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晚安早点睡——by苏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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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迪看着照片片刻,莫名笑了两下。
原来他去伦敦了啊。
自己还在这里傻傻准备着蛋糕和礼物……
顿了顿,宣迪不死心似的,又给裴蜜发微信:「蜜蜜,明晚还唱K吗?」
说不定,他明天能回来呢。
裴蜜却回:「啊?宣迪姐你不知道吗?我哥17号中午的航班去伦敦参加校庆了呀,听说之后还要绕去日本处理一些事,今年的生日只有他自己在国外过咯。」
……
宣迪没再问下去。
没必要了。
他的离开已经是一种委婉的暗示。
成年人的告别,本就应该体面。
何况是裴绎这样的贵公子,更不会与自己难看地撕破脸皮。
当天回到家里,宣迪一直没睡,等到零点,才掐着时间给裴绎发去一条微信:「生日快乐。」
原以为还会是石沉大海,可十多分钟后,裴绎竟然回了。
宣迪看到他头像上的红色提示,心重重跳了两下,马上点进去。
Edwin:「怎么快乐。」
宣迪:“……”
宣迪看着这句话很久,才陡然想起,自己为裴绎备注的“19”,故意让他高兴说是为了他的生日而备注。
当真相撕下,现在的他要如何去面对自己19号的生日。
兜兜转转,最后是自己赠别人一场空欢喜,现在还要去祝他生日快乐。
不讽刺吗?
宣迪觉得膈应透了。
她从没这么讨厌过自己,久久看着微信,以为自己还能说点什么,或者裴绎再说点什么。
可没有。
他们就这样陷入了沉默,那些曾经对着手机的心动和脸红,这一刻都跟着秒针的转动,悄然消散。
那一夜宣迪几乎没睡。
她想了很久,勇敢面对或许也是一种成长。
她确实应该,跟过去的自己告别了。
-
第二天,宣迪早早地来到17楼。
原本还想通过楼层秘书通知,谁知陈延刚好从电梯里出来,两人因此碰上。
陈延打招呼:“宣迪?上来送资料吗?”
宣迪笑着摇摇头,“陈哥,我找你有点事。”
宣迪难得找自己有事,陈延热情地把她迎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怎么啦?”
宣迪拿出一个小布袋,轻轻放到桌面:“这个,麻烦等裴绎回来了,你帮我转交给他。”
陈延瞄了一眼拿到手里,“好。”
“另外,还有句话麻烦帮我转达给他。”
陈延微愣,“什么话?”
“就……对不起吧,我不是他想象中的宣迪,我也会让大家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不再打扰。”
陈延听迷糊了,“不是,你们到底怎么了,这话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陈哥还是不要懂了。”宣迪低头笑了笑,“懂太多没好处。”
陈延马上拍胸,“这你放心,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心理素质好,你尽管说,我可以的。”
宣迪还是笑,边笑边起了身,最后站在陈延面前微微弯了弯腰,“再见,陈哥。”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回头又看了眼陈延。
“陈哥。”
“啊?”
“以后跟女孩子聊天,少用龇牙那个表情吧。”
“……?”
陈延几秒内从【我什么时候跟你聊天用龇牙表情了】到【我最近和哪个女孩聊天了】再到【卧槽我最近只跟黑桃D聊过还用了龇牙的表情】的三连问中猛然找到了答案。
黑……黑桃D?
宣迪是黑桃D?!!!
陈延不敢相信地张了张嘴,整个人都被吓得不好了,等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时,宣迪已经离开了办公室。
这份自己拍着胸脯要来的惊吓,陈延整整三天没缓过来。
三天后,裴绎终于从国外回来,刚见面,陈延就迫不及待地跟他找共鸣。
“宣迪是黑桃D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妈的,你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我差点没吓死在办公室。”
裴绎眼底微动,皱眉,“你怎么知道。”
“她来找我说了一大堆话,走的时候突然跟我说让我跟女孩聊天别用油腻表情包,我上下一联系不就知道了!你说她那么一个清纯的姑——”
“她找了你?”裴绎打断陈延的废话,抓住了重点。
“是啊。”陈延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裴绎的抽屉,“还带了个东西叫我转交给你,我放在你抽屉里,先声明啊,我可没偷看。”
裴绎隐隐有种不太好的直觉,他打开抽屉,看到里面放了个粉色的小布袋。
快速打开,里面只放了一件东西。
是当初裴蜜送错的那条挂着“绎”字的手机链。
裴绎蓦地反应过来,那晚宣迪站在路边一直看的,应该就是手机上挂的这条带着自己名字的链子。
但现在,她还了回来。
“对了,她还让我转达给你一句话,”陈延认真做起了传话筒:“就什么对不起,说她不是你想象中的宣迪,让你放心,她会让你们回到各自原本的位置啥啥的。”
……
裴绎直觉更加不对,马上拿起座机给运营部办公室打去电话。
“宣迪呢。”他声音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慌。
接电话的眼镜哥顿了下,茫然道:“前几天她跟主管递交了辞职信,已经离职了啊。”
第42章 早点睡
一阵长久的寂静。
裴绎举着电话, 忽然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停止了流动,脑子里急速闪过模糊又清晰的画面。
宣迪扶裴蜜时的样子,跌到自己怀里害羞的样子, 加班时闹小脾气的样子,告诉自己喜欢司昙时傲娇的样子……她生气, 她笑, 她喝醉, 她撒娇,她不安,她的所有所有。
每一个真实的她在脑中一一重现,又谢幕般全部消失, 再也抓不住。
旁人或许看不出,只有裴绎自己知道, 这一刻,他花了多大力气忍住胸口气血的汹涌。
她竟然就这样走了。
她凭什么。
故意闯入自己的生活, 一点点让自己陷进去, 把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一句对不起就这样消失。
这就是她海王的作风吗。
裴绎脸色难看极了, 一下子挂了电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身后的座椅也被他起身时的力度带到原地轻轻转着圈。
陈延从没见过这样的裴绎。
陈延是个性格很大条的人,连他在知道宣迪就是黑桃D时都尴尬窘迫到不好意思再踏入15楼,又遑论面前彻底为这个女人付出真心的裴绎。
那得是怎样的难堪和崩溃。
虽然不知道宣迪让自己转交的是什么,但没谈过恋爱也看过偶像剧,陈延猜想多半是什么有意义的定情物, 所以在进办公室之前, 他故意说那些话搞气氛, 希望裴绎能不那么在意。
可显然, 就算他刚刚踩着高跷进来跳二人转,也抵消不了宣迪动动手指就能给裴绎带来的影响。
陈延闭了闭嘴,老实坐下来,想了很久才说:
“其实,你现在觉得看到的宣迪不是真的宣迪,但你有没有想过,黑桃D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黑桃D呢,人性是有很多面的,你不能因为她的其中一面就去否定整个人吧。”
裴绎没说话。
他倒宁愿自己是一口否定了。
不然也不用这么矛盾,这么挣扎。
离开云城去伦敦那天的中午,他就是这般心情,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内心的焦灼持续不停。
他也分不清,是走前想听一听宣迪的声音,还是别的说不清的情绪在烦扰。
这些天他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忘记黑桃D,忘记这个身份的她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发过的语音,忘记那些横在两人之间的尴尬和难堪。
可真的听到宣迪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他脑子里瞬间蹦出“宝贝起床呀”“热情点宝贝”的割裂感时,所有想说的话都被深深打回去,一句都说不出来。
……
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裴绎又坐回座位上,面无表情地开始了工作。
陈延皱着眉,知道这人越是平静越是有问题,几次欲言又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感情的事,外人谁说得清楚。恋爱难免会受伤,可这种被欺骗的伤,不是本人,谁都体会不到。
所以最终,陈延什么都没说。
时间从宣迪离开的那天起,流逝得平淡又匆忙。
裴绎原本参加完校庆还要绕到日本去谈《心动》日版上线的事,但因为心里放不下宣迪,那趟并没有去。
现在宣迪走了,他也好像没了牵挂似的,隔天就又飞去了日本,在那边一待就是两周,完全沉浸在工作里,也成功将日版《心动》的所有合作事宜谈妥。
而宣迪,离开PC互娱后,也彻底跟着顾念影开始了配音的学习和实习工作。
这大半个月来,除了周末依然会跟着顾念影学习外,平时她都会跟着顾念影进出各大录音棚,现场学习各位前辈老师的配音工作,了解电影电视及动画的配音流程。
圈内也都渐渐知道,配音大牛顾念影身边多了个徒弟,长得很是漂亮,但在配音上的天分如何还未可知。
两人就这样在各自的世界里忙碌着,如宣迪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让彼此都回归正确的位置。
-
这天晚上,刚从日本回来的裴绎接到裴庭州的电话,说是约他吃个饭。
裴庭州工作一直很忙,难得开这个口,裴绎应了下来,刚好陈延也在,两人便接了裴蜜一起去餐厅。
路上,坐在后排的裴蜜一直叽叽喳喳,吐槽很久没见到裴绎,忙得不见人影,让她很无聊。
“还有宣迪姐也是,好长时间都不来听课了,我约她出来玩她也说没空,哥你是不是总让人家加班啊?”
车里安静了许久。
陈延偷瞄裴绎,只见这人脸上什么表情都寻不见,好像听到宣迪这个名字已经没了任何波澜。
但陈延知道,他都是装的。
陈延咳了声扯开话题:“对了蜜蜜,你不是马上生日嘛,你哥说出钱让你办个party,你可以把你的朋友,比如那啥,宣迪啊之类的,都叫过来玩。”
裴绎和裴蜜的生日就只差了一个月,一个天蝎,一个射手。
裴蜜愣了下睁大眼睛问裴绎:“真的吗哥?你给我买单哦!”
裴绎还没开口,陈延就迫不及待帮他回答,“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再不请客你哥都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了。”
裴蜜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呢陈哥,我怎么听不懂。”
陈延学起了宣迪拿起腔调:“不懂就对了,小孩子不需要懂那么多,总之你哥出钱,你尽管造!”
见裴绎没开口反对,裴蜜当即开心地选起了生日聚会的地点。
到餐厅后,裴蜜一蹦一跳地下车走在了前面,陈延和裴绎跟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身后。
裴绎边走边说:“我没让你帮我出主意。”
陈延嗤地笑了,“得了吧,那刚刚又不见你拒绝?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不要我出主意是吧,行,我出钱,到时候你别到场就行。”
裴绎淡淡一声“随你”便走去了前面。
到了二楼,裴蜜先去上了个卫生间,裴绎和陈延推门进包厢,看到裴庭州正坐在主位上,桌上的手机里传出喊麦的声音:
“欢迎宝宝们来到SOS云蹦迪直播间,今晚最后八套黑桃A粉钻冰封优惠价格不要错过哦,还另送五瓶野格,五份果盘,有宝宝下单吗,靓靓完成任务就可以下班啦~爱你们哦~”
裴绎微怔,很快听出手机里的声音是谁。
但更让他不可置信的是,见裴绎来了,裴庭州和身边的助理说:“把这八套订了。”
而后对裴绎和陈延笑了笑,“来了,坐。”
陈延打招呼:“裴总好久不见。”
裴绎亦点头坐下,微顿,还是问了句:“你什么时候也喜欢看这些了。”
裴庭州把手机拿开,很淡地笑了笑,“一个愿赌服输的游戏罢了,没什么。”
裴庭州的私生活一向空白,这还是裴绎第一次见到他有心思与一个女人玩什么游戏。
“最近怎么样。”裴庭州给裴绎添了茶,“都有快三周没回去了,真这么忙吗。”
裴绎拿起茶杯,低低地嗯了声。
服务生开始上菜,裴庭州往裴绎这边坐了坐,打量他片刻说:“有个小姑娘告诉我,她朋友过得很不快乐。”
裴绎眼中微微闪过一点情绪,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