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秘书小姐——by暴躁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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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年。我看着他身边的女孩换了一茬又一茬,我身边的男人也从没有重样。”
“我知道作为朋友,他会为我两肋插刀,我也知道,如果我成为他的恋人,最后一定会惨淡收场。”
“可是已经十年了。”
“这些话我憋了十年,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
“我知道我也是个烂人。我贪心,想要更进一步,可是我又胆怯,我怕进一步,以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该怎么办?”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能教教我。”
“我可以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谈过以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可是面对他,我永远没有办法保持自己的冷静和理智。”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孙又菡的自语结束之后,坐在旁边的孟遥和倪舒都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是不想安慰她。
实在是刚刚所听到的一切,与她们平素的认知差异过大。
所有人都知道孙又菡是个片叶不沾身的渣女。她好像可以有很多男人,又好像不将任何一个男人放在心上。
即使猜到她会喜欢钟恒。
可是没有人想得到,会是这样刻骨铭心的十年暗恋。
暗恋很苦。
更苦的是,要亲眼看着对方换不同的情.人,而自己被一遍遍提醒着,只是朋友。
因为做朋友是安全选项。
所以就做了十年朋友。
孟遥想说话,可是张了张口,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也许又菡说的对,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有的苦痛都只会有当事人一个人承担,而其他的所有人,充其量只能是微不足道的听众。
谁都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
孟遥不知道说什么,思来想去,只能起身凑过去,想伸手抱一抱她。
还没等她的手伸过去,突然听到一道不属于她们三个的声音。
那是一个男人不怀好意的调戏:“呦,平城真是小啊,在哪儿都能碰见孙大小姐。”
孟遥循声望去。
说话的是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小青年,一身略带嘻哈风的打扮,旁边跟着几位类似打扮的人,都在对孙又菡指指点点,不知暗自说些什么。
孟遥不认识他们,不过大概也能猜到,这些大约是平城一些游手好闲的二代小开。
孟遥侧侧身,试图将孙又菡裸.露在外的肌肤挡住,避开那些人不无猥琐的目光。
孙又菡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时正烦着,没心思搭理这些人,只没什么好气儿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些人也不恼。为首一个反而更来劲:“今儿怎么这么不给面子,上次不是玩得挺好。”
他边说,边不怀好意地往孙又菡胸口看:“说实话上次还没玩够,不如今天跟哥几个好好一起玩玩?”
这人说话实在下流,倪舒第一个听不下去,皱着眉就要站起来赶人,不料却被孙又菡抢了先。
孙又菡今天喝了不少酒,脾气更胜往常,指着对方张口就说:“余洋你想死给我死远点,别他妈在老娘面前找死,少废话赶紧给我滚蛋!”
听到孙又菡叫到对方的名字“余洋”,孟遥才想起自己对这人有点儿印象。
当然那点儿印象也是从孙又菡这里来的。
这人确实是平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孙又菡不计其数的前男友之一。也是孙又菡感情经历中最浓墨重彩的三笔之一。
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这人的人品实在过于烂。跟孙又菡在一起的时候偷拍私密照片,分手以后不肯好聚好散,拿照片威胁孙又菡跟他保持不正当关系。
这事当时闹得不小,最后还是钟恒费了些力气才把事情摆平。
现在想想,孟遥突然有点理解孙又菡刚刚说的话。
又菡跟钟恒做朋友,遇到任何事情,一个电话,钟恒都会过来帮她摆平。
她永远可以依赖他。
永远可以找他。
这样安全又牢靠的关系是很好。可是他每一次帮她,每一次见她,甚至多跟她讲一句话,她的感情就要不自觉地加深。
即使刚刚孙又菡骂的已经很直白,余洋还是没有生气,反而继续说:“你看看你,还是这副臭脾气。叫你跟哥几个一起玩玩怎么了?”
“我看旁边这两位美女也很漂亮嘛,一起?怎么样?”
他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言语侮辱,即使是孟遥这种做事严谨,从不惹事的人都忍不了。
因为喝了点儿酒,头脑反应有些迟缓。手比大脑先做出反应,等到孟遥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手上的大半瓶酒全泼在眼前这人的脸上。
余洋被泼了一身酒,连刚刚那种恶趣味的心思也没了,眉头紧锁,怒气冲冲就要上前来。
瞧着这架势,像是要跟孟遥动手。
孟遥跟孙又菡和倪舒她们不一样。她不是从小在那种充满□□长大的孩子,没有太多自信,更没有那种什么事情都敢做的胆量。
刚刚是一时气急,招惹了这些不太好惹的人。现在看着对方的架势,本能地想缩起来,不知所措。
对方眼见着就要打到她,孟遥甚至已经准备闭上眼。
……
想象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反而是意图打她人,被突然闯入视线的男人一把推开。
然后是她无比熟悉的声音,带了些怒意,听起来调子一如往常漫不经心,可是这样听起来,叫人有种脊背发凉的畏惧感。
孟遥单看背影就可以认出来。
那是钟知贺,在对那些人说:“动她一下,试试看。”
第71章
夜晚的平城温度稍低。道旁的柏树丛十年如一日葱郁。
灯红酒绿的酒吧街边,不断有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路过。
不时有人向他们投来探寻的目光。
余洋的事情被钟知贺三两句话轻松摆平。
然后钟知贺开车,先送了倪舒和孙又菡,最后开往孟遥家。
还好明天是周末,晚一点回家也没关系。
送了倪舒到家之后,孟遥就从后座坐到了前座。现在整个车上,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男人打着方向盘左转,轻巧地跟旁边车道的白色油罐车错开,然后才偏头看了孟遥一眼。
“下次再遇到那种事情,别硬碰硬,打我电话。”
“记住了么?”
车窗开了四分之一,裹挟着淡淡汽油味的晚风顺着窗子的空隙吹进车里,将男人的碎发稍扬。
这样看起来,他的确过分英俊。
孟遥顿了一下,多看两眼,然后才点点头,应了声:“好。”
遇到那种事情硬碰硬的确不是什么好办法。况且,她表面上看起来再坚强,内里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她从小不曾拥有过安全感,导致她从来都不是真的敢和别人刚到底的人。
开进略显偏僻的旧板油马路,钟知贺随口问了声:“今天喝了多少?”
他过去的时候,她们三位那架势,看起来都喝了不少。
尤其是,他知道孟遥的酒量不错。
孟遥挠挠头,想了想,明显小了声:“就是,两瓶威士忌还有几罐黑啤,也没有很多。”
“没有…很多,”男人淡声,拖着调子重复了一遍她最后的几个字,似乎意有所指,“看来,你对‘很多’的标准和我有些偏差。”
“……”
“我会努力靠近钟总的标准。”
得到这个答案,一旁的年轻男人才微微颔首。
算是放她一马。
孟遥酒量虽好,今天喝了这么多酒,还是有些发晕。脑海里是又菡情绪失控的自语,她虽不能感同身受,心却也跟着提在喉咙,久久放不下去。
此时,她将额头抵在窗边,轻声低语:“你说,恒总知道又菡的心意吗?”
比起倾诉,孟遥刚刚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也很低,没想到会得到回应。
“知道吧。”
“那他?”
话音落下,车里的气氛稍显黯然。
“阿恒小的时候,贺教授带我在国外,我爸你也知道,他很忙。家里没人管阿恒。”
“他会长成这样,是我们的失职。”
“欸。”
孟遥很低很低地叹了口气。
“今晚又菡看起来真的很难过,我认识她好久,从没见过她那样。”
“她说觉得他们还是做朋友最好了,不会分开,可是她又忍不住想更进一步。现在就是进退两难。”
或许人总是这样,想要,却又害怕错过。
男人换了档,抬手过来,轻轻揉了揉女孩子的头发,像是在安慰。
少顷,低声说:“我找个机会提醒他。”
“好。”
……
待到黑色迈巴赫停在老城区破败的居民楼下时,整个小区除去夜班晚归的异乡人和躲在灯影下的野猫,再无其他。
已经快要到零点。
想起上一次他送她上楼的尴尬,孟遥这次坚持让钟知贺只送到楼道口。
两人站到楼下,钟知贺将刚刚从车上取下来的保温壶递给孟遥。
“这是?”
“醒酒汤。”
“你怎么还……”
“听你说要出去喝酒,回家之后顺手煮的,记得喝。”
孟遥清楚的记得,他现在住的公寓所有的生活用品全是她之前亲手置办的。当然,不包括眼前这个保温壶。
这个还是崭新的。
哪有那么多“随手”,显然,这个是特意准备的。
孟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人这样对她过。
她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对方已经先一步笑了声,打断她。转了话题:“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是周六。
孟遥这周刚刚出差回来,又是高强度地工作了几天,其实周末应该好好休息一下的。
不过,下周五就是“梦谷”总监选拔的日子,她的策划案刚起了稿,不敢懈怠。
此时钟知贺问起来,她便老老实实地回答:“没什么安排,大概就是在家继续做策划案。”
“那来我家做吧。”
“啊?”
他的话转的太突然,孟遥不禁愣了愣。
对方也不急,不紧不慢又重复一遍:“我说明天,来我家吧。”
“这样会不会……”
“不会,”钟知贺推了推眼镜,好整以暇地看她,“只能回答‘行’或者‘不行’。”
孟遥张了张口,还没回答出声儿。
对方又补充了一句:“只能说一个字。”
这。
好霸道的人。
孟遥反应过来对方的意思,忍俊不禁。
她笑起来的时候唇边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给原本明艳的长相,平添了几分纯真。
“行。”
她点着头,应下来。
“那明早我过来接你。”
“欸不用。”
“?”
“接来接去的好麻烦,我自己过去不就好啦。”
她知道他是惜时如金的人。
在旧金山的时候,看他可以连续熬大夜的工作她就知道了。
可是现在却愿意为她从市中心五环外来来回回,她已经很感动了。
她不想他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在接她送她上面,更不想他开那么久的车。
“那怎么……”
他大概想说“那怎么行”可惜最后一个“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孟遥突然伸出手轻轻按在唇上,挡了回去。
她做这个动作是一时头脑发热,自己也没想那么多。
直到指腹贴上男人温热的唇,感受着属于对方的体温,孟遥只觉得全身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手上。
孟遥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她的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太亲密了些。
白皙的面颊上开始染上少女时代才特有的那种因为羞涩带来的红晕,她连语速都被迫加快,迅速交代一下准备撤离:“就这样,听我的!你就在家煮好早餐等我!”
孟遥说完,慌忙收回手,转头就要往楼道里跑。
一楼楼道里那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因为她这两步的动静,已经亮了起来。
她眼见着就要跑出钟知贺的可控范围,却在下一秒,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拉回原地。
重新站到对方面前,孟遥连眼角眉梢都写着“愣怔”二字。
就这样愣怔地看着对方拉起她刚刚捂在他唇上的手,很轻很轻地,重新在她指腹落下一吻。