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软玉温香——by石阿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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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略一沉思,道:“沈姑娘既然还是清白之身,何不为自己找一条好的出路,嫁个好人家,这总比为奴为婢的好。”
沈芳君自然是不愿意为奴为婢的,她知晓自己有着怎样的优势,只是萧成的决定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他态度或许坚决,沈芳君只能另想办法,她今天打听过了,萧成近来与清音关系十分亲近,而清音的身世与她有些相同,便企图从清音这边入手。
“就算是清白之身又如何,从青楼出来的人名声能好到哪去,家室清白的男人不会要我,就算有人愿意娶我,将来也免不了被婆家被外人指指点点,如此还不如为奴为婢的好。”沈芳君可怜地说着。
清音点点头,随即不动声色地微笑说道:“所以沈姑娘仍想留在这里,给萧成为奴为婢?”听闻她直呼萧成的名字,沈芳君惊了下,又见她语气隐有深意,心里颇有些不安,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又连忙道:“清音姑娘,今日之事你别误会,我只是身体不好,没站稳,大人才扶住了我,我对大人并无非分之想。”说着她不由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眼,而后又低下头去。
清音神色平静地说道,“沈姑娘别紧张,我并没有误会你与他的关系。我其实也很想帮助沈姑娘……”清音轻叹一口气,随即才说道:“只是我和萧大人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他关系很浅,在他面前说不了什么话,也无法让他改变决定。”
沈芳君闻言心中大感失落,眼眶瞬间迷蒙一片,泪珠滚滚落下,一滴接着一滴。
清音见状有些无奈道:“沈姑娘身体既然不好,还是少哭为好。此事我会和大人说一说的,但结果如何,我无法保证。”
* * *
沈芳君离去后,清音在外屋坐了片刻,才面无表情地回到卧室。
萧成此刻正端坐在床榻上,衣冠齐整,英俊刚毅的面容似乎有些凝重之色。
清音见他这般,便知晓他今夜是不打算做了。
清音应付完那沈芳君,只觉得累得不行,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便走回床边,不紧不慢地脱下外衣,轻声问道:
“你都听到了吧?”
清音放好衣服后,瞥了他一眼,坐到床上,面色有些清冷,“我看她这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知晓你在我这里,故意说给你听的,我觉得这沈姑娘也挺可怜的,她的长相不也是你喜欢的?你干脆把她留在身边算了。”清音一边说,一边蹬掉绣鞋。
萧成浓眉微皱,沉默不语地看着她。
清音没听到他的回答,目光落在萧成如玉雕般精致深刻的俊脸上,他此刻眉峰紧压,透着凌厉迫人的气息。
装什么装,还以为他还是当初的他?少来了,她会怕他不成,清音也瞪着他,但他始终不说话。
就在她瞪得眼酸之际,他眸光微凝,大掌猛地托住她的腰身,将她抱入怀中。
这男人,瞪不过他,就来硬的,气死她了。清音越是推拒,他手上的力气越加重起来,清音挣脱不开,不禁有些恼火起来,“你哑巴了?有话就说。”
萧成仍旧只是沉默着,将她紧紧抱住。
清音看不到他此刻的神色,只能感觉他的身子在紧绷着,剧烈的心跳声自他的胸膛传递过来。
他张了张嘴,终于问了出口,“什么叫关系很浅?”他语气严肃且认真,像是有些生气了。
清音没想到他在乎的是此事,有些惊讶,只是,她腰都快被他勒断了,双手也被他禁锢在怀中,动都动不得,顾不得那些有的没的,清音抬起头,一口咬在他的下巴上,惹得他闷哼一声,吃了一惊,松开她些许。
“你能不能别只会使蛮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清音不满道,原本还觉他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结果又粗暴又蛮横,像个无理取闹的幼稚少年。
萧成摸了摸被她咬疼的下巴,伪装的冷肃终于破碎,眼眸中浮起些许委屈之色。
清音并不心软,反而更加生气,柳眉微竖,瞪了他一眼,“怎么,我说错了么?”
在清音的怒目之下,萧成稍微检讨了下自己,觉得自己的确是粗蛮了些许,于是他笑道:“你没错,我错了。只不过,你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们的关系明明……很深。”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伸手轻抬她的下巴,俯身在她唇畔低语,“是可以裸裎相对的关系。”言罢唇吻了上去。
清音却偏了脸,拍开他的手,她已经得到满意的答案,懒得再理会他,她快速上了床,躺平,拉来被子盖好,闭上眼。想了想,还又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回不回去睡?回的话赶紧走。”
萧成听着她不耐烦的话也不生气,而是含笑脱了大衣,主动去灭了灯火,回到床上,掀开她的被子,挤了进去,他轻轻搂住她的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后脑,眸中有着专注之色,他柔声问道:“清音,我方才都向你表明心迹了,你是不是也该告诉一下,你心向着谁……”他心中仍计较着她那句和他关系很浅的话,根本没有心思做别的事,或许那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黑暗中,清音蓦然睁开了眼睛,颈项传来他温热的呼吸,让她失了神,清音之前一直想要他说爱自己,可当他反问她的时候,她却有些慌了,这一刻她有些庆幸是在黑暗之中,两人还背对着背,清音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回应他。
“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我困了。”
清音支支吾吾地,小声的说道,心有些发虚。
萧成一直提着心等着她的回话,谁知她却不冷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失落,静了片刻,他得神色便也淡了些许,温声道:“嗯,睡吧。”
清音能感觉到他的泄气与淡漠,但她没有去安抚他,反而听到他那声‘嗯,睡吧’,内心松了口气。
她没有闭上眼睛,脑子里突然很清醒,她在思考萧成的话,她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到达爱他的程度,只能算得上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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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红日上窗,清音从睡梦中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了萧成的身影。
清音本来以为昨夜她会睡得很不安,毕竟身边躺着一个男人,却没想到自己竟睡得很沉,一次也没醒来过,清音觉得大概是这天太冷了,而萧成体热,在他怀中就像是靠着暖炉一般,暖烘烘的,舒服得让人舍不得离开。如果是天热,她可能就受不了了。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清音竟然不知道,平日里一点动静都能让她惊醒的。
清音昨天听萧成说,他今日要回衙门办公,并处理祝文才一案,清音不是十分了解他们官员之间的争斗,但她知晓官场如战场,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而萧成这一战赢了,她替他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有朝一日,萧成会不会输。
清音推枕而起,穿上衣服,踱出门外,
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清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天很冷,风吹在人的脸上,有股刺骨的寒,她抬眸望向天空。
碧空如洗,阳光明媚,是个好天。
清音不由想到了白玉,最近白玉没有写信回来,不知晓她过得如何,这边如此冷,她那边处于北地,想必更加的冷。
第55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清音望着庭院萧条之景, 想到白玉不知晓过得如何,冷艳的双眸忽不禁变得黯淡,唇间发出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
“清音, 你呆站在外头做什么, 冻死人了。”
烟儿不知打哪里冒出来,一边搓手,一边呵气, 小脸冻得通红通红的。
清音神色有些消沉,“没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了姑娘, 也不知道她在安阳过得如何, 之前写的信也不知道她收到没有。”白玉的事清音也只能和烟儿说说了。
一提起白玉, 烟儿情绪也有些低落起来,“那里有沈大人呢, 沈大人应该会照顾好姑娘的。”随即又想到自己和李钰的事, 脸红了红,“清音, 你说姑娘知道了我和李钰的事会不会怪我?姑娘都没有同意呢, 我……我就答应了李钰的求亲。”
清音指尖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 好笑道:“怪你什么?姑娘巴不得你赶紧嫁出去,省得还得养着你, 得花费好大一笔钱呢。”
烟儿见她调侃自己,撅了噘嘴,脸上露出不高兴之色,又因为谈及自己的婚事,而感到有些害羞,便气呼呼地瞪了清音一眼, “你也学姑娘取笑我,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言罢气呼呼地离去了。
清音不由莞尔,随即又是莫名的一声轻叹,回到屋中,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之后,仆人送上来早膳,烟儿因为生她的气,不肯和她一起吃,自己一个人吃去了。
清音只能自己一个人吃,坐在桌前,忽觉屋子有些闷,清音起身去开了大门,
却见走廊那头,柳飘飘风情袅娜地行来,清音停留了脚步,而后又跨出门槛,站在廊下。
及走近,清音注意她脸色不大好,一副受了气的模样,不似以往的笑意盈盈。
清音近来与柳飘飘亲近许多,见状不禁直接地问:“飘飘,这一大早的,谁给你气受了?”
柳飘飘眼波转动,带着一股愤意,满腔的气没处发泄,“给我杯茶,我灭灭火先。”言罢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她的屋中。
清音怔了下,站在门口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走了进去,屋内的炉子上烧着热水,已经煮开了。
清音走过去将热水拿下,又取来上好的茶叶,给柳飘飘泡了盏茶,递给她之后,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又提醒她道:“你慢点喝,可小心烫。”
柳飘飘端着茶盏,看了眼桌上的食物,说道:“你吃你的东西,不用顾着我。”
清音拿起筷子,忽又放下,犹豫了下,问:“飘飘,你可是与陈先生闹别扭了?”
柳飘飘喝了口茶,心里平静些许,听闻清音的问话,她心里顿时又来了气,“清音,我作为过来人与你说一句,这些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你那萧大人和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是好东西。”
她这话一出口,清音便知晓,她和陈左生真闹别扭了,清音从未见过柳飘飘如此动怒的模样,想必这次定然不是小打小闹,毕竟连带着萧成都给骂了。
柳飘飘乃是直言快语之人,清音也不委婉的问了,开门见山道:“陈先生他怎么你了?”
柳飘飘闻言心顿时像是堵了根刺一般,美眸微红,“那混蛋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被我发现了。”
清音愣了下,心中却不是十分惊奇。
阵左生乃名士风流,家中巨富,又生得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后来遇见柳飘飘之后,多少女人对其芳心暗许,而他原也是风流多情一浪子,后来遇见柳飘飘后,也不知怎的,收敛了风流性情,终日只在她身上费功夫,鲜少再去拈花惹草。
不过像他这种风流男子,要他真正浪子回头,只怕很难,清音心中这般想着,却不敢说出来,见柳飘飘有些难过的模样,清音小心的问:“飘飘,你会不会是误会什么了?”
“我怎么会误会他?证据都确凿了。”柳飘飘妩媚的脸庞满是愤怒之色,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清音,憋屈道:“你自己看,这是那个女人写给她的,前几日我便觉得奇怪,他身上多了一股我从未闻过的脂粉香气,今日可让我找到了他偷腥的证据,他还贴身珍藏着这东西,你说我怎么误会他?”
清音打开那信,里面写着一首词,清音低声念道:“愁来茶水弗沾喉,单为情郎心里忧,天涯海角,想到尽头,寸心千里,何时聚首,小阿奴奴望得眼穿郎弗到,只见白云明月两悠悠……”①
清音看完也不知该怎么说了,她有些同情地看向柳飘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但柳飘飘越想越来气,不禁冷笑道:“我知晓红颜知己多,但老娘入幕之宾不少,当初看上他,不过是因为他床上功夫比别的男人要好,真以为他有多大能耐?”
清音到底经历得太少,听到柳飘飘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脸微微一热,也不好附和她。
柳飘飘仍自顾自地说着,“他既然朝三暮四,我就踹了他,这世上男人多的是,真以为就他一个香饽饽?”
将所有心事吐露出来之后,她感觉畅快了许多,脸色也平和些许。
清音没有劝说她,让她和陈左生和好,也没有附和她的话,让她离开陈左生,不管怎样,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柳飘飘也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所以她安静地倾听了,至于该做怎样的决定,是柳飘飘自己一人的事。
不过柳飘飘如果真能够干脆利落地踹了负心人,清音会十分佩服她。
柳飘飘临走前,提了萧成和沈芳君的事,要她提防那沈芳君,说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