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软玉温香——by石阿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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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拿起那几张银票,眸中掠过一抹思索,初时不解其意,待反应过来,他顿时气笑了。
这女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作者有话要说:清音:服务不错,赏你的。
第26章 涂药
在回红袖坊的路途中, 清音一直沉默不语,只以手支额,神色疲惫地靠在几上, 闭目养神。
烟儿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只是圆圆的杏眼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清音, 那娇憨可爱的小脸尽是欲语还休之色。
烟儿看着她衣裙褶皱, 云鬓斜乱, 那原本冷艳瓷白的面庞此刻仍透出桃花之色, 眉目间隐隐含着一丝春情, 一副海棠经雨的模样。
再有今日见她走路那别扭的姿势,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发生过什么。
看萧大人那般高大伟岸,又强壮有力,便知他那方面也是厉害的,而且久旷之身, 可不血气方刚么, 只是把人折腾成这样,太不会怜香惜玉了。
烟儿越想越脸红,她还是孩子,不能想这种羞人答答的事, 她摇了摇头,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赶忙拂出脑海。
忽听得清音一声叹息,抬头一看, 清音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眸原本清冷而沉静,如今却有了细微的变化和情绪, 是若有似无的风情与淡淡的哀怨。
“烟儿,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清音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只觉得那里有些疼, 这是萧成先前没用手时弄的。
她未经历过男人,而萧成……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东西……清音脸上无法控制地起了抹薄红,只能说两人不大合适。
又或者说是自己活该,非要坐在上面,只是当时她受药物控制,神智不清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如今,她真想把那段记忆从脑海中抹去,她从未那般恬不知耻过。
光想想,她都想立即死去。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吴尚书的房间,怎么突然又去了萧大人的房间?”烟儿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原先见清音神色严肃,她都没敢问。
听到吴尚书,清音眼眸中不由浮起一抹恨意,
随即又叹一声,低垂眼眸,掩着眸中情绪,说道:“你说得对,那吴尚书的确无-耻,只会些下三滥的招数。”
烟儿先是一怔,而后大吃一惊,眼底也涌起了一层愤怒之色,“那王八蛋给你下药了?”
清音看了她片刻,见她小脸丝毫不掩饰关心和愤愤不平,便沉默地点点头,清音向来喜欢把所有不好的事藏在心里,不愿意与人诉说,也不愿表现出来,但看到烟儿这般模样,她心里不由感到一丝暖意,“不过他没有得逞。”
烟儿眼珠子滴溜一转,顿时明白过来,吴尚书没有得逞,因为萧大人半路截胡了。
烟儿松了口气的同时,小脸顿时露出一抹暧昧之色,她笑嘻嘻道:“所以,你和萧大人昨夜是不是颠鸾倒凤了?”
清音没想到她如此直接的问了出口,脸上脖子上瞬间漫起一层粉色,不知怎的,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昨天自己看到的画面,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可怕东西。
这般想着,身体无法控制地又开始热了起来,四肢发软,清音内心升起懊恼之色,看来这药效还未完全过去,她轻咬下唇,嗔了烟儿一眼,“烟儿,此事以后都不要再说了,萧大人只是为了帮我,这也是无奈之举。”
烟儿见她羞急发嗔的模样,连忙伸手捂住了小嘴,这的确非自愿之事,清音毕竟是受害者,烟儿不好再打趣她,“好了,我不说了。”
清音看着烟儿沉默片刻,突然轻声开口道:“烟儿,你帮我找点药吧。”说此话时,她脸上有些难为情。
“什么药?”烟儿问道,而后突然恍悟过来,“避子药?”
清音闻言脸上的红晕不由加深,她和萧成根本没做到最后一步,当然不会有孩子,清音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涂在那处的药。”
烟儿先是一怔,而后反应过来,小脸也瞬间变得红彤彤的,却一脸暧昧地看着清音,内心不禁感慨,萧大人是真的猛阿。
“好的,我去帮你要,坊里的很多姑娘都有的。”
轿子进入了一条热闹的街,街道两旁,建筑鳞次栉比,商铺林立,还有很多小贩在街上摆着卖早点的摊子。
这会儿日头已打东边升起,街上人来人往,车马骈阗。
这时一阵诱人的肉香味飘进了轿中,瞬间勾出了烟儿腹中的馋虫,她不由咽了咽口水,而后肚子猛地咕噜响起来,引得清音不由睁开眼睛看向她。
烟儿有些羞赧,小脸红了红,然后小嘴一撅,抱怨道:“昨天我可是担心了你一整天,吃都没吃好。”
“是是,难为你了。”清音莞尔一笑也不戳破她的谎话。
“好想吃牛肉饼。”烟儿揉了揉扁平的肚子,哎呀呀喊道。
听闻此言,清音忽然想起,当初和白玉烟儿三人坐在沈墨的马车上,也是经过这街道,烟儿也是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然后沈墨便吩咐停了马车,派人下去买了几个羊肉饼回来。
沈墨的马车华丽又精致,里面点着上等的龙涎香,可因为那牛肉饼,散发着清香的马车瞬间充斥着肉的味道,可那贵公子却浑然不在意,脸上总是依旧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清音知晓,沈墨有意讨好白玉。
闻到那股牛肉味,清音内心不由有些伤感,想着白玉如今不知怎样了,前段时间她来了书信,道她在安阳很好,却只字未提她和沈墨的事。
清音让轿子停在一柳树下,而后对烟儿道:“烟儿,我在这轿子,你去买吧。”
烟儿瞬间来了精神,笑嘻嘻道:“我会很快回来的。”
烟儿下了轿子,在那牛肉饼摊前排起了队,这家的牛肉饼十分好吃,每次排队的人都挺多,肉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出来,烟儿杏眼儿亮晶晶。
前面只剩一人了,那人穿着鲜丽,身姿飘逸,看起来是个少年。
那人买了三个牛肉饼,付了钱,一转身便面冲了烟儿,两人四目相对,里面皆有些惊讶之色。
少年是李钰,今科状元李钰,先在翰林院当编修。
十八九岁的年纪,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朱,俊丽倜傥。
看到烟儿,他眼眸掠过一丝惊喜,“是你……”
当初他丢失了给母亲抓药的二十两银子,是这位小姑娘守在原处,一直等着他返回来,把银子还给他,只是当时他走得匆匆,忘记问了她姓名,没想到竟在此地遇见。
“哥哥,是你阿,好巧,你也来买牛肉饼阿。”烟儿看到他也有些开心,只是他那张俊美的脸却没有牛肉饼有吸引力,她一边和他说,一边盯着牛肉饼摊,怕被人抢先,也顾不得看他,便冲着那老板道:“老板,我也要三个牛肉饼。”
那牛肉摊的老板一脸抱歉道:“小姑娘,实在是抱歉,牛肉饼已经卖完了,姑娘下次再来吧。”
烟儿顿时如雷轰顶。
李钰仍在旁站着看她,小姑娘梳着双丫髻,梳头戴朵小红花,着一身粉色绉纱裙,脸圆娇俏,脸颊两旁两浅浅梨涡,方才还笑得一团烂漫,此刻听闻牛肉饼没了,小脸顿时垮下来,
看得好不委屈,李钰看得十分不忍,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牛肉饼全部递过去,“姑娘不介意的话,我的给你好了。”
少年意气风发,乌木般的黑亮眸子透出一丝真诚,脸上明媚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烟儿不由满心欢喜,她圆润白皙的小手缓缓伸过去,不好意思道:“我拿一个就好。”她想了想,笑盈盈地问:“哥哥,你自己一个人吃吗?”
李钰微笑点点头,心里只觉得她那一句哥哥甜得叫人心口发酥。
烟儿见少年他笑容十分温润可亲,不由鼓起勇气,又伸出小手,嫩声嫩气道:“我拿两个吧,我还有一位同伴在轿子里,我们三人刚好一人一个。你放心,我不占你便宜,我把两个牛肉饼的钱给你。”说着就要往荷包里掏钱。
李钰阻止她,笑答:“不用了,上次你帮我捡回银子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
烟儿将铜钱拿出来,塞到他手中,脸上是无比认真的神色,“一码归一码。”
她笑容娇俏可爱,李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而后问:“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
“我叫烟儿,是红袖坊里的丫鬟。”烟儿报了姓名,而后回头看了眼轿子,怕清音等急,便和李钰说道:“哥哥,我先走了。谢谢你的牛肉饼。”说着便小跑着回到了轿子。
李钰目送着那抹灵动的身影,直到那人儿进入轿中才收回失笑,他垂眸看了掌心里的几个铜钱,脸上笑意不由加深。
烟儿刚上轿子,便对上清音投来的一隐有深意
的眼神。
烟儿被看得有些发毛,不由撅了撅小嘴,“清音,你做什么盯着我看?”
清音常常被烟儿打趣自己和萧成的事,为此头疼不已,此刻抓到她的小辫子,突然想回报她一下,她莞尔一笑,感慨道:“我们烟儿长大了,有情哥哥了。”
烟儿闻言一怔,而后顿时红了小脸,气呼呼道:“什么情哥哥,我哪来的情哥哥?”
清音方才透过窗已然看到一切,而且她会读些唇语,“既然不是情哥哥,为何一直叫人家哥哥,还叫得那般甜。”
烟儿本来没往那方面想,经清音这么一说,倒是觉得那李钰生得很好看,脾气也好,看起来还很好相处,烟儿本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越想越害羞,一时之间耳根都红透了,她目光闪烁地解释道:“因为我不知晓的他的名字啊,他看起来那么年轻,就只好叫哥哥了,他生得白白净净,唇红齿白的,我才不喜欢,我喜欢高大威猛的。”
“哦……”清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掩唇轻笑,“是了,我记得你喜欢门上贴着的那关公老爷。”
“……”烟儿顿时气鼓鼓的,咬牙切齿道:“你学姑娘取笑我。”
清音担心她真生气,便安抚道:“好了,我不打趣你了。”
烟儿哼一声,背对着她而坐,一副赌气模样,可是心里不由自主地想到李钰,而后小脸更加红了。
*
这一日,萧成休沐,邀了好友陈左生来射圃射箭。
萧成着箭袖玄服,束发笼冠。萧成取箭搭上弓,一双锐利黑眸微凝,而后手一松,箭离弦,势如破竹,砰的一声,正中靶心。
坐在篷内的陈左生看着他昂藏伟岸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喝彩道:“大人箭术越来越好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萧成深邃的眼眸微黯,突然失了兴致,他放下弓箭,大步走进棚内。
见他脸上有些阴郁,陈左生风流眉眼一扬,笑道:“大人有心事?”
这几日,萧成与他见面时,偶尔会走神,不知在沉思什么,这在之前从未有过。
“无。”萧成声音冷沉,一撩衣摆端坐下,拿起茶盏,却不喝茶,他凌厉的目光落在陈左生那风流倜傥的脸上,微眯了眯。
陈左生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似的,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陈左生不由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颊,“竹君,你有什么话直接对我说便是,不要这般盯着我。”陈左生亲切的喊着他的字,见他依旧面色沉肃,陈左生更加忐忑不安,忽想起什么似的,他从袖中掏出一百两银票,将它放到桌上,推倒他近前,“这是上次借你的一百两,忘记还你了。”
萧成看到那银票,眉宇之间更添几分寒气。
陈左声额角抽紧,“难不成还要利息?”
“不必。”萧成神情淡淡地将银票收下,看起来并不是因为钱的事,陈左生看着他的目光又落回到他的身上,又是那高深莫测的神色。
就在陈左生后背直冒冷汗之际,萧成终于沉声开了口:“你与飘飘行那事之后,她可曾给过你钱?”
那事?陈左生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不由惊奇地看着他,萧成神色却一派从容。
而就在细想之后,陈左生顿时明白他这几日的恍神是因何事,“你和清音姑娘……在一起了?”不怪他没有猜别的女人,他就没见过他除了那谁和哪个女人亲近过。
萧成皱了皱眉,以不悦掩饰心头的窘迫,他,“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有是有过……”陈左生想了想,道。
“是在何种情况下?”
“有时候是情趣,有时候是置气。”
萧成问得严肃,陈左生回得干脆。
“情趣……你应该明白,就是角色扮演,她演恩客,我演小倌,不过这是她的情趣,不是我的,我是勉强为之。”陈左生还特地为自己解释了一番,“至于置气,就是纯粹看我不顺眼,或者不满意我的表现,就用钱来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