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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无宠却有孕了——by枕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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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诗正要絮叨金钗的事,就被内侍拖了下去,她哭喊道:“奴婢冤枉!”却没人搭理她。林绿萼心里慌得很,连忙点头称是。
  皇后匍匐在地,不敢再多言,泪水不断地滴在冰凉的地上,她愤恨地盯着贵妃与淑妃,耳旁雷鸣轰隆。
 
 
第23章 挨打   去教训吗
  雨打芭蕉,风声淅沥。
  林绿萼从梨园走回摘芳殿,一路上沉着脸色,闷着气,云水与她说话她也只当听不见。
  回了摘芳殿,云水猜姐姐因禁足生他的气,他收了油纸伞往后院走去。
  林绿萼径直走进东次间,温雪拿着香胰子、淘米水等物进东次间服侍贵妃沐浴。她坐在卷草纹圆凳上,发现云水竟然没有进来,她对温雪挥手,“你出去,让云水进来,她又去哪里了?”
  云水迈进房中,他看着姐姐阴沉的神色,从背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朵粉紫色的波斯菊递到她的面前。他记得姐姐喜欢花,特别是颜色亮丽的花。
  波斯菊灿烂的花瓣经暴雨冲洗,依旧仰着艳丽的花朵,似明媚的笑容。
  林绿萼接过花,并未多看一眼,放在浴桶边的木桌上,愤怒地说:“跪下。”她转身拿起墙上挂的鸡毛掸子,手拿着插满鸡毛的一头,用另一头光滑的木棍敲打浴桶的边缘,发出“咚咚”的响声,“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云水缓缓跪在她面前,房中温热的水汽萦绕,他昂着头不解地问:“姐姐是怪我杀了太子?”
  “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是皇宫不是你家!”林绿萼把棍子放在云水的面前,杏眼瞪得老圆,狠厉地说:“把手伸出来!我必须要教训你了。”
  云水似乎不服,双手背在身后,侧着脑袋不直视她,闷闷地说:“太子丧心病狂,想要玷污姐姐,我暗中保护姐姐,不知何错之有?”
  林绿萼看她这倔强的模样,更是来气,一字一顿地说:“本宫命你把手伸出来!”
  云水缓缓地伸出右手摊平,低垂着眉。
  林绿萼愤怒地抿嘴,高高地举起鸡毛掸子,用尽全力地挥向云水,木棍在靠近云水手掌时,忽又停了下来,她怕自己用力太大,把云水的手打坏了。但转念一想,不把她打痛,她哪里知道教训?林绿萼再次举起鸡毛掸子,心里的气已泄了小半,雷声大雨点小,木棍“啪”地一声落在云水手上,仅留下微红的一条印子。
  林绿萼又觉得不解气,重重地敲了两下木桶出气,“谁给你的胆子啊?你那点三脚猫功夫,铤而走险去杀太子,你要不是运气好,十条命都不够你死!”
  云水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抚摸着掌心的红印,有些微的痒,嘴边浮起笑意,“原来姐姐是担心我……”
  林绿萼看着她那副挨了打却有点得意的模样,猜想这姑娘打是打不好了,只能讲道理。她拉过圆凳坐在她面前,用棍子轻敲她的额头,语重心长地说:“每年死在他手上的宫女,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他那样的畜生,就爱凌.辱弱小。我想到你今日什么都不告诉我,孤身赴会,我就后怕不已。”
  云水跪在林绿萼身前,手指轻戳她的膝盖,眨巴着眼,“姐姐别气了嘛。”
  林绿萼听着她讨好的声音,冷哼了一声,放下鸡毛掸子。
  “我把钗子拿回来放在梳妆匣里了。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绿萼抓着云水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我真想不通,你这么羞怯的一个姑娘,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敢去谋杀太子。”
  烛火映在他黝黑的眸中,似流萤在黑夜里温柔的跳动,云水定定地看着她,“我不想让姐姐去面对这些肮脏的事,所以我不会害怕。”
  林绿萼的心里涌起一丝感动,自云水入宫后,她发现自己如潭水般平静的心屡屡泛起温暖的波澜,“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记住了吗?”
  “嗯。”云水微微点头,左手指着右手掌心快要消失的红印,浅笑道:“做错了要罚,可我也帮姐姐寻回了金钗,没有奖励吗?”
  “得寸进尺。”林绿萼没好气地抬眉,“你要什么奖励?”
  乌云飘去了远方,轰隆的雷鸣声渐渐远了,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闷响,云水指着窗外,“我怕打雷,今夜想替温雪值夜,守在姐姐床边。”
  “你杀人都不怕,你还怕打雷!”林绿萼又举起鸡毛掸子,随着淡笑,脸上挂着两个小巧的梨涡,“给你一计闷棍,敲晕了就不怕了!”
  “好吧。”云水瘪着嘴低头。他记得小时候姐姐和他玩得太晚,也会在宫中过夜,若遇雷雨之夜,他会装作害怕打雷,让姐姐哄着他入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招已经不管用了。
  林绿萼脱掉浸了水的布鞋,褪去湿润的外衫,拍了拍云水的肩膀,让她帮忙解掉里衫的绸带,“晚些去把你的被子抱过来和我一起睡吧。”林绿萼想着今夜发生的事,隐隐有些害怕,云水会武功,她躺在自己身旁,总是安心的。
  林绿萼又解去亵裤的腰带,颀长白皙的双腿在浅粉的里衫里若隐若现,她指着身后里衫的绸带,“解呀。”
  仿佛胭脂盘在云水的脸上打翻,他颤抖着解开绸带,姐姐白嫩的肩头已映入眼睑,随着里衫缓缓下坠……云水发觉鼻腔微痒,他侧过头,噌地一下打开门跑了出去,风中留下一句:“檀欣说她想服侍娘娘沐浴。”
  “檀欣不是睡了吗?”林绿萼的声音落在关门的“哐当”声中。
  ……
  皇后回凤栖宫时已接近天明了,泪水、汗水和雨水混杂在身上,她被婢女扶下软轿,无力地靠在婢女的身上,半晌迈不开腿。
  她本想等皇上走后,将阿诗抓来仔细问话,可淑妃非要守着内侍将阿诗打死了才愿意离去。淑妃含笑带讥地说:“可怜臣妾的应雨,伺候臣妾十五年,臣妾与她的主仆之情不比皇后与阿诗少。不守着阿诗咽气,臣妾总会伤心。”
  皇后仔细回忆了今夜贵妃和淑妃的作为,她深信是这两人合谋害死了西儿。她膝下只有殷淮西一个儿子,他不仅是她最爱的孩子,也是她未来的指望,如今他殁了,她要让这两个人为西儿陪葬。但她不能妄为,她要守住中宫的位置,将年幼的皇子领到膝下抚养,日后皇上崩了,她还是尊贵的太后,还是能守住杨家的权势。
  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绕过照壁,见贤妃一身缟素,已在殿门等候她。
  贤妃见皇后步履蹒跚,发髻散乱,白发丛生,一夜间仿佛老了不止十岁,心痛得直掉眼泪,她帮着宫婢将皇后扶进寝殿,又跪在塌前帮皇后整理衣衫,亲侍汤药,十分殷勤。
  皇后又累又悲,喝着热汤几乎说不出话,心里却明镜一般亮堂着,贤妃膝下有十七岁的二皇子和十岁的四皇子,她又本是从小跟着皇后的婢女,最让皇后放心。如今太子薨了,贤妃自然会更加靠拢皇后,期待皇后扶持她的孩子成为储君。
  贤妃将软枕垫在皇后身下,又用热帕子替她擦脸,“娘娘,快歇息吧,白日还要为太子的丧事操劳。”说着,她泪水又夺眶而出,“可怜太子,英年早逝,娘娘一定要振作起来,替太子报仇!”
  皇后咳嗽了几声,喉中似乎有咽不下的疼痛,声音沙哑着说:“你认为是谁害了太子?”
  “太子薨了,谁最获利便是谁下的手。淑妃和三皇子自然欢喜,但臣妾还听闻了另一件事。”贤妃细长的眼眸微微下瞥,沉着声说,“皇上连夜召林相议事,臣妾在相熟的内侍那里打听了,林相劝皇上让太子的丧事一切从简。”
  皇后拍着床榻边缘的木板,撑着身子坐起来,忧愤地说:“为什么?西儿他可是太子啊!”
  贤妃蹙着眉头回忆,“林相说什么连日暴雨,南方遭了水灾,又说卜官算了,今年霜雪早,北方的匈奴无粮草过冬,恐会举兵南下……林相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前些日子皇上万寿的时候,贵妃亲口说,她的衣裙是几家秀坊半年赶制的,她的头饰那么华贵,臣妾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珠翠,贵妃戴了一次便不戴了。可想而知,林相的家底是多么丰厚,他肆意敛财,却在太子的丧仪上劝皇上节俭,他存了什么歹毒的心思,娘娘可得好好想想。”
  “他想让天下人知道,皇上对本宫这个皇后,对本宫身后的杨家,是多么的轻视。”皇后接连咳嗽,推开贤妃递上的热茶。
  “娘娘不能再这么随和了。”贤妃握住皇后的手,眼中含着热泪,“周围虎豹环视,娘娘必要把她们杀之而后快啊。”
  皇后见贤妃眸中透着阴冷的笑意,猜她已有了打算,“你有什么主意?”
  “臣妾今日听闻,太子是对贵妃有意,才……”她顿了顿,“皇上似乎颇为恼怒,但也只是将贵妃禁足到年夜。皇上已经认为贵妃不检点了,不如,在年夜的时候,借着贵妃贪玩的性子,使计栽赃她与三皇子淫.乱后宫,将她和三皇子一举拿下。”
  “什么?”皇后略有迟疑,“三皇子不是好色的性子。”
  “只要事情做得好,计谋使得够阴够险,就如康昭容宫里的假太监一样……她确实是怀的龙种,可是要她死,她便活不了。”贤妃平和地笑着,熬了一整夜,精神却格外的好。
  皇后应允了,决计与贤妃好好商议一番。
 
 
第24章 多事   去合纵吗
  转眼便到了秋分, 太子的尾七过了,宫中祭祀的白幡也逐渐撤了下来,皇上因太子死得难堪, 对丧仪诸事并未太过上心,太子陵寝尚未修建, 便将先太子葬到了亲王修好的墓室中。为此皇后呕血数次,与皇上闹得不可开交,但这事终究如此了,也容不得皇后置喙。
  太子虽有佳丽数百, 但膝下子嗣稀薄, 唯有二女,皇后便也不能强求皇上立皇太孙, 殷淮西这一脉就此无嗣可继,只等来日从亲王中过继幼子继承爵位。
  皇后上了年纪, 与皇上已无夫妻之实,不能指望自己有孕, 在二皇子、四皇子中犹豫了月余, 终是选了十岁的四皇子养在膝下,她怕二皇子与贤妃太亲, 日后不好把控。
  殷牧昭效仿先代, 感恩天地造化, 每年都会举行四次郊祭大典, 春分东郊祭月, 夏至北郊祭地,秋分西郊祭月,东至南郊祭天。国有大丧时,宗庙祭祀可以停下, 但郊祭大典则会照常进行。往年殷牧昭只会出席祭天大典,但今年太子薨了,他心事繁多,为得上苍庇佑,秋分之日,也亲至西郊祭月典礼。
  傍晚时,皇上与皇后一同前往西郊,他坐在马车上,闭眼沉声说:“郊祭大典结束后,朕会昭告天下,进行郊赦,为西儿的在天之灵祈福。”皇后闻之,伤感的心情有所缓解,想着皇上到底还是念着他们的情分。
  ……
  赤霞染遍亭台,秋风拂过如胭的红云,将团云吹作细长的残红。
  梁美人随着德妃一同在御花园中闲逛,德妃每天白日读书写诗,吃过晚膳就会在御花园中散步消食,梁美人搬来披香殿后,为了与德妃更加亲密,也日日陪同德妃读书散步。

  梁美人随着德妃学了许多诗文,评析了颇多名画,也对诗书逐渐升起了兴趣,偶尔闲暇时,也会寻些杂记来读。
  这日皇上皇后去西郊祭月了,德妃坐在御花园假山上的凉亭里,望着不远处的晚霞出神。
  “德妃姐姐这是怎么了?似乎面色不太好,又心事重重。”梁美人站在山上亭中,假山下的枫叶林里,贤妃与赵充仪正在闲逛,赵充仪替宫人抱着琪公主,对公主的可爱赞不绝口,贤妃拿着拨浪鼓逗弄琪公主,稚童的笑声传到梁美人的耳中,她忍不住说:“赵充仪那巴结贤妃的模样,真是令人作呕。”
  德妃也听到了笑声,她坐在凉亭里,被枫叶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假山下的情况,淡笑道:“去年赵充仪向皇后告发宁婕妤在太后国丧期间玩骰子,害宁婕妤在宝华殿……”她顿了顿,用团扇轻拍自己的胳膊,“瞧本宫这记性,她已是宁充容了。”
  “虽都是九嫔,且赵充仪的嫔位还略高于宁充容,可是宁充容倚仗淑妃,时时能见到皇上,宁充容现在在宫中玩闹,赵充仪还敢告她吗?”德妃言语中充满了对宁充容的不满,她拉梁美人在自己身旁坐下,“你可知贵妃为何与宁充容离心吗?”
  梁美人连连摇头,她得知贵妃姐姐因太子之死无辜受到牵连,禁足宫中,她十分气恼。这两月她时常去摘芳殿看望贵妃姐姐,可她笨嘴拙舌,也总与贵妃说不了几句知心话。总是贵妃问她吃了?过得如何?有无委屈?她便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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