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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后太子火葬场了——by花下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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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邪门吗?今日上场的人那么多,没事都得挤出事来,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打马球靠得是战术和能力,可不是哪边人多就能取胜,只要技术过硬,以少胜多的比比皆是。
  马球场就那么大点地方,马匹一个个又是健壮肥硕的,上场的人要是太多,马压根就撒不开蹄子跑,倘若因此而撞到一块,再正常不过。
  楚王坠马出了事?难道是摔断腿了?顾令颜疑惑地眨了眨眼,但她现在心里满是顾证二人到底怎么样了,无心去管楚王如何。
  人群拥挤,在一处略高的地方她不慎一脚踏空,眼见着就要摔下去了,却被一双沉稳而有力的手给托住了,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小心些。”
  一时间,她周身完全萦绕着他的凛冽之气,鼻息间尽是他常用的苏合香。
  顾令颜转头问他:“你看见我三哥了吗?他怎么样了?还有沈阿兄有没有事?”
  徐晏摇头说不知道,轻哄她:“你先等等,我叫人去问了。”
  恰在此时,一行太医从远处奔了过来,身后跟着医童提着箱子,冲进了马球场内。
  徐晏带着她往里走,直接进了内场找了处略僻静的地方。瞧见太子和医士都朝这边走过来,人群自发的往旁边让了让,方便太医顺利进去。
  隔着半个马球场,顾令颜瞧见顾证和沈定邦二人坐在旁边看台那,身边各有一个侍从在给他们敷药。旁边另有两个人被一群太医围得严严实实,不用说也知道是越王和楚王。
  顾令颜想要过去那边看看,才走到球场入口处却被人给拦住了:“小娘子留步,圣人吩咐不得随意入内。”
  “乖,我已经派人过去了。”徐晏将她拉了回去,声音低沉却又不容置疑。
  不大一会,徐晏的亲信挤了进来,低声禀报道:“殿下,顾三郎君和沈六郎君没什么大碍,沈六郎君受了些皮外伤,只是顾三郎君的腿似乎……”
  亲信也不能完全弄清楚状况,说到这竟迟疑了起来。
  从马上摔下来本就危险,又是在球场上,马蹄可是不认人的,被踩死都不算什么稀罕事。俩人一个只是皮外伤,一个可能折了腿,已是万幸。
  徐遂站在高台上踱步,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给楚王和越王诊治的一众太医,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他突然有点想找朱贵妃说话,但左右环视了一圈,才想起来她今日没来。
  “阿耶,先坐下歇会吧。”浔阳在一旁轻声安抚着皇帝,脸上也满是焦急之色,口中却还是说,“大郎二郎有阿耶庇佑,定能平安无恙的。”
  徐遂转头看向她,神色略有一瞬的恍惚:“二娘,你去跟你阿姨还有陈婕妤说一声。”俩人成这个样子了,总得告诉他们生母一声。
  浔阳暗忖哪还用她说,俩人恐怕早就已经知道了,但还是乖巧地点头应下:“阿耶,我这就去。”她走之前略显心疼地看了眼越王,她今日是想做点什么,但还没丧心病狂到要对自己同胞弟弟下手,也没这个必要。
  随后不经意问道,“今日怎么没瞧见三郎上场?”
  “太子殿下今日似乎没来球场。”有宫侍回了一句。
  看着次女离开的方向,徐遂一脸平静的站在那,眼中却早已是暗涛汹涌,深不见底。
  半晌后,一个太医从楚王那离开,战战兢兢的走到了皇帝面前复命。
  看着他灰败的脸色,徐遂吼道:“楚王到底如何了?!”
  “大王的眼睛……”太医闭了下眼,心一横道,“大王的一只眼睛,可能瞧不见了。”
  一旁还在看诊的同僚都替他抹了把汗,还什么可能,眼珠子都被画杖给戳烂了,那是铁定瞧不见了!
  为今之计,只有快速将坏死的眼珠挖出来,再清除烂肉,否则伤口若是溃烂,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早已知道结果会是如此,但心里还是怀揣了些希望的,听到太医真的告诉他的时候,徐遂仍是有些怒火攻心,一脚将太医踹翻在地,呵斥道:“废物!”
  太医不敢躲,生生受了皇帝盛怒之下的这一脚,口中怄出一口腥甜,又生生咽了下去。告退后捂着刚刚被踹过的胸口,继续下去做事。
  楚王瞎了一只眼,越王也好不到哪去,不知是折了胳膊还是断了肋骨,正躺在地上哀嚎着。
  两大亲王齐齐成了这副鬼样子,在场众人无不是心惊胆战,纷纷在心里猜测着这次要死多少人,都在祈祷着别轮到自己头上。
  没多大会,皇帝便下令封锁球场,凡是今日经手负责过这场马球赛、还有参与这场球赛的人,都不许离开,都留在宫中等待审讯。
  “他渺了一目?”徐晏听着亲信的回禀,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没对楚王下手,就是越王那边,也只是发现了事情而后顺水推舟罢了。
  听到皇帝要封锁球场,并要将里面的人都一一关押起来进行审讯,顾令颜一下子就慌了神。她三哥身上还有伤呢,万一医治不及时……
  本朝残疾是不许入仕的!即便军中破格要了,可腿伤了又怎么上得了马?
  顾证这么骄傲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甘心?
  “那我三哥怎么办?”顾令颜几乎是带上了哭腔问着,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太医全都在看越王和楚王,根本就没人给顾证诊治,只有几个侍从在擦外伤罢了。
  察觉到顾令颜的紧张和不安,徐晏柔声安抚她:“颜颜,我待会带着医士去给他诊治,你别怕。那边你现在进不去……”
  顾令颜没理他,只呢喃道:“我要去找我阿耶。”
  徐晏下意识伸手拉了一下她的手腕。
  众人的目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只见得太子一脸急切地说了些什么,试图去拉顾令颜的手,却被顾三娘给一把拂开,似乎嫌这不够,她还推了太子一把。
  “我要去找我阿耶。”顾令颜拂开他的手前,又低声说了一句。她刚才还隐约瞧见了顾若兰也在旁边观战,她先去找到阿姊也行。
  还未等众人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便看到顾三娘自个走开了,留下一脸苦涩的太子站在那。
  想起她刚才不住呢喃着的话,徐晏的眸子不由得黯淡了下来。哪怕他一再保证会带着医士去顾证那,她也还是不相信他。
  她神色现在有些恍惚,担心她出事,徐晏正准备跟上去,却被一个宦者给拦住了脚步:“殿下叫奴婢好找,圣人正传唤殿下过去呢。”
  圣人召见,他不得不去,徐晏只得给亲信使了个眼色,命其跟着顾令颜,防止她出什么意外。自个理了理衣衫后,转而跟着宦者往皇帝那边去了。
  待太子一走,周遭围观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刚才走开的那个,是顾三娘?”
  “不是她还能有谁?刚才我都没注意到她和殿下在那,要不是俩人闹起来,还没察觉呢。”
  “嘶——难道之前的传闻是真的?是殿下非要缠着顾令颜不放?”
  “就今日这样子,我看有八成是真的,你瞧太子失魂落魄那样子,顾三娘都没给他个眼神。诶……话说她跑那么急干什么?”
  “能不着急么,忘了刚才顾三郎在球场上坠了马?”
  徐晏被宦人引着进了球场,径直到了皇帝所在的高台那。越王许是嚎累了,已经稍作平静下来,而楚王正痛苦的哀号着,声音之悲戚,令人不忍侧目。
  ——眼睛都没了一只,能不悲戚么?
  “阿耶。”徐晏先给皇帝行了一礼,而后转向两个兄长的方向,急声问道,“大兄和二兄如何了?”
  徐遂眯着眼眸看了他半晌,方才问道:“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没来球场?”
  今日的球赛是皇帝组织的,所参与之人要么是皇室子弟,要么是宫廷禁卫,或是从边关回来的将士。按理说,太子也应该在才对。
  徐晏回道:“方才在太液池边上观鱼,听到这边出了事,便急忙赶了过来。”
  徐遂冷哼一声:“看来你挺闲的,还有心思观鱼。”
  自古以来皇帝对太子的挑剔总在于,太子若是太过出色引得朝臣爱戴,而他又刚好年老,则会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可若是太子成日无所事事,则更看不惯了。
  徐晏不敢发话,立在一旁不吭声。
  浔阳已经去了一趟宫妃处回来了,闻言急忙出来打圆场:“阿耶,大郎和二郎都伤成这个样子了,三郎没事就好。难道阿耶还想看到他们仨一起出事?”
  她声音潺潺,又似涓涓细流。她自小就会揣摩人心,否则宫里这么多公主,她凭什么受宠。
  闻言,徐晏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浔阳,脸上还是他惯常的那副表情,眸色依旧深不见底,就连周身的气势也没有变过半分。
  但不知为何,浔阳心里蓦地打了个突。
  “行了!”徐遂出声打断了浔阳,他定定的凝着徐晏看了不知多久,方道,“此次马球赛,在球场上相撞的马匹不少。就由你负责主理此案,四郎、平阳王从旁协助。”

  皇帝虽未多说些什么,但徐晏跟他父子多年,但听他的语气和下令的内容,便能敏锐地察觉到皇帝是在怀疑他。
  毕竟一场球赛伤了两个年长的皇子,而他这个太子压根就不在,可不得是头一号被怀疑的人。
  他也懒得为自己辩解,楚王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但越王的事,则是他发现有人想害自己,顺水推舟将受害者变成了越王罢了。就是不知道那人知道后,会不会后悔。
  徐晏行了一礼应下这件差事,随后问道:“阿耶,此次不止涉及皇室,还有其他人牵涉其中,单单我们三人恐怕不够,可否让吴敏元也从旁协助?”吴敏元为大理寺丞之一,也是吴昭仪的堂兄。
  如果只是皇室的人,那他们三人调查是绰绰有余了。
  皇帝交代完事就先下去休息了,将整个球场留给了太子处理,浔阳忧心忡忡道:“三郎,你阿兄都成这个样子了,万一真不是意外而是……你可万万不能放过那人。”
  徐晏笑了一声,身上的阴郁之气被驱散了些,他看着浔阳微微颔首:“自当如此。”又似是感慨似是夸赞道,“二姊好本事。”
  浔阳瞬间变了脸色:“三郎,你在说什么?”
  徐晏微微而笑:“没什么。”
  说罢,他转头问了旁边的亲信一句什么话,随后走到越王身边抓了两个善于跌打损伤的太医,将人给捞到了顾证跟前:“给他瞧瞧,看他腿是不是折了?”
  太医看了眼徐晏,战战兢兢回道:“殿下,圣人说让我等看着越王……”
  徐晏脸上浮起几分不耐烦,淡声道:“让你们看就赶快看,出了事孤担着,他那边孤再找人过去。”
  他暗忖老大那边都围了一堆太医,要是这都看不好那也没必要看了,说明天要亡他。
  “还能动吧?”徐晏站在顾证面前,居高临下问他。
  顾证疼得脸上直冒冷汗,但却点了点头说:“能。”
  徐晏轻轻颔首:“待会医士给你们看过后,就下去休息。刚才颜颜很担心你。”
  顾证扯着唇角笑了一下:“那劳烦殿下告诉她一声,我并无大碍。”
  徐晏不置可否,顾证没交代他自然也会说的。现下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等人少些了,他再来问二人究竟是如何坠马的。
  他抬手招来侍从问道:“顾娘子现在何处?”
  侍从知道他要问,一早便备着了:“顾娘子刚才出去后,恰巧碰上了顾二娘子,俩人现在正待在一块,已经离了球场了。”
  在半道上寻到了顾若兰后,又得知顾立信本来就在马球场中,顾令颜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顾证今晚注定是回不去的,俩人相携着本打算出宫,半道上却碰着了朱贵妃的人:“俩位小娘子安,我家贵妃已经派人去告知顾侍中了。眼见到了晌午,俩位小娘子不若用了午食再回去?”
  俩人到清思殿时,朱修彤已经坐在里面了,她一见到球场出了事就跑了出来,打算去找顾令颜,哪料到去了凉亭却没找着人:“咱们不是说好了你在那等我,我找你半天都快急疯了。”
  顾令颜抿唇笑了一下,轻声说:“我听宫女说了我三哥的事,就过去球场了。”她拉着朱修彤的手撒了会娇,才让她脸色逐渐好转了些。
  用完饭后,正午的日头正盛,朱贵妃让几人歇息一小会,她再派人将几人送回去。
  朱修彤亲眼目睹了那一幕,被吓得不轻,喝了安神汤后去偏殿里午睡了,顾若兰胆子一向大,毫无影响的陪着朱贵妃说话。
  顾令颜心里惴惴不安,便去了院子里头花架下的秋千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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