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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日成熟——by清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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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慧文帮他把后备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清楚是两个箱子之后,眼眸一暗,也猜到了儿子又不愿意过来了:“你哥哥就是那样一个人,你别……”
  “他会变成那种也是你们的杰作。”周行叙将后备箱关上。
  周行叙永远记得当时所有亲戚都告诉他,周景扬身体不好,他得让着他哥哥。
  慢慢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谦让变成了理所应当,所有只要周景扬想要的,他都必须要让。
  后来,他和薛与梵搞上了之后,他没考虑嘴上积德这件事,对她讲得很直白:“所有亲戚都叫我让着他,一开始很生气。后来想着他估计哪天早上就有可能忽然醒不过来,就这么年纪轻轻驾鹤西去了,而我依旧可以吃吃喝喝,泡泡妞。现在让着就让着吧。”
  讲这话的时候,他们衣服都没穿,姿势亲昵。薛与梵没同情他,将被子扯走了:“这么兄友弟恭,你倒是别睡我啊?”
  周行叙回了句,挺渣男的话:“你不一样。”
  -
  放完行李箱回客厅,周父的司机已经快要到了。周行叙感觉到手机在震动,是乐队的微信群。
  【脸滚琴键】:哥,你怎么又给我们转了那么多钱?
  【我们架子鼓也是有乐谱的】:老大你不来和我们一起吃吗?我们在老地方开灶。
  【再申明一次我弹得是贝斯】:老大回家感受亲情了。
  【我有一个rap魂】:那是亲情吗?
  周行叙点开对话框,听见外面汽车的引擎声,简单回了句:你们好好吃,我不过去了。
  和那几个队友预料的差不多,这顿饭培养出来的亲情比学校食堂荤菜里的肉还少。周行叙知道,无非自己玩乐队这种行为落在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唯利是图的老父亲眼里是不学无术。
  开口的数落他早就听多了,刚玩乐队的时候骂的更厉害,现在这么几句冷嘲热讽对周行叙来说已经不痛不痒了。
  “都二十多岁的人了,马上就要离开学校步入社会了,还整天游手好闲,专门做一些不务正业的事情。”
  霍慧文给丈夫夹菜妄图打断丈夫对小儿子的数落,但效果甚微。上座的人还在讲:“你看看你哥哥,平时一放假一有空就去公司帮忙学习。你呢?公司不去也就算了,那你就回家陪陪你妈妈。”
  这场家宴周行叙还是面不改色的吃到了最后。
  晚上回到公寓,霍慧文发了好几条短信给他,叫他别和爸爸生气。周行叙随口安慰了自己母亲,退出聊天界面,那个备注是‘哥’的账号,一点动静都没有。
  第二天下午彩排的时候,周行叙才收到了周景扬的短信,说是二号晚上他会和薛与梵过去。
  周行叙拿着手机,思考了片刻,给他回复。
  【周行叙】:好的,你们怎么过去?
  【周景扬】:我又不像你有车,到时候打车去学校接她,然后再一起过去。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周行叙年纪一到就去学了车,但那时候周景扬身体不好,心脏和脑袋都动过手术,霍慧文更倾向于以后大儿子有需要了给他专门配一个司机。
  【周行叙】:她在学校?
  【周景扬】:对啊,干嘛?
  【周行叙】:我到时候顺路带她一起去吧,你打车直接过去。
  【周景扬】:不用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周行叙知道这话里的不太好是什么意思,周景扬这个人的占有欲是周行叙一再谦让养出来的。
  他喜欢的人和东西,一点都不会让周行叙有机会碰到。

  周行叙喜欢的东西,他什么都要抢。
  看着手机上那条信息,周行叙换了个战术。
  【周行叙】:怕我在我以后嫂子面前说你坏话?
  大约是‘嫂子’这词把周景扬哄好了,周景扬说已经把他的微信推给薛与梵了,方便他们两个到时候碰头联系。
 
 
第5章 四分熟   离经叛道
  薛与梵加完他好友之后,一直没有发信息,但是已经逛完了一遍他的朋友圈。
  十条动态里九条都是和乐队有关的。
  等她退回到聊天界面才发现,默认发送的那条‘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的信息下,躺着一个白色的气泡。
  【周行叙】:二号,六点可以吗?
  薛与梵将短短的一句话看了好几遍。
  回了最简单的两个字。
  【薛与梵】:可以。
  他回复的更简单,就一个字。
  【周行叙】:好。
  之后就没有下文了,一个‘好’字让薛与梵不知道应该回他什么,室友都回去了,就剩下薛与梵一个人,她洗完澡关了灯之后爬上床,照例戴上耳机播放重金属摇滚,用平板画设计稿。
  歌单和之前周行叙他们那个乐队在篮球场上表演的曲目是完全重合的。
  一号早上,薛与梵赖床赖到十点钟,朋友圈不少人都在发‘十月的第一天,希望以后的日子好好对我’也有‘你好,十月’和‘再见,九月’伪情侣文案。
  发这些的人大部分九月是什么样子,十月还是什么样子。自己不改变生活状态却妄图让一条动态去感动菩萨老天爷?这是朋友圈又不是寺庙的功德箱。
  简单的洗漱过后,薛与梵化了个妆出门。
  准备拿着昨天亲妈给的钱去买两套衣服再买两本专业相关的书。学校附近不缺商场,薛与梵买了杯冰美式从一层开始逛。
  她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也从不觉得别人口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有多可怜,只觉得那简直是最惬意的事情。
  十月,秋装已经占据了主要市场,夏季没有卖出的衣服被挤在一个架子上,今年夏天流行的衣服款式都是露肤度很高的,导购看她一直在看夏装,本能的推荐起了提成更高的秋装。
  薛与梵打断了她的推荐:“我准备明天穿的。”
  最后她打包了一套夏装,又买了三套秋冬可以穿的衣服。拎着购物袋准备打车回宿舍的时候,向卉的电话也来了。
  她不过是想关心关心女儿今天一个人在宿舍怎么样。
  薛与梵给出租车司机报了学校的地址,接通电话后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行程:“我出来买两件衣服。”
  “买了什么衣服?”向卉随口一问。
  薛与梵笑:“能把奶奶气死的那种衣服。”
  向卉听懂了:“你平时在学校里穿穿没事,别穿到她跟前就不要紧。”
  没聊两句电话就挂了。薛与梵回宿舍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洗了一遍。坐在宿舍里看着阳台上正在滴水的裙子,突然想到那个夏天自己挨了好几次打的小腿。
  -
  第二天,周行叙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穿着修身短裙的薛与梵。别人穿碎花的裙子扎双马尾,将可爱进行到底。
  她偏单麻花辫还戴着顶鸭舌帽,包也是酷酷的亚历山大王的腰包。
  周行叙将车停到在旁边,她有些不确定的站在树荫下张望了几下,才走过来。
  双门的车,没给薛与梵纠结坐前面还是后面的机会。
  局促和香水味一起蔓延在车内,薛与梵端正的坐在副驾驶上,他重新导航了地址,地址是今天晚上商演的酒吧地址。
  “等很久了?”周行叙开口的时候车已经缓缓开出宿舍区了。
  薛与梵手放在大腿上,望着前方,用余光偷偷看着驾驶位上的人:“还好。”
  他解释:“路上稍微有点堵。”
  “我们去会不会迟到?”薛与梵扭头打量着街道上的车流量,现在正好是晚高峰。
  “不往市区走,还好。”周行叙一边开车,一边从车门旁边的储物格里拿了包垫肚子的饼干:“晚饭吃了吗?”
  “没。”薛与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修身的裙子可不准她吃饱了再穿。
  海盐小饼干,一口一个,薛与梵吃了好几个之后想到了旁边的人:“你吃晚饭了吗?”
  他说话,声音里带着笑:“听饱了。”
  薛与梵耳尖泛红,从饼干袋里拿了一块小圆饼出来,可刚递过去她才反应过来,这样有些不太好。
  先不论别人有没有洁癖,递到他嘴边,不是很好。递到他手上,似乎有些违反行车安全。
  不过车正好停在红绿灯路口,周行叙看见薛与梵还没有缩回去的手,抬手的动作刚起,薛与梵把手上的饼干送到了她自己的口中。
  把饼干袋子口对着他:“你自己用手拿吧。”
  周行叙拿了一个,这包小饼干是乐队里的人买的,今天来之前被他顺走了。他不是个贪食的人,吃什么东西胃口都很一般。吃了一个之后,薛与梵再把饼干递给他,周行叙没吃。
  趁着红灯低头找纸巾,中控的杯槽里放着一包。在周行叙拿起纸巾的时候,薛与梵认出这包纸巾是自己上回在他和那个传媒小学妹分手时候递给他的。
  周行叙先拿了一张给她,递给她的时候也想到了上次她给自己这包纸巾,结果全部被他拿走了:“你上次给我的。”
  “恩。我也认出来了。”薛与梵接过那张带印花的纸巾。
  周行叙:“要拿回去吗?”
  薛与梵摇头,擦完手后,将吃了一半的饼干卷起来,不知道放哪里就拿在手上了:“放着吧,万一下次你的分手地点在车里,也好留给那个女生留着擦擦眼泪。”
  他说也没有分过几次手。
  薛与梵回他:“可信度不高。”
  周行叙先是一愣,随后改口,若有所思:“可能比一般人是多了点。”
  -
  酒吧在首府最著名的步行街上,周行叙停完车带着她进了酒吧,给她找了一个吧台的位置,调酒师似乎和他挺熟悉的。
  他和调酒师打了个招呼,酒吧里有些吵,薛与梵听不清。只见他凑过来,为了方便薛与梵听清楚他说话:“要喝酒吗?”
  薛与梵感觉到洒在自己耳边的热气,他说完话后,将耳朵凑过去。薛与梵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耳周和后颈,薛与梵恍惚间看见他后颈的衣领下露出纹身的一角。
  是什么图案她不知道。
  微微凑到他耳边,薛与梵说:“可以喝。”
  他将薛与梵安置妥当后才走,演出很快就开始了。还是上次在学校表演时的黑白双色吉他,吉他的肩带成为了他身上的一种时尚装饰品,将他的肩宽很好的展示出来。
  他站在台上咬着吉他的拨片,手上翻着乐谱。背后的光被他裁出好看的剪影。水波纹的背景将氛围烘托的很好。
  和前几次光听声音或是只看视频的感觉不一样,现场有现场的魅力。
  周景扬到现场的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了。他一路上给薛与梵发的信息都没有收到回复,到了酒吧之后他捂着耳朵找了一圈,才在吧台处看见薛与梵。
  她看的很认真,那眼睛里的专注是不一样的。和每次自己同她讲话时她表现的状态截然相反,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周景扬的心里产生。
  大概是为了和酒吧的气氛配合,所有的曲子都很燥,所以知道到好几曲之后薛与梵才发现周景扬来了。
  他脸上的笑有些强撑:“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阿叙他们乐队的表演啊,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听见。”
  薛与梵没有完全听清楚他讲的话,只是听见他说自己喜欢这些表演,大方点头承认了。曲子很燥,让人很容易就放松起来。
  周景扬来了没多久,他们的表演也结束了。
  周景扬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喝酒,拿着杯格格不入的柠檬水坐在薛与梵旁边,看她喝着鸡尾酒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乐队刚刚表演的舞台。
  心里有些不爽,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将语气放缓,装出一副劝导的苦口婆心:“不过你真喜欢这种表演,看看就好了。还是不要和阿叙他们乐队里的任何一个人来往,那些人都不怎么样,一直用的都是阿叙的钱。”
  周景扬找了个形容词‘一群米虫’。
  薛与梵想到了上次在学校超市碰见周行叙请客,那个鼓手寸头和周行叙的对话,怎么看都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薛与梵轻笑了一声:“是吗?”
  周景扬没摸透薛与梵这笑的意思,继续添油加醋:“真的,每次出去都是阿叙付钱请客吃饭。我作为他哥哥劝过很多次了,想他好好念书,不要和这种人来往。”
  最后周景扬甚至还把‘我也是为了他好’说出了口。
  薛与梵越听越觉得他这个人胡编乱造的本事不小,但也没有戳穿他,故意问了一句:“他队友不行,那你弟弟呢?你人这么不错,家教好。他应该也不错吧?”
  周景扬一愣,慌忙开口抹黑:“以前还不错,现在和这群人搞起乐队了之后,天天不务正业。现在闹得我们家里都鸡犬不宁。为了这个乐队和家里吵架翻脸,离经叛道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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