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by清蒸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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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转身,门嘭一声关上的同时,传出了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真听话,那赶紧回吧。”
门合上,男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想起女人套路的笑容,他直接气笑了。
不过,她最后,说他什么来着?
而且,那个声音,应该是在笑吧?
男人站在原地,想起女人刚才微弯的红唇,眸子里散出星星般的光点。
他满足地转身往反方向走,走了两步,倏地又停了下来,他垂眸,看向手里的袋子,愣了下,本应该给她的药还原封不动的躺在他手里。
他又返回去敲门。
屋内,盛夏刚招呼几人坐下,就听到房门又再次响了,细长的眉毛一蹙,她快步走过去,几乎是不用思考就猜到了外面的人是谁。
门打开,她下意识就准备发脾气,还没出声,男人就先她一步开口,像是猜到她要生气,他说,“先别生气,我只是把这个拿给你。”
面前的人晃了晃手里的袋子,然后递过来,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来,照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越发冷白。
盛夏视线移到袋子里,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似乎是创口贴和酒精。她忽的反应过来,他刚刚从一楼出去,是去药房买这个的?
盛夏还在出神,头顶忽的响起一道声音。
“你刚刚……”男人顿了下,然后直接跳过了那几个字,“我脑子一时可能……有点短路,把这个给忘了。”
盛夏:……
她刚刚啥了?他脑子短路?
“我见朋友,别再敲门了。”接过他手里的药,女人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的温淡下来,男人的神色未变,目光却是为不可闻的沉了两分,盛夏怕再次僵持不下,声音软了点,像哄逗小孩子的,鬼使神差的,一个字脱口而出,“乖。”
为不可闻的一个“嗯”字从男人嗓子里跳出。
盛夏:……
看来温大小姐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门再次合上,一直竖着耳朵听门口对话的姜可见盛夏进来,指了指身侧的沙发,“夏夏姐,来这坐,我帮你贴创口贴。”
盛夏拿着白萧给的药走过去坐下,“不用,我一会儿自己来。”姜可在倒是没什么,毕竟温历和季彦泽也在,就破磨皮而已,她可不打算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贴创口贴。
U型沙发,姜可和盛夏坐中间,季彦泽和温历分别坐在两侧,盛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应该要给人倒点水吧?
她起身,“我去给你们倒点水。”去厨房倒了三杯水出来,她放到小茶几上,“你们随意,我没什么招待朋友的经验,要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见谅。”
盛夏朋友少得可怜,会互相串门的这种朋友,这么多年,只有温雪一个,她搬到白萧那去住后,温雪几乎从未来串过门,所以,招待朋友的经验,她还真是没有。有时候想想,会觉得那个时候的日子,过得好像真的单调又无聊。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大概那时候满心满意都是一个人,仿佛他就是全世界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沉溺于情爱的女人,可真傻。
温雪还担心她白萧追她,她会不会忍不住和白萧复合?
分手时,她就明白他是喜欢他的,他那样的人,断然不会委屈自己和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可喜欢又怎么样?人这一辈子,可能会喜欢很多人。
“不用招待我们。我们是自己人,自己人要招待什么。”姜可说完这话,本想问季彦泽的,可想起刚才的不愉快,她跳过他,看向温历,“历哥哥,你说对不对?”
温历此时微弓着身子,修长的手指刚好搭在水杯上,他手指顿了下,像是漫不经心的随意一句附和,“嗯。”
盛夏向来心思敏锐,当即发现了不对劲,以往季彦泽在,姜可眼神时不时借着话题撇一眼季彦泽,可今天,像是故意似的,从进屋到现在,几乎看都没看季彦泽一眼。
她拿出手机,给温历发了条消息:【可可和季彦泽吵架了吗?】
姜可原本是打算阳奉阴违的上来坐一会儿就走的,可没想到发现了白萧住盛夏隔壁的事,她看向盛夏:“夏夏姐,白律师,怎么会住在你隔壁呀?”
盛夏闻言,抬头看姜可,想起白萧说他搬到这的理由,“大概是,他有被害妄想症。”
姜可:……
“行了,可可,别一直追着你夏夏姐问。”温历握着水杯,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忽的就听到姜可的话,他适时出声,带着不轻不重的警告。
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声,温历本没打算看,斜对面的人忽的看过来,桃花眼清澈似水,不笑时也带着一股别样的风情,“你手机好像响了。”
温历嗯一声,摸出手机,屏幕刚亮,太阳花头像就跳了出来,男人唇角轻扬。姜可因为盛夏的话视线此时在温历身上,刚好就撇见男人嘴角那抹笑意。
姜可小声嘀咕了句,“谁发的消息?笑那么开心。”
盛夏:……
“可可,别乱说!”
姜可视线懵逼的回到盛夏身上,“夏夏姐,我说历哥哥,你紧张什么,而且你怎么帮他呀?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姜可这话说完,盛夏发现客厅内三道视线齐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此前,季彦泽一直垂眸玩手机,盛夏发现了,他这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散漫,除非很亲近的人,不然他宁可对着手机也不会闲聊,上次见面时,即便不熟悉,他还是和她打招呼了,可这次,他整个人显得过于冷淡了。
“可可,别乱用词。”盛夏佯装生气的看向她,“你这样瞎表白,人家会误会你喜欢女生的。”
姜可不以为然,“不会的啦,有那个笨猪会认为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呀。”
膝盖中了一箭的季彦泽:……
她话音刚落,盛夏的手机就震动了下,刚给温历发消息时,她已经调成了震动,她垂眸,看着对话框里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勾了下。【没吵,就算真吵了,应该也被一个聪明的girl化解了。】
姜可见盛夏也对着屏幕笑,不满的嘀咕,“你们一个两个怎么回事,今天怎么都拿着手机傻笑。”
盛夏:……
盛夏有些尴尬,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这话怎么听都有点暧昧。她发觉姜可这丫头每次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温历视线扫过盛夏,女人白皙的脸颊上爬上淡淡的红晕,男人视线重新回到姜可身上,“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连两次被温历暗暗警告,姜可不高兴了,她瞬间忘了还在和季彦泽闹脾气的事,几乎是下意识的求助季彦泽,“彦泽哥哥,历哥哥欺负我。”
季彦泽撇她一眼,嘴角隐隐有笑意,“现在知道我是你彦泽哥哥了?”
男人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不到10秒的电话,挂断后,男人表情有些凝重,“抱歉,家里有点事情,要先离开。”他对着盛夏道。
温历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姜可最紧张,想问又不敢问。
因为这通电话,三人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要离开了,季彦泽和姜可走在前面,温历走在最后面,盛夏送他们出门,走到门口,温历忽的回头,“不用送了。”男人垂眸,目光扫过她脚踝,“记得消毒贴上创口贴。”
盛夏愣了下,对着他笑了下,“谢谢。”
这时,对面的房门忽的打开,男人站在门口,修长的手指里勾着个透明塑料袋,他视线直直落在女人身上,她对着他面前的男人笑,她笑起来很好看,眼尾微微上挑,眼底有闪闪的亮光,明媚又温暖。
男人捏着袋子的手不自觉收紧。
过道很快弥漫开一股味道,酸酸的……
温历转身,和对面的人视线短暂对视,男人很快收回视线,快步进了电梯。
电梯合上,整个过道安静下来。
白萧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对面的女人身上,男人表情极其自然,稍显缓慢的开口,一句话,像是欲盖弥彰的解释。
“抱歉,醋瓶子打翻了。”
盛夏:……
第34章 来,到男朋友怀里来哭 ……
盛夏白了他一眼, 嘭的一声关上门。
一分钟后,盛夏收到了白萧的微信:【生气了?】
她没理,数秒后, 又是一条:【装醋的瓶子不小心打碎了,我拿出来扔掉。】
盛夏:【您可真巧!】
白萧:【是挺巧的, 我刚把醋坛子拿出来扔掉他就走了。】
盛夏:……
盛夏懒得再搭理他。
回屋后她坐在沙发上, 小茶几上, 姜可买的创可贴躺在那,她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弯腰贴在脚后跟上。
贴完后, 盛夏仰头靠在沙发上,顶着烈日在外跑了一天,脚又酸又胀,她将脚抵在沙发上,捏了捏脚,捏了一会儿后,脚舒服了些,她整个人陷入沙发里,眼神放空的盯着天花板。
她其实能察觉到白萧的变化。
客厅安静, 空气里夹杂着些许燥热,或许是同样的事总是容易勾起相似的记忆, 又或许是刚才才看到了那个人,有些久远的记忆飘飘浮浮的钻入脑子里。
他偶尔也有过温情的时候。
她在MD摄影的第一年, 因为名字的事被一个小明星发微博冷嘲热讽了, 其实很小的一个事,她那时年轻,还做不到完全泰然处之。所以那条微博出来的时候, 她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特别是那个明星有些粉丝,完全不分是非黑白的一边倒的点赞,甚至热门评论还有好几条跟着嘲讽的。
【哈哈哈,笑死我了,为什么要想不开取这么个名字,不怕自己一辈子被剩下吗?是我的话早就去改名字了。】
【我好想知道,天天被人喊剩下剩下是什么感觉?】
【露露别怕,我们都支持你,有言论自由,怎么取个名字别人连说都不能说了?这么脆弱,滚回你妈妈肚子里去吧。】
她就是一个普通的摄影师,没有任何力量去和拥有千万粉丝的明星抗衡,互联网时代,那个明星粉丝一人一句话都能将她淹没。
她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白萧,她对待很多事的态度就是不理会,就像狗咬了你一口,你难道还要咬回来吗?
那条微博踩着微博热搜的尾巴,白萧压根就不看这些娱乐八卦,因此,她当时下意识觉得,他不会知道这事。
对方发了微博不到10分钟,君也的律师函就挂在了白萧的个人微博。和律师函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句话:百家姓里面没有“剩”的,脑子笨没事,回去多读书。
盛夏是几个小时后才知道这事的,她当时甚至是忐忑的,外人只看到他用个人微博发律师函强硬的在护着她。可她知道,他在生气。
因为一直到晚上她回了家,白萧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一条微信都没给她发。
她其实隐约知道他在气什么,那个时候,多少有些自尊心作祟,两人在一起时,他已经是业内最知名的律师之一,年轻有为,走到哪都是众人讨论的焦点,而她还是个不知名的摄影师小助理。
没有人会认为这段关系般配。
她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事,从小跟着外婆一起长大,不想让外婆一把年纪还为她担心,她养成了报喜不报忧的性格,也已经习惯了很多东西都自我消化,
大概是因为那晚心绪不宁,准备晚餐的时候,她不小心切到手了,很小的一个刀口,冰凉的冷水冲刷了几下,她就没理会了。
那天她下班很早,可下班很早的不止她一个,她到家不到半个小时,白萧就回来了,那段时间他在忙宁泰的一个专利诉讼,好几天回来的时候,她都已经睡下了。
所以盛夏对他那么早回来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男人西装搭在胳膊上,以往他都会习惯性的回到卧室把衣服挂好。
可那天,他连衣服都没挂,换了鞋径直走向她,大概是连续加班,男人眼底疲态明显。
她当时站在冰质的大理石吧台前,几乎是下意识的低头,食指处的小伤口隐约还渗着血。
身侧投下一片阴影,或许是理亏,她当时压根就不敢看他。
她还在切菜,大概是因为不安,手里的动作也变得极为缓慢。
身侧的阴影消失,盛夏抬眸。客厅的电视柜里有个小药箱,男人将胳膊上的西装往沙发上一扔,然后走到电视柜旁,取出药箱,然后看向她的方向,他声音有些沉:“过来。”
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盛夏在走到他面前停下。
“不用这么麻烦,就一个小伤口而已。”
白萧没理会她的拒绝,直接将人按到电视柜上坐下,他弯腰,蹲在她身侧,强硬地拽住她的手,不太熟练地将创口贴固定在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