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了悸动——by慕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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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口罩,她的呼吸瞬间滞住。
沈昼的手按在她的脖颈处,带着寒风的冷朔,但迎面而来的呼吸,却是温热的,熨烫着她的脸。他很克制,轻轻吻过她的眼睛。
她眨眼。伸手抓过他衣领。
有那么一瞬间。
她听到了心动的声音。
不是她的。
她的心跳停了一刹。
心动的那个,是他。
是沈昼。
……
家里安静极了,陆听音轻手轻脚上楼,跟做贼似的。
开房门时,身后的房门也开了。
“都几点,才回来?”
陆宴迟经过她,淡淡一句,辨不出情绪。
她含糊回:“也没很晚,你不还没睡?”
“我和你能一样?明天礼拜一,你还得去上课,我可不用上课。”
她回怼:“反正我起得来。”
廊灯没亮,陆宴迟按下开关,白炽灯光陡然亮起,照亮眼前的一切。
他脚步稍顿,“你这脸……”
陆听音转过来:“怎么?”
“怎么这么红?”
“我口罩都没摘,你哪儿看出来我脸红了?”她无语。
“自己照镜子看看去。”
陆宴迟没再多说话,手里拿着杯子,似乎是口渴出来装水。
他下楼,陆听音赶忙跑回房间。
镜子映出她此时的模样,半张脸藏在口罩下,露出来的半张,双眼湿漉漉的,口罩上方露出脸颊一部分。
……红得滴血。
就隔着口罩亲了下,亲的还是眼睛,你至于这么脸红吗?
她吐槽自己。
在外面走一圈,她重新洗澡换衣服。
换好睡衣回到房间,书桌上水杯冒着腾腾热气。
她打开门,朝外喊:“哥——”
陆宴迟也打开门,语调懒懒的:“又怎么了?”
“你给我装的水啊?”
“鬼装的。”
她撇嘴,“谢了。”
她手捧着水杯,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准备刷朋友圈。
进朋友圈的界面里,印着的头像,全黑——
是沈昼的头像!
她着急忙慌地点开,却没刷到他的动态。
于是私戳他:【你是不是发朋友圈了?】
收到这条消息,沈昼心跳漏了半秒,再点进她的个人信息,确认自己把她给屏蔽了,才回到聊天框。
对话框里又多了条消息:【删了吗?】
【你发啥了?】
没看到。
他松一口气。
把手机随意一扔,仰头,明亮灯光直射他双眼。
光亮刺激着他的视觉,明亮的、灼热的,燃烧他瞳仁的,他下意识阖上眼,脑海里只有方才朋友圈里发出的内容——
【二楼阳台。
她哥哥看到了。】
从他亲她,到他送她进屋。
一道视线毫不掩饰,落在他身上。
他抬眸,和陆宴迟对视。
谁也不觑谁。
风呼啸着时间走,陆宴迟低垂的眼眸冷淡,平静地收回,他转身回屋,阳台上的门缓缓被拉上,留给他一个清冷背影。
沈昼眸光略沉,在她家楼下又站了许久。
屋里风平浪静,连争吵都没有。也没有人出门找他,质问或者谩骂,都没有。
他才转身回家。
第39章 心动 妹妹要看什么都给你看
圣诞过后便是元旦。
陆听音原本要约沈昼元旦出来玩的, 毕竟没一起过圣诞,总得要一起过元旦。结果元旦她姥爷生日,她得回去给老爷子祝寿。
老爷子七十大寿, 家里忙前忙后,就连常年在外工作的陆霆也请假回来,陆听音压根找不到理由溜出去。
晚上吃完饭, 老一辈们在聊天,她趁机偷摸出来。
出来的第一件事, 就是给沈昼打电话。
电话响很久, 都没接。
估计在忙, 她把手机放回兜里, 出门散步。
迎面撞上傅闻声。
“怎么出来了?”
“吃完出来逛逛。”她问, “你呢,大冷天的不在家待着, 出来干嘛?”
“做卷子做的头疼,出来走走。”傅闻声高三, 再有半年就高考,好几次陆听音经过他们班, 往里看, 每张桌子上放着的卷子都堆成小山似的。
两个人绕着小区散步,月色皎洁, 无风的夜晚,倒也算不上多冷。
傅闻声问她:“追到沈昼了没?”
她勾唇笑:“没呢。”
“没追到笑这么开心?”傅闻声还第一次见到她这种人。
“那……追不到得怎样, 哭哭啼啼?那不是我的作风。”
想想也是,他赞成:“确实。”
但看她脸上,找不到一丝遗憾失落。
傅闻声试探性问:“追得到吗?”
她抬下巴:“你说呢?”
“十拿九稳?”
“差不多。”她很清楚,两个人的关系, 就差最后一步。虽说她整天念叨着喜欢他、想他,但她从没问过一句要不要在一起。
“什么叫差不多?差在哪儿了?”
傅闻声问出关键点。
她目光凝视远方,昏蒙天色下,远处青山在夜幕中画下几笔简单轮廓。
她歪头,半玩笑半戏谑语气:“就差沈昼和我表白了。”
傅闻声呿笑:“他表白?”
虽说和沈昼接触不多,但傅闻声对沈昼还是有些了解的。
“等他那闷葫芦和你表白,得等到猴年马月吧?”
“才不会。”
“反正你都做到这程度了,干脆你表白呗。”
“不要。”
他轻啧,“追人的时候不矜持,到这步的时候反倒端着了。”
陆听音笑嘻嘻,“对呀,公主就是要端着点儿嘛。”
她依旧是那幅不着调的样子,傅闻声也没真把她的话往心里去。毕竟两个人的感情,他作为一个外人,不好说。
可陆听音自己心里清楚。
她都做了那么多,大张旗鼓地追他、毫不掩饰的喜欢、体贴入微的关心,她追他追的全校皆知。学校里的人怎么说她的她也知道,好听点叫直接热烈,难听点的,就一个词——倒贴。
她是天之娇女,从不在乎别人的说法。
只在乎沈昼——
这段感情。
先喜欢的是她,先主动的也是她。
她做了那么那么多,只希望沈昼做一件事。
她希望——
“在一起”这句话,是沈昼先说出来。
……
在小区里转了半圈,傅闻声的手机响起来。
陆听音瞥一眼:“大晚上设置闹钟?”
他按下闹钟,“没办法,也不能出来太久,还得回去写卷子。”
高三党真命苦,陆听音丢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好惨,待会我给你点外卖?”
傅闻声揉揉她头发:“行啊,眼里不再只有一个沈昼了,还有我。”
她翻了个白眼,给了他一堆“滚”。
傅闻声家方向在另一边,二人分道扬镳。
陆听音拿出手机,意外看到一个未接来电,是沈昼的。
她打回去:“沈昼沈昼!”
沈昼语气淡淡:“嗯。”
“你在干嘛?”
他言简意赅:“做题。”
“额……还在做吗?”陆听音一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沈昼:“别说话。”
“……”
手机里传来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窸窸窣窣,研磨听觉。
陆听音一时间不知要干什么,视线无意识往外扫,看到不远处自家灯火通明的院子。
“做完了。”沈昼说。
“什么题啊?”
“生物试卷,最后一题。”
元旦布置了不少作业,陆听音太忙,只做了一半,她问:“难吗?”
沈昼轻描淡写:“不难。”
她撇嘴:“那你还用了那么久。”
“五分钟,也算久?”
“我好不容易有时间给你打电话,你就把五分钟浪费在做题上。”她忍不住抱怨,“我还在外面吹冷风呢。”
沈昼默了两秒:“你不在家?”
陆听音:“家里太吵了,我出来散散步。”
“赶紧回去。”他催。
“不要,我想再和你聊一会儿。”
“外面不冷?”
“和你说话就不觉得冷。”
那边没声音。
“沈昼?”
他淡淡应了声。
“我明天下午就回来。”
“嗯。”
“我卷子还有五六张没写完,你陪我做卷子好不好?”
他道:“我做完了。”
她振振有词:“你可以监督我,而且我要是有不会的,你也可以教我。”
沈昼扯扯嘴角,平静道:“上次月考,你是第一,我是第二。”
陆听音快速改口:“我可以看看你哪里做的不好,帮你纠正。”
“……”论胡扯水平,她也是年级第一。
到最后,还是答应了陪她做卷子。
……
商场里的咖啡店。
陆听音开了个包厢,虽说沈昼是来陪她做卷子的,但他来的时候手上还是拿了几张空白卷和她一起做。
一下午,二人没怎么交流。陆听音做题的时候很认真,连看沈昼一眼的心思都没有。
下午五点,她收笔,刚准备问沈昼待会去干嘛。
沈昼的手机响了。
她瞄了眼,未知来电。
沈昼直接掐掉。
陆听音:“不接吗?”
他说:“骚扰电话。”
话音落下,电话又响起。
陆听音迟疑:“好像还是那个电话,应该不是骚扰电话吧?”
还是直接被他掐掉。
“骚扰电话,打了好几次了。”
“哦……”她没多想,转移话题,“我们去哪儿吃晚饭?”
沈昼:“随你。”
商场里吃的很多,二人随便进了一家。
吃完晚饭,陆宴迟打电话问陆听音几点回来。
陆听音不满:“这才几点?”
“八点门禁,过了八点你跳窗进来。”
语调清冷,说完便挂断。
陆听音相信,她超过八点回家,陆宴迟真的会把她锁在外面。
沈昼没多言:“我送你回去。”
还是和以前一样,出租车把她送到家门外,等她进屋,沈昼才让司机掉头回家。
陆听音怨念颇深地到家。
见陆宴迟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忍不住:“哥,你今年多大了?”
陆宴迟随口:“十八。”
“……”她视线落到他脸上,“你看着像八十的。”
“人老心不老。”
“……”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油盐不进。
陆听音拿过他手里的薯片,语重心长地劝导他:“哥,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别整天待在家里?”最主要的是,别整天管她。
“我八十了,走不动。”
“……”
“要不你给我买个轮椅,每天带我出去转转?”
“……”
她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
转身回屋。
楼下,陆宴迟悠哉:“门禁八点,以后别忘了。”
陆听音要被他烦死了,没好气:“我耳朵聋了听不到。”
陆宴迟:“那就改成七点。”
她拉开房门,又折身回到走廊,朝客厅喊:“八点!”
陆宴迟温柔地笑,但眼底没半分笑意:“这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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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没多久就是会考。
全市高中会考,不止是学号打乱,连学校都打乱,十三中的学生去附中和附中学生一起考试。学生以班级为单位坐大巴去附中,半个小时的车程,大巴车里没有丝毫要考试的紧张氛围,都在嘻嘻哈哈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