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by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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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主抬起那双桃花眸,温声问:“阿兄是去外面赏灯的么?我也是去赏灯的,跟阿兄顺路,不如我们一块去吧?”
徐晏盯着她面上笑颜,眸子沉了沉。以前没过多的感觉,只当是母亲养着解闷打发时间用的,可如今却是怎么瞧,怎么不顺眼。
只一想到传那些话的人里,有许多是围在这个妹妹的身边的,甚至还有些话是她亲自授意传的,便觉心口有一团火。
眸子里浮现上一分冷然,徐晏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顺路,孤往顾侍中府上去。”
七公主略微睁大眼,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往顾府去?可太子,又何曾在意过顾令颜?
她本以为今日太子出宫,是会同朱良济等人一块去看灯会,故而才提起要跟他一块去,就是存了能碰上朱良济的心思。
可却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要去顾府。
说完徐晏便径直走了,至宫门处,却是吩咐道:“派几个人跟着,看她去了哪见了谁。”
赵闻应了是,亲点了几个随从候在这,专等着七公主待会出宫时,便跟在后面。
虽说同七公主说的是要往顾府去,然而等真出了延禧门,每隔多远前面便是永昌坊时,他心底却生了些惧意。
却蓦然发现,自己竟不敢去,不敢去看她那双清凌凌的眸子。
不敢听她唇角挂着一抹讥笑的话。
上次中秋时,便已吃了个闭门羹。
思忖再三,徐晏还是掉了个方向,朝着西市而去。心里估量着她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后,最终在繁云楼歇了脚。
平日里徐晏虽脾气不好,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比起今日来,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眼瞅着他那背影消失在视线外,七公主便跺了跺脚,恨声道:“怎么会这样,都怪那个……”
话说到一半,忽又住了口,想起自己是因何缘故才被关进去的。
如今她身边的随从全都被换了一遍,就是跟了她十几年的乳母和傅母,朱贵妃也没曾留一点情面。
今日这话她要是真说出口了,不出一刻钟的工夫,朱贵妃便能知晓。
朱贵妃往日里对她算慈和的,也是这一次她才明白,为何宫里那些年长些的妃嫔,不管同谁走得近、跟谁玩得好,在朱贵妃面前,总是得恭恭敬敬唤一声贵妃娘子。
“走吧,咱们快些。”七公主催促了声抬肩舆的人,眸光沉了沉。
她不经意间提起了那人数次,却每每被朱贵妃一笑置之。
阿耶迟迟不给她选定驸马,贵妃却也没在阿耶面前提过。可她明明记得,长姐十三岁时,贵妃便亲自同圣人提了好几家!
平日里捧着她的那些贵女已经等在了宫门外,见七公主出来,一个个都迎了上前,说着今晚赏灯最好的地方。
东市的花灯虽多,但西市的却更为精致些,故而长安城里今晚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了西市里头。
人潮涌动,摩肩擦踵。
即便是达官贵人到了此处,也顶多勒着缰绳缓缓前行,没人敢纵马奔驰。
七公主东张西望地看着周遭的灯,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先前围着自己的几人不见了。
“她们人呢?”七公主皱着眉问了句。
宫女答道:“那几位小娘子在旁边的摊上买梅花香囊,刚才说了一声,娘子许是没听到的。”
七公主有些不耐烦,从来都是别人等她的,哪有她等别人的份,便随手指了个人:“你去让她们赶紧过来。”
“七娘,你这是怎么了?”一道清润声音从身侧传来,问着,“把谁喊过来?”
七公主转过头,抿了抿唇:“大兄。没什么,就是陪我出来玩的几个人。”
越王笑了一声,“八娘也说想出来,你怎么不跟她一块?今日人多,女郎身边可不能没了人照应。”他看向身侧那人,“柏舟,你去那边帮着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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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头几日,京中各家便开始走动起来。
顾若兰最近养了几只小兔子给绵娘玩,顾令颜偶尔早起了便去逗一逗,偶尔陪着绵娘玩一小会。
上元时,一众人本是要出去赏灯的,然而杜夫人却不慎染了风寒,头有些疼。
杜夫人本是说:“你们且出去玩就是,一晚上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年纪大了,总有些小毛病,不妨事。”
众人却是最终都没去,在家中各处都点了花灯,背面写着灯谜,同外面上元节的灯会别无二致。
待上元过完后,顾审替顾证请荫了个河西的职位,皇帝本就在秋狩时就知晓了此事,且近来心情不错,答应的倒也快,说了几句嘉奖的话。
临行前,顾令颜画了幅画给他:“我常听人说起河西风光,可惜不能亲眼见见。三哥去了后,记得帮我看看,同这画上的一不一样呀。”
那画上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在众人眼中,再寻常不过的边塞场景。
“好。”顾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润,“若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就给你一一改了过来可好?”
顾令颜眸子瞬间便亮了一下,头上步摇轻颤,有些雀跃的说:“要不然,三哥你直接画一幅带回来吧?”
顾证哑然失笑:“我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若是回来,定然给你带一幅,好不好?”
自己虽没去过河西,顾令颜这几日却是拼命的从书上找,将自己知晓的都同顾证一一交代的,惹得旁边顾容华笑她老了十岁一样。
她说的这些,顾证自然早就看过,却还是跟着点了头,温声说好。
几人正说这话,外面忽而进了侍从,轻声道:“三郎、三娘、四娘,太子殿下来了,说是给三郎送东西的。”
第55章 倒是难得的记住了点她的……
屋中霎时静了一瞬, 半点声响也不曾再有。
一支鸡距笔从桌案上滚了下去,虽有地衣在,还是发出了声轻响。
这一下声响, 便打破了室内静谧。
顾令颜原本带着笑的脸瞬间便冷了下来,神色也变得淡淡的:“三哥,太子登门你不好不见, 那我先走了。”
“好,你去吧。”顾证点了点头。
从顾证屋子里出来, 一阵清风吹拂而来, 虽不似冬日的阴冷刺骨, 然初春的料峭寒意, 却还是令人一个激灵。
庭前樟树抽了点嫩芽出来, 一点点柔软绿色点缀在那,尤为夺目。
顾令颜扯了扯身上的月白色团花纹披帛, 心情颇好的往前走着。
“趁着后日要去豫章郡公府上,咱们一块去一趟西市吧。”顾令颜转头对身畔的人说, “我听人说起,年后新来了些西域的胡商, 有些小玩意还蛮有意思的。”
底下小丫鬟昨日去外面采买了些颜料, 回来便绘声绘色的描述了许久自己见到的。
将一众人都给说得心驰神往,就连顾令颜, 也跟着一块听了会。
顾容华提着裙摆小心翼翼蹦过一个小水坑,猛地点头:“好啊, 还有南明阁新来了一位胡姬,生得漂亮不说,胡旋舞也跳得好。”她悄悄凑近了些,小声道, “听说,连宫里的昭仪都想见见她呢。”
顾令颜挑了挑眉,却是有些诧异。
吴昭仪不是最厌恶这样的么?
宫里有几个地位妃嫔出身不好却生得艳丽,她曾在花园里听吴昭仪低声咒骂过。
前几日上元,浔阳公主还曾约过顾令颜一块出去看灯会。顾家同吴昭仪的子女都不熟络,她本就没打算应下,先在旁边放了几日,而后杜夫人身子不大爽力,便更有了不必理会的缘由。
“昭仪常在宫里,自然想见见宫外的人,听她说一些趣事。”顾令颜抿着唇笑了笑,“从前都是听贵妃爱这些,没想到吴昭仪竟也喜欢上了。”
顾容华哼了一声,转而同她说自己院子里新来的小猫。
“昨天就蹲在我门口,我一走过去,就扒着我的裙摆不放,硬是跟着我进去了。”
“我让人给它拿了点东西,吃了一顿后,竟是赶也赶不走。”
顾令颜弯了弯眼眸:“那这也算是你同它的……”
话音未落,面前便陡得阴了一片。
本该是刚过了午时,万里无云,日光烈烈的照下来,眼睛都要被晒得睁不开的。
却突然间暗了一块,微寒的东风亦柔和了些。
顾令颜抬眸看去,正正好对上那人如玉的眉眼,少了往日里的嚣张劲,却是从那双星眸里看出些许颓意。
手垂在身侧,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些无措。
她躬身行了个礼,张了张口,到底发现自己没什么要说的话。
“顾证可在屋里?”那人沉声开口,声音也沙哑得很。
顾令颜点了点头:“在。”
徐晏勉强扯动唇角笑了一下,又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上元那日,你是去东市还是西市玩了?”
上元之日,像他一样独自出去赏灯的人极少,坊巷里多是年轻男女结伴同游的。一年里拢共就这么几日可以不必宵禁的日子,便是许多小娘子私会情郎的日子。
那日他本是在繁云楼里头等着顾令颜,正好从三楼隔间里出来透气,顺带看看她却瞧见了七公主同一青年进来。
七公主想要一个花灯,众所周知,繁云楼最漂亮的那一类花灯都是不卖的。
今年的比试是射艺。
青年一箭便正中靶心,得了个挑选花灯的机会。
那时他便想着,顾令颜会不会是同别人出来了,也是这样,有别人去替她赢来这个花灯。
顾令颜直截了当的回:“没出去,上元节就在家中。”
徐晏眸子里一瞬间便亮起了道光,整张脸也显得有了些许的神采:“是么。”似是对她说的,也似是在轻声喃喃自语。
上元那日,只要一想到顾令颜或许是同旁人出来了,浑身便像被蚂蚁啃噬过一般,蚀骨的痛。
可从前也是他先无故失约。
到底是不甘心,也忍不住心口的那一阵阵的钻心之感。
“殿下是要下去得一个花灯回来么?”赵闻破天荒的有了回眼力见,兴致勃勃的问他。
他那时没答话,却是径直下去挽弓搭箭。因到的早,花灯尚且还没被人给选光,一盏熟悉的灯便也映入了眼帘。
是那盏兔子灯。
她去年给他的那一盏兔子灯。
后来被他挂在了书房里,充作灯具。
没有半分犹豫的,他又选了那一盏兔子灯。
“上元那日没见着你。”徐晏屏了几息,终是鼓足了些力气,眉眼间一片温和:“我得了一盏花灯,东宫里没处可放,便想着送你。”
“你一贯喜欢这些小玩意的。”
这次,倒是难得的记住了点她的爱好。
顾令颜却连眉毛都不曾挑动一下,只抬眸凝了他一眼:“偌大的东宫,怎会放不下一盏花灯?我屋子小,才放不下呢,殿下还是自个留着吧。”
她拒绝的话毫不留情面,徐晏这次却没再多说,掩在衣袖下的那只手紧了紧,捏着薄薄的几层纸。默了片刻后,仍旧挂着三分笑:“知道了。”
“外面风大,你快回去吧。”
徐晏往顾证屋子去了,顾令颜也没做丝毫停留,手里拿着炭已经快烧完的小手炉往回走。
从前顾证跟太子的关系尚可。
年纪差不多,且都是在京中长大的,虽非太子伴读,却常在校场碰上。或是一块打马球、去京郊纵马、围猎。
如今算下来,已有几个月没怎么说过话。
徐晏送了他一柄佩剑作为践行之礼,又从锦盒里抽出一把匕首:“我母亲赠你的。”
顾证只看了一眼,想起那张长弓上所刻的字来,便是一阵的心惊肉跳。勉强压下那阵紧张感,问:“可又是贵妃珍藏了多年的爱物?证并无功绩,受之有愧。”
“不是。”徐晏摇了摇头,“你倒是想的挺好,是新制出来的。”
顾证嗤笑了声,瞥开眸光后,紧抿着唇没再说话。
徐晏也没在意,靠在椅背上,自个饮了半晌的茶。桌案上还摆着那副大漠孤烟的画,他只消一眼,便能认出来是她的手笔。
明明顾证也是擅丹青的,可他却是一眼便看了出来,是她所作。
想来是趁着顾证临走前,要送他的东西。
那幅墨梅图他今日也带来了,先前就拢在他袖子里,可刚才却莫名的,不敢拿出来。甚至连提都不敢提一句。
他画了半个月,却怕她连看一眼都不情愿。
徐晏在那一点一点的轻品茶水,到了最后顾证都快不耐烦了,恨不能出声问他何时才能走。
煎熬着等了良久,终于等到那人开口道:“你们家这些年只有旁支和从前下属在军中,你虽有职位,可要是去了,没那么快能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