。
  “顾令颜和太子的事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哭呢。”有一人将声音压得极低,却掩盖不住话语间的幸灾乐祸。
  另一人诧异道:“啊,可是我看她气色,似乎还不错啊,神色间也没什么伤感样子。都这么久了……”

  “这你就不懂了。”那人冷笑,“她总不能让外人看着哭吧,这是强颜欢笑呢。”
  本是想忍着的,但那声音着实聒噪,让人连片刻的休憩都没有。
  片刻后,顾令颜睁了眼转过头去,真诚道:“你们要想背后议论人,也总得找个那人听不着的位置吧?”
  “再有,我为什么要哭,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哭了?我背着人哭这事你都知道,你半夜来我屋子里藏着偷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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