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古早虐文里当妈粉——by向日葵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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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并没有刻意去打听他们在淮安府遇上了什么事。
谢临安和周怀琅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跟着他们去的子鱼, 在回来时脸色有几分怪异。
想来这一趟应是有了不小的收获,发现了不对劲。
押送灾银和灾粮的是户部的一主事, 护卫的武将是一名校尉。
二人到后,谢临安召集二人与周怀琅闭了房门, 不知道谋划了些什么。
总之等人再出来时, 周怀琅成了一名普通的护卫。
而那名校尉则成了手握兵符的召远将军。
众人在驿馆里歇了一日后才出发,于五日后到了。
还没走近,前面就有人来报, 说是在漳州城门口,淮安府知府携下属十八个知州顶着烈日来迎他们了。
现在天热,那些官员早就汗流浃背,脸上斗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
这是待车队走到城门口后,宋引玉悄悄掀了一角车窗帘子看到的。
她还看到,领头的那官员一看见赈灾的车队,都不带犹豫的,立马老泪纵横。
他一边哭,一边蹒跚地跪在地上感谢皇恩浩荡,山呼皇帝万岁。
他一有动作,后面的人都跟着动作。
那架势十分唬人,仿佛绝境之中,终于盼来了救世主一般。
宋引玉看到这,就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
这一个个的,十足的戏精啊,那眼泪说掉就掉,那些唱戏的都没他们能演。
那其中不乏有上了年龄的官员,胡子都花白了,竟是也能到做这程度。
果然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他们这对手可真是厉害了啊。
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句后,她转头看向谢临安。
却见他面色如常,神情淡淡的,未曾因外面的哭天喊地有半分波动。
反而是在宋引玉看她时,眼里浮现了笑意,他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莫怕。”
前路莫测,淮安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波云诡谲。
这时谢临安心底后悔答应宋引玉让她跟来了,他怕,护不住她
宋引玉看得清楚,分明是谢临安眼里有了惧意和悔意,为了什么她也清楚。
她抿抿唇,反握住谢临安的手,与他十指紧扣道:
“我不怕,我相信你,我们都会没事,平安归京。”
宋引玉从来不曾担心过自己,只要没人猜到她的身份,她就一直是安全的。
可是谢临安不一样,如今打一照面,就能看出这些人定是极难对付。
那些个躲在人皮下老狐狸,到底藏了怎样的一肚子诡计,谁也看不出。
人说最难对付的就是这样道貌岸然,口蜜腹剑之人了。
不过,无论如何,她定是不会让谢临安如原书一样在淮安府出事的,便是这里的豺狼虎豹再多她也会想法子救下他的。
想着宋引玉的眼神变得复杂而坚决。
漳州城门口众人各怀鬼胎,户部主事与淮安知府周旋了一二后,一行人入了城。
漳州是淮安府的主城,也是十八个州里最大最繁华的一个,相当于是省会。
知府衙门,淮安最大的粮仓,屯兵的营地都在这。
一进城,就能听见外面人声鼎沸的喧闹声和小贩的叫卖声,甚至还有小孩在大街上玩耍乱跑,妇人的呵斥声。
光光透过声音就能描绘一出盛世太平的景象。
宋引玉觉得不对劲还专门看了一眼,只见那街道上果然热闹非凡,且人人都穿着干净整洁,面带笑意。
这样的场景,实在难以想象,这里才经历过受灾挨饿,又有乱民之祸。
没料到在城中会见到这幅景象,宋引玉一时间有些愕然:
“你们上次来也是这样吗?”
所以跟着去的子鱼回来才会是那个表情。
谢临安闻言看向她,颔首轻声道:
“一如今日。”
“淮安府的灾民都去哪儿了,他难道把灾民都藏了起来?”
她不太能懂,淮安知府这么做的原因何在,
“他为什么要把灾民藏起来?”
谢临安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他慢慢说到:
“是想尽快将我们送走。”
宋引玉闻言眼睛一亮茅塞顿开,所有的不对劲都解开了。
没错,只要淮安府的灾情没那么严重,他们便没有理由久留。
可还是不对劲,如果想早些送走他们,那意味着打从一开始,淮安府就并不想让朝廷的人来,
“既然如此,那他们又为什么要折子喊着让朝廷赈灾平乱?”
“淮安府地处南地,历年来皆是风调雨顺,其境内有一条巫河百年未曾干涸过。
旱情纵使严重,仍不至于百姓因饿死,而生了民乱。
然,百姓送至皇上御案的请命书道,淮安境内已是路有饿殍,十室九空。
淮安府的折子则道,境内灾民食不果腹,官府打开粮仓放粮,所有粮仓已全部空了。
种种迹象表明,淮安的确灾情严重。
可折子是迟了一个月,淮安已落雨过后才上呈的。”
说着谢临安顿了顿,接着道,
“他们应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向朝廷上呈灾情一事的。
后来约摸是压不住了。”
短短几句话听得宋引玉觉得惊悚:
“身为父母官,死了那么多人,他们难道还能把这么大的事给藏起来?”
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或是以为此事可控。”
谢临安的目光变得黑沉沉,神情有些冰冷,宋引玉极少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
显然他已是查到了什么。
宋引玉却没因此放下心里的大石头,反而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中。
这事怎么处处都透着股矛盾和诡异,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宋引玉忍不住再次掀了车帘子看向外面,细细打量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许久,她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
假的就是假的,那脸上的笑再灿烂,也会显出僵硬感。
还有那宽大的衣服下所掩藏的消瘦身材,凹陷的脸颊及眼神里的晦暗。
她甚至在其中看见了一个,瘦得跟小猴子一样的孩子站在卖馒头摊贩前流口水。
没多久他的母亲出现,抱起他匆匆走了。
可他们两人明明都穿着还算体面的衣服,身上两个补丁都没有,哪能还买不起一个馒头。
入眼所看到的一切,都足以说明问题。
宋引玉不忍再看下去,她放下帘子,闭了眼睛。
一路不紧不慢地走着,绕过热闹的街市很快便道了地方。
淮安知府在知府衙门里腾出了几个院子,供他们一行人入住。
那知府衙门又大又宽敞,一点不亚于京中勋贵的府邸。
在衙门口,谢临安掀开车帘下了车,宋引玉紧跟其后。
而他甫一露面,周遭静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传闻中的谢首辅真的这般年亲,还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
而后最先回过神来的知府,上前拱手道:
“下官淮安知府齐兆兴见过谢大人。”
谢临安颔首,淡声道:
“齐大人近日辛苦了。”
“让谢大人费心了,都是下官该做的,幸得上天庇佑解了干旱,让下官平了民乱。幸得皇上恩典,派来了大人来赈灾。
淮安有救了。”
话音一落,他眼眶又湿了。
低眉顺眼跟着谢临安的宋引玉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她抿唇又垂眼了。
此人口口声声说淮安有救了,说起这事来,更是真情流露。
若不是今日换一人站在这,说不准就会被他这幅伪善的模样给骗了。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此人并没有什么落得什么好下场。
也不知他究竟做了多少天怒人怨之事,最后连累家人被诛连三族。
除了齐兆兴,淮安府十八个知州,大半的知县罪重的抄家灭族,轻得都是流放,只有极少数的人逃过一劫。
宋引玉想着,慢慢走入了衙门。
宋引玉带着行李去的是后宅安顿,谢临安则与齐兆兴等人去了议事厅。
不过她刚一脚踏入后宅就有一婆子迎了上来。
“姑娘是随谢大人从京城来得吧?”
那婆子笑着问到。
宋引玉一边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点了点头,一边不动神色地打量她一番。
“老婆子我是夫人身边伺候的,姑娘舟车劳顿可是辛苦了,请随老婆子来。”
“劳烦了。”
宋引玉微微颔首说到。
“不麻烦,不麻烦,姑娘言重了。”
那婆子带着宋引玉去的是府衙东面最大的一个院子里。
这院子采光很好,院子前还有个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
现在正值荷花开放的时节,娇艳欲滴的荷花从挤在一起的荷叶中间钻出,很是好看。
婆子引得宋引玉入了院子的门,笑着解释说:
“东荷苑冬暖夏凉,采光极好,此处也安静,夫人早命下人们布置了一番,就是不知道谢大人的喜好。
姑娘看看,可有什么需要添补的,尽管吩咐。”
宋引玉四处看了看,发现里面的摆设桌椅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也不差。
清雅简洁精致,品味不俗,没什么不好的,看得出来都是费了心的。
她便冲婆子说到:
“没什么添补的,劳齐夫人费心了。”
听得这话婆子顿时笑开了,心里还暗自高兴这京城谢家来的姑娘还挺好相处的,不拿架子。
随后她又扬声喊到:
“侍笔,侍墨,侍画,侍砚。”
婆子话一落,便有四名女子从门外翩然而进。
宋引玉仔细一看,发现这四名女子竟是个个都花容月貌,气质文雅。
这名字也取得好,都赶上文房四宝了,虽差了一个纸,但画不就是画在纸上的吗。
“这四个丫头是夫人亲自挑的,姑娘平常要是有什么事,尽管使唤她们就是。”
宋引玉用欣赏美人的眼光来看,这四名女子其实长得挺养眼的。
不知齐夫人出于何种目的把这四名女子送来,恐怕这背后是另有深意。
甚至很可能就是放在他们身边的眼线。
心里明了,宋引玉面上露出端倪,只是笑了笑道:
“那多谢齐夫人了。”
人送到了,该安排的也安排上了,婆子又与宋引玉闲话了两句就回正院去复命了。
既然人送来了,哪有不用的道理。
宋引玉支使着四女把她带来的行礼规整规整,其余倒是没什么,毕竟在来之前各处已经尽善尽美地收拾好了。
虽对四女有了警惕心,道但她并没有为难她们。
甚至后来还拉着四女坐在廊下聊天。
因而不到半天的时间,宋引玉就和她们混熟了。
不过相处尽管还算融洽,但这名女子的嘴都十分紧,聊了半天什么都没透露。
连四人的身份她们都只说是从小在府里长大的,是家生子。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谁家能养出这样的家生子。
在后来的日子,宋引玉发现她不管是去哪儿,这四女总会有个丫头跟着她。
基本上是寸步不离。
换句话说,这衙门她哪里都能去,可哪里都不能单独去。
她便明白了,这是要看住他们啊。
当然这是后话了。
才来第一天,宋引玉没慌着到处走,只待在院子里继续和她们聊天。
反正谢临安未归,她闲得慌,有人陪着聊天还不好。
第70章 午时宋引玉是自……
午时宋引玉是自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用的饭。
她身份虽是个丫头, 府里的人并没怠慢了她。
摆在桌上的菜,三菜一汤两荤一素,比得上一般人家主子吃的。
不过菜色虽然丰富, 但所用食材算不上名贵,都是一般。
便是备这一顿饭, 都能看出些深意。
既捧了人, 又未太过逾矩。
宋引玉不是个喜欢耍些心计的人, 可自从来了淮安府她不自觉的什么都要往深里想想。
便是与那四女聊天,一句话出口她都要放在嘴里滚上两遍。
她们四人的每一句话,她也要琢磨一二。
不到半日的功夫, 宋引玉已是身心疲惫。
只是无奈,眼下处处都是危险,大意不得。
用过午膳,宋引玉撑不住爬上床,小睡了一会儿。
偌大的院子里,四女仿若没存在感一样,静悄悄的,宋引玉闭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或是心底不安, 惯常少梦的她,陷入了光怪陆离的梦中, 说不清到底有什么,可就是让人不得劲儿。
遂她一觉醒来, 身体依然疲惫未消。
睁眼时, 宋引玉一度以为她人还在谢府,差点就要叫阿月了。
可当入眼的床帐,屋内的摆设都与谢府大不一样后, 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将手搭在眼前,缓了缓,然后起身了。
此时谢临安仍然未归,宋引玉估计他多半要夜里才回。
她拖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走到门边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